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
太后千秋这件事儿，在王公大族，豪门世家里面，也算得上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了。每年太后千秋都在小蜀山上举行。正好初秋日子，天气不凉也不热，小蜀山上风景正好。加上离京城又不太远，皇上也愿意每年兴师动众地让大家去小蜀山陪老佛爷乐呵乐呵。
是以千秋这日一大早，去往小蜀山的路上就满满地挤上了各路精美的马车。
孙汝静和姐姐一起坐在一辆马车里，她悄悄地掀起了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的热闹，有些闹心。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孙妙香也不像平日里面娇蛮的样子，近几日都有些蔫儿蔫儿的。她看着孙汝静兴致也不高的样子，哀叹了一声：“我们两姐妹太命苦了。”
孙汝静有些受宠若惊，孙妙香这还是第一次说她们俩是姐妹呢。“姐姐，你也别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孙汝静也不知道安慰孙妙香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来几句大道理。
孙妙香摆摆手，兴致缺缺地干笑一声，“你也别安慰我了。我自是知道我那娘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一会儿自有办法让她死了送我去皇家的心。”说到这里，孙妙香阴郁地笑了起来。
孙汝静连忙拉住她的手，“姐姐，今天可是太后千秋，万万不可胡来！”
“我自然知道。”孙妙香梗着脖子，但又不愿意多说。孙汝静只好想着今日还是多看着些姐姐吧。左右她年龄也没到，皇家那边也不会注意到她。
到达小蜀山之后，孙汝静刚下马车就被一把熊抱住了。孙汝静无奈地掰开了来人的双手，“云梦，这么多人呢！”
郑云梦笑眯眯地丝毫不在意，“谁不知道我们俩关系好呢？是吧二哥？”
郑云梦的二哥郑谨言是阁老府里面最出挑的孩子，也是云梦的亲哥哥，两人关系极好。郑谨言看着自家小妹的动作，难得的红了脸皮。
“云梦，快撒开你的手，没个轻重的，伤到孙小姐了怎么办？”
“哦~”郑云梦拉长了调门，“为了孙小姐，不惜辱骂自己的妹妹哦。”
孙汝静拍了一下郑云梦的手，“别闹了，进去吧。”
郑云梦对着自家哥哥吐了吐舌头，连忙跟着孙汝静就进去了。
郑谨言对孙汝静有意，倒是挺多人知道的。不过一个是阁老器重的孙子，一个是侯府的庶女，身份上差了些，再加上孙汝静还未及笄，有些事情也就只是意会，也未说出来。
郑谨言看着孙汝静姣好的背影，暗自决定一定要早日和祖父说下这门亲事。
孙汝静被郑云梦拉着，便没有和安国候府的人坐在一起。孙妙香又和郑云梦玩儿不到一起。所以孙汝静和郑云梦就直接去了花园里面。
郑云梦是个惯会偷懒的，趁着现在外面人们都在互相打招呼，花园里面还没什么人，立马就拉着孙汝静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亭子里面，然后舒舒坦坦坐下来，一副就等着开席的模样。
孙汝静捂嘴笑了笑。
郑云梦看得有些呆了。
“灿灿……”郑云梦痴痴说道：“待你及笄的时候，怕是要名动京城了……”
孙汝静拍了她手臂一下，嗔道，“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个庶女，及笄不会太盛大的。哪儿来的名动京城？况且我也不想。”
“别！”郑云梦立马点头，“对对对，灿灿你还是别名动京城了，要不然我哥哥就娶不上你了。”
孙汝静恨不得立马堵住这张嘴，“你胡说什么呢？再说我可就恼了啊。”
郑云梦立马求饶。虽然嘴上说着不说了，但是郑云梦心里还是极其希望孙汝静成为自己嫂嫂的。阁老府里面虽然人口众多，但家风甚好，比起灿灿那个主母，算是好多了。加上哥哥也爱重灿灿，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郑云梦转头说起了前几天将军府的事情，“听说你那姐姐为了梁五，直接和三皇子呛起来了？真的假的？如今这三皇子可不是一般人物，那可是杀神，正儿八经杀过人的。你姐姐这到底是虎啊？还是傻啊？”
“这事儿已经传开了？”孙汝静有些不安。
“没有没有，”郑云梦解释道，“我是和祖父喝酒的时候，祖父说的。那是真的了？你姐也算是个人物了，平日里面看着娇蛮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如此大胆的一面。之后呢？你那主母没勃然大怒？”
孙汝静四周看了看，又让春熙好好地看着周围，然后才说道：“你又不是不知上次齐王府的事情。主母的妹妹直接与齐王和离了，主母倒是没受什么惩罚。但是她也一直怕，前几日在将军府看见三皇子了，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郑云梦嗤了一声，“你那主母也就是欺负欺负你们母女了，还没你姐有用呢。”
“其实……”孙汝静顿了顿，看着孙妙香进花园的身影，“我有些担心姐姐今天做傻事。”
郑云梦拿起个果子，也看向孙汝静看得方向，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操心不过来的。”
