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期末。

　　程沅两人站在陈荩的宿舍门口，陈荩手里还抱着程沅的数学笔记。

　　“怎么样？考数学的话……”她斟酌着话语，“会考及格吗？”

　　陈荩对程沅对自己的不自信感到无语，“怎么会考不及格，我平时都及格的。”

　　“万一呢？”

　　陈荩瞪了程沅一眼，“没有万一。”

　　程沅欲言又止的看着陈荩，实在是陈荩平时的成绩真的让她很不放心，永远在及格线边缘疯狂试探。

　　但她也知道要是再说下去陈荩就该生气了，所以最后也没说什么。

　　“今晚睡早点，明天才有足够的精力应付考试。”

　　程沅话是这样说，可晚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给陈荩发信息。

　　程沅：在干嘛？

　　心上人：想公式。

　　程沅：别想那么多，早点睡。

　　于是陈荩没回她的信息，抓紧时间想她的公式，越想越对明天的考试感到紧张。

　　明天考数学要是不及格的话回家肯定会被她妈说的。

　　陈荩有点烦躁，抱着被子公式也不想了只睁着眼睛发呆。

　　程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陈荩的信息，她忍不住想陈荩是不是真的听了她的话去睡觉了，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发信息去确认一遍。

　　程沅：睡了吗？

　　心上人：没有。

　　程沅的信息过来的时候陈荩正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手里拿着手机，屏幕正对着她。

　　所以手机亮起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程沅：怎么还不睡？

　　心上人：你不给我发信息我就睡了。

　　程沅：“……”

　　程沅竟然无法反驳，她也想让陈荩早点睡，但就是按捺不住给她发信息，发了之后又要陈荩回，不回她就会东想西想。

　　程沅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给陈荩说了“晚安”。

　　收到陈荩的“晚安”之后程沅却没有向往常一样睡觉。

　　程沅翻了翻V信，找到一个叫王姐的联系人给她发了条信息过去。

　　王姐：王姐，我是程沅，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那头很快回了过来。

　　王姐：记得，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沅一直跟那个叫王姐的人聊到十二点，确定事情谈妥之后她放下心来，把手机放好之后才闭上了眼睛。

　　·

　　程沅在考场门口对着陈荩念念叨叨的，“笔都带好了吗？”

　　陈荩把笔摊开给她看，2B铅笔、红笔、水性笔、圆珠笔齐全，“都带了，没用的也带了。”

　　程沅还想问些什么但被陈荩打断，“带了带了，都带了，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于是程沅放弃。

　　两人又在门口聊了一会儿，等着时间到了之后程沅才回了自己的考场。

　　她跟陈荩的考场离得近，只隔了一间教室而已。

　　陈荩又把试卷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心来，拿个及格是没问题了。

　　这样想着她就放下心来，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笔。

　　直到她感觉到她的椅背被敲了敲。

　　陈荩没打算理，但那人实在坚持不懈，她被敲烦，确认监考老师一时半会儿不会看这边来之后才回头。

　　是个熟人。

　　是当时在图书馆门口掉书的那个男同学。

　　大概是因为认识的缘故，陈荩的不耐消了一点，但这并不能阻止什么。

　　男同学可能也知道自己这样很烦，对她露出一个歉意又无奈的笑，小声说道，“借支2B铅笔。”

　　陈荩没拒绝，把笔给他之后就往桌子上一趴，这次是真的不动了。

　　时间一到陈荩准时交卷。

　　她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程沅还没出来，她站在走廊上盯着从教室里出来的人群，想着等下程沅什么时候出来，等下该吃什么。

　　她低垂着头，想东想西的自然注意不到有人在向他靠近，直到她头顶笼下了一片阴影。

　　陈荩抬头就见找她借笔的男同学正对她笑。

　　因此她没能及时看到程沅从考场出来。

　　“同学你的笔。”男同学笑得很好看，特别开朗阳光，至少陈荩是看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才慌乱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笔。

　　但笔还了之后男同学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问道：“同学叫什么？”

　　大概是意识到没说名字就先问对方名字不太好所以他后来补充道，“我叫何时。”

　　“我叫陈荩。”

　　然后两人无言的沉默，尴尬围绕在两人身边。

　　何时摸了摸鼻子，见陈荩实在没有开口的欲望，而他自己又没有在待下去的理由，只好遗憾的说了再见。

　　之后又接了一句，“下次再见。”

