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高考成绩
沈家宥一路飞车,带着苏岑去到云天会所。
一路上苏岑看看手机又看看他,满脸焦急。
“管阳怎么说,醉得厉害吗?”
“估计够呛。”
“顾楠为什么去会所喝酒,考试成绩不还没出来吗?”
考完后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提到过考试成绩,当时顾楠还挺自信,觉得考个二本没问题,运气好的话一本也能摸得着。
“难道是为了别的事儿?”
沈家宥的车拐进了会所的停车场,把车停稳后他替苏岑解开安全带,又拍了拍她的脸颊:“这事儿咱就不操心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想办法把人给接回来。”
这确实是一个难度不小的任务。
顾楠在会所里喝多了,这会儿正在包厢里撒酒疯。管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苏岑也劝不动她。两个人一左一右勉强夹击着她,却没办法将人从沙发里拽起来。
管阳冲沈家宥喊:“阿宥你别光站着,过来帮个忙啊。”
沈家宥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微笑着摇摇头,又冲苏岑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苏岑以为他有话要说,搁下顾楠跑过来问:“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扶的方法不对?”
“是不对,你们就不该扶她。”
“那要怎么办?”
“按我的意思,今晚就在这儿给她开个房,睡一觉等第二天酒醒了,自然就能走了。”
边说边从后面搂住苏岑的脖颈,不让她上前。
“别去,万一伤着你。”
管阳被撤了一边儿的力,这会儿愈加艰难。他呲牙裂嘴瞪着沈家宥:“还是不是兄弟,就这么见死不救?”
“本来是想救来着,来了一看这情况没法儿救。我劝你也赶紧走,省得她一会儿闹起来你跟着遭殃。”
喝了酒的顾楠完全不讲道理,又哭又笑又叫又闹,一会儿爬上茶几一会儿趴在沙发扶手上,要不然就引吭高歌,甚至还会耍流氓,扑过去抓着管阳的裤腰带不放。
这架势换了谁都吃不消。
管阳被她搞得都快哭了,死死拽着裤子不放:“阿宥,苏岑,求你们了,就当行行好,我这裤子快坚持不住了。”
最终还是苏岑心软,挣脱沈家宥的钳制过去帮了一把,将管阳从顾楠的魔爪里暂时解救了出来。
管阳趁机跑到一边去系裤腰带,沈家宥怕顾楠伤着苏岑,没办法只能皱眉上前,三两下便将顾楠的手反绑在了身后,总算把人逼得安定了片刻。
趁着这个机会,沈家宥招呼上管阳两个男生一起将顾楠“扭送”出了包厢。
苏岑则返身回包厢,拿走了顾楠和管阳的随身物品。出包厢的时候在走廊里撞见了几个人,一个经理模样的人领着一男一女朝她这里走了过来。
女的戴着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那个男人苏岑觉得有点眼熟,几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耳朵里无意中听到了经理管男人叫杜总。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个把冯其正逼得几乎走投无路的杜总吗?凯悦的老板,女明星余露的金/主。沈家宥特意给她看过照片,提起这人的时候口气有些不屑。
所以那个女人是余露?
苏岑有点好奇,盯着女人的背影看了又看。女人始终没有露脸,走进包厢前还用帽子将脸遮了起来,快速闪进了门内。
那身高似乎不是余露,这么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看见的样子,所以是又一个女明星?
苏岑还在胡思乱想,沈家宥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你这是迷路了吗?”
“没有。”
苏岑收回视线快步走出了走廊。转身的时候听见不远处包厢门砰得一声关上,声音有点大。
包厢里杜克成松了松脖子里的领带,看着站在门边的邝明依不由笑了。
“怎么,心虚了?”
邝明依迅速调整状态,身娇体软地粘了上来:“没有,不小心手滑。”
“我还当你怕了呢。老沈这两天对你是不是不大好?”
“能不提他吗?”邝明依故作不悦,抽掉了杜克成的领带,“现在是咱们两个的时间,你不许提他,扫兴。”
“哪里是扫兴,明明就是助兴。传闻说老沈玩我的女人,这种事儿都是捕风捉影。倒是如今我玩他的老婆,这事儿是明明白白的。可惜你胆子小,要不然让他知道这个事儿,你说他脸上的表情会不会很有趣?”
