番外
出了无相禅院后,明空以自己的积蓄买了山脚下一带有院子的小屋。
一人一狐并未择良辰吉日,打扫、布置完小屋,便以天地为媒,结成了夫夫,并足足在床笫之上纠缠了三日,方才云消雨散。
阮白一身黏糊糊的,伏于明空怀中,打着哈欠道:“不知我何时方能长出第九条尾巴?”
明空描摹着阮白的眉眼,安慰道:“你勿要焦急。”
阮白变出了尾巴来,用八条大尾巴圈住了明空,方才睡了过去。
明空本想为阮白沐浴,又恐搅了阮白的好眠,索性亦阖目而眠。
次日,阮白全然起不得身,躺于床榻上,摇晃着尾巴,报了菜名,要明空买予他。
但见明空换好衣衫,往外走,他却又舍不得了。
明明适才他还在与明空耳鬓厮磨,现下却觉得寂寞了。
他心生一计,变回了原形,又朝着明空撒娇道:“抱我,我要随你同去。”
明空生怕牵扯到那处,小心翼翼地将阮白抱于怀中。
阮白用一双毛前爪扒拉着明空的衣襟,又将七条尾巴收了起来。
外头春光明媚,他被日光晒得懒洋洋的,抖了抖毛耳朵,竟是昏昏欲睡了。
明空抚摸着阮白,未料想,再一瞧竟是发现手上沾上了一大片雪白的狐毛,细看,狐毛似乎较先前稀疏了许多。
阮白对此并无所觉,低声地打着呼噜。
已是三月末了,到了该换毛的季节了。
但此前的三月末,阮白从来不曾换过毛,不过此前的三月末,阮白一直在沉睡。
到了镇上,明空揉着阮白背部的毛毛道:“快醒醒。”
阮白用毛后肢轻轻地蹬了明空一下,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明空纵容地一笑,按着阮白所报的菜名买了齐全,又买了些点心,才单手抱着阮白往回走。
直到回到了家中,阮白亦不曾醒过来,明空先是将阮白放于床榻之上,然后撕下笋干老鸭煲中的鸭腿送到了阮白鼻尖。
阮白乌黑的鼻尖动了动,探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巴,却仍未转醒。
明空威胁道:“白儿,你再不醒,我便将所有的吃食都吃尽了。”
阮白当即睁开了双目来:“不行。”
明空见阮白醒得这样快,失笑道:“你莫不是在装睡罢?”
“才没有。”阮白就着明空的手,啃尽了鸭腿,又使唤道,“我要吃梅菜扣肉。”
明空抱着阮白去了桌案旁坐下了,一样一样地喂予阮白。
由于所有的吃食皆是打包的,即便是笋干老鸭煲都无多少汤水,明空唯恐阮白噎着,又倒了凉开水来。
阮白“咕噜咕噜”地喝尽了凉开水,又道:“我要吃黄金糕。”
明空便又拈了一块黄金糕来,阮白吃下黄金糕后,舔着明空的手指道:“好甜。”
明空笑道:“不及你甜。”
阮白面颊发烫,心下悸动,因为他而今乃是原形,瞧不出面色如何。
待明空将所有吃食都喂了他一些后,他才从明空身上一跃而下,双足一踩于地上,便化作了赤身裸体的少年。
他扯了一件衣衫来,披于身上,并未束发,在矮凳上坐了。
矮凳太硬了些,他不由呲牙咧嘴。
明空见状,手指一点,矮凳上立即多了一层厚厚的棉絮。
阮白舒服了许多,左手托腮,一面吃着李子,一面催促道:“快凉了,你快些吃罢。”
明空指了指阮白的衣衫,道:“你能将衣衫穿妥么?”
阮白反问道:“有何不妥么?”
“自然不妥。”明空万分无奈,“你披着衣衫与不披衣衫有何差别?”
阮白将衣衫一丢:“那便不披了罢。”
明空叹息着道:“你实在太会引诱我了。”
阮白反驳道:“我才没有引诱你。”
这一回,失了皮毛的遮掩,阮白的面颊一红,便被明空发现了。
明空狭促地道:“你既然没有引诱我,为何要脸红?”
阮白理直气壮地道:“自是因为你口吐淫言秽语。”
明空巡睃着阮白的肌肤:“那你又为何身无寸缕?”
阮白据理力争:“我本是九尾狐,身无寸缕理所应当。”
明空笑道:“但你眼下并非九尾狐,而是少年模样。”
阮白语塞,见明空埋首用膳,正思忖着要如何回击,却陡然闻得明空道:“你一身媚骨,教我爱不释手,最是那处湿润紧……”
阮白一把捂住了明空的唇瓣,害羞地道:“不准再往下说了。”
明空拨开阮白的手,无辜地道:“我还以为你喜爱听我说淫言秽语。”
阮白瞪着明空道:“你是坏人,你诬陷我。”
“却原来,我的白儿不喜欢听淫言秽语,那下回夫君我便不说了。”明空言罢,身形端正,神情肃然。
阮白却又不开心了:“好罢,你说罢。”
明空故意问道:“说甚么?”
阮白气呼呼地道:“淫言秽语。”
明空状似恍然大悟:“却原来,我的白儿是喜欢听淫言秽语的。”
阮白坦白地道:“我不喜欢听淫言秽语,我只喜欢听你说淫言秽语。”
“你当真太会引诱我了。”明空站起身来,为阮白将衣衫穿妥,方才继续用膳。
明空身着玄衣,阮白突然发现其上沾了自己的毛毛,惊恐地道:“我怎会掉这么多毛毛?”
