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萧垣坐在长凳上,清冷的声音引得矮个子一下子挣扎地站起来:“不可能。”
那狱卒见他竟然对太子和太子妃不敬,一脚给他踹跪下了:“跪好了。”
矮个子眼睛瞪得浑圆,脸上皆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的,解药捏在首领手里,他们不可能得到的。
容虞慢慢挪着自己的身体凑到萧垣身畔,贴近在他耳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拿到解药的?”
萧垣见容虞身上衣角有些褶皱,伸手把它抚平后:“不久前。”
容虞被他一扯,“你做什么?”
“皱了,看着不舒服。”
容虞:“……”
这都什么贵族毛病。
萧垣早就派人盯上了矮个子,他身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没没有瞒过他的眼睛。那日让容虞把他带进碎雪轩也只是障眼法,迷惑一下这宫里虎视眈眈的眼睛。
所以那日晚上,矮个子一给首领发消息,萧垣便让人在碎雪轩暗处等着了,嘉拓一出现,就给扣下了。
严刑拷打之下,才从嘉拓嘴里得知解药放在哪了,部下得到解药之后交由柳太医查验完,不久前才到萧垣手里他还没来得及服用。
近些日,萧垣都是用书信和部下交流,而容虞这两日因为写字之事在生他气,所以他想和容虞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既然得到了解药,那这矮个子也没什么大用处了,容虞直接让人把他重新丢到一个牢房里。
回去路上,容虞还是有些不相信事情这么容易忍不住问道:“真的拿到解药了?”
萧垣:“嗯,拿到了。”
容虞两眼一亮,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她就在也不用被管着,可以为所欲为的喝桃花酿了!
她扒着萧垣的手:“那我…”
相处这么久以来容虞一张嘴,萧垣便知道她要说什么:“那也不准多喝酒。”
不然受罪的人是他!
然后一下子散发着愉悦气氛的容虞一下子就蔫下来了,“不喝就不喝嘛。”
容虞撇了撇嘴,大不了她偷着来,人生无酒和话本,那还有乐趣吗。
容虞和萧垣一前一后走着,其实萧垣心中比容虞更加兴奋,没人知道他多想和别人一样,不用遭受那般折磨。
他看向前面崴了脚,一摇一晃走着的容虞,眉眼间全是他没有发现的温柔。
而近日来正处于韬光养晦的护国公府,偌大的府邸里来往下人们脸色都灰暗暗的,仿佛行尸走肉。
然后一个仆人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国公爷,大事不好了。”
护国公田宏远坐在书房里看着密信,得知了景帝已经准备对他们动手,眉头正紧紧锁着,正思量下一步的该怎么办,就听到外头大喊大叫的。
他放下手中信件,打开书房门,“发生何事了,大呼小叫的。”
仆人跪在门口:“国公爷,三公子当街把容丞相家的二公子打了一顿。”
田宏远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不是告诫过府里近日一切都要小心些吗,怎么又犯事了。
“那容家二公子如何?伤的重不重?”
仆人哆哆嗦嗦:“回国公爷,那容二公子说是咱们护国公府侮辱他,进宫告御状去了。”
田宏远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骂道:“我怎么就生出一堆讨债鬼来。”
护国公府要是在他手上断送了,这叫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他捂着心头,顺了顺气:“三少爷回来了没?”
仆人提到三少爷抖的更加厉害了:“回来了。”
田宏远踏进田佳英的院子里,就听到杀猪般的叫声:“啊啊啊,轻点!”
他一进去看见自己仅剩下的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躺着床上满脸淤青。
转过头去问仆人:“你不是说三公子打了容二公子?”
