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纨绔世子1

  “听说了吗?南王世子又将南王给气病了。”

  “这种事情三天两头就会发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听说这次南王病得可严重, 怕是救不回来了。”

  “真的假的?南王虽说回京后就三天两头被他那个纨绔世子给气得病倒, 但他好歹是威镇南疆的大将,当初他单枪匹马杀出五万围剿他的敌军, 有万夫不挡之勇, 堪称再世赵子龙,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能被气一气就不行了?”

  “谁说不是呢?南王当初在战场身中十数刀,血都快流干了也能活下来,如今却被自己的儿子给气倒了,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南王之骁勇,令南疆敌寇闻风丧胆,却毁在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手中, 真是冤孽啊!”

  “这个南王世子荣楚武不成文不就的, 整日就知道在勾栏瓦舍寻花问柳, 争风吃醋, 听说这次南王之所以被气得重病, 是因为他为了一个窑姐争风吃醋,打伤了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子, 南王一怒之下将他捆了一顿好打,打完后南王当场吐血昏死过去, 现在还没醒呢?”

  “作孽哦,好在这灾星没投生到我家!”

  “对对对,我家那几个儿子虽然不成器, 但总强过南王世子!”

  与此同时,南王府,那个被气得吐血昏迷的南王荣战正坐在榻上下棋,与他对弈的就是那个将他气得吐血昏迷的混账纨绔世子荣楚。

  “将!哈哈哈!”荣战吃了儿子一个棋子,得意的大笑起来,他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哪有半点病态?

  荣楚拧了拧眉,眼看这局棋已经步入败局,他把手中的棋子扔了,有些郁闷道:“不下了。”

  “下呗,再来一局,大不了为父让让你。”荣战四十出头的年纪,长得魁梧高大,因为长年镇守边疆,他的肤色较黑,剑眉鹰眸,鼻梁挺拔,因为长年浴血沙场的原因,他身上染就一身骇人的煞气,要是不笑的时候是十分威严摄人的。

  但他在家人面前却是笑呵呵的,十分慈爱,还有几分强人所难的任性,倒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爱了。

  十七岁的荣楚并不像荣战,他身子略显单薄,脸色也过分发白,透着一丝病态,一眼看去就知道有不足之症,他拿着扇子煽着风,发丝飞扬,竟有几分赢弱书生的斯文气。

  他气呼呼的撇过头,“我不下了,每次都是我输,没劲。”

  荣战无奈,看向一旁坐着看书的女儿,“湘儿,你看你弟弟,这么大的人了还使小孩性子,也不嫌丢人。”

  坐在榻前的桌子前看书的荣湘放下手中的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来,她与弟弟是龙凤双生,她只比弟弟早出生一刻钟,但姐弟二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她性情温和淡雅,有种与世无争的脱俗之气,弟弟却是满腔热血,一身桀骜,不甘于人后。

  因此荣战对女儿十分放心,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煞费苦心。

  荣湘本就肤白貌美,这一笑像冰雪融化,春回大地一般,让人眼前一亮,格外养眼,她看了弟弟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宠爱,正要回父亲的话,却听到弟弟气呼呼的又开口了。

  荣楚把扇子一合,指着窗外说:“丢人?父王,我现在还怕丢人吗?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的恶名、我的纨绔、我的不孝?我早就丢人丢到大街上去了!”

  “这……父王这不是为了你好嘛!”荣战听到儿子提到这事,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荣楚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可是我现在很不好!”

