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闵枫任由白小渔抚摸他的脸上伤,“一点小痕迹,不碍事。”他说道。
“那、那你身上这些伤又怎么回事?”白小渔再次问。
闵枫虽同白小渔抱在一起睡了很多回,但像现在这样光膀子还是头一次,他身上不光有大大小小利器划出的痕迹,整个前胸后背明显被灼伤,一片触目惊心。
“这些伤留的时间太久,记不得了。”闵枫微微一笑道。
敷衍!
既不想说,白小渔不再逼问,任何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若真要再次硬提起,如同揭开伤疤。
白小渔伏在他身上继续听他心跳,好久,说道:“起吧,今天有很多事要做,要打听兰花、小龙下落呢。”说着话,白小渔就要爬起来。
“放心,我都已安排妥当,你只管在这等消息!”闵枫双手圈住她,没一点要起的意思。
气氛生出丝丝微妙,白小渔被他的眼神蛊惑。又伏回他胸膛上,学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摩挲他脸颊:“你说,我是否该给你留个记号,这样,我以后便不会再认错你!”
闵枫的双手圈着怀中人越圈越紧,“渔儿,我人现在都是你的,你想怎样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白小渔眉毛一挑,计谋得逞,狡黠笑容上她脸,她抓他两只手按在他头顶上,低头吻,一路向下,经过脖子,一点一点的移到他肩膀处。
“渔儿、你……”受刺激,闵枫浑身起反应,小丫头在撩拨他欲望。
白小渔吐气如兰道:“疯哥哥,我要使坏,你忍着点,不许叫!”
被撩拨的就要反客为主,哪知下一刻,白小渔一口咬住他锁骨上方肩膀处,疼痛瞬间使得闵枫脑袋清醒,他果然连哼唧一声都没,任由小野猫咬住。
原来这就是她要使的坏!
白小渔松口看着自己的杰作,他锁骨上方的肩膀处显出一圈牙印,这一口咬的不轻,翻身躺回闵枫身侧她说道:“我就不信那妖精再变成你来骗我,连这记号也能注意了。”这牙印隐藏在衣服里,只有她知道。
白小渔一脸大功告成,很是自得的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怎么,你还想看他的身子?”闵枫语气生出不满,同平时很不一样。
白小渔微呆,却没忘记反驳他,“哪有,我这是以防万一,你总不能时刻跟着我吧。”
发觉木风脸上阴云密布,与他平时区别非常大,白小渔小心翼翼的问,“刚才很疼?”
闵枫无答话。
觉他这阵不太对,白小渔借口要溜走,“你再睡会,我去给你打洗脸水。”
“你挑了我的火,难道打算就这么完了?”闵枫语调变了,绝非他平时那副痞气。
白小渔惊惧,他是木风不会错,可他现在浑身气息和原先压根不一样,望着他,白小渔满面的惊惧加紧张。
发觉她害怕,闵枫瞬间掩盖原本气息,“怎么了小笨蛋,干嘛这眼神看我?”
她还走神,被他摇晃才回神,“你刚才好可怕,似乎不是你!”白小渔说道。
闵枫嘿嘿笑:“要不……我再给你证明下是我不?”
她又成了任他宰割的羔羊,不光被强吻,连带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被一件件扒掉。
“你不能这样。”
“相公我都被你看光了,这不公平。”
不由分说的衣服散落了一地,白小渔抓着被子蜷缩一疙瘩。
闵枫脑袋凑近道:“小丫头,以后再敢想着看别人身子,可不是扒衣服这么简单,今儿这是给你个小小的惩罚。”他扯开被子,将光溜溜的白小渔搂进怀里。
白小渔满脸通红,嘟囔道:“不带你这样的。”
“再睡会吧,还早。”闵枫再没多余动作,只一手圈住她。
看上他双眼,还跟原来一样令人痴迷,也许刚刚是错觉,只是这样赤条条的和他贴在一起,确实叫人紧张,还好,木风是个“正人君子”。
一直磨叽到中午,客房门“叩叩”响起,闵枫穿好衣服。白小渔还蜷缩被窝,他亲下她额头说道:“不要乱跑,在这乖乖等我,有事吩咐童儿去做。”
目送闵枫离开,白小渔收拾穿戴整齐,候在门外的两少年端洗脸水进来伺候她梳洗。白小渔认得他们,上次在郊外见过,知他两是木风的侍童。
“你们叫什么?”
