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架空古代(十五)
等刘璇收到消息时,她就知道事情坏了。
真正的大皇子回来了!
她不知道成帝清不清楚这一切,但是她不能再等了。那个小东西能藏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是对手!
灾害已久粮食短缺,贺老将军回京述职也导致北方草原空虚,北方的那群外族人又一向擅长草原作战,这岂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集齐了吗!
“传消息给那边,条件我答应了。”刘璇让所有宫女退下,狠下心来,闭着眼睛沉声吩咐道。
没有人应声,只有一个隐蔽的身影干脆利落地消失,刘璇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她不给自己的傻儿子操心难道还指望那个混蛋会良心大发吗?
自己嫡妻的儿子忘在脑后十几年也就需要背黑锅的时候才能想起来用一下!
这种人,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慈父呢!
所以啊,她必须自己谋划,给儿子挣出一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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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琞回宫并没有太麻烦,他去找了自己的外祖父亮明身份,该有的胎记一检查,一些事情一核对,宫里的再一试探,什么都清楚了。
贺老将军气得把家里的楠木桌子都拍塌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外孙,一个堂堂的皇子,皇帝居然不闻不问!
但是这事情能光明正大地揭露出来吗?
那是把成帝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贺老将军只好先把孩子还回去,自己私下去找皇帝理论。
皇帝安排了周煜琞去祈福,祈求灾害停止,让京中粮食增产。贺老将军当然想要拦下了,这差事都是要担任骂名的!
皇帝祈福没效果大家不敢说什么,大皇子,还是不受宠的大皇子呢?
这怕是心不诚吧!
这等事情何必揽下来去做?去边塞历练一下接手他军中人脉不好?
可是周煜琞偏摇头,拒绝了贺老将军把他塞进军中的好意。
贺老将军私下被他气得也肝疼,周煜琞只是说,“我大夏的子民正在遭难,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贺老将军又是欣慰又是牙疼。孩子想做这事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可是祈福能有什么用?他向来是不信的。
不过现在无论做什么成帝都知道自己有些亏欠这个孩子,心里到底留意着点,以后应该也有不少好处。
周煜琞接过了这事也没有真的只管祈福,他还开始做其他事情。想办法说服大家节俭,号召贵族、大臣带头捐献物资……林林总总的,也做了不少事,但是还是填补不了京城的窟窿,只是拉长了时间罢了。
等到江南的船都回来了,带回来满仓满仓的粮食,大家一下子就安心了。
这能有多大事儿?
可是周煜琞却愈加心惊胆战了!
这几个月的粮食是够了,但是后面呢?马上入冬了,根本种植不了!
看了那么多杂书,他也知道问题在哪里,最根本的,就是生产力不够,产不出那么多粮食。
就像他三年前的那课一样,有两个解决方法,改进农业技术,或者从别的国家买。
这不免就让他想起了钱好多,钱兄去过的地方有盛产粮食的。
不,不行。他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别扭,不大愿意向钱好多求助,不大愿意给别人低头。
况且救急不救穷,大夏还没有到达山重水复的地步,他难道能让钱好多一直送粮食吗?
人家还帮过他,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他的身份也不合适,这事只能皇帝来。
可是他父皇……更加没有可能了。
他随即又盘算着,改进农业机械也算是另一条出路了,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
于是青苗还没习惯图书馆少了一个人,周煜琞带着人转眼就回来了!
“先生!钱大哥!”
他一身华服,正正经经地行了个礼,骨子里的贵气衬得他恍若天人!
“你小子原来骗了我们这么久!”
孟泽端他们看着周煜琞目瞪口呆。
周煜琞简单地解释了一番,也说出了来意,半严肃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代表朝廷想和钱老板合作,研发新的农业器械,让粮食增产。”
哟!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要是别人遇到这事肯定会高兴地不得了,但是钱好多的反应就有点难以捉摸了。
他本来看见周煜琞很高兴,听到他这话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最后挂上了一个客套的笑容,“既然是谈公事,我也就称呼您为殿下了。殿下,在下不过一介贱民,没有那个本事,恕难从命。”
青苗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周煜琞,好吧,贺余年,她还是喜欢这个名字。贺余年太着急了。
真实身份刚刚揭露出来,第一次见面就指望别人答应你?
周煜琞到底还是一个少年人,脸色微变,知道自己这是有些莽撞了。他一回来就亮出身份,那话何尝没有一点要挟的意味呢?
我是皇子,这是为了天下百姓好,所以你得帮我。
钱好多的父亲的死,贺余年是知道的,这难说到底有没有他父皇的原因,钱好多不想和皇家打交道很正常。
况且,对钱好多来说,天下百姓为什么非得他去帮忙?
