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叶澄哈欠打到一半，就此停滞住了，她瞄了叶梅子一眼，走到了大门前。
“你找我有事吗？”叶澄双手交叉抱胸，眉头一挑，好整以暇看着邻居阿飘。
邻居阿飘哀怨看一眼叶澄，这人忘记了！
“澄子，我说了你今天有发小财，对吗？”
叶澄眼一横，随即恹恹耷下眉眼说：“如果二十五块钱，你觉得是小财，那就是小财了。”
“哇！二十五块钱，你可以吃三顿猪肉了。不是小财是什么？”邻居阿飘撇撇嘴，啧，这人要求真高呀。
“行了，我要睡觉了。你快起睡觉吧。”
邻居阿飘更加哀怨了，“澄子，这事儿是对了吧，你是不是应该小小报答一下我吧。”嘴上说是要报答，但邻居阿飘心里虚呀，毕竟他只是看见叶澄的闪着亮光的财运线，而不是他耍手段弄来的。
叶澄孤疑上下扫视邻居阿飘，难道这阿飘手段了得，不吧。这阿飘看着没啥用。
“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啥事呢。”瞧着阿飘可怜模样，叶澄决定大发慈悲，发下善心。
邻居阿飘大喜，双手合十，拜托道：“拜托吧，帮我烧座房子吧，随便一点就可以吗？唔唔，别墅这些就算了。”
叶澄点点头，说：“好吧，你快点回去睡吧。啊~~我困了。”
“澄子，睡觉了。”
“来了！”
.......
叶梅子睁开眼睛，微微扭头就看见旁边呼呼睡得香甜的叶澄，她轻手轻脚下床了。
“梅子，起床了。”正在洗碗筷的叶奶奶，笑着说。
“嗯，奶，我去烧火。”叶梅子揉揉眼睛，打算干点活。
叶梅子进灶房，灶里火正旺旺燃烧着，根本不需要另外添加干柴了。
她看了一眼，新买的牙膏牙刷整齐摆放在窗沿上，她犹豫了一会，觉得不能浪费澄子的心意。
叶梅子小心挤出一点牙膏，牙刷毛有点硬，刷在牙肉上有点痛，她皱着眉头，简单清洗了一遍自己的牙齿。
叶梅子紧皱的眉眼慢慢舒展开来了，嘴巴似乎干净点了，她呲咧着牙齿。水面上映出空洞洞的门牙，叶梅子嘴巴又咧开一点了，牙齿白点了。
澄子说的没错，刷牙果然能让牙齿变白呀。叶梅子乐滋滋想着，呼~~嘴巴也清新了许多。
“梅子，你在哪里干嘛？快点吃粥了，快到八点了，车子要来了！”叶奶奶催促着叶梅子，这孩子，对着水桶看啥呢。
“来了！”
“梅子，你要听话。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叶奶奶抓住叶梅子的手。
叶爷爷提着一袋东西，在她们身后默默守护了。
“还有，你带去的黑豆菜干竹笋干，想吃就叫你妈做给你吃。”
叶梅子点点头，她心里产生了一丝不舍害怕，她有点不想离开家里了。
“你们是有一个小朋友去海市的吗？”
“对对！”
“接小孩的是这个号码吗？*****”
“是是！司机，我家小孩年纪还小，麻烦你照顾点。”
“好咧！快点上车了！”
“梅子，去到地方后，记得打个电话回家哦！”叶奶奶喊着。
“知道了！”
看着车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了，叶奶奶转过身来，她眼眶微红，似乎有些不舍，“老头子，孩子大了，能够到处走了。唉~”
“老婆子，无论孩子去哪，他们终归还是要落叶归根。我们这些老的，好好待在家里，孩子总会回来的。我们也能给他们一顿热饭吃。”叶爷爷很是豁达，孩子总是要飞走这个小地方的。他希望孩子不要像他们这些老的，一辈子都窝着这里，没啥出息。
“我这不是不舍得吗？你说孩子一个个飞走，只剩下我们两个老的待在家里了。”叶奶奶是喜欢热闹的，人都走光了，家里空荡荡的，怪冷清的。
