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褚臣终究不能从俞斐口中撬出那夜的告白,时日渐过也只得放下。四季又一轮转,夏日渐至,五月芒果花迟开,一簇簇的嫩黄预示着盛夏果实的丰盛。
404刻苦学习神仙打架的日常持续着,不过多了徐大魔王张牙舞爪。人在A大,每天都隔着两条街把404搅成一锅浑水。
比如将那九九八十一张俞斐猫耳照精挑细选,套了B612配上卖萌BGM做成一条抖音,微信褚臣:猪爸爸!!!孩儿来孝敬您了!!!
褚臣捂住鼻子一翻手机,啪地盖在桌上。
俞斐正记药名,这一吓乱了单字排列,脑内合成一款新药。
“搞什么呢猪!”
褚臣摘下AirPods,死盯着俞斐。
俞斐头顶无数问号。
褚臣一脸凝重:“你是不是有个猫耳头箍?”
季玄陪着荀或去借书了,寝室里只剩猪鱼二人埋首长台刻苦学习——在褚臣看见徐娜娜的微信之前。
一弯身捞到俞斐背包,哆啦A梦一掏法宝:“噔噔噔噔!”
俞斐炸起来:“还我!”
“来抢啊。”
高瞻远瞩俞小鱼才不上当,他坚信自己只要稍近身就会被褚臣套上猫耳为非作歹。而褚臣果然不负鱼望,山不来就我我就山,长手一圈把俞斐桎梏在怀,步履交错地压到床上。
俞斐蹬着腿想跑,褚臣高压怀柔并行,一边蛮横坐住人大腿锁住人手腕,一边哄:“小鱼乖,戴上喵一声,猪哥哥就放你走。”
喵是不会喵的,这辈子都不会喵的。褚臣却是已将猫耳上枷锁似的上到俞斐发间。俞斐虽被暴力就范奈何傲骨犹存,扭着身子想把猫耳蹭掉。
四月少年春衫轻,扭将起来露出腰间一截明晃晃的白,白得让人想掐红,雪地里种花。
俞斐是天生的冷白皮,高考后他俩跑去西藏,紫外线灼晒让他褐过一阵,闷了两个月就又闷白了,滑腻如凝脂。
褚臣指尖抚上他迤逦腰线,俯身下去语气近乎警告:“别动。”
哪敢动,都僵住了。
宽厚手掌覆上,褚臣笔握久了握出一层细密的汗,来回摩挲俞斐平坦腰腹,如同他污秽思想一样黏腻不净。
“小鱼,你说腰是不是人体最柔软的地方?”
褚臣的呼吸湿重,在耳旁旋绕,荡得俞斐有些晕:“什么?”
“这一圈,”手掌游绕过,“都没有骨头。”
横膈膜上是胸,横膈膜下是腹。肋骨护着胸,无骨护着腹。腰腹因此有着特别的意义,搂腰环腰抱腰掐腰,都在昭示着同一个野心:我掌控着你的脆弱。
小猪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眼神。
晦暗、成熟、野蛮、渴望、暴戾——欲望,全部都是欲望。
堂而皇之地加诸俞斐。褚臣深黑色的瞳仁有若无底深渊,将他拽扯,要他坠落,同自己一起沉溺,深陷天地原初的混沌,任所有文明失落。
眩晕令世界颠倒,覆转着再叫自己眩晕。
“男人的阴茎,”俞斐忽然开口,“也没有骨头。”
我在说什么。
“可是它不软啊。”
褚臣低笑时嗓音沙哑,像被烟熏过。
