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靳思辰听他缓缓诉说，听出他云淡风轻的口气里，无论是讲到他妈的病情还是脾气，或是对年幼的他的冷漠，他更多的是心疼和懊恼，懊恼年幼的自己的力量的弱小。
靳思辰能感受到，他讲到他爸爸说事情快结束、将会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家庭时，他的喜悦和期盼。
靳思辰更真实的感受到，他讲到最后，情绪的翻腾。
靳思辰任他紧紧抱住自己，任他把脸埋在自己的肩膀，只是缓缓地抚摸他的后背，也不打扰他的沉默。
像是缓和好了自己的情绪，骆景年说：“虽然只有10岁，但我明白我妈为什么活的不开心，我把一切归咎于我爸，怪他为了权利为了事业，不顾我妈……”
即使后来慢慢长大，也逐渐明白他妈的性格才是造成她活得不开心的原因，但他依旧无法原谅他爸。
他也不特意挑衅或是反叛，只是和他爸没法和平相处，没法好好说话，没法共处一室。
他爸也自觉对他的亏欠，予取予求，然而父子的关系依旧没有缓和的迹象。
去年年底，他爸告诉他，有了交往的对象，可能第二年要结婚，希望能得到他的祝福。
祝福肯定是得不到的，他也不是吵闹的人，只提出不想再呆在南城，不想看着他妈苦守十年都没得到的生活，拱手让给一个坐享其成的人。
他外公一家，不是老师就是在教育系统的其他岗位上工作，转学不算是件难事。所以，他这学期来到了陵山。
“以后我陪你，陪你到很久很久。”靳思辰承诺。
骆景年把他推开一些，认真道：“我不是来博你同情，也无意在你生日惹你跟着伤感。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在以后交往的过程中，我做错了、做的不好，能原谅我、能多给我机会。”
靳思辰捧着他的脸，认真又严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包容你、爱护你、宠着你、惯着你……不就是一块手表吗，我收下就是了。你以后送我什么我都收着！”
骆景年再次抱住他，并把脑袋搭在他对肩膀上。
肩膀上传来轻微的颤抖，靳思辰心疼起来，不会是回忆让他伤心流泪了吧，赶紧抱紧一点，抚摸、安慰！
只是，为什么耳里听到的却是闷笑声！
猛地从他腿上起来，看一脸偷笑的骆景年，靳思辰简直……心疼都喂了狗了！
拽住气哄哄的人，赶紧安抚，“我没有骗你，就是开心你对我那么好！”一边说着一边帮人扣上手表！
“我就是蠢！”靳思辰恨恨地想！但他也知道，骆景年不会用这个骗他。
戴好手表后，又把人抱在腿上哄着，“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不是耍手段，就是想多彼此了解一点。辰辰……别生气。”
“手表都让你给我戴上了，我生的屁的气！”
“我真的很庆幸来陵山。”很庆幸遇到你，庆幸没有错过你。
“你就腻歪吧！你应该庆幸当初我的厚脸皮！起来洗洗躺床上刷会手机！”
两人轻手轻脚地先后去洗手间洗漱，靳思辰喘着骆景年给准备的睡衣跑到窗前，惊呼：“骆景年，你快看，雪下大了，地上已经有存雪了！”
骆景年过去把他抱在胸前，也透着玻璃往外看，地上的确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要下去看雪吗？”
“那……咱俩一起下去拍照片，发朋友圈！”
骆景年在衣橱里找出一件自己穿都到小腿的长款羽绒服递给靳思辰，自己简单的在睡衣外套了一条运动裤，上身随意套上一件厚外套。
两人小心不发生声响，开门到了楼下。
“虽然每年都看到雪，但每次下雪还是高兴，说不出来为什么。你喜欢下雪吗？”靳思辰站在雪地里抬头问骆景年。
“还行。”
靳思辰兴奋地和骆景年走在小区的小路上。
骆景年随手捡起一个小树枝，来到不远处的小区扶手椅旁，椅子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雪。靳思辰拿起树枝，在上面写下，“生日快乐！”
旁边就有路灯，骆景年掏出手机准备拍照，靳思辰上前阻止，“你在前面写上‘哥哥’两个字！”
“还没吸取教训吗？”骆景年挑眉询问。
“我上次是因为你撩我！快写！”
骆景年好笑地在前面加上了“哥哥”，然后靳思辰手机帮忙打光，多角度拍了几张照片。两人选取最好的一张，让骆景年发了一个朋友圈，没有任何文字。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小区里不会有人，但难保有像他们这样的，靳思辰做贼似的四周看看，快速地亲了一下骆景年的下巴。
