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账。
见秦钊都开口了,在场的男生开始跟话:“都是同学,别走了,难得都在呢。”
赵芮生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有点眼熟,还没有想起来进一步的印象,又有人说:“对啊,在这儿也能唱歌,我们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留人的话一个说的比一个漂亮,再加上吕朦朦紧紧拽着她手臂,根本没有要松的意思。
你一句我一句还来不及听清,又都干脆直接的举起酒杯开始碰。
坐在沙发中央的那个人,冷然的看着她,交错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隐约能看到他嘴角的那抹讥笑。
视线没有多加停留,秦钊单手又开了瓶啤酒,一边仰头喝,一边用视线点了下扑克牌,示意旁边的人开下一局。
男生扎一推玩扑克没多大的意思,女生一起加入互动起来才更热闹。
洗好牌的男生对赵芮生发出邀请:“芮生,一起啊。”
说着,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赵芮生摇头:“不了。”
拒绝的很干脆,男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掩下去,吕朦朦不由分说直接拉着她在空位置上坐下了。
还是笑着的那张脸,凑在她的脸颊旁,说:“别拘谨嘛,上次在小老板的饭局上你可不是这样的哦。”
换句话说就是,你给了小老板面子,不能不给我面子哦。
赵芮生挣了下肩膀,从吕朦朦的碰触中离开,不想再陪她演下去了。
但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就是想让她留下来么,秦钊的一个表态,吕朦朦的疯狂配合,她不会看不出来。
她记得廖可曾经说过,秦钊很记仇。
看来今天,他是想要算账的。
巧了,她这些天肚子里的郁结也没处撒。
赵芮生抬手将脸侧的头发别至耳后,笑了声:“好啊。”
旁边的男生乐了,立马将三张扑克牌倒扣在她面前。
“炸金花。”男生说,接着熟练的给剩下的人各自发三张。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她不会。
她紧绷唇角,看着跟前的三张牌。
在国外的时候玩扑克大多都是玩的21点,国内的玩法她没接触过。
不过21点是集心算和记忆的脑力争逐,她的牌技还是可以的,同样是纸牌游戏,应该换个方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正这样思忖着,对面悠悠的传来一句:“会么?”
声音凉凉的,夹着不咸不淡的讥讽。
赵芮生蹙眉,瞪了眼秦钊,丝毫没觉得不会是耻于开口的事情,反而坦坦荡荡的承认,反问:“不会我不能学?”
秦钊勾了下唇,又挑开一罐啤酒。
“能能能!”旁边男生立马接话,开始进行现场教学。
每个人三张牌,牌面朝下,为暗牌。
三个A最大,三个相同的牌,叫做三同,也叫做豹子;连起来的三张牌,例如3、4、5就叫做顺子;三同大于顺子。
三张同样花色的牌就叫做金花。
花色相同且相连的三张牌叫做顺金。
杂牌的情况就复杂些,杂牌里同样的牌叫做对子,对子比单张的牌大,单张杂牌就比大小,A最大,对子里也是AA最大;如果两个人手握杂牌里最大的一张都是A,那就比第二张,第二张一样大就比第三张,三张牌都一样大那就是先提出比的那个人输。
在比较过程里,豹子最大,其次是顺金,然后是金花、顺子、对子、单张。
大概内容就这些,听完之后赵芮生点了下头表示了解了,听上去确实比21点要简单些。
大多女生对牌类游戏都没多大兴趣,学习能力也没那么快,男生贴心的提出带她玩几局先试试,就更能对游戏规则熟悉些,不至于一会输的太惨。
试玩时,秦钊没接牌,态度很明显,不作陪。
几轮试玩结束后,正式开始进入游戏。
也发到秦钊面前三张牌。
他喝完易拉罐里最后一口啤酒,撒手扔在脚边,和空的瓶罐发出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
“钊哥,这才刚开始玩,就喝这么多了?”旁边有个男生说。
秦钊手上空了,自然而然将桌上三张牌抓进手里,牌面朝向掌心,右手上下搭动调换寥寥三张牌的位置,埋怨似的回:“没味儿,喝水一样。”
赵芮生内心鄙夷一声,那你直接喝水啊。
吕朦朦紧靠在秦钊旁边坐下,贴着就差抱在一起了,听他这样说,立马就建议:“要不换酒?”