腰肌紧缩骤然一挺,身下热烫切切实实地抵住了俞斐。
“它很硬。”
四人寝,独卫。都是精力正旺的男孩子,能理解这方面的需求,是故404隐藏室规:做那活请挑洗澡时,卫生间。
角落浴屏,俞斐背身拉过银色手柄,门胶紧贴,密不透风。
洗手间、更衣室,最后是这一弯毛玻璃圈出的小小淋浴处,褚臣终于一偿夙愿,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对俞斐做羞羞的事。
虽然不能羞到底就是了。
俞斐的裤子已在进门时就被剥下,随手扔在地上。冷空气裹得他双腿一凉,如梦初醒: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对着玻璃门不敢转身,使劲拽着衬衫衣摆想遮住私处,低头看那里还没起反应。得亏自己是个性冷淡,还有逃的借口:“不如你还是自己——”
戛然而止,是因褚臣双手猛地撑住玻璃门,成年男性的身躯自后整副逼进,把俞斐困进更细窄的空间。
俞斐从来都不知道褚臣可以这么强势。
尤其当他将男性昂扬之物抵到自己尾椎,雄性荷尔蒙铺天盖地将自己裹挟,俞斐双腿几乎要立不稳,踉跄向前也撑住了浴屏,半透明玻璃上多出一对他的手。
手。
俞斐不知道褚臣的气场原来这么强,也不知道他们的手,原来很不一样。
弹钢琴的手,纤长柔细,指甲微长,指尖白白一弯笑意。
而打篮球的手,皮糙指节粗,古铜色,五指一张手筋拱起,全是力量,把俞斐劫夺挟持桎梏。
“小鱼,”褚臣笑问,“去哪儿?”
俞斐后倒瘫软在褚臣怀里,由他掌控着自己命脉,一上一下。犹在发间的猫耳随着起伏蹭着褚臣侧脸,蹭得他心痒难耐,手上益发用力:“小鱼快起来,我们一起做快乐事。”
当然不是最快乐的那件事,褚臣再急也不会就这样要了俞斐。第一次一定要在玫瑰大床上,他在这件事上有初恋情结。
褚臣脱得很干净,本就是容易出汗的体质,何况俞斐一直没反应,褚臣愈来愈心焦,内里有火在烧,烧出一层热腾的蒸气,水淋淋得要俞斐一层单薄的白色衬衣都湿透。
终于忍不住忧心:“小鱼,你不会是有勃起障碍吧?”
“分明是你——嗯……啊,性欲过于旺盛,是病……”
“以前你不这样啊,没片看没反应?”
其实俞斐也觉得自己不对劲,断断续续地回忆着以前的每次释放:“好像……好像是?”
“哦——”褚臣了然,“那我现场制造小黄片给你看。”
俞斐还未明白过来,眼前已然一片天旋地转,再定睛时他已被转过身来,背脊压在粗糙的毛玻璃上。
男人动情时的容貌便映入眼瞳,欲染星目,薄唇微抿,冷白的灯亦不能为这份性感降温。
褚臣发情的模样,确实是张小黄片。
但褚臣显然不是要俞斐看这个,猝不及防将他两条光洁的腿捞起来定在腰间。俞斐陡然失却重心,一惊之中连忙去搂褚臣的脖子。
“小鱼,”褚臣温声,“低头看。”
“……嗯?”
