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静谧的夜里，昏黄的廊灯下，两个影子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顾以舟把她扶回了房间，又去楼下给她泡了一杯热茶。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热水袋，灌满了热水之后递给她：“放在肚子上。”
她靠在枕头上，一张小脸苍白得吓人，顾以舟坐在床边，等了她一阵子。
南佳恩闷头喝了一口热茶，一缕碎发落下来，顾以舟下意识地伸出手，随后手停留在半空中，他愣了愣，很快又收回了手。
“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得了便宜，她赶忙认错。
顾以舟的声音淡淡的：“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他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走一步，手腕处突然传来了微弱的触感。
南佳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以舟的心咯噔一震，他浑身上下像是流过一震热烈的电流，像是要把他的脑袋都炸开。
他的喉头轻微动了一下，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再在这里逗留一秒钟了。
可是……
顾以舟回过头，漆黑的眸子一沉，里面流转着某种南佳恩参不透的意味。
她像是个小猫似的蜷缩着身子，可怜巴巴地说：“你别走。”
——你别走。
步步生风的顾博士立马就走不动道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绷紧一张脸，说：“说。”
“肚子疼……好疼！”南佳恩夸张地指着自己的肚子。
她的动作一帧一帧地拆开来，都像是MV里神仙颜值的女主角。
顾以舟内心一动，搞不懂，他怎么也变成了看脸的男人。
她戳戳手指，望着顾以舟：“真的……”
窗帘微微拂动，沙沙作响，南佳恩的心被撩得痒痒的。
顾以舟坐了下来，轻轻地掀开了她的被子。
“那，我帮你揉一会儿。”
她来不及反应，一只宽大温热的手覆在她的腹部，顾以舟试探地揉了几次，似乎是找到了最合适的力度，这才缓缓且有规律地移动着自己的手。
——南佳恩，你是不是来例假了啊？
——干嘛……你怎么知道？
——你裤子脏了。
——妈呀，不会吧？！
高中时候的体育课，他从篮球场出来，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给她系在腰间。
南佳恩面红耳赤，他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打篮球去了。
“南佳恩，不能吃冷的。”顾以舟说。
“晚上早点睡觉。”顾以舟说。
“是不是有点疼？我帮你揉一会儿吧。”顾以舟说。
任何平凡细小的事情冠上了顾以舟的名字之后，都会变得生动和伟大。
总有人问爱情是什么。
对于南佳恩来说，爱情就是每一个不起眼的瞬间和每一件不停重复的琐事，在顾以舟的陪伴下，都会脱离事物本身的无趣和困难，转而熠熠生辉起来。
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会缓解她的每一次痛苦，让她正在经历的，和即将经历的，变得有意义和有所期待。
可是……那是十年前的他。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顾以舟，惊讶地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南佳恩：“……”
顾以舟：“……”
“咳。”顾以舟干咳了一声，道，“你躺下来睡吧。”
“你要走了吗？”
顾以舟摇头：“我不走。”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这才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小腹处传来熟悉的温暖，时间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这种默契的陪伴。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佳恩终于睡着了。
顾以舟收回自己有些发酸的手，抬眼确认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折腾到现在，他已经丝毫都没有困意了。
空气中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熟睡中的南佳恩不吵不闹，嘴巴也不会叽叽喳喳，安静得就像是等待王子采撷的睡美人。
顾以舟望着她的脸，以一种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温柔。
她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像雨天的蝴蝶扑闪着自己脆弱的翅膀，每动一下，都格外迷人。
长发凌乱地散在枕头边，酣睡的南佳恩真乖，他这样想。
乖得有些犯规。
顾以舟站起身来，给她掖好被角。
他说不清自己的心为什么会颤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关灯之后即将离开的那一秒，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住了她的额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雨不会停，天不会亮。
