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耀辉原来是一个华裔商人,他的祖上在十五世纪时期漂洋过海来到印尼发展,结识了当地人的女儿,并且定居于此。因此沈耀辉是正宗的峇峇娘惹后代,家族根基深厚。

  他的祖父辈已经开始从商,所以他从小跟着祖父、父亲学习经商知识,商业头脑惊人,很快就将家族的生意做得比以前更加兴旺,他的家族生意投资面广,主要是房地产和奢侈品。

  一九九八年时印尼发生排华事件,沈耀辉举家迁至新加坡扎根,为了扩展和稳固生意,沈耀辉于次年回国寻找商机,开拓内地的房地产市场。

  宋青和沈耀辉在一起后半年才知道他是新加坡富商,宋青当时觉得两人的差距太大了,她这种野乌鸦哪配的上金凤凰一样的沈耀辉?

  宋青多次提出分手,沈耀辉一直苦苦挽留恳,求她别离开,陷入爱情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多金又有魅力的男人苦苦追求,纠纠缠缠就是两年,宋青十八岁了。

  宋青生日那天,沈耀辉向她求婚,她红着脸答应了,两人喜结连理,但是沈耀辉从来没有带她去见过他的家人,反正她也不想去,她没有信心面对他的家人。

  婚后,沈耀辉依然很繁忙,而且生意越做越大,经常全球各地到处飞,她则安心在家里做全职阔太太。

  结婚的头年,宋青生下了沈樱。

  怀孕十个月时,宋青跟沈耀辉说想看樱花,但是因为肚子太大接近临产期不能到处走动。

  沈耀辉是个精明的商人,却又不失浪漫与情趣,他出差回来时给她带了一束新鲜的樱花,说:“虽然我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但是我能把日本的樱花摘给你。”他为了宋青专门飞了一趟日本摘樱花。

  宋青很感动,孩子生下后都以“樱”字为名,取名沈樱。

  日子一直算是平稳地过,沈樱在宋青的陪伴下逐渐长大。

  沈樱从小就和沈耀辉聚少离多,经常几个月甚至半年才能见到他一面,每次沈耀辉回来都会带很多礼物给她,但是她并不喜欢,她希望的是他的陪伴。

  沈樱读的一直都是贵族学校,宋青说沈耀辉身份不凡,虽然学校里面的孩子家境都殷实,但还是让沈樱不要在学校里宣扬她的家庭情况。有些孩子就调皮,说她没有爸爸,说她爸爸从来不来看她,她每次都会追着小朋友满校园打。

  一切在沈樱十五岁生日那天破灭,天地倾覆。

  宋青邀请了很多朋友和他们的孩子来给沈樱过生日,地点是G市北四环东路延川大酒店二楼钻石厅。

  就在大厅灯光关闭,沈樱点蜡烛许愿时,大厅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发出嘭声。

  沈樱睁开眼。

  有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妇人,身后跟着好几个保镖一样的男人。

  她举起手指,破口大骂:“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偷我家夫人的男人!”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中间站在十层蛋糕后面位置的只有宋青和沈樱两个人。

  沈樱还未成年,那只有宋青了。

  沈樱的愿望还来不及许就碎了,稀碎的。

  那一瞬间,她们两人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沈樱原本像火焰一样喷张的骄傲,在那一天被当头一盆冷水泼得浸透骨骼,那场生日宴里的“朋友们”成了见证人,从此全都拿她当笑话。