  没错,原身之所以名声狼藉都是拜他这个父亲所赐,这个世界的原身是平复南疆的大功臣荣战的儿子,荣战因为为大晟朝立下汗马功劳,在南疆战事平定后,被封为南王,享亲王待遇,荣华富贵及权势在京城一时无两。

  整个京城,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无不羡慕荣家,但荣战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但让自己文武全才的儿子整日装得一副病秧秧的样子,更让他当一个混账纨绔世子,平日里不是干那些斗鸡遛狗,流连瓦舍的事,就是在家气把荣战这个父亲气病。

  当然,原身纨绔是假,混账也是假,气病父亲更是假,这一切不过是荣战为了保住荣家的筹谋罢了。

  荣战不但是个战事天才,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知道自故以来,立功易守功难,更明白伴君如伴虎的危险,他怕有朝一日荣家过于树大招风惹来滔天大祸。

  事实上荣战的直觉是对的,晟朝皇帝赫连轩是个疑心极重的帝王,他一方面感激荣战为他平定了南疆,一方面又忌惮荣战功劳过大,太得人心,如此一来,晟朝上下只知有荣家不知有赫连皇室,如果荣家贪功自大,起了逆心,那赫连一族的江山危矣。

  因此他虽明面上封赏荣家,给荣家极大的富贵和权势风光,暗中却在盯着荣家的一举一动,只要荣家有半丝反逆之举,他就会将荣氏一族灭掉,以保赫连家的江山安稳。

  荣战虽离了战场回了京城,但这一战却远比战场凶险万分,不管他如何做低伏小,如何让儿女隐忍锋芒,庸碌无为,多疑的赫连轩都没有放过荣家,在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中,他被诬陷有不臣之心,圣旨临门,当场抄家灭族,他与一双儿女被禁军团团围住,活活射杀。

  荣战战败告终,荣家因此覆灭,原身在死那一刻看到父亲和姐姐躺在血泊中,眼中是对皇室无尽的怨恨和不甘,他也终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纨绔混账,赫连轩都不会放过荣家,因为帝王的卧榻之侧,岂会由功臣酣睡?

  原身带着极强的执念向系统许愿,如果能重来一世,他一定不会再听父亲的话,甘心当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要护住父亲和姐姐,绝不会再让荣家再临灭族之灾。

  荣楚穿过来的时候,原身已经恶名在外,荣战也正走在对儿子教养纨绔的半路上,虽然纨绔之名已出,但荣家还完完整整的,姐妹还没嫁给那个畜牲,他也还没娶那个毒妇,一切都还早。

  如今之计,首先得让荣战明白哪怕是隐忍也于事无补,不能坐着挨打,要奋起反抗,才能给荣家博一个安稳的未来。

  “小楚,你别生气呀,父王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荣家的未来。”荣湘看了父亲一眼,朝弟弟劝慰道。

  荣楚道:“姐姐,我知道父王的心思,可是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这……”荣湘其实也是不确定的,一味的忍隐是不是就真的可以保住荣家的一切?

  荣战却道:“当然有用,前几日皇上召为父入宫还赏了为父一对玉如意呢,如果皇上对我们不满,又怎么会恩赐我们呢?”

  “他那是故意用恩赏来混肴您的视听,父王,我们回京这些年,皇上除了封您为南王以后,可还有让你在朝中任职?他对您这是明升暗降,要架空您,你明白吗?”荣楚说。

  荣战脸色不太好,但仍旧存着一丝侥幸心理,“飞鸟尽,良弓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既然战事已平,皇家也有封赏,我便卸甲归宁,亦无不可。”

  “怕只怕狡兔死,走狗烹。”荣楚一脸严肃道。

  荣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紧紧拽住了手中的棋子,好一会儿,他故做轻松的安抚一双儿女,“你们别怕,为父拼尽全力也会保住荣家,保住你们的。”

  ……

  “小楚,你别不高兴了,父王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终归是为了我们好。”从父亲的房间出来,荣湘见弟弟脸色仍旧臭臭的,温和的劝道。

  荣楚道:“我不是怪父王,而是不甘,为什么我们要活得这么憋屈,我们用血汗在战场厮杀,保家卫国,为什么还要被当成贼一样防着?姐姐,你知道吗?我受够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我不想我们一家人活得这么窝囊。”

  “小楚,姐姐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们没办法改变现况,我们是臣子,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宫里一句话,我们就得自己抹脖子,我们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荣湘握着弟弟的手疼惜道。

  她何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只是表面风光,实则窝囊憋屈极了,可是他们除了这样忍稳求一时安宁外,又能做什么呢?

