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渣过谁
为了艺术献身这个话题，算是娱乐圈里的老生常谈。
没有哪个导演喜欢不肯演吻戏的女明星。
这还关乎了敬不敬业的问题。
季开开为自己设想的演绎之路，自然也和敬业分不开关系。
可是……“这里没写到底亲没亲上去！”季开开低头，指着剧本说。
这剧本拿到手，季开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迫不及待数了数一共有多少亲密的戏份，以及亲密的尺度。
其实《谪仙传》的尺度还成，真大了，导演也不敢拍啊！
多数的亲密戏份，要么是像这场戏一样的隔靴搔痒，要么就是乌龙一场。
“那你觉得按照这个场景是该亲还是不该亲？”顾宣烈垂眸，在她的脸上审视过后，并没有看见他想要的惊慌。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如此心急，生怕他的感情表露的太过强烈。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藏起了尾巴的大尾巴狼，悄悄地露出了一点点试探的小尾巴尖，就唯恐吓跑了身边的小白兔。
“按照人物关系的发展，这场戏要是亲了就算强吻！”季开开看了眼自己在剧本上的备注，提醒。
“苏倾天不就是个霸道魔头！”
功课做的这么足，倒是让顾宣烈意外。
他一直以为她就是在玩票儿而已。
从季家的千金小姐，一瞬间成了失婚女性，自己给自己找个爱好做做，不至于失去对生活的兴趣。
看来倒是他想错了。
顾宣烈认真了起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的手指在剧本上轻轻点点，如同一下一下戳在了他的心上。
顾宣烈推开了那根小手指的干扰，点着底下的一段说：“剧本上的台词都是死的，你要赋予剧本新的生命力。你看看这个，要怎么表现？”
“一零八场
地点：夕阳下的花田。（一阵风吹来，翩翩而落的花瓣在绚烂的夕阳照耀下，旋转）
人物：白岁岁、苏倾天、白花苞
白花苞：臭魔头，不许轻薄我娘！
苏倾天：小东西，我是你爹。
白岁岁：苏魔头，你不要胡说八道。花苞乃是修行了几十年的牡丹花，受我灵气催化，提前化成人形，与你何干！
苏倾天（闷笑）：那日我若不渡气给你，你连毒都解不了，哪还有灵气助这个小妖提前化形！
[回忆闪现]苏魔头口中的渡气，其实是嘴对嘴。
白岁岁（语结）：……”
季开开思索了一会儿，“要恼羞成怒是吗？”
“那你要怎么表现恼羞成怒？”
顾宣烈盯着她问。
“甩甩袖子，跺跺脚？”季开开做了个古装剧里甩手的动作，她觉得自己太难了，明明回忆了整个人生看过的所有电视剧，但脑袋还是懵的。
先前的那些表演课也算是白上了。
怪不得就连二火那种科班毕业的，进组前，也得接受表演老师的培训。
顾宣烈指着自己说：“你看我，我现在就是苏倾天，你是天庭小仙，我是魔界霸主。我在功力上碾压你，觉得你这小仙有意思，还三番两次戏弄你！你表面上要和我势不两立，可实际上又对我暗自倾心……”
他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就和你表面上拒绝我，其实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一样！”
“呸！谁说的！”季开开瞪圆了眼睛反驳，可无法压制的心跳扰得我心神不宁，连耳尖都有点发烧。
顾宣烈却弯了弯眼睛，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看，这就是恼羞成怒！记住自己现在的感觉。”
季开开被噎了个半死，当真是体会了一次剧本里白岁岁的无语至极。
她却又无法发作，只能横了他好几眼，以示自己的不满。
方才都没有仔细看，顾影帝今天的打扮很休闲，他长的本来就隽秀，虽然不是刻意装嫩，但看起来真像19。
顾宣烈仿似不知，抬了眼眸说：“理论知识讲解完毕，下面要实际演练了！”
季开开当即挺直了腰，不就是感情戏，谁怕谁！
“演哪段？”她的话里带了些挑衅。
“你挑！”顾宣烈摊了摊手。
“那就吻戏吧！”季开开的眼睛晃动了几下，最后落在他红润柔软的唇上。
到底是真想拒绝，还是假的，试试就知道了。
季开开下意识抠了抠手心。
人真的，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譬如，她以为自己能跟方一城相处的很好，可实际连与他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
丁梅一个人在凯旋公司的会议室里，坐了约莫有四十分钟。
闲着无聊，开了把王者。
她最擅长打虞姬，可今儿算是见了鬼，碰上的全是猪队友。
四十分钟，愣是没赢一局。