*
操。要完。
这是南佳恩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
没什么比口水流满了顾以舟的枕头更让人想死的了。
趁顾以舟没发现，南佳恩偷偷地把他的枕头套拆了下来，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包。
还好带的是个大包，不然肯定会被顾以舟发现，被他发现她就死透了。
她翻箱倒柜找到了新的枕头套，笨手笨脚地换完之后，准备开路。
等她把他的枕头套洗完，再悄咪咪地送过来，那就没有人会知道她睡觉流口水了。
国民女神，没有缺点！
“喂，南佳恩！”这俩兄弟喊人都是一个德行。
顾以则抓了抓自己的金色鸡窝头，站在门口，目睹了全部作案过程。
“干嘛？”
“你睡觉流口水哦？我要告诉我哥！”
南佳恩：“……”
这个王八蛋。
南佳恩伸手拧住顾以则的脸颊，疼得顾以则当即就醒了。
“哇，你干嘛！好疼啊！”
“疼就对了！”南佳恩瞪他，“敢说你就死定了……”
顾以则嗷嗷直叫：“南佳恩，我是你的老板，是你的BOSS……啊啊啊……”
“我是你爸爸！”
顾以则：“……”
结果顾以则没说，顾以舟还是发现了。然而大哥毕竟是大哥，这种事，大哥向来是不会放在眼里了，倒是南佳恩，意外收获了可以用上好几个月的姨妈巾。
*
吵归吵，闹归闹，该做的事情南佳恩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白天实习，晚上看书、背剧本，南佳恩一夜回到解放前。
在顾以舟那受虐了半个月，姜浩终于发信息来说，让他们去摄影棚拍定妆海报。
终于可以逃离苦海！
南佳恩一溜烟跑得比谁都快。
合约转到IN才刚一个礼拜，就出事了。
她和IN签合同是秘密签约，除了顾家兄弟、于晓曼还有顾以则的小秘书之外，就没有说过这件事了。
毕竟改签公司也没什么值得高调的，况且之前在朗空还是发生了点不愉快，她可不想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是，她不想惹事，总归有人想来碰瓷。
南佳恩还在化妆间化妆，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齐刷刷地都响了，清一色的是微博的推送消息。
几个娱乐圈的八卦大V号纷纷转发了朗空娱乐十分钟之前发布的长博文。
博文没有指名道姓，但凡涉及到南佳恩名字的内容，全部用“N某某”替代。
某某你个鬼，想掐架就直接掐，这种扇阴风点鬼火、阴阳怪气的态度她最讨厌了。
不知道撰文是谁，通篇都是朗空清一色的哭惨。
【爆！国内当红女演员、一线小花旦N某某（疑似南佳恩）被曝：拿着朗空最好的资源，火了之后就忘恩负义，在朗空为非作歹，拒绝续约的原因是狮子大开口，要天价的续约金！】
长博文刚发出十多分钟，就已经转发、评论过万，微博瘫痪。
网友A：天哪，居然有这种事？纯路人，但是觉得这种过河拆桥的事真的恶心。
网游B：我到底粉了个什么玩意儿？这种人品，还能做公众人物？
网友C：没文化就算了，演技可以补上。但是没人品，拿命都补不上来。
网友D：恶心！
一长串的网友评论都是负面的，一看就是工作室做了一手好文章。
离开朗空的时候，她是和金总闹得不太愉快，但是本来就是合约到期，她有权利选择不续签，怎么现在搞得好像她不续签就是对不起朗空一样？
“这是什么鬼东西？！”于晓曼当场就发飙了，“金磊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一时间，化妆间的大家面面相觑，可怜了南佳恩，一个人被夹在中间，话都说不出。
于晓曼在娱乐圈的业务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也算是近几年出来的一批经纪人当中能力最强的几个之一了，所以南佳恩和于晓曼的组合，就是强强联合，圈子里的其他人也就只能看着。
和南佳恩比起来，于晓曼会做人，懂说话，合体统，因此，能让于晓曼在公共场合气成这样子，一定事情不小。
化妆间里的吃瓜群众已经就位，拿着手机就等给广大看戏的网友传递一手信息。
南佳恩吸了吸鼻子，把热评都看了过去。
网友1：怎么回事？南佳恩怎么还不出来说话？她平常不是最喜欢蹦跶的吗？评论区的人的差评她都在线回怼，这都二十分钟了，她还不出来？
网友2：等着呗，事情闹得这么大，她怎么可能不出来说话？
网友3：没文化的人最喜欢跳脚了，等着就是了。
网友4：听说南佳恩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特别差，她怎么考上的大学啊？文凭是买的吧？
网友5：……
好烦啊这些人。
南佳恩拧着眉头看了半天，几乎都忘了自己还在化妆，打开自己的刷评APP就准备开始行动了。
可是……她看了眼铺天盖地的差评。
这好像不是仅靠她APP多开几个小号就能解决的事情。
于晓曼道：“我去趟朗空。”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别……”南佳恩话音未落，于晓曼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化妆间里就只剩下南佳恩和一群不认识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房间里还有几个其他的演员，Colin也在，他刚定完妆，看到新闻，赶忙走过来安慰她。
“佳恩，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这种事情明眼人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呵。”角落里传来一个女演员的笑声，“这大腿抱得真卑微……”