  荣楚招手覆盖在姐姐的手背上,问:“姐姐,你才华横溢,冰雪聪明,比那个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薛妙玉要强百倍,可薛妙玉是京城贵女圈最受欢迎的贵女,整个京城乃至晟国皆知她的美名,她走到哪里都有上宾的待遇,京城的勋贵公子也都对她趋之若鹜,而你呢?只能将才华藏着,表现得平庸普通,甚至还有人在背后笑话你光长了一副好容貌,大字不识几个,上不得台面等等,你都十七了,至今没有人上门提亲,姐姐,难道你就不委屈吗?”

  “小楚,我不在意那些什么美名,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我们从小没了娘,是被父亲一手拉拔长大的,父亲军务繁忙,常常一离家就是一年半载,便只能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姐姐不要什么富贵风光,姐姐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也是父亲的心愿。”荣湘语重深长道。

  荣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姐姐的手,意有所指道:“总有一天,我会让父亲和你不再活得这么胆战心惊,我要让整个晟国都知道,我的姐姐是多出色的女子。”

  “要想有这一天,首先我们得好好活着,小楚,你在外面的时候,凡事三思而行,不管什么情况下,自保最重要。”荣湘很感动弟弟能有这份心,但她想要的仍旧是弟弟的平安。

  荣楚点点头,“姐姐,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你和父王的药熬好了没有。”荣湘说着就要走。

  荣楚朝她道:“还看那劳什子做甚,我不喝了。”

  “那怎么行?如果你不喝这一副,他们便会弄其它的来,这样我们更不好防备,不如就一直喝着现在的药,我们也心安。”荣湘说完就朝厨房去了。

  荣楚无奈摇头,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荣湘所说的药是荣战特意请人为荣楚配的,目的是让荣楚喝了药后看起来苍白虚弱一点,好让宫里觉得荣楚有不足之症,并不是长久之相,不会对皇室造成威胁。

  但宫里的人一心想让荣家绝后,便安排了人在荣府,暗中在药中放了别的东西,荣家人早就发现了,一直没作声,只是每次都将药暗中调换了,反倒是多年来一直维持着这个安定的局面。

  荣楚也知道将计就将是最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就是有股压制不住的愤怒和不甘,这些情绪让他总想做点什么才舒畅,他想,这应该是原身遗留的情绪,他憋屈了一生,重活一世,不想再继续憋屈下去了。

  原身的心愿他是一定会完成的,但不是现在,他得好好筹谋,这一战,必须胜不能败!

  他回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过不了多久赫连轩就会给荣湘赐婚了,荣家哪怕知道赐婚的对象不是良人,但也不敢抗旨,也是那场赐婚,将荣湘推入了深渊,在她有生之年,每日都是在煎熬痛苦中度过,至死方休。

  荣楚握了握拳,他必须阻止这场赐婚,荣湘那么好的女子,绝不能再被那畜牲糟蹋羞辱欺凌。

  他想了想,回房换了身衣衫,带着小厮品一出门了。

  “世子,现在大家都在议论你气病王爷的事,要不我们过几日再出去?”品一跟在主子身后,好言提醒。

  荣楚拍了他的头一下,训戒,“本世子什么时候出门还得你这个奴才来多嘴吗?你信不信本世子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世子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多嘴了。”品一捂着被拍痛的头,惶恐求道。

  荣楚哼了一声,大步往街上去了。

  品一连忙跟上去,闭紧嘴巴不敢出声了。

  荣楚去了一间茶楼,这间茶楼名叫君悦来,与旁的茶楼不听的是,里面不止有说书的还有唱大戏的,十分热闹,不少人都喜欢来这消遣放松,原身以前也是这的常客,还为一个花旦一掷千金,成为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一进门掌柜的就殷勤的朝他笑道:“哎哟,什么风把世子爷您吹来了?今天还是老规矩吗?风雅阁给您留着的,小人亲自带您上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荣楚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带着品一快速上了楼。

  他们一走,掌柜的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布上嫌弃。

  店小二给客人续完水回来,见到他的神色,奇怪问:“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气病老子的祸星来了。”掌柜的指了指楼上道。

  店小二哦了一声,“不是听说南王快不行了吗?他竟然还出来喝茶听戏?”