秦钊挑了下眉。
吕朦朦秒懂,像是得了命令的小媳妇似的腾地一下起身去找服务员换酒去了。
牌局正式开始。
刚才几局试玩下来,赵芮生就知道了,这是一场拼运气的游戏。
而,她今天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
连输三局。
作为游戏新手,众人对她的宽容度很大,主动安抚她说刚玩都这样。
都这样运气不好?赵芮生想问,但她看到对面秦钊眼底闪过一抹刺眼的嘲笑。
三局下来,秦钊的运气都很好。
那双眼睛锐利的像鹰一样,刚发牌的时候连牌都不看,捏着三张牌倒在沙发背面上,视线稳稳的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沙发缝里藏了一副牌。
又输了两局下来,她已经得心应手,不至于垫底了。
可接下来的局,秦钊都跟在她后面咬着她。
明显要跟她过不去的样子。
一圈斗下来,牌局上就剩下了她和秦钊。
她看了眼手上的牌,12Q,不是同花,也不是顺子,有一张最大单牌和一张最小单牌,算是普通杂牌里的中等牌。
她看了眼秦钊,后者也正八风不动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在射灯的照耀下幽深透亮。
他单手撑在沙发上,右腿架在左腿膝盖上,明明都是坐着,他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不由得拧紧了手中的牌,她犹豫要先扔下哪一张比较妥当,是直接亮底牌自保为上扔最小的,还是折中扔Q试试秦钊手里的牌。
手指覆在中间那张牌上,正要扔。
“等下。”秦钊突然开口,视线仍然直直的落在她身上,此时浮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
秦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后才缓缓说:“输的人,怎么罚?”
他慢悠悠的问她。
口吻似是她已经输了,而他正宽宏大量的给她选择惩罚方式的机会。
赵芮生从鼻尖不着痕迹的哼出一声:“输赢还没分,你急什么?”
秦钊这次接的很快:“急不急,结果有区别?”
如果说刚才秦钊的态度算是嚣张,那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赵芮声语气冷下来:“结果怎样,不到最后怎么知道。”
“再说,愿赌服输。”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清晰有力。
这个时候吕朦朦已经招呼着服务员带来够整个包厢人喝的冰扎啤,红的、黄的、黑的都有。
从秦钊手边摆放开来。
没等赵芮生落下要出的那张牌,秦钊就扔出了一张K,透过混杂厚重的彩色光线,他等她落牌,嘴角衔着一抹得逞的清笑。
眼看着秦钊潇洒甩下红心K的动作,她没做多想,将手中最大的那张A压了下去。
先出牌的人并不占优势,但此时赵芮生却比自己先出牌更紧张些。
旁边有人呼了一声,眼神放光般的盯着她手中剩下的两张牌:“加油,芮生,钊哥还没输过呢。”
赵芮生的心思没工夫分去听旁边的人说话,这局她是真的想赢秦钊。
挫一挫他嘴角那抹加深了的笑意。
眼下她手中还有一张最小的2和不大不小的Q,秦钊剩下那两张牌安安静静躺在玻璃茶几面上。
她沉了口气,选择了开牌,比大小。
秦钊嘴角的那抹笑意又深了两分,身子前倾,不慌不忙的掀开一张牌,推在桌面上扔在正中央,是一张梅花五。
她微微松了口气。
秦钊的指腹按在最后一张牌上,视线却紧盯在她略显紧张的五官上,像是欣赏般,没动了。
等她以为秦钊要把另外一张牌也掀出来的时候,秦钊倏的坐回去,背抵上沙发,懒散的看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一人亮一张的意思,她知道。
一张2一张Q,也分个先后。
抱着不能先示弱的心态,她放了那张Q,把那张最小的牌握在手心里,近乎逼出细小的汗渍。
本来在一分钟内就能完成的亮牌,被秦钊活生生的拉长,气氛变得高度紧张起来。
最后一张牌秦钊也没着急亮,端起一杯扎啤大喝下一口,光线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脸颊的弧度和上下涌动的喉结。
另一只手掀开大家都在等的那张牌。
梅花五。
赵芮生的心咯噔一声。
秦钊手中的杯子见了底,视线侧过来落在她的脸上,神情上得以窥见结局。
这时,她恍然明白过来,这是局心理游戏。
众人把视线聚到她手中的牌上,她凝眸,将那张牌背面朝上的推进牌堆里,宣布:“我输了。”
有人惋惜的啊了一声,随即又似乎觉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局面,张罗着进行下局。
吕朦朦在秦钊旁边挂着浓烈又得意的笑。
秦钊:“愿赌服输?”
赵芮生当然记得这是她刚才自己说过的话,重复:“愿赌服输。”
秦钊抬手用指腹摩挲着鼻尖,斟酌般的点了点,而后伸出两个手指比在空中,说:“两件事。”
没要等她回应的意思,他直接问:“你的名字?”
场面静下来,怎么从秦钊的脸上看到几分要起硝烟的征兆。
她的名字,在华盛做东请众人吃饭的那一天就已经在众人面前正式介绍过,他再健忘,刚才吕朦朦拿着话筒喊她的时候,赵芮生三个字整个包厢的人都听到了。
旁边有人正要替她回答,吕朦朦使了个眼神,止住了。
秦钊故意的,她看出来了。
上一刻喧嚣震耳的包厢此时落针可闻。
赵芮生的眼神和音色都淬了冰似的,一字一顿的说:“赵芮生。”
愿赌服输,她敢说敢做。
秦钊点了点下巴,满意了。
下一句:“还记得欠我一句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炸金花的玩法规则后期想到简化的说法再来改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