南佳恩顺着声源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叫秦可依的女演员，三线，人气一般，配角专业户。是IN的艺人，和谈馨儿的关系很好。
“没办法，有瞎子，还不少。”南佳恩笑眯眯地说，“以前我总以为，瞎子也就是眼瞎，今天我发现，有些人呢，不仅仅眼瞎，嘴巴还长了痔疮。”
“你说什么？”秦可依跳了起来，怒道，“南佳恩，你不要以为你现在火，就可以为所欲为！”
南佳恩白了她一眼：“你跳啥跳，我又没说你。”
“你除了说我还能说谁？！”
“说谈馨儿咯。”南佳恩直接把谈馨儿搬出来了事，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和谈馨儿面不和心也不和，能用谈馨儿解决的事，绝对不扯到其他人。
秦可依不依不饶地说：“南佳恩，我劝你还是好好做人吧！你现在在朗空做的那点破事娱乐圈人尽皆知，呵呵，你和朗空解约了，哪个公司会要你这样的人？”
“也是……”南佳恩点点头，“那我就只能自己去当老板了……好惨哦。”
秦可依脸都绿了。
“要不我当了老板，你来我这吧。”南佳恩对秦可依说，“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当‘南佳恩工作室’的扛把子？先到先得啊，要是我的工作室做起来了，你可以没机会了哦。”
秦可依蔑笑了一声：“谁稀罕。”
“IN怎么样？”南佳恩坏坏地笑起来，“要不我去IN吧？跟你当好伙伴。”
“你以为IN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吗？就算你是南佳恩，我们顾总也瞧不上你。”
南佳恩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那个杀马特总裁这么严苛的啊。”
“杀马特总裁？”秦可依瞪大眼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顾总？！”
……没想到顾以则还有捍卫他尊严和名声的迷妹。
看来这个总裁当得还不算太失败嘛。
秦可依的道行太浅，怼得不过瘾，没法缓解她现在内心的波涛汹涌，南佳恩瞬间失去了兴趣。
不知道于晓曼这会儿去朗空有什么说法，会不会被那个狗屁金总欺负。
她越想越乱，微博上不断有人在@她，南佳恩屏蔽了，看都不想看一下。
话题的热度还在持续上涨，很快就霸占了微博热搜第一名，还附带了一个深红色的“爆”后缀。
#南佳恩解约#
解约就解约，下一个更乖。
她看着手机上不断上涨的评论和私信，头都快炸了。
有无数次她都想拿起手机把那些满嘴喷粪的小号给怼一遍，大不了同归于尽，谁怕谁。
可是……一想到刚才夺门而出的于晓曼，她就按捺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她的微信一震，顾以舟发来了信息。
“微博一条都别回。”顾以舟说。
南佳恩：你看到了啊？
顾以舟：看到了。
南佳恩：我想骂人。
顾以舟：骂吧，在这骂，别在网上喷。
南佳恩闷着头，情绪非常低落。
顾以舟：以则正在处理，你放心，IN的公关团队很强。
她当然知道IN的公关团队很强。
当初她和谈馨儿掐起来的时候，就被IN的公关团队给摆了一道。
这些搞公关的人，一个个的都是人精。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南佳恩：就是生气！
顾以舟：回来报仇。
回来报仇？回哪儿？找谁报仇？
难道IN的公关这就搞定了？不会吧，这还没到半小时呢。
南佳恩匆匆忙忙地给于晓曼打了个电话，于晓曼没接，发了条微信过来。
于晓曼：我先回家了啊，我累死了。
南佳恩：“？？？”
她问：你不是要去朗空的吗？
于晓曼：去个毛，我才不去，怪远的。
南佳恩：……
靠！敢情这副生气的样子就是做出来骗人的啊！
南佳恩这才发现自己被抛弃了。
于晓曼：你跟IN签约了，我还去个毛啊，要去也是IN带人去。
南佳恩：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佳恩觉得，现在的悲愤足够支撑她晚上吃个五碗白米饭。
Colin见她心情不好，又安慰了两句，南佳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心思听。
要是朗空点名道姓地骂她就好了，她也不至于现在缩在化妆间里，像个二愣子似的什么都做不了。
可惜了，人家朗空没有指名道姓，人家说了“N某某”，又没说是她南佳恩，她要是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这才傻呢。
这么想来，她还是蛮有脑子的。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看来以后她还是有机会做大事的。
没一会儿，制片人喊他们去摄影棚。
南佳恩的妆用时最长，她换好拍海报的服装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先走了，她赶忙往摄影棚走。
门口，姜浩在和制片人说什么，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姜导，这部剧是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之作，要是因为演员的问题出了纰漏，你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要是□□继续发酵，她以后可就是污点艺人了啊。”