杜克成一向看不惯沈西耀的假清高。装得跟个文艺人似的,知名导演有文化,动不动就故作深沉,要不然就总爱当别人的人生导师。
那副假惺惺说教的嘴脸让人看了想笑。他沈西耀私底下什么肮脏样儿,别人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装。
邝明依心里还惦记着刚才撞见苏岑那事儿,这会儿就有点心不在焉,也没计较杜克成说的那些话。
两人很快就坐到了一起喝起酒来。
停车场里苏岑当着管阳的面,没提刚才撞见杜总的事情。几个人合力把顾楠扔进了后排座位。
管阳松了一大口气,习惯性的就要去拉副驾驶的门,却被沈家宥一把拽住后衣领。
他不解地望着对方,沈家宥却只冲他一扬下巴:“你惹出来的事儿,自己解决。我这车前面只坐我的女人。”
说完拉过苏岑,将她推进了副驾驶。
管阳笑得尴尬,坐进后排的时候挑了个离顾楠最远的位置。他讪笑两声解释:“真的不关我的事儿,她非要来这里。”
“刚考完就这么放纵,你说你们俩是不是很不应该。”
“她说来吃饭看电影,我哪知道吃完饭她会喝这么多酒,酒量还这么差。”
顾楠好奇地扭头问他:“好端端的顾楠为什么要喝酒?”
管阳被问得脸颊一红,喃喃了半天说不出句整话儿来。沈家宥就在那里乱猜:“是不是她跟你表白你拒绝了,她一时受不了就借酒浇愁。”
“我没拒绝。”
“那是同意了?”
管阳的脸红得愈发厉害了,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沈家宥见状啧啧出声:“何必呢,人生如此美好,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挑战困难模式。”
“我觉得也还……好吧。顾楠这人也不是那么难搞。”
“是,也就说话凶了点,动不动就爱打人,要不就喝醉酒耍酒疯脱人裤子。其他的都不错。”
苏岑本来不觉得怎么样,听沈家宥这么一分析也有点担心管阳。回头去看对方时,管阳却冲她笑了笑,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没事儿别担心,她真的挺好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苏岑不由笑了。
那天晚上苏岑很晚回家。送完顾楠和管阳之后,她又被沈家宥拉去吃烤串。大排档的夜晚总是格外热闹,年轻人放肆地吃着笑着,整个世界都充斥着欢乐的气息。
沈家宥却一反常态有些安静,既没抽烟也没喝酒,只是面前的竹签子堆得老高,饮料也是喝了不少。
苏岑一下子就察觉出了他的异样,小声地问他:“怎么了,是因为顾楠不高兴吗?”
“没有,他们俩能成我挺乐意的。终于不用再被人堵在巷子里强/吻了。”
这是说的高三开学第一天那时候的事儿。苏岑想起那天的光景也是觉得好笑。
这个顾楠怎么这么天真,是觉得用沈家宥来刺激刺激管阳就能逼得对方跟自己表白了?她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学霸,只有考试成绩才能刺激到他们吗?
“那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可我还挺喜欢被人强/吻的感觉。”沈家宥挑了挑苏岑的下巴,“下次试试怎么样?”
苏岑别过头去掩饰自己的羞涩,就听沈家宥还在那里BB个没完:“不敢吗?学霸这么厉害,居然也有不敢的事儿。我还当你贼胆大,什么都敢呢。”
“谁说不敢,试试就试试。”
“好,那现在来吧。”
苏岑有点不自在,拿筷子戳了戳面前的大虾:“不是说下次嘛。”
“下次是什么时候?”
“至少等成绩出了再说吧。你要是考得好……”
“你就什么都依我?”
苏岑胆海里突然闪过那晚在酒店难以言说的画面,想要拒绝头却不自觉地点了两下。
那僵硬的转变看得沈家宥直乐,终于一挥手招呼人给自己上两瓶啤酒。
“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也不怕了。要不然到时候成绩一出,你指不定又要找什么借口跟爷say goodbye,真让人头疼。”
苏岑笑了:“你就担心这个?”