孙汝静点点头，没说话。
孙汝静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情。这几日她一直在想那天在将军府梁五奇怪的举动。孙汝静记忆极好，发生过的事情基本可以完完整整地复述下来，哪怕是细小的举动，她也能记起来。那日在将军府，梁五确实好像从刘氏手里拿了什么东西，但是动作太小，她不确定是什么。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三皇子。
今天这个日子太敏感，本就是给皇子选妃，若是被众人看见了她与皇子私会，指不定会把她说成什么样子。再加上她也不知道将军府到底现在是触犯了什么事情，不敢托大。
孙汝静陷入了纠结之中。
这边郑云梦正在和孙汝静说着小话儿呢，就听着花园里面一阵骚乱。郑云梦立马站起来，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孙汝静也跟着站到了小亭子的边缘看情况。
“好像是有人落水了。”郑云梦探着个头看着。
孙汝静心里有些不安，“可知道是谁？”
“听不清，要不上前去看看。”
孙汝静点头，两人一起去了花园里面。
孙妙香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是能不出现在太后面前，也能够有个正当理由被皇家厌弃，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如今将军府遭了大难，她也算是看清了许多东西。母亲不肯帮她，父亲也不愿意多和将军府有牵扯。
但是她不能也跟着放弃，五郎还在等她！
孙妙香被丫头从湖里面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冻得开始发抖了。天气秋凉，猛一下掉水里了，还是冷的。
孙汝静过去一看是自己的姐姐，立马就跑过去陪着孙妙香的大丫头玲珑把她扶着了。
庄氏也很快就赶了过来。
“这怎么回事？”庄氏皱着眉头问道。她在前院就听到花园这边闹哄哄的，没曾想是自己的女儿。
玲珑小声说道：“小姐说要走走，然后没注意滑到湖里去了。”
“什么？”庄氏大怒，立马就明白了自己女儿这是打得什么主意。但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发作，只能冷着脸，让玲珑带着孙妙香去换衣裳。
孙妙香打着哆嗦，但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在场的贵女，知道的自然只能道一声痴人，不知道的也为孙妙香惋惜了一把。毕竟孙妙香的身份也不算低了，相貌也生得不错，若是真被哪位贵人看中了，也算是造化了。如今却落了水，自然是在贵人面前挂不上号了。
孙汝静看着孙妙香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是万万没想到姐姐会用这么直接的办法。不过，云梦说的对，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也不好说什么。
郑云梦也叹气走到了孙汝静的身边，“你姐姐还真是个痴人。如今将军府遭了难，倒真是看出了她的真心了。”
孙汝静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远处高地的凉亭里面，坐着几位皇子，对花园里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齐王与小庄氏和离之后，府里也没有正妻，是以皇上也让他今天来相看相看，虽说不和几个小的一起凑热闹赐婚，但是也能来看看京中的好姑娘们。齐王和楼嵘坐在一边，而二皇子楼宇和五皇子楼邕坐在一边。
楼宇是个好美色的，刚刚就瞧见了孙汝静，然后问身边的白公公那是哪家姑娘。
白公公是皇上选来的内官，对京城里面的贵女最是了解，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回道：“回禀二皇子，那是安国侯府的庶小姐二姑娘，孙汝静。”
“是个出挑的。”楼宇勾起嘴角，显然是起了兴趣。
白公公有些为难地开口，“只是孙姑娘年岁小了些，明年才及笄。”
楼宇挑眉，“那岂不是正好，抬进府里先做侧妃，身份正合适。养一个小姑娘，倒也是不费劲儿。”
楼宇这样子是完全瞧上了。
楼嵘微微转向了孙汝静的方向。她正有些担忧地看着孙妙香离开的方向。平日里面安安静静的表情也变了，脸上有了些色彩。
楼嵘撑着下巴，看着她腰间的荷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楼宇刚刚说的话好像也没有听见。
“白公公，把她记下吧。”楼宇打开扇子，“这丫头不错。”
白公公点头称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楼嵘坐在桌边垂眸，令人看不清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楼嵘：惹，我哥这个色胚子好像要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