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

  眼前黄沙随风扬,想离开这,必须得穿过沙洲,可一到这,她内心的恐惧又升起,强迫自己不要想过去,踏上黄沙,眼前不由的出现一群恶魔般的孩子。白小渔紧抓手中缰绳,骑在驼峰中间哼着歌曲:“一只蛤.蟆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

  她用歌声麻痹紧张的神经,渐渐地恐惧感弱了,看来唱歌起了作用,白小渔越唱越欢快,那些举匕首相杀的小娃娃们全都消失不见了。

  漠腊亲王府,闵枫坐在书桌后一手支头正闭眼,耳中忽传进童谣。

  他被惊吓,那首童谣似乎还在耳边绕,闵枫心跳越来越快。渐渐,童谣声消失,但他的心跳还是那么快。

  闵枫刚刚踏出书房门,残应大步到跟前,“启禀主子,京城传来旨意。”残应手上掌着圣旨。

  闵枫接过残应递上的紫色织锦卷轴,展开看完他说道,“皇上召我回京?!”闵枫很随意的把圣旨扔回给残应。没想到才五年而已,又要回去了。

  “皇上这时候召你回去做什么,咱们不得不防。”残应一脸慎重道。

  闵枫双手叉腰道:“怕什么,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要把老子逼急了,咱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派上用了。”

  残应收起圣旨,按照闵枫指示下去做安排。闵枫则背手踱到荷花池边上,望着水中倒影又回忆开方才突然听见的童谣。

  那歌声除了梦里听过,再就是渔儿给他唱过,还从来没有凭空出现过,难道因为太思念她从而幻听了?

  闵枫轻揉眉心,他的心神有点乱,瞅见一边的兵器架,随手取下搁在上面的长剑于院中舞开剑,也许分散下注意力就不会总去想她。

  ******

  白小渔横穿沙洲,差不多十天,随身带的水快用完了,她也终于踏上黄土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神经不再紧绷着。

  悠悠古道,不时碰见来往行人,白小渔的心情放松无限好,还记得自己是随什么人来的西北,可那人是谁却没了印象,爷爷说过,她的心上人叫闵枫,白小渔骑在骆驼上思索:难道是随着他来的?

  虽说不在意,可难免对那人还是好奇,白小渔想看看被她忘掉的人到底长啥样,但闵枫他人又在哪里呢?

  出来游历,白小渔也不着急赶路,任由骆驼载她前行,偶尔出手给人看个病,还有点小收入,这样小资日子也挺惬意,又是几天,她到了一座古城前,城门上书:漠腊。

  一入城,极度令人熟悉,也许曾经来过这吧,反正忘了很多事,进去走走,说不定会想起些什么。

  这里挺繁华,白小渔信步游逛,每行到一处,她下意识就能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看来之前确实在这呆过。转悠好长时间,白小渔找了个卖饭的小摊,要碗面先填饱肚子。

  边吃饭白小渔边寻思,说不定这里会有人知道闵枫呢。白小渔便朝面摊老板娘打听开,“大嫂子,我向你打问个人……”

  面摊老板娘听清白小渔口中那人时,连忙给她做个虚声动作。老板娘回头看眼两边,才悄悄的问道:“姑娘,你找他干什么?”

  白小渔不明白,老板娘怎这反应,不过她这反应却也说明她知道闵枫。

  白小渔想了想说道:“我是个大夫,那人找我给他看病,我找不见他家。”

  “姑娘,你不用去给他看病了,他不在漠腊,听说他离开都快半个月了……”

  老板娘打开话匣子,白小渔越听越心惊,闵枫竟是本地藩亲王,那人脾气相当暴戾,据说经常从他府上抬出被折磨的血肉模糊的人,老板娘唾沫横飞,白小渔额角滴汗,难道自己原先眼瞎了,怎喜欢这种人?

  “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听说,他连他自己的王妃都折磨死了,你个大姑娘去了还能有了你的好?”

  啊?他还是个有妇之夫?

  白小渔仿佛又被从头到脚的泼了一盆凉水,浑身冒汗,“那、那他也没少祸害你们吧?”