她退出了游戏，正想给季开开发个语音。
这时，门吱呀一声，程百鹤探了头进来，“嘿，想不想知道他们在楼上干吗？”
“废话，能干吗？试戏！”丁梅没什么好气地说。
“我老板有交流障碍，私下里从来不跟人废话！”
程百鹤试图解释自己的好奇心。
丁梅撇撇嘴，“废话，开开是普通人嘛！”
哪一回见面，那个顾影帝不是眼睛长在了开开的身上。
丁梅一点都不想去吃狗粮，可碍不住程百鹤热情的邀请。
两个人没走电梯，鬼头鬼脑地打楼梯上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程百鹤冲着丁梅嘘了又嘘，蹲在了玻璃门的旁边。
“你那句台词太平了！”顾宣烈的声音传了过来。
“平？那这样……”季开开捏了捏嗓子，抬高声音，“你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要看看我的心吗？”
“你有病啊！”季开开一脸的嫌弃。
顾宣烈拉着她的胳膊，猛地往前一拽。
她一个旋转，被他揽在了怀里。
他俯身，慢慢地逼近。
近到，她可以听得见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音。
他红润的嘴唇眼看就要落了下来，却又停在了那里。
季开开撞进了他湿润的眸光里，脑子一抽，拽住了他的衣领，仰头亲了上去。
他的唇瓣果然很柔软。
季开开眨了眨眼睛，认真感受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没有想象中的急速跳跃。
措不及防吻上她的唇，顾宣烈差点忘记了呼吸。
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他闭上了眼睛，陶醉不已。
正要回吻她的刹那，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季开开慌忙拿起桌子上的剧本，拔腿就走。
一出门，她居然看见了目瞪口呆的丁梅。
季开开拉了她的手，快步往电梯口走。
丁梅躲在程百鹤的后面，根本没有看见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她狐疑地问：“怎么了？”
季开开悻悻地说：“我可能捅了马蜂窝！”
她犹如一个渣男，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但真的，在马蜂窝炸掉之前，识相的还是得快逃命。
季开开活得尤其清醒。
顾影帝对她或许是真心，而她对他……她是真心喜欢他的脸。
仅此而已。
要不然呢，难不成她一个二婚的还想嫁到顾家去当少奶奶啊！
不是她看不上她自己。
而是普通人和豪门有壁。
一个二婚的普通人和豪门壁上加壁。
季氏不破产，她尚且还有资格拼一拼。
而以她目前的身家，恐怕她还没挤进局，就注定了出局的命运。
季开开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只喜欢做万无一失的事情。
她安分守己，躲在家里两天。
《谪仙传》的导演亲自打来电话，让她下午三点去凯旋公司读剧本。
这是直接跳过了试戏的节奏。
可是季开开仍旧惊讶不已：“去哪儿啊？”
“凯旋公司！”
“为什么去那儿？”季开开要是没记错的话，赵晗导演分明是无尚影视公司的人。
“哦！”赵导在电话那头笑笑，“这部戏算是我们公司和凯旋公司合作拍摄的，烈哥请了著名的造型老师利姆，做好的服装也已经运到了凯旋，咱们围读完剧本，刚好拍定妆照。”
“原来是这样。”季开开干笑出声。
看来还真是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去凯旋公司的路，季开开很熟。
尤其是那条“逃跑”的生路。
和上一次的忐忑不一样，季开开觉得这次自己就是赴死去的，她怀着义无反顾哪怕是壮烈牺牲又怎样的心情。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才到凯旋公司的门口。
季开开就撞上了似乎是刚下飞机的顾宣烈。
程百鹤推着两个行李箱，冲着她和丁梅“嗨”了一声。
顾宣烈风尘仆仆，至少得有两天没有刮过胡子了。
他默然无语，只用那双清亮的眼眸斜了斜她。
那眼神静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季开开忍不住心颤。
怎么说呢，她总觉得他在十分用力地用眼神谴责自己。
嗯，这辈子也没有渣过谁的经历。
真他喵的良心上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季开开：别看了，我是绝不会对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