“不是还有孙子孙女吗？我们好好照顾身体，也许还能照顾曾孙呢。哈哈，我们活到那个时候，是不是个老妖怪了。”
“说啥呢，回去啦。”
眼见爷爷奶奶要上来了，叶澄连忙从茂密的竹林边跑回家了。
阿旺像条小尾巴，一直坠在叶澄身后。叶信喝完粥后，就拿上自己的宝贝，去找他的朋友玩了。
“阿旺，你怎么不去玩呢。”阿旺又一次撞上来，叶澄忍不住劝阿旺去玩了。
“澄子姐，我这不是在跟着你玩吗？”阿旺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很是无辜的样子。
“好吧，要不你去叔爷爷那里看电视吧。”
阿旺摇摇头了，叔爷爷那里有很多人，他不敢去。
叶澄也是无聊了，她想了一会，决定上山摘果子吃。这个时候，山上应该挺多姑捻子熟了吧。
叶澄也不单单只上山摘果子吃，她还拿个破米袋，上山拾点干柴回来。
山上的杂草到了叶澄的膝盖上了，叶澄拨开长到路边的杂草，方便后面的阿旺跟上来。
阿旺比家里任何一个小孩子都要白净，叶澄也不忍心，让野草割伤阿旺，所以一路上，她都挺关照阿旺的。
唉，都怪阿旺太乖了，她都忍不住心软了。比她几年后才出生的傻弟弟比，阿旺简直是个小天使。
“阿旺，吃个姑捻子。你吃过吗，很甜的。”叶澄塞一个进嘴巴里，又软又甜。
“好吃！”阿旺笑眯了眼睛了。
阿旺自己也摘了个，他挑中的是青红参半的捻子，半生半熟的。
“生生熟熟好过猪肉，阿旺，好吃吗？”
阿旺皱着小眉头，有点涩，不是很好吃。
叶澄很没姐弟爱，嘎嘎笑出声了。
吃着一个两个熟透的姑捻子，满足一下自己后。叶澄就在这地方扒拉着干竹壳塞进麻袋子里。
“阿旺，你在这里摘果子。我去捡点干竹壳，你别到处乱跑。”
山上的蚊子多，叶澄总是能听见耳边嗡嗡声，凭借着优秀的视力，她甚至能看到空中密密麻麻飞舞着小黑点。
重重的啪一声，可见其甩的力气之大，叶澄收回手掌，手掌中有一团黑红参半的东西，她随手拿张叶子擦擦自己的手。
蚊子可真多啊！腿上传来绵连不断的痒意，叶澄脸一黑，手使劲挠挠，直把这块皮肤挠红，痛压过痒意，她才放手。
“阿旺，有没有蚊子咬你呀。”叶澄眺望着远处，阿旺正在草丛里扑腾。
“没有！”
没有呀，阿旺白白净净的，蚊子怎么专门欺负她这个黑丫头。叶澄立马加快手速，一沓沓竹壳压在袋子里，干瘪的袋子马上变得丰满了。
一米多高的笔直植株，枝条上深绿色的叶子，遮住了红艳艳的果子，山上的小动物却不怎么敢招惹这个看似无害的植物，它从头包装到脚的绒毛可不是拿来摆设的，一不留神扎你一嘴。而且山上的美味多着是了，它们可不愿花心思在它身上。
一向烂在地上，成为养分的成熟果子，此刻成为了叶澄的囊中之物了。
叶澄小心摘下一个个软乎的熟果子，果子上小绒毛扎得她手痒痒的。
“澄子姐，这个能吃吗？”阿旺看着叶澄手中毛绒绒的小东西，澄子姐打算拿来玩的吗？
“这是能吃的，味道还不错，你要吃吗？”叶澄掰开一个，不同外面的红艳艳，里面有着一圈黄色的果肉，中间是许多红红，汁水不多，干瘪瘪看起来不太好吃的样子。
回味甘甘的，蛮不错的。就是外表有点扎舌头。叶澄嚼着果子，这般想着。
“那不好吃，姐！你要吃我这个捻子吗？”阿旺双手举起来，一小堆饱满的深紫色小果子映入叶澄的眼中。
叶澄哑笑了，她竖起大拇指说：“谢谢阿旺。阿旺真厉害，皮都没有破损！”
阿旺红着脸蛋，这不算厉害了。
“我们摘多点回家吧。”叶澄拽着袋子，准备下山了。
姑捻子生命顽强，漫山遍野都是它。叶澄也不需要特意去寻找它，她只要沿着小路走下去，就能看到一丛丛姑捻子树了。