仆人头缩的更低:“是、是是的。可是三公子伤的比容二公子重一些。”
田宏远:“……”
这个瘪犊子玩意。
田佳英见到护国公来了,开始嚎:“爹,这容岳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当街下我面子。”
田宏远看着哭嚎的小儿子,完全不懂事情模样使得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护国公府气运已尽啊。
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仆人口子被打的容府二公子容岳,此时正在东宫愉快的喝着茶,至少看上去半点事没有。
容虞跟这个二哥的感情最好,两人年纪相差两岁,所以容虞在府里经常跟着二哥出门混,一起下河摸过鱼,一起爬过树。就连她惹事了,也是二哥扛着阿爹阿娘的混合双打。
是以容虞在苦命的练字之时,听到容二公子觐见,兴奋的笔往那一扔,也不顾脚上裹着膏药,直接奔出去了。
在旁监督的萧垣:“……”
不气,不气,今日漏下诗句,明日再补也是一样的。
刚到门口,容虞又折返回来了,她想了一下,就这么顶着太子的身体出去也不管用啊,她现在是哥哥名义上的妹夫。
容虞回到书房前,倚在门上放轻声音,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殿下,人家忽然想起来需要你一起去哦。”
萧垣:“……”
他手中的书一下子没拿稳,掉落在案桌上。太子妃这样忽然一撒娇,他有点接受不了。
出去路上,容虞非常亲密地挽着萧垣,“殿下一会儿记得热情点,不然怕是要露馅。”
萧垣扶着她:“孤知道了。”
坐在厅内饮茶的容岳,看着东宫的一切摆设,暗自点头。
看来太子对他妹妹还挺好的,就连寝殿都是按照着妹妹的品味来改的。
容岳心中正夸太子不错呢,容虞携着萧垣就这么踏进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
容虞见二哥给自己行礼,当即双手扶起他:“二哥不必客气。”
容岳:二哥?太子殿下忽如其来热情吓了他一跳,怎么太子和以往朝堂上不太一样啊。
但是一国太子喊自己二哥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于是容家二哥双手一揖,头埋得更低了:“微臣如何当得起太子的哥哥,于情于理这不和规矩。”
容虞:“……”
之前带她出门瞎浪的时候,怎么不见二哥你守规矩呢。
“二哥坐吧。”搀扶着容虞的萧垣开口了,两人才不客套的坐下了。
三个人套了一番近乎之后,容岳觉得清贵无双的太子殿下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很快就不拘束了。
撂下茶盏开口:“这护国公府实在是太嚣张了。”
容虞一听,“护国公府如何?”
容岳拍了拍身上,撸起袖子,上头有两道抓痕:“殿下你看。”
哟呼,这她打架从来没有赢过的二哥,竟然身上被抓了两道抓痕。容虞摸着下巴,看来这回二哥是遇到啥对手了。
不过护国公府怎么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惹事?
自家二哥的性子她还是知道些的,他一向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所以容虞就这么看着他等待下文。
容岳发现太子和他妹妹皆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顿了顿,坐直了。
容虞发现自家二哥,没下文了,不禁出声:“谁抓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容岳:“……”
太子殿下,其实没有很严重的,他就想搏一搏妹妹的同情,结果该配合我演戏的妹妹毫无反应,您倒是玩的起劲。
容虞见他二哥眼神一直瞟向萧垣,拿手肘碰了碰萧垣,热情点。
萧垣无奈,只好拿出自己的热情配合:“谁抓的?”
容虞附和:“是啊,谁抓的,都生出印子了!”
容岳一直注意着在上头,别以为他没看见太子偷偷揪了一下他妹妹。
不过他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告状来的,所以容二公子把自己能说多惨就有多惨。
“三日后正是微臣母亲寿辰,微臣想着给她买点寿礼,可是这半路上,这田三公子当街纵马,将微臣给家母买的寿礼弄坏了,于是微臣这生气啊,就找他理论,结果没想到这田公子倒好,上来不分青红皂白说我讹他钱,然后让下人打发了我一吊钱。”
容岳说的急,口有些干,喝了口茶才接着说:“他这是羞辱我啊,士可杀不可辱,微臣上去就想要个说法,结果他打了我一掌,然后一个人打我不算,还叫上了家丁群殴。真是过分至极!”
他说完又端起茶,想喝一口发现里头没了,容虞见状打发了宫女去添了一盏,喝完之后才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妹妹。
萧垣和容虞相视:看来这田三公子只怕伤的不会太轻了。
停了好一会儿的容岳没有听到妹妹一如既往的附和,有些疑惑,抬头看着萧垣。
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太子殿下就再次说到:“孤没想到,这田三公子景如此猖狂。”于是她很是气愤地拍了拍桌子,“岂有此理,一定要严惩。”
容岳听到那番话嘴里一口茶差点没呛死过去,这太子怕是假的吧?!
平日上朝,太子殿下他一直绷着张脸,导致他以为太子是个和大哥一样的小古板,可没想到这私底下还是个性情中人!
容虞摸了摸发麻的掌心,又偷偷揪了萧垣一下。
萧垣对上她那副湿漉漉的眼神心尖一颤:“对,严惩不贷。”
容岳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容虞和萧垣眼神一来一回的交流,他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妹妹最喜欢的人了。
我们心里受到了巨大伤害的容二哥哥,再次喝了口茶。
转向上面的两人:我这手里顶级的碧螺春忽然就不好喝了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小剧场:
天气晴朗无云,容二哥哥想带着自己妹妹出去玩耍,结果没想到妹妹身后还跟着太子殿下。
萧垣:来,太子妃这个好吃,孤喂你。
容虞:果然好吃。
容岳:是家里的床不舒服吗!他为什么要出来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