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当时不可抗力的时候就知道之后会是这么一个走向，所以她也算是有所准备。
在云舒让人给她安排的房间里思索了半天过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先安心留在这。
见就见吧，她现在都看开了，况且她还有安排。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淡淡的月光笼罩着整个苍茫大地，那朦胧的银光没有任何云朵的遮挡，照耀在每一处地方，连同这屋子里的千花灯都落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斑驳。
夜色已深，但是这雪夜却没有那么平静。
师悦躺在床上，莫名觉得心里身上有些发凉，她下意识揶紧了被角。
突然间，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上了她的脸，这种阴冷危险的感觉让她瞬间睁开眼睛。
只见一道黑影正站立在她的床前，她顿时心中微冷，警觉而又冷静地一拳挥出去，想要击中那道黑影。
那道黑影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微一偏头就躲开了这道攻击，师悦立刻弹起身继续向他攻击而去。
纵使她拳风很快，但是对方同样身手不落下风。
在这电光火石之下，那黑影刹那便后退几步，躲开了第二波攻击，这一拳只蹭到了对方的头发。
师悦现在心跳加速，将已经升级好的破空从芥子空间中取出并紧紧握在手中，提防对方的杀招。
“阁下夜半擅闯郎台令府，好大的胆子！”她的声音中气十足，却也带着十足的冷意。
屋里光线昏暗，师悦也看不清这黑衣人的模样，只不过当今世界危机四伏，她随时都会做好准备。
其实表现出这般模样，而不是之前弱女子的模样主要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他……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面前，她自然会利用自身能力保护自己。
“阁下？”那人的声音熟悉又冰冷，带有一丝意味不明的冷峻笑意：“阿悦怎么连哥哥都不认了？”
“你修要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师悦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就已经完全确定了，她眉头微皱，声音更是陌生又疏离。
“也对，是我亲自把她给埋了。”他声音里有一丝莫名的情感。
突然间，只见那黑衣人手一挥，四周的烛火瞬间亮起，房间里明亮如白昼，而那个人的面容也清晰的映在她的眼中。
依旧是那么俊美绝伦，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张这般有特色而容貌如画的面容。
身披暗红色大氅，还有微微积雪落在那狐毛之上，带了一丝冰雪之气。
只是……师沐旻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颜色？
那双美丽得惊心动魄的凤眸微眯，但是却是深棕又带有一点暗红，完全不是以前子夜一般的黑眸。
这是……
怎么回事？
这样的他在烛火的映照下诡谲……如妖。
看久了竟让人心中发寒，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下意识惧怕。
师悦想起来了当时她死前借着周围的火光看到他的眼睛，明明是血一般的颜色，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所猜测了，再加上之前她和系统对话中谈到人妖魔这件事，当时只是一个念头，现在心中隐隐有更大的猜想。
或许师沐旻不是人类，或者说不算正常的人类，亦或是他甚至脱离这三道。
这三个猜想……哪一个都不好。
……
师沐旻眼底掠过一丝幽茫，心中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他已经确定当初的她死了，但是……这人分明和她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指外在，更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近乎诡异的直觉。
他微微一笑，这一笑绝代芳华：“你倒是和云舒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师悦眉头紧皱，没有丝毫意外，她早就知道云舒会同他报告。
“你究竟要干什么？”她厉声道，眼睛死死盯着他。
“和我回家。”他的声音温柔，却完全听不出喜怒。
师悦嗤笑一声：“回家？我根本不认识你。”
原本她以为师沐旻这厢过来，两人之间会有一场恶斗，她表示很想虐他，结果这厮却说出这话。
只不过她除了想虐他以外，实在是不想回到师府，见到自己的尸体也膈应，先不说不用刷好感度任务了，就是阻止他死，她也已经算好了，只要等到那场离幽巅决战保他就行，这黑化值多半也刷不下来了……
她没办法，自己都给折对方手里了，不是她菜，实在是这厮太不近人情。
作为一个上位者，不仅要攻于算计，更要狠得下心，这两者他全占，所以才能走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所以，她这次留下来见他就是为了刺激他，刺激够了也就该溜了。
……
师沐旻冷眸微暗，缓缓向她走来，那般从容又气魄。
“现在不就认识了？”他的逼近让那长发在空中晃动，一如往昔：“迟早都是我的。”
这话说得暧昧，师悦握紧了破风，谨慎道：“你这登徒子好不知羞。”
没有身份压迫骂他真爽，本来还想口吐芬芳两句，想了想又算了。
师沐旻脚步未停，他不关心她说了什么，只想好好看看她：“阿悦，你可知你这般模样要是让贺兰伽知道了，他会不会怀疑你是敌国派出去的奸细。”