不似植株的顽强，成熟的姑捻果特别脆弱，表面上是薄薄的一层皮，稍不留神，皮就被蛮力弄破，溢出来的紫红汁水沾染在衣服上，要洗好几遍才能把衣服搓干净。
叶澄小心翼翼护着口袋子，往山下走去。
“奶奶！我的果子！”阿旺炫耀似得，捧着果子在叶奶奶面前晃悠着。
叶奶奶尝了一个，说：“奶奶吃了，阿旺自己吃吧。”。目光挪到叶澄身边的一大袋东西后，叶奶奶笑成一朵菊花了，“澄子，这么厉害呀。”
叶澄笑嘻嘻着说：“我长大了懂事了嘛。”
“哟，阿明他奶，有啥开心事，说来听听呢。”叶三婶抱着阿明，斜一眼阿旺。
叶奶奶的笑容淡了，“阿明他妈，有事吗？”
“诶呀，哪里来的果子，是给阿明的吗！”言语中虽是疑问，但叶三婶的口气听笃定的。仿佛专门为了阿明才摘得果子。
叶三婶抓了一大把，她手掌往她嘴里一倒，手中的果子少了三分之二了，她又抓一把，塞进阿明嘴巴里。
阿明嘴巴小，装不了太多的果子，很多果子咕噜咕噜滚在地上了，叶澄皱着眉头看着粘了灰尘的果子。虽说姑捻子不值钱，但这也是她辛辛苦苦摘下来的，她都没吃多少，就被人糟.蹋了。叶澄看着就觉得很不爽。
叶三婶咽下嘴中的果子后，笑了，露出染得紫红的牙齿，加上不太好的脸色，实在有点吓人。
阿旺悄悄躲在叶奶奶的身后。
“他奶，他爸这个月寄钱回来了吗？”
“没有，你还是给阿明擦擦嘴巴的。”都是当妈的，还抢小孩子的东西吃，叶奶奶很是不喜这个三媳妇，整天嘴巴巴拉拉的挑事。
叶三婶的大手掌往阿明的嘴巴一揩，完事了。
“没有呀，他爸打电话回来。记得要叫他打钱回来，要不然我们母子两就要被饿死了。”叶三婶装模作样摸一把眼角，她还颠颠阿明，“可怜的阿明，人都要饿瘦了。”
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婶子，叶澄也不知道说啥好，三叔的钱才寄回来没多久，她就哭天喊地说没钱，饿死人了。
“前不久你不是领了钱吗？”叶奶奶皱着眉头，这人大手大脚的，老三赚多少钱都不够她花呀。
“哇！没米下锅了。”叶三婶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拍打着地面，不断嚎叫着。
叶澄嘴角抽动了，说：“三婶，你的钱要掉出来的。”
嚎叫声一顿，叶三婶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裤袋，她把钱一塞。装作无事样子，又准备嚎起来。
“三婶，你的钱是不是去买码输掉了吗？我三叔知道了吗？”叶澄插上一句。
叶三婶讪讪坐起来了，若无其事抱着阿明回房间了。重重摔着门板，暴露了她不甘心的恼怒。
叶奶奶戳着叶澄的额头说：“你三婶真的去买码了吗？”
叶澄不在意撇撇嘴，“奶，你就是太好了。让这个人一直闹闹。她还整天骂你呢。”
在叶澄的印象中，这个叶三婶作天作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整天骂骂咧咧的，整天骂爷奶。也不知道她究竟咋想了，哼！
还不是因为你闹腾，我们才把你分出去，让你自个做饭吃的。三叔给钱爷爷奶奶怎么啦，你是他老婆，爷奶还是他爸妈呢。叶澄不忿想着。
叶奶奶笑着摇头了，“她就是嘴巴厉害点，我也不是非她的好不可。我们这些老的，管不了他们那么多了。”叶奶奶凑在叶澄耳边小声说，“她以前吃药吃多了，这里不好使！”
叶奶奶笑呵呵着，一点不在意叶三婶胡言乱语。她儿子人是好的，就是眼光有点不好使。至于叶三婶，叶奶奶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又不是跟叶三婶这个人过一辈子的，她爱咋滴就咋滴。