“我叫灵芝。”
“我叫首乌。”
“夫人有事吩咐我们即可。”两人异口同声。
灵芝、首乌!这名叫人一下记住了。
白小渔洗漱完毕,两人端来午饭伺候她用餐。
灵芝、首乌以为白小渔总会问点关于公子的事,可直到饭毕,她都没打听一句。主子给他们交代过,若夫人有打问,叫他们如实告知她关于无幻宫的事。
夫人邀他们一同用餐,他们当然不敢和主人同坐。待白小渔眼前碗碟空,收拾完,二人还立桌前。
“你们还有事?”她问道。
灵芝说:“夫人就不问问,我家公子是干什么营生的?”
她微笑,“我相信你家公子,无论他是做什么的!”
这样回答使得二人对白小渔异常敬重,这说明夫人完全信任他们主子,见再无事,二人又出去侯在房门口。
白小渔当晓得,木风肯定不是做贼的,她对他有种莫名信任,无论他是干什么的,她都相信他。
算日子,今天该是回门时候,白近隆这回陪了夫人折了兵不说,他想指望旻王送回门礼去给他,那更不可能,也不知那旻王会去找他算账么?
至于他们往后如何,与自己再无瓜葛,等找回小龙,再安顿好兰花,就能与木风离开这了。
这阵闲暇,随手推开窗子,这家酒楼位置虽稍偏,但能看见后街景。如今已是夏季,今天阳光又明媚,街道上人来人往,这条后街还算热闹。
人群里,几个顽皮孩童你追我赶,碰了做生意的小摊贩,惹的摊掌柜怒斥。
白小渔的余光映入一群赶牲口的民夫,当几个人赶着一群驴经过眼前,她一眼看到驴群中一抹稀疏灰色。
太熟悉,除了小龙还能有谁。
他的驴身本来就不健壮,在一群强壮同类中显的更突兀。
白小渔登时就要出门,然而又一想,不行。
若走前门,绕到后街要一阵,到时他们早走远了,她没多考虑,直接翻窗而出,踩着能借力的地方攀爬下落,她不像闵枫一样也会轻功,从二楼窗户跳下有些狼狈,但还是稳稳落地上。
过路人惊,一个大姑娘家,怎么翻窗户?
白小渔不管旁人眼光,快跑几步撵上那几个民夫拦住他们去路:“你们等等。”
行在队伍最前头的汉子问:“姑娘有事?”
白小渔手指小龙道,“那头驴怕不是你们的吧。”
小龙也看见了她,滴溜溜的驴眼生激动。
小龙是被这几个民夫半路上捡到的,现在突然有人指认那驴,想必这女子是那驴的主人,可这几人又不想把驴还回,就算瘦弱,它也是一头能使力的牲口,还能值几个钱!
“不是我们的,难不成是你的?”另一汉子口气非常不善。
白小渔知他们心思,她只想快些将小龙弄回来,所以说懒得跟他们争执,“这位大哥凶个什么劲,你那驴卖么,我买了。”白小渔两根指头夹住一片金叶子在他们面前晃荡。
才说话的那凶汉立刻变脸,眼露贪婪道:“卖,当然卖。”这片金叶子把他们手中所有驴买下都绰绰有余,没想到随手捡到的、毫不起眼的小驴崽,居然这么值钱!
那人接过金叶子说:“姑娘若需要,可以随意挑。”
白小渔只牵过小龙离开围观人群,大家纷纷议论,那姑娘明显是个败家女,买个那么瘦的驴,居然舍得花那些钱!
白小渔重金买驴一幕,全进一家豪华酒楼包间、窗户口的几人眼里,窗户口三人,正是北昌国太子裴景昊和紫儿公主,还有一位劲装男子。
“那不是才成了旻王妃的傻小姐么,她不呆在旻王府,怎出现在这?”说话的人是紫儿公主。
那劲装男子望着白小渔背影目光闪烁:像,实在太像了,世上怎会有长相这般相似的人?思索间,那女子已经牵着驴拐个弯子,再看不见她身影。
“白兄弟,过来坐吧。”裴景昊唤他。
紫儿也接道:“是啊白大哥,过来坐吧。”
白奇冷着俊脸回座位,“小姐可知,这位旻王妃姓谁名谁?”
“白大哥,你关心她干什么?”紫儿一边说话还一边为他倒酒,酒杯已满,却不见眼前人有所动作。
白奇向来泰山崩顶都面不改色,谁都没见他笑过,无论何时,一副三九冰块脸,偏偏一副面瘫相,却叫紫儿为他着迷到极点。
白奇没动,紫儿尴尬,她放下酒壶道:“我听说她是白近隆的二丫头,名字好像叫什么白小渔,对,就是白小渔。”
白小渔?!
白奇胸中起波澜,不光长的像,居然连名字都一样。裴景昊发觉白奇表情触动,问:“怎么了白兄弟,你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