他冲到了床榻上,看见床榻上亦落了不少毛毛,遂将毛毛拢在了掌中,到了明空面前,可怜兮兮地道:“明空,明空,我不会是要秃了罢?”
明空吻了一下阮白的眉心:“你是要换毛了,而不是要秃了。”
阮白得了安慰,到底不放心,慌忙变回原形,并变出了一面铜镜来。
他在铜镜面前瞧着自己的皮毛,居然发现后背上缺了一小块,露出了粉嫩嫩的肉来,当即抱着明空的手,呜咽道:“我果然快要秃了。”
“不会的。”明空将阮白抱于怀中,轻抚着阮白的皮毛。
岂料,不过是轻抚着,他手上又沾上了不少毛毛。
他方要将毛毛藏了起来,却被阮白察觉了,阮白捧着他的手,看着其上的毛毛,目中水光盈盈:“我要是秃了,是不是会变得很丑?”
明空摇首道:“你不会秃的,你将会换上一身新的毛毛。”
阮白站起来,用舌头舔着明空的唇瓣:“我要是秃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明空肯定地道:“不会。”
阮白摇着八条尾巴道:“你发誓。”
明空严肃地道:“我发誓,纵然你秃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阮白展颜,用毛爪子圈住了明空的脖颈,眼尾余光却告诉他,他其中一条尾巴的尾巴尖秃了。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明空哄了半晌,才把阮白哄好。
这之后的两个月,阮白的毛毛掉得越来越多,而明空则是长出了头发来。
由于化作人形之时不秃,阮白便不再变回原形了,终日以人形示人。
明空并不在意,虽然毛茸茸的狐狸摸起来手感极佳,但即便阮白当真秃了,亦是他心悦之人。
为了不让阮白处于低落中,他每日都要花大半的时间哄阮白。
阮白倒是越来越好哄了,投喂些吃食,或者抱于怀中,印下一个吻便能哄好。
而阮白最喜欢的,便是与明空云雨。
一次雨云过后,明空忍不住打趣道:“我的白儿迟早会把我榨干的。”
阮白还是不习惯明空时不时的淫言秽语,即刻红了脸,羞耻地道:“你明明又……”
明空坏心地道:“又甚么?”
“又……”阮白索性以吻封缄。
明空回吻着阮白,并知情识趣地送了进去。
“嗯……”阮白伸手抱住了明空,他适才明明觉得倦了,登时睡意全无,只想被充满。
“夫君……夫君……”他甚少唤明空为夫君,意乱情迷中,忍不住唤了一声,又催促道,“夫君,快些。”
“娘子。”明空吻住了阮白的唇瓣,“为夫这便满足你。”
事毕,明空抱着阮白去沐浴。
阮白歪着脑袋,窝于明空怀中,喘着粗气表白道:“夫君,我心悦于你。”
明空软声回应道:“娘子,我亦心悦于你。”
数日后,阮白一觉睡醒,赫然发现自己变回了原形,正要化出人形来,却又发现自己竟是长出了第九条尾巴。
自从与明空成亲后,他便再也不曾修炼过了,做的最多之事便是与明空耳鬓厮磨。
他偶尔会反省自己是否太过堕落了,但更多的时间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之事,实乃是狐之大欲。
未曾想,第九条尾巴出乎意料地长出来了。
难不成这便是所谓的双修?但他并不懂双修之法。
他咬醒了明空,又问明空:“你可懂双修之法?”
“双修?”明空睡眼朦胧,不知阮白为何会提及双修,但还是答道,“我并不懂双修之法。”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懂双修之法,我才长出了第九条尾巴。”言罢,阮白便炫耀地抓着自己的第九条尾巴予明空瞧。
明空轻吻了一下尾巴,又夸奖道:“从今往后,你便是名副其实的九尾狐了。”
阮白欢欣雀跃,却又觉察到除了这新长出来的第九条尾巴,余下的八条尾巴都已经光秃秃的了。
他叹了口气:“我是名副其实的光秃秃的九尾狐。”
明空要求道:“你且化出人形来。”
待阮白化出人形后,明空便翻身压于阮白身上,吸吮着阮白的耳垂道:“在入秋前,你定会再次变成毛茸茸的模样。”
自己毛茸茸的模样几乎是恍若隔世了。
阮白目不转睛地瞧着明空,又将明空的发带撤去了,待明空的发丝洒落,他掬着一捧发丝道:“我信你。”
九月,阮白一如明空所言,再次变成了毛茸茸的模样,体积骤增一倍,看起来胖乎乎的。
为了充分向明空展示自己漂亮的毛毛,除了云雨之外,阮白总是以原形缠着明空。
一日,明空抚摸着阮白的皮毛,含笑道:“白儿,你是不是长胖了?”
阮白咬着明空的手臂,委屈地道:“我才不胖,是因为我的毛毛太过蓬松了显胖而已。”
明空戳着阮白软绵绵的毛肚皮,道:“这不是肥肉么?”
阮白在明空手臂上印了一串牙印子:“这才不是肥肉。”
明空垂下首去,回咬了一下阮白的毛耳朵,仅仅是这么一咬,他怀中的白狐已变作了少年,面上如同涂了一层胭脂般,含情带怯地道:“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全文完结,感谢小可爱们的阅读(~o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