“学霸找学渣丢分子,这话不是你以前说的吗?”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啦。”
“自然当真。我对你的事情,”沈家宥伸手摸着苏岑的后脑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永远都很当真。”
吃完这顿饭没过两天,就到了公布高考成绩的日子。
成绩要傍晚才出,沈家宥一大早就到了苏家,一副上门提亲赖着不走的样子。苏岑拿他没办法,只能一整天带着这条尾巴忙来忙去。
快到六点的时候,苏岑没来由地就紧张了起来。手里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各种网页,可不管看什么东西,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看到别人提高考两个字。
沈家宥见状拿过她的手机,随手摆弄了两下,不在意地道:“要不,我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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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外头天色正亮。
邝明依把车开进自家车库里,从包里拿出瓶香水,在自己的脖颈处喷了一些。喷完后抬起胳膊闻了两下,总觉得那上面的脏臭油腻味太重,又忍不住全身上下都喷了几下。
一直到那瓶香水用了近半,她才觉得那股味儿被盖了下去。
冯其正那个恶心的男人,真希望过两天他去了东南亚后就老死在那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邝明依开门下车,快步进了客厅。刚想要上楼就撞见从楼上下来的周婶。
周婶表情有点僵硬,看到她的一刹那更是流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情。邝明依本能地就觉得不对,二话不说拎着包就往二楼走。
周婶有点着急,跟在后头大声地劝她:“太太别生气,今年考得不好明年再努力就是了。要不让先生想想办法,也是可以的。”
邝明依哪里听得下这些,上了二楼直冲沈沁的房间。果然刚走到门口那门就开了,沈西耀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的是早上离家时的那套衣服。
邝明依震怒的表情稍有缓和,一探头却又看到里屋的女儿,一身夏天的清凉短裙,那两根细肩带什么也遮不住,整个人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刚压下去的火立马又蹿了上来。
没等她开口,沈西耀先插嘴道:“沁沁刚刚查了高考分数,考得不太理想,你就不要骂她了,好好安慰安慰她吧。”
说完就要走,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邝明依淡淡地问了一句:“阿宥呢,他考得怎么样?”
沈西耀立马顿住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个事儿。
邝明依见状不由冷笑:“你如今是愈发不拿自己儿子当回事儿了。高考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打听打听孩子的考试成绩,倒忙着在这里安慰别人的女儿。”
刚刚周婶那么大声同她说话,名义上是在劝她,实际上安的什么心谁不清楚。
这几个人是越来越猖狂,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再这么下去,这个家的女主人是谁还真不好说了呢。
邝明依看着沈西耀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终于动了一个念头。
冯其正不是要去东南亚吗,走之前正好给她办件事儿。也算她这几天花的时间和金钱没有白费。
她邝明依,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沈西耀被妻子提醒之后,回房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儿子沈家宥打电话,追问他的高考成绩。
“你妹妹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你应该也查到了吧。”
电话那头沈家宥搂着苏岑,正沿着公园的外围慢慢地走着。夜晚的空气散去了燥热,夹杂着花草的清香,还有身边女孩儿散发的淡淡的体香。如果没有他爸这通电话的话,今晚的夜色会显得格外迷人。
他敷衍地回了对方一句:“还行。”
“什么叫还行,我是问你考了多少分!”
“七百差点儿。”
苏岑一听这话就笑了。沈家宥眯着眼睛在她腰上轻轻捏了一下。
考了七百三的学霸笑话他这破成绩了。
沈西耀听到了那声笑,又问:“你跟谁在一起?”
“没谁,跟您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考得还行,念个一本没问题,您可以尽情地跟人吹牛了。”
说完也懒得再跟他爸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他搂了搂苏岑,斜睨她:“刚才那笑是怎么回事儿,看不起爷的成绩是不是?”
“没有,替你高兴呢,考得这么好。”
“好什么,差了你一百来分,说出去真没面子。”
“要不你换个女朋友,我们班没考到六百的应该有不少。”
沈家宥二话不说把人摁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凑近了咬苏岑的嘴唇:“谁把你教得这么坏来着。”
“哪里坏,这是良心建议。”
“良心个屁,我看你就是满肚子坏心眼儿。要不怎么说学霸难搞,动不动就给人挖坑撺掇人往下跳。”
“没有,真没……哎哟。”
苏岑突然叫了一声,随即一张脸胀得通红。这男人果然成年了,玩什么都很熟练的样子。
正要骂他两句,一束亮光照了过来。紧接着是一个老大爷的声音关切地问道:“小姑娘怎么了,这男的是不是欺负你,他是不是要耍流氓?”