　　没等陈荩说话就走了，于是陈荩到了嗓子眼的“再见”只能往回咽下。

　　她皱着眉头看何时离开的方向，嘀咕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名字是，说话也是。

　　她这样想着转头去看程沅的考场，然后看到了程沅。

　　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之前的画面也不知道看了多少。

　　陈荩不知怎么的感觉到心虚，像是背着大人偷偷摸摸做了坏事的感觉。

　　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想法从脑袋晃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就做了坏事了？

　　可陈荩还是止不住的心虚。

　　特别是当她看到程沅脸色不好的时候。

　　陈荩站在原地看着程沅过来，随着距离的靠近越是清楚她脸色到底难看到什么程度。

　　陈荩有点怵这样的程沅，不断地小心翼翼的看她，但在程沅注意到的时候又赶忙偏过头

　　“你怎么了？”

　　程沅盯着陈荩好半天之后才说话，这期间陈荩就一直盯着脚下地面，仿佛底下又什么好看的东西一样，专注得都要看出一个窟窿来。

　　“刚才那个是谁？”程沅的语气僵硬无比，很明显，陈荩一听就听出来，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小心翼翼的回答她的问题。

　　“一个同学而已。”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我借了他一支笔他刚才是来还笔的，”想了想她又说了一句，“然后我们就说了几句话。”

　　陈荩话说完没等到程沅的回应，于是问道，“怎么了吗？”

　　程沅听出她语气的小心翼翼，再看她一脸茫然掺着担忧的神色，本来到嘴边的质问又被她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她本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她确实没有立场去质问陈荩。她们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关系能支撑她去质问陈荩？

　　没有。

　　可见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生气，除了生气就是藏不住的心慌。

　　害怕，她会喜欢上那个人，害怕她们只能做朋友，害怕……

　　程沅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明明一开始喜欢上陈荩的时候她想的明明就是努力追求，如果追不上就放弃。

　　可现在，程沅低垂眉眼，咬了咬唇瓣，做不到。

　　做不到就这样放弃。

　　也不甘心，明明就是她先遇上陈荩的也是她先表白的。

　　可程沅又无比清楚，喜欢这种事情不是先遇上、先表白就可以的。

　　她心里杂乱无章，情绪也开始暴躁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带着强烈的烦躁感。

　　程沅闭了闭眼，压抑着不受控的情绪。

　　再睁眼的时候眼里一片清明，可看向陈荩的眼睛里却沉得像暂时平静下来的深不见底的大海。

　　随时都能翻起滔天巨浪。

　　陈荩一直在注意着程沅的脸色，看见她闭眼之后再睁开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忍不住好奇程沅为什么要闭眼。

　　但陈荩什么也没问。

　　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要问程沅任何问题，也不要惹她不高兴。

　　但她还是好奇的又看了一眼程沅。

　　刚才程沅闭眼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像是压抑着什么一样。

　　程沅还是一如既往地跟着陈荩到了她的宿舍门口，但因为程沅心情不好的原因，陈荩又不敢去触她的眉头，所以从吃饭到回来的路上都安静得过分。

　　“回去吧。”

　　陈荩点点头，没立刻回去，而是踌躇的站在原地。程沅看出她有话想说，主动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陈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刚才为什么生气了？”

　　“是……因为我吗？”

　　虽然程沅没有任何举动表明是因为她的原因，但陈荩就是觉得一切都是因为她。

　　程沅没想到陈荩回那么敏锐，她眼眸闪了闪，揉了一把陈荩的头，很软很顺滑的手感，舒服得她想要喟叹一声。

　　虽然很流连刚才的触感，程沅还是很快的移开了手掌，她面色如常的对着陈荩笑了一下，“没有生气，就算生气了也不是因为你。”

　　“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陈荩不信，怀疑的看着她，“真的吗？”

　　程沅点头，“真的。而且我为什么要骗你。”

　　陈荩盯着脚尖，虽然觉得程沅话里没有任何问题，可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抬头看了程沅一眼，见她如往常一样看她心里的大石轻轻落地。

　　虽然还是觉得不对，但陈荩把这归结于自己的错觉。

　　“那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跟我说，你不说我不会知道的。”说到最后她还威胁一般的加了一句，“听见没有？”

　　程沅笑眯眯的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那我进去了？”

　　“好。”

　　程沅看着陈荩消失在宿舍门口，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1，2，3……30。

　　程沅抬头就看见门上405三个字。

　　她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一会儿，眼里看不清情绪，她像是想了很多东西又像是什么也没想，最后她收回视线进了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　　何时出场了！

　　昨晚看小说突然想看NZND的文，然后去搜了一圈，没找到，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