姜浩道：“没那么严重。”
制片人又气又急：“姜导，这部戏不仅仅是你的心血，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啊！我们投入了这么多的成本，演员的片酬也这么高，要是因为她南佳恩最终导致我们整个剧组都凉了，这损失可怎么办？”
“不会。”姜浩说，“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南佳恩就是个小姑娘，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可是娱乐圈捕风捉影，真真假假谁说得清……”
“行了。”姜浩打断制片人的碎碎念，“马上要拍摄了，你少说点吧。”
制片人吃了瘪，没说话就离开了。
南佳恩站在门外，姜浩出来抽根烟的工夫，没想到会在门口看到南佳恩。
她低着头，说：“谢谢你，姜导。”
姜浩笑了笑，他拿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口吐出来，烟雾缭绕。
“我相信顾以舟看人的眼光。”他说，“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佳恩的头埋得更低了。
“姜导……”
“你还年轻，佳恩。这个圈子你要记住一件事情，有本事是第一位，有个性也很重要。不要为了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就做违背自己初衷的事情。”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姜导望着不远处的天空，声音有些沙哑：“人活着，就是在学着坦然接受失去。失去机会、失去青春、失去朋友、失去至亲……到最后，失去生命。我们所得到的，最后都会尽数失去，所以为什么要为了这些注定要失去的东西，让自己痛苦呢？没必要。”
他又重复了一遍：“没必要。”
南佳恩愣愣地望着姜浩，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直击她的心口，这些话，没有人对她说过。
“顾以舟这个人，你别看他年轻，他看人的眼光非常毒辣。”姜浩自然是不知道她和顾以舟的这层关系的，只当她和顾以舟是因为实习才见到面的陌生人，“你跟他想出了半个月，你也该看出来了，这人看上去很冷漠，本质上却是个热心人。”
南佳恩颔首：“我知道。”
姜浩转过头来看南佳恩，说：“你记住，这个圈子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也没那么人想得那么复杂。一句话，没必要，活着就好。”
——没必要，活着就好。
“谢谢你，姜导，我记住了。”她微微躬身以表尊敬，转过身走进了摄影棚。
*
定妆海报拍摄很顺利，前后用时不超过两个小时。
南佳恩拍完照出来，好奇心作祟，还是去看了眼微博。
热搜还在，营销号一个接一个地转发，想让热度下去都难。
她今天一天都在外面拍摄，根本没时间去IN。
准确来说，她稀里糊涂签完约之后都不曾去过IN。
她最近一直在跟着顾以舟实习，之前顾以则也说过让她先去IN，给她安排一下助理，结果南佳恩想着这段时间反正不在拍戏，也不去赶通告，没必要让IN的助理跟来跟去的，就没有去，这事儿也就搁浅了一个多星期，顾以则也没跟公司的人说。
她站在门口看手机，秦可依从她身边走过，问：“怎么？还没回应？”
南佳恩抬头：“回应什么？”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公司了。”秦可依摆摆手。
抓到重点，南佳恩问：“你要回IN了？”
“不然呢？”
“带我一个呗。”她厚脸皮地说。
秦可依：“？？？”
南佳恩：“我说真的，我现在要去你们公司那，你带我一起呗。”
“你去我们公司干嘛？你该不会真想签我们公司吧？”秦可依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顾总裁是不会签你这种污点艺人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跑车的声音，那辆嚣张的法拉利就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好帅的车……”身边传来工作人员的议论。
虽然在这个圈子里，跑车已经见惯不惯了，但大家还是想知道这辆改装过的百万豪车里坐着的到底是谁。
车门拉开，黑色的皮鞋踩在地上，南佳恩一眼就看到了那坨金色的鸡窝。
顾以则摘下墨镜，笑得牙齿都发光。
“顾总裁……”一见到顾以则，秦可依整个人就贴了上去，“哎呀，您是来接我的吗？您怎么亲自来了啊？”
说着，她挑衅似的看向了南佳恩。
顾以则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南佳恩的面前，直接忽略了秦可依的问题。
他道：“走吧，我哥说了，回去报仇。”
作者有话说： 顾以则：大嫂，咱们去搞事情！
南佳恩：走着！
顾以舟：有一种又要擦屁股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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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v啦~！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哈哈哈。
好啦，评论区红包走起来！
不出意外，明天凌晨也是三更，最少双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