  “这倒没有,旻王爷脾气虽不好,但从没听说过他手底下的人欺负过百姓。”

  这么说,他还不是坏到极致了。

  白小渔装作无意的多找了几个人询问,得来的都差不多,闵枫脾气相当暴戾喜欢折磨人寻乐子,但对百姓不错,大家口碑挺一致。

  旻亲王府,本城最大的宅子,白小渔一路打听寻过来,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白小渔确定现在的她更看重人品,而非一些其它华而不实的东西,想来之前的自己肯定是看上他的身份和地位。

  忘记他也许是好事,最起码自己知道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白小渔不再想着去看他长什么样了,反正他也不在,收回望向亲王府大门的视线,白小渔牵着骆驼离开。

  昼出夜伏,每行到一处,白小渔总会逗留几天。偶尔摆摊给人看病,遇见付不起诊金的她也不在乎,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她的名。西北出了个白夜灵,人美心善,医术又好,她用这名号行医也算洗涮了心灵负担。

  再遇见黄沙,白小渔已不再抗拒,救人原来真的比杀人能让自己更快乐。

  白小渔想离开西北,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

  想离开西北必须得穿过千里无人的戈壁滩,孤身一人进入戈壁,她做了万全准备,带足干粮和水。踏上孤独路,越往里越孤独,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凭着依稀记忆找见了来时路上遇见的那处湖泊,牵着骆驼,叫它一次喝个饱,真是辛苦它了,多亏有它陪伴。

  天快黑了,今晚准备在此过夜。寻不到能点火用的柴火,白小渔靠上卧在地的骆驼和它相依。

  后半夜过来一队人马,他们的马匹上带着能生火的东西,一堆篝火点燃,他们看到白小渔,这些人眼中各个生探究,怎在这戈壁腹地有位孤身女子?

  白小渔也望着他们,双方相互打量。这些人打量白小渔一阵便再没关注她,他们扶着一人过来坐在篝火前。那人身上似乎有伤,他坐下时很小心。

  已经十几天没见过活人了,白小渔对他们生出友好感。

  那人衣襟被敞开,浑身腱子肉的上身,胸口有一片触目惊心,像是被砍出来的,白小渔稍微离他们近了点,借火光才看清那人胸前的伤已化脓,如果不及时处理还会继续溃烂。

  一人拿出匕首火上烧红,把他伤口上的腐肉剜掉。此人还真是硬骨头,烧红的匕首从他身上剜掉血肉,他只微皱几下眉头,却不见他吭一声,又有人顺手扯下一块布,就要为那人包扎伤口。

  “你就这样给他包扎了,他的伤还会腐烂。”白小渔的这一声叫那边所有人都看向她,闭眼的那位也睁眸。

  他们对白小渔有的更多的是防备,白小渔不理会他们的防备,从随身药箱里取出一包药递过去,“把这个撒在他的伤口上,就不会再化脓。”

  白小渔可是本着救人为先才去到他们跟前递药给他们,这些人有点不相信,还是那位伤者微一点头,身边人才连忙接过油纸包。打开鼻下一闻,此人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再无人怀疑白小渔动机,接住药的人连忙把药粉撒在主人身上的伤口上,再为主人包扎好胸前的伤。

  白小渔又与骆驼窝一块,夜深了,气温很低,只有这样才不觉得冷。过去好一阵,那边过来个人说道,“这位姑娘,我们主人请你过去。”他很客气。

  对方既主动相邀,况且她也好久没和人说过话了,白小渔毫不犹豫的去到那边。他们共八人,看打扮像普通商客,可每个人浑身都透出一股子彪悍劲。

  “姑娘请坐吧。”那位伤者主动朝白小渔做个请的手势。

  白小渔大方席地而坐,伸手烤着火。伤者主动与她攀谈:“姑娘怎会孤身在此?”

  白小渔实话告诉他们,她是出来游历的,想去西北以外的地方看看,因没同伴,所以才会一个人孤身上路。

  听他们口音,他们不像西北人。白小渔也没多打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萍水相逢,问多了人家也未必告诉你。

  白小渔虽没问,但他们自己说他们要往南边去贩卖皮货。

  这样也好,路上结个伴,再无需发愁戈壁孤独。

  白小渔的药很管用,连着换了三次,受伤之人的伤口处已开始慢慢结痂。

  白小渔骑着骆驼与他们同行,她现在也知道了伤者叫莫突。

  “白姑娘,有兴趣去草原游玩一番么?”莫突骑马,与白小渔并行着。

  “好啊,说不定哪天也许我真就去了,到时候去你家,你可别不认识我呀!”她很随意的与莫突开着玩笑。

  “白姑娘要来,我自然欢迎,哪有把尊贵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莫突豪爽的笑笑。

  结伴同行,孤独不再,又是十几天,总算踏出茫茫戈壁滩,记忆中,花花绿绿的世界出现在眼前,白小渔还是一边走一边行医,莫突至此才知道,与他同行的女子竟是大名鼎鼎的白夜灵,难怪她的药那么管用!

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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