  “要不怎么说他混账呢?这等纨绔子弟,哪有半丝良心?眼里哪有亲人?整日就知道潇洒快活,要是我儿子,我非得给他按在尿桶里淹死不可。”掌柜的狠道。

  店小二觉得今天掌柜的太有男人气概了,竟然敢这样骂南王世子,他正准备拍马屁,却见到另一个纨绔子弟进来了。

  “朱掌柜,你这是要将谁按在尿桶里淹死呢?”来人正是被荣楚打伤的兵部尚书之子贺铮,他嘴角有一块淤伤,显然是被荣楚打的,他穿着一身绣满了花的锦缎,发上簪着白玉簪,花梢得不像话。

  朱掌柜立即布上恭敬,忙回道:“回贺公子,小人说的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

  “是吗?原来朱掌柜家也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荣楚那个混账呢!”贺铮骚包的理了理头发衣服说。

  朱掌柜脸色大变,连连道:“没有没有,小人怎么敢对南王世子不敬,他现在可就在楼上雅间,要是让他误会,小人这人头不保了,贺公子可千万不要害小人呀!”

  “什么?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在楼上,我今天非得报仇不可!”贺铮闻言立即怒冲冲的上了楼。

  朱掌柜捂住嘴,完了,是不是闯祸了?

  店小二惊恐的看着楼梯口,“掌柜的,南王世子和贺公子会不会将我们茶楼给砸了?”

  朱掌柜闻言冷汗都下来了。

  贺铮上了楼,径直去了风雅阁,大力将门推开,又大力关上,怒气冲冲的朝屋子里扫去,见荣楚正坐在窗外的榻上喝茶,他瞪了瞪眼睛,下一刻,他脸上的怒意消失,堆上满脸的笑,走过去亲近道:“荣楚,你竟然还敢出来?你就不把百姓用唾沫把你淹死?”

  荣楚喝了口茶,白了他一眼道:“助纣为虐的家伙,你来做什么?”

  “你打伤了我,我自然是来找你算账的。”贺铮屁股一撅,就坐在了荣楚对面的榻上,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砸着嘴道。

  荣楚揶揄,“你又想自己打自己?不如还是我来吧,也好全了我的恶名!”

  是的,他并没有和贺铮打架,是贺铮和荣战商量好了要闹这么一出来败坏他的名声,贺铮嘴角的伤是他自己打的,与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背锅的却是他。

  “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世子爷您动手呢?算了,看在你把南王气病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贺铮摆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

  荣楚横了他一眼,打着了他的衣着一番,嘲道:“整日打扮得像只花蝴蝶似的,也不嫌臊得慌,在外面遇上了千万不要说认识我,丢人。”

  “这就是你没品味了吧?我这一身可是苏绣,一朵花就得一两银子,瞧瞧,绣得多好,就像真的一样。”贺铮指了指衣服上的绣花,赞叹道。

  荣楚嗤笑一声,没理他。

  贺铮也不恼,劝道:“荣楚,我劝你也学学我,打扮得鲜艳些,这样看着年轻,不要打扮得那么老气横秋的,将来谁肯嫁给你做媳妇儿?”

  说到媳妇儿,荣楚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他用扇子敲了一下低头看衣摆上的绣花的贺铮。

  贺铮抬起头,笑问:“是不是被我说动了?决定学我穿衣打扮,说吧,你喜欢什么花?改明儿个我给你做。”

  “少扯那些没用的,我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和你商量。”荣楚严肃说。

第96章 纨绔世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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