然后拉着骆景年，找个比较亮的路灯下、没有被踩过的路面上，把小树枝递给骆景年：“画两个牵手的小人，我要发一个高大上的朋友圈！”
没有不听命的理由，骆景年在地面上画了两个小人。一个小人穿着长到脚踝的棉袄，头上戴着连着衣服的帽子；一个稍高一点，穿着短袄和运动裤，两人牵着手，凝望着彼此！
“你好棒啊，骆景年！看着简单的勾了几笔，但好生动呀！”靳思辰一边左右、前后找角度拍摄，一边夸赞自己的男朋友。
终于选定一张最满意的照片，调色、剪辑、美图，最后配上文字：【最好的礼物！】
迟疑了一会，到底是按了发送键，看着发表成功的朋友圈，满意地笑了——即使他妈怀疑他有对象了，也看不出来是两个男生！
何况，小人画的这么好，照片又是滤镜又是调色的，他妈很可能认为照片是网上找来的。
骆景年在自己手机上，看到两人朋友圈一上一下，内容相似，很是满意。把人揽进怀里，“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咱俩再一起拍个照片吧，都没拍过合照，也太不像情侣了！”
于是骆景年又把手机掏出来，举得高高的，连着雪地上的两个小人，一起收进合照里。
摇摇头，靳思辰看着他手机上的照片说：“你个直男，美颜相机都没有吗？不过咱俩这么帅，也不用美颜，嘿嘿。”
“直男？”骆景年牵着人，在初雪中，往家走去。
回到房子里，麻溜躺到被子里的靳思辰，看着也脱下外套坐到床上的骆景年，吩咐：“你再拿床被子下来呀！”
“你冷？”
“一人一个被窝！”
“噢——”骆景年嘴上答应，却起身去把卧室的门反锁了，然后径直走到床前，把二哈放在椅子上，掀开靳思辰的被子，坐了进去。
“你想耍流氓？”靳思辰一脸防备！
“刚过十一点，现在要睡吗？明天得做作业。”骆景年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一边，目光殷切地看着靳思辰。
“睡是可以睡了，但是，你得听我的话，我不仅是哥哥，今天还是我的生日！”有理有据。
“你……在怕什么？”骆景年一脸兴味。
“胡说霸道！今天就惯你一回，赶紧躺下睡觉！”说完躲也似的钻进被子里，把被子盖到下巴底下。
骆景年也躺倒，凑到他的身边，靳思辰像被烫到似的一激灵。骆景年没再在言语上去刺激他，只是伸出手臂，把人搂进怀里。
靳思辰不自觉地放低声音：“你明天起来胳膊会麻的。”
“辰辰，生日快乐！”骆景年贴着靳思辰的耳朵，低哑的呢喃。
“卧槽，你别在我耳边说话，太痒了。”靳思辰想躲开。
“别乱动。”骆景年的声音低哑。
靳思辰：“行……我老实你也要老实，你的手能不能挪一点？”
骆景年：“往下？”
“卧槽！”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一边在被子里拨开放在自己小腹下的手，一边放低音量，“你放哪儿呢，压到我了！把灯关了吧。”
骆景年关灯后，一阵窸窣，骆景年支着身体，覆到靳思辰身体上方。
“你……唔——”啧啧的亲吻声、不自觉的喘息，在寂静的夜里，更添几分旖旎和情动。
“辰辰……”叹息似的叫了一声，唇舌又纠缠起来。
良久——
“呼——呼……骆景年，你赶紧从我身上下去。”靳思辰用手推拒着骆景年紧实有弹性的胸脯。
是得赶紧撵下去，黑灯瞎火、血气方刚、星火燎原、一触即燃！太危险了。
骆景年翻身躺到旁边，手又放到关灯前放的位置，然后低笑出声。
深吸一口气，靳思辰轻轻把他的手拿下来，“笑屁！我这是正常反应！”说完转过身去，留给骆景年一个后背。
骆景年顺势贴上去，轻声诱惑：“我帮你？”
再深呼出一口气，咬牙低呵：“不需要！”
“那好吧。”骆景年倒是没有趁火打劫，消停下来。
只是，过了一会——
靳思辰低吼：“你特么顶疼我了！”
骆景年稍稍推开一点，黑暗中，声音无辜又无奈：“我也没有办法。那你转过来睡。”
靳思辰转过来，面对面警告：“再不老实，我起床拿被！”
又过了一会——
靳思辰声音沙哑：“骆景年——你无耻！放——手——”
骆景年的声音充满诱惑，沙哑地请求：“辰辰哥哥，也帮帮我吧……”
……
良久——
靳思辰呜咽着控诉：“你个无耻之徒！折腾我兄弟不说，还折腾我的手……酸死我了！”
“温水擦过，清爽了吧？”
“离我远点！”
“哥哥，我还是直男吗？”
“不准再叫哥哥！”
“辰辰，这个礼物满意吗？”
“闭嘴，臭流氓！”
“我帮你揉揉手腕。”
“滚开，你个罪魁祸首！”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