贺余年扪心自问,钱好多视他为弟弟,之前也多有帮助,但是他认为是好的事情别人一定就会喜欢吗?
他回宫后有点浮躁的心顿时平静了不少。
别人称赞他,奉承他,是因为他背后还有贺老将军,还有舅舅,还有疑似又开始宠幸他的帝王,不是真的因为他多有本事。
深吸一口气,他道了个歉,“钱大哥,小弟说错话了。”
钱好多这次笑容也真挚一些了,“既然还认我,就先进来吧,慢慢说。”
不用青苗吩咐,几个小屁孩就去沏了茶来,眼巴巴地坐在一边看着。
这多稀奇啊!
两个月前还是自己的余年哥哥,现在就锦衣华服变成皇子了!
贺余年把他的那些人都留在外间,也不讲什么礼节,还和以前一样坐下,几人先拉起家常来。
“你回去过得怎么样?”
青苗看了他四年,到底还是挂念着。
贺余年眼眶有点红,宫中哪里有这里舒服呢?一回去,责任,义务,权利争斗都背在肩上了,放不下来。
虽说有嫡亲的外祖父,但是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隔了一层,客客气气的。
他当然不好意思这么说出来,只说道,“还好,宫里衣食住行都精致许多。”
青苗也不戳破,这个年纪的孩子在现代还算是孩子,古代都是大人了。她斜睨了贺余年一眼,“怎么?还嫌弃我这里吃的不好了?”
贺余年当然知道这是玩笑话,口中连呼不敢。笑闹了一阵,他才敢去瞧钱好多。
“钱大哥……”
钱好多呷了口茶,说,“我知道宫里规矩多,你过得也不容易。”
可不是吗?没有母后关照,也不得父皇宠幸,那些宫女大臣可都是会见人下菜的。武官还给他外祖父几分面子,文臣就难相处多了。
都在试探他父皇的底线呢!
“你父皇在位,我是万万不愿意掺和进去的。”
钱好多这话潜台词就是,除非你有本事登基,不然就算了吧。你父皇那个折腾样子我再能干也没用。
贺余年自己也明白。朝堂动荡不安,相处了这么四年,哪里有把人往火坑里拉的?
“钱大哥能在困难时略施援手就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是自然。”
钱好多自是应下这一点。他要是真有那么狠心就不会每次还运一些粮食回来了。
“我知道钱大哥的本事埋没了。如果钱大哥信得过我,几年后,我再带着东西亲自来邀请钱大哥。”
带什么?当然是圣旨了!
钱好多刚刚才说过成帝在位他就算了,这会儿贺余年是允诺他来日登基了亲自过来邀请。
钱好多对自己的本事也十分自信,笑着答应了,“那我就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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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从文也到了。
他家里在军中也颇有名望,受皇帝忌惮,这才把小儿子留在家中读书,还起了个这样的名字。谁知造化弄人,从文就是喜欢从武,他们只好放手让他来了。虽是有些关系,从将军可没给儿子走后门,让他也从一个小兵做起熟悉情况,今天就轮到他守城墙了。
“瓜娃子,你瞧见那草原莫得?”
从文听着那老兵一口奇怪的乡音,瞪着大眼睛向下看去,下面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地面,黄扑扑的,一根草都见不着。
他摇了摇头。“没有。”
“唉,咋就莫得嘞!以前不是还有吗?”
从文嘴角抽搐,您也说了是以前了,他上哪里看去?
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两步,不想搭理他了。
他来边塞是要打仗的啊!整天站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那老兵好不容易逮住一新兵蛋子可不得好好释放一下话痨的天性?嘴巴叽里咕噜都没听过,一直絮絮叨叨,“我年轻那会儿,每天来站岗也希望能发现什么敌情,可是这么多年了都没发现一次,就看着那片草原啊,这五年渐渐秃了,连一根绿毛都看不到了……”
从文听好友詹寰宇念叨多了也有这么一点常识了,他往地上唾了口唾沫,跺了跺脚。“这草地怎么可能自己秃得那么快?”
那老兵不开心了,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就是这五年慢慢秃的!我天天站岗看着嘞!他们里面的草地没有草吃了可不得出来吃?”
从文懒得和他争,没意思。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远方看,那话也听了一耳朵进去。
出来吃就出来吃吧!
就和他们人一样,自己家的不好吃偶尔出来改善一下伙食挺正常的。
出来了……咦?
从文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地平线上越来越大的黑点。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