  宋青被人骂小三,丑闻满天飞,媒体都来了,弄得家门不敢出一步。沈樱在学校被人骂野种,她两只拳头并脚一起用都招呼不过来。

  沈耀辉骗了她们,他其实早就有家室了。

  他在新加坡的原配夫人叫李秀媚,她发现了沈耀辉在内地偷偷养人,女儿都十五岁了,生日宴是李秀媚派了身边最衷心得力的女佣冬姐来故意砸场闹事的。

  宋青对所有人说他们是打过结婚证的,她还亲手拿过,但因为国籍不同,沈耀辉又是很早就在印尼结的初婚,内地根本不可能有他的以往婚姻登记记录,所以她当时并不知情。

  可是没有人相信她,说让她把证据摆出来,她没有证据,因为结婚证在沈耀辉的手上。

  沈樱为了结婚证的事还去过民政局,让他们把宋青和沈耀辉当年注册结婚的记录找出来,民政局的回复令人心碎,说根本没有两人的结婚登记。

  这回复让宋青成了彻头彻尾的骗子,为此,沈樱大闹局子,还被拉进了少年劳教所拘留了一周,闹得宋青心力交瘁。

  出事后,沈耀辉像缩头乌龟,躲在镜头之后从未现身过,没有为宋青辩解分毫,也没有慰问过母女俩的情况,像是人间蒸发了。

  总之,他做的事,令母女二人彻底寒心。

  直到三个月后,一个妆容精致,穿着盛装,戴着礼帽,像是要参加重要晚宴的女人,挽着沈耀辉的手臂出现在她们G市的家里。

  沈耀辉眼神闪烁,羞愧得不敢直视母女二人。

  那个精致女人就是李秀媚,她高高在上,像看蚍蜉一样看她们,眼底是藏不住的高傲。

  沈樱红着眼坐在沙发上,仇视这个入侵她们领地的女人,看着沈耀辉更是满满的怨恨与不解。

  李秀媚一句话也没有说,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保镖下一步动作。

  保镖马上捧着一份报纸到母女面前,放在茶几上,安静退下。

  那份报纸首页上占着最大篇幅的是沈耀辉家族的合照,随便一看估计有近百人,是个枝叶旺盛的家族。

  站在第一排正中间的几个男人中有一人便是沈耀辉,他身后是李秀媚。

  下面的报道是介绍他们沈家的伟大家史以及出色后代。

  李秀媚见她们都在看报纸,开口了,国语说得标准流利:“上面的报道,有一个是我和耀辉的大儿子沈宗彦,这是他作为杰出青年企业家出席商业研讨会时和新加坡总统的握手合影。”

  “还有一篇说的是我和耀辉的大女儿沈佳欣,她是维也纳乐团首席小提琴手,报道说的是她跟着乐团举办环球巡演的事。”

  “另外,我和耀辉的小女儿还在上高中,暂时没有很突出的成就,不过她已经被剑桥大学计算机系提前录取,明年就会去深造了。”

  李秀媚每一句说的“我和耀辉的”儿子或女儿,以及他们出色的成就,都像针一样扎进了宋青和沈樱的心脏,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她在炫耀,炫耀她和沈耀辉的子女是不可一世、人中龙凤的存在,炫耀他们家族在新加坡的悬殊地位与精英辈出。

  她在讽刺,讽刺宋青和沈樱小丑般不得见人的存在,平庸的她们只会成为令沈家蒙羞的拖油瓶与黑历史。

  她在声明,她李秀媚才是正牌货,她李秀媚生的孩子才配冠上“沈”姓,而宋青和沈樱,注定是冒牌和野种。

  沈樱气得胸口快爆炸,扑腾到李秀媚身上想要撕烂她的衣服,被保镖一手护住,推倒在地上。

  宋青的眼泪把妆容都弄花了,她紧紧抱住沈樱,大喊:“混蛋!不许碰我女儿!呜呜呜。”

  沈耀辉内心一阵抽痛,抬起左手想要扶沈樱,但在李秀媚尖锐的注视下挣扎再三还是缩了回去。

  宋青哽咽嘶吼:“沈耀辉,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低头,谁也不看。

  母女俩那一天受到的羞辱,令她们永世难忘。

  从头到尾都是李秀媚在说话,沈耀辉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临走前李秀媚还说,已经和沈耀辉商量过了,毕竟是亲骨肉,钱还是会给,会将沈樱抚养到离开校园,踏出社会。

  他们走了之后,沈樱冲上去不停捶门,踢门,把两只拳头打出了血,脚趾头都肿了,宋青根本劝不动她,也抱不住她。

  之后沈樱就去学了跆拳道,发誓要把所有敢在她面前乱说话的人都全部打趴下。

  一年之内,不停练习不停强迫自己,压腿压到三天走不了路也要压,踢板练断了十几个,脚趾头都变形了,还是要练,发了疯般,入了魔般。

  中考考得一塌糊涂,高中没考上,是花了钱买进去的。

  因为还是那个圈子,高中学校不少熟人,关于她是野种、她妈是小三的言论依旧未休止。

  高一下学期中段,有个嘴巴很坏的男孩子在一个小聚会上大肆传播关于她的过往,以致更多人知道了。

  沈樱生气,冲动之下找到男孩所在的班级,把他打到骨折、打到晕过去了,还在继续,已经打红了眼,失去理智,最后来了两个男老师把沈樱按住才止住打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沈樱被处分退学,那个男孩的家长天天找上门来骂她们,追溯赔偿,还找人围堵宋青,恐吓她,又在她们家外面泼红油漆、写大字。

  宋青不堪其扰,想办法给沈樱谋出路,一条是出国,一条是回老家。

  沈樱给她高高在上的沈大家族丢人了。

  ……

  沈樱坐在一个楼梯的阶梯上面,旁边有根电线杆,电流不稳,暖黄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场景有些诡异。

  她没有流泪了,只是有点累,身心都累。

  过去的事,像胎记一样印在心里,永远抹不去,她的身份也一样,永远上不了台面。

  有的时候,她好恨自己的姓氏,就是因为这个姓,让她觉得自己活的连一只狗都不如,这个名门望族,她连一只脚都没资格踏进去,但有人问过她想踏进去吗?

  她根本就不稀罕。

  沈樱无聊间扭头,看了看电线杆,上面贴了张小广告。

  关于兼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峇峇娘惹】注解:早期印尼人、马来西亚人等与华人的后代称呼,男性叫峇峇[ba ba,念一声],女性叫娘惹。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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