苏岑探头一看,是个系了红袖章的街道管理大爷。她赶紧给人解释:“没有没有,我们闹着玩呢。”
“别害怕,跟大爷说实话。他要不老实大爷就给派出所打电话。”
沈家宥乐了,回头冲对方道:“大爷,我们正讨论正经事儿呢,真没干坏事。”
“大晚上的你们能讨论什么正经事儿。”
“我们刚查完高考成绩,这会儿正商量填什么大学呢。”
大爷一听就来劲儿,索性朝两人走了过来:“高考啊,考得怎么样,得了多少分?”
“六百二十八。”
“不错啊。”大爷拍拍沈家宥的肩膀,“小伙子有前途,考得挺好挺好。小姑娘呢?”
“她没考好,不敢回家见爸妈,这不我正安慰她呢。”
大爷一副惋惜的模样:“没考好啊。没考好也不要紧,还是要赶紧回家才是。考试成绩是次要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你说你要是在外头出点什么事儿,爸妈不得伤心死。赶紧回家去吧,这世上的男人除了你爸之外,谁说的话都不要相信。”
大爷说完后意味深长看了沈家宥一眼,终于拿着手电筒晃晃悠悠地走了。苏岑全程憋笑,忍得十分难受,一直到大爷走远了,这才笑出声来。
这一笑笑得太凶,直接就笑得蹲到了地上。沈家宥原本有点皱眉头,听到苏岑笑后努力绷了绷,但终究没绷住,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送苏岑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问:“爷看起来像坏人吗?”
“大爷不是说了嘛,男人除了爸爸全都不可信。我觉得大爷说得很有道理。”
“连老公都不可信?”
苏岑看了眼他搁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抬手打了一下。然后一个灵活的转身从他的怀抱里逃了出来,紧接着就往自家的弄堂跑,边跑边笑。
“我老公在哪儿还不知道,等以后碰上了再说吧。”
沈家宥慢吞吞地跟在后头,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上了大学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两人在苏家小院门口分手,苏岑关上门一路哼着歌进了里屋。刘美娟刚给亲戚朋友们打完一圈电话,一见女儿便乐得眉开眼笑。
“小沈回去了?”
“嗯,走了。”
“要我说小沈这孩子真是厉害,考得那么好,家里肯定高兴坏了。”
苏岑故作疑惑地皱皱眉头:“妈,好像是你女儿我考得更好。”
“你不一样,你一向成绩好,妈从来不担心。倒是小沈我之前还挺替他操心的,你不是说他不爱学习嘛。”
“您干嘛对他这么关心。”
“那不是你喜欢的男孩子嘛,妈妈总得留意着点。万一是个只爱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妈妈肯定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过现在看来嘛,小沈这孩子各方面都是不错的。”
苏岑听她一口一个“小沈”的叫着,语气里透露着掩饰不住的亲热劲儿,就知道父母肯定在往远处想了。
现在就想这些真的太早了,对她来说眼下唯一在意的就是填志愿的问题。
虽然晚了一年,但她的决定依旧如故。想了整整一年,如今该到了实现梦想的时候了。
那天晚些时候,苏岑躺在床上和顾楠聊微信的时候,收到了沈家宥发来的几张照片。很快对方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各名校负责招生的老师快把我家大门挤破了。”
苏岑一愣,起先以为他们是去找沈家宥。想了几秒才明白那些人应该找的是自己。
她进三中是邝明依安排的,邝明依应该没兴趣知道苏家究竟在哪儿。所以学校里留的她的家庭住址很有可能就是沈家。
她忍不住笑了:“麻烦你替我顶住,我今晚想睡个好觉。”
“你倒是睡得好,哥哥我怎么办。”
说完这话句后,两人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沈家宥很有耐心的等在那里,既不催促也不纠缠。只剩下一声声低沉的呼吸,顺着电话微波传进了苏岑的耳朵里。
她在心里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斗不过对方,羞涩地对着手机送出一个吻。
那吻声音轻的,她甚至觉得沈家宥根本听不到。
没想到对方立马开口道:“太轻了,我没听见。”
“没听见怎么知道我干了什么?”
“心灵感应。”沈家宥嘿嘿笑了两声,“大声点儿,有点诚意我的高考状元。”
苏岑没办法,一边骂他是无赖一边又送了一个吻过去。
这一回大少爷终于满意了,他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慵懒地往房门口走。
“冲你这个吻,爷替你去把那些人都给解决了。”
苏岑挂了电话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每一寸皮肤都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只是这笑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条短信给打破了。
“咱们明天抽个时间,见一面吧。”
短信的落款居然是……邝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