“那又如何，如今我孑然一身，无甚所谓。”
她表示不想说话……贺兰伽肯定不会相信会有奸细凭空出现还掉进湖里差点死掉的奸细吗？不仅如此，造成那样大的动静，如果是奸细也太智障了吧……
这种东西想想也就明白，她都那样了，更不会出现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师沐旻这样说不过是想吓她，她也不是傻子。
师悦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身影，握着破空的手有些跃跃欲试，但是面上却不显：“你若是再过来，休怪我不客气。”
她的招式虽然主要是物攻，但是这身体的各向指标都已经不是人类标准，要是打起来她应该是有一战之力。
只要相信她的速度够快，师沐旻的风刃就追不上她……
师沐旻但笑不语，他今天会把她带回去，只是他没想到师悦如今竟然有这样的力量。
下一刻，她一闪，整个人蓦地从原处消失，下一刻竟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番变故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他眼含诧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曾经的小兔子，倒是长了一副利爪。
师悦只见他并未转身，但是头发无风自动，连同那暗红色的大氅都扬起些许。
她现在可不敢掉以轻心，手一挥，破空朝着他的左手臂锤去，虽说力道没用十成十，但也用了七八分。
“你以为凭这样就可以伤到我？”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笑意。
师悦硬生生听出来了嘲讽，她面色微变，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伤不伤得到，由我说了算。”
“砰——”
还未完全靠近，只感到一堵看不见的风墙阻挡了她的攻击，让她寸步难进。
师悦并未迟疑，整个人立即闪身，这都是在考虑中的结果之一。
下一刻她瞬间抽出破空里面的剑，招式更加凌厉起来，刹那剑光闪烁，若风中悲鸣，破空之声尤为刺耳。
她小心有谨慎，这般攻击密不透风，连同着屋里的东西都被伤及，许多东西都坏了。
师悦身若游龙，抱着势必要伤他的决心，所以攻击也越来越快，连同最后只剩下了残影。
电光火石之间，师沐旻那脖子处被破风抹出一道伤口，鲜血瞬间便流了出来。
只不过看起来不深，她心中舒了一口气，刚刚下手有分寸，但是还是顾虑把对方给杀了。
“你倒是好样的。”
师沐旻眸色深沉，不管那伤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抬。
师悦瞬间感觉周围的风更加凝实，先前的风刃利了许多。
她身形一闪，发觉外面火光晃动，直接弄破木质窗户，整个人就出了屋，稳稳停在屋外的地面上。
因为刚刚打斗的声音直接将管家给招来了，所以现在很多家丁拿着火把站在院中，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
只听陈叔厉声问道：“师小姐，里面发生了什么？”
师悦面色“惨白”，回道：“有贼。”
陈管家一听，赶紧吩咐：“你们给我捉住这贼，莫要让他逃了！”
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瞬间冲了进去，想要捉住里面的师沐旻。
虽然她知道这几人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只不过堂堂一朝首辅，被这样说成是贼，真是精彩。
罢此，陈管家问道：“师小姐可有事？”
师悦摆手，面漏痛苦：“无大碍。”
“这贼太厉害，我差点没逃出来。”
只听见“哄——”的一声，里面传来了倒地和痛呼的声音。
陈管家面色阴沉得可怕，但是却没有丝毫的退意。
“这毛贼看起来并不简单。”他沉声道。
不消片刻，师沐旻从里面缓缓走出，那般从容不迫，美丽的凤某盯着她意味不明，脖子的鲜血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而先前进去的家丁一个都没有出来。
“大胆毛贼！竟敢擅闯当今郎台令的府邸，还这般狂妄伤人，今日你休想逃脱！”一个看起来黝黑的家丁愤怒指责道。
陈管家抬手示意，那黝黑的家丁瞬间噤声。
师沐旻眼底冰冷，下一刻，那黝黑的家丁瞬间便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也不知伤势如何。
“不知阁下是何等身份？”陈管家见此心中发冷，纵使畏惧但是他必须得撑住这个场面。
这人不仅容貌绝伦，连同周身的气质也并非普通人所有，那上位者的威势显露无疑。
这人……绝对不是小人物。
“我的身份你不必知道。”师沐旻声音很冷，若九天之上的寒冰。
他的眼一直盯着那名低着头的白衫女子，夹杂了许多的情感，似风若水般悄然划过，最后便悄无声息地消散。
陈管家见此，心中发凉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师悦，一时间觉得家主带回来的这名女子绝不简单。
而师悦则低着头若有所思，心道：“原来这府里的人并不认识师沐旻，而且看起来连同他们主子的真实身份也不知。”
“把她给我。”他声音淡淡，却如同命令一般不容拒绝。
“这……”陈叔犹豫，他虽然想保她，但也万万不能拿整个府邸开玩笑。
师悦懂他的顾虑，正想告诉陈叔不必保她时，陈管家却道：“师姑娘是我们家主的客人，阁下这般也未免太不把我们大人放在眼里，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若我说这位师姑娘是我的舍妹呢？”他淡淡道，无喜无悲。
“无以为证，恕我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