闻言，叶澄笑了，奶奶真豁达了。
叶澄把袋子拖到灶房了，揪着袋角，用力抖出垒得结结实实竹壳。哗啦啦，竹壳堆满了柴堆，可是叶澄还是不满意，这点东西，还不够做一顿饭呢。
叶澄从柴房门后拿出耙子，准备上山，用耙子把地面上的干松针耙成一堆，然后塞进袋子里。
回家喝水的叶信被抓壮丁了，他委委屈屈拿着砍刀跟着叶澄上山。
阿旺也凑热闹，拿着个饲料袋上山捡竹壳了。
孩子们的懂事，让叶奶奶叶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叶爷爷数着自己小零钱，打算着要不要买点糖回家，哄哄这帮乖巧的好孩子。
叶澄擦把额头上的汗水，袋子又被装满了。她翻过山的另一边，她看到坡下孤零零小坟头，这是邻居阿飘的家吗？
拜访别人可不能空手而去，叶澄随便摘点姑捻子，放在了小坟头前，“吃吗，甜甜的小果子。”
“澄子，你怎么来这里了。快点上来呀！”叶信非常着急，却没有大声喊着。
叶信紧张抓着叶澄的手臂，说：“澄子，你不怕吗？”
“没啥好怕的，我们回家吧。”叶澄瞄了一眼叶信，“你是怕了吗？你又没有看过，你怕啥呢？”
“看的怪渗人的。”叶信摸着自己的胳膊。
“阿信，明天要去捡瓶子吗？”
“...去吧...”
......
叶澄打着扇子，扇子带来阵阵凉风，抚平了内心的烦躁，睡意慢慢弥漫上脑子，眼皮合上去了。没有支撑力的扇子，从手掌中脱落，掉在床面上了。
叶澄都一切都准备好了。才一眨眼的时间，叶信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叶澄喊住阿旺道：“阿旺，你见着你哥吗？”
“刚才外面有人喊他，他出去了。”阿旺犹豫一会，继续说，“阿信哥好像要去下河玩耍了。”
怒火蹭一下冒出来了，叶澄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出大门，然后脚步加快几乎要跑起来了，叶信你这个家伙，居然放我鸽子。
来到河边后，叶澄看到河下游，一群小子光着.身子在河边玩闹。
“叶信，你给我出来！”叶澄叉腰大喊。
这群小子惊住了，齐刷刷看着叶澄，这谁呀？
“你谁呀！看我们洗澡！”
“对呀对呀！我们是男的！”
“女的就不要来这里玩耍了！”
......
“叶信！”看着这群小子，叶澄气笑了，好呀，叶信，你还有帮手呀。真以为我不敢找你呀。
“澄子，你回去吧！我很快回来的。”叶信从人群中出来了，他觉得有点丢脸，澄子怎么找过来了。
“回家了，爷爷说不能下河的。”
“喂，你是害怕了吗？”
“就是！你居然听女的话！”
“哈哈哈！”
被其他人取笑，叶信脸都红了，哼，他才不是胆小鬼。
“澄子，你不要管我！”
叶澄突然阴森森来一句，“你们不怕有水鬼吗？”
这帮小子面面相视，一会爆笑了，“哈哈哈，有人相信有水鬼？！”
“叶信，你不会去，我找爷爷过来。”
搬出叶爷爷，叶信只好上岸穿衣服。
“嘘~~”
叶信一脸不乐意跟在叶澄后面，这个臭丫头，多管闲事。
这时，身后传来了惊呼，“有人抽筋了！”
回头一看，有人在水面上上下扑腾着，旁边的人用了吃奶的力气，脸都憋红了，人也没有扯上岸。
眼尖的叶澄看到了，树荫下那张渗人的大叔脸。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下该怎办呀，小黑可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