“乖,低头看。”
俞斐犹犹豫豫地低眼看下,褚臣的阴茎正与自己的疲软紧紧相抵。
褚臣的阴茎。
粗大,狰狞,昂首挺立,青筋结成粗疏的网,内里血液静淌。
俞斐不自觉地吞咽。
然后他想起来了,青春期性觉醒的那一个下午,褚臣在看片,他在看褚臣的阳具,从眼角躲躲闪闪地偷窥。褚臣一下一下地撸动渴望着进入,俞斐坐立难安地渴望着……被进入。
褚臣射了,他看着褚臣射了所以射了。
俞斐岂是性冷淡,深藏在他体内的情欲庞大得像只怪兽,沉睡多年终于此刻苏醒,将他反噬。
是谁擅作主张更改了他的性取向,以这种直截了当全无转机的方式——他对女人没有欲望。
他只想被褚臣操。
褚臣挺腰开始蹭,一把火从他那处烧到俞斐那处,噼里啪啦骨头都酥脆。
他绷紧起伏的肩线就在眼下,俞斐忽然口干舌燥,极想咬一口。
汗的咸,欲的浊。
褚臣被这突然一口咬得心花怒放,低笑不止:“好凶的小野猫。”
俞斐张开嘴,欲拒还休地抹去他留在褚臣肩上的口水。
“腿别直着,”褚臣又说,“缠上。”
咬肩膀已经是件很挑逗的事,缠腿更是情人间才该有的意趣。他们现下还只是朋友,俞斐实在做不出。褚臣便将对鱼政策最高方针贯彻到底——逼他。
松开托着俞斐腿窝的手。
果然听他一声惊叫,白长的腿便盘上来。大腿内侧夹着褚臣腰腹,夹得死紧。
“你怎么这么坏!”
恼了,一对桃花眼瞪来,眼尾沾了情欲的红,泪痣像朱砂一点烙在褚臣心上。
“还可以更坏。”褚臣忽然说。
一双布满薄茧的手,猛地托住了俞斐臀瓣。
血液冷凝,气息停滞。
俞斐绷紧了腰,所有感知神经都被唤醒,褚臣手指所过处窜开阵阵电流。
他缓缓往秘境穴口探去。
就不该答应帮他。
褚臣就是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性子,恃宠而骄,得寸进尺。分明未有名义,怎能允许他无休无止地索取。
可俞斐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
期待到渴望,兴奋到颤栗,想要褚臣爱抚难以启齿的私处,想要他的手指渐次把自己撑开,想要他的阴茎整根没入自己体内,龟头碾进最深处,疯狂地进出抽插,共赴极乐。
想要他射进来,想被他填满。
想他吻下来,唇舌相缠。想听他说“我爱你”,想对他说“我也是”。
但是褚臣停了下来。
“小鱼,”他玩味地笑,“你射了。”
俞斐在性幻想中把自己送上了高潮,白精在褚臣结实的腹肌上黏腻地流淌。他解决了,但褚臣那活还很精神,委屈地戳着俞斐肚脐,“怎么办?你软了我找什么蹭?”
俞斐咬了咬唇,避开他火辣的注视,两只猫耳朵似乎都耷拉了下来。
“怎么办?别不吭声啊,你爽了我还没爽呢。”
“……手借给你?”
“手多没意思,你在削减福利啊!”
“那……”俞斐的声音若不可闻,“我帮你……口出来……”
东西怼到面前时俞斐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说那种话,腥湿的气味扑满鼻息,俞斐想躲,被褚臣摁住了脑袋:“言出必行。”
一边挺腰在他脸颊磨蹭,俞斐被挤弄得嘟起嘴,抬首瞪向褚臣,一对猫耳晃动,可爱得岂有此理。
褚臣实在不能再忍,一杆长枪直入,捅进俞斐温暖口腔。
俞斐出其不意被插个满嘴,眼泪当即刺激出来,双眼盈盈一层水雾。褚臣更加兴奋地摆动起下身,直想探进俞斐喉咙深处。俞斐唔唔抗拒无效,还没适应过来就被这样粗暴对待,一气之下牙齿磕上。
“啊啊啊啊——” 褚臣嘶着声急急退出,“谋杀亲夫啊你!”
“谁让你不听话!”
话音刚落便龇牙咧嘴又一空空咬合,吓得褚臣倏地退到墙边。
俞斐抹着嘴巴,看褚臣缩在墙角好不害怕,不由笑出了声:“还要不要?”
当然想要,可是:“你不能咬!”
还是下面那张小嘴乖,张着任人欺负,啊啊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你别急忙忙的我就不咬,”俞斐懒声懒气,招呼小宠物一样,“过来。”
小宠物猪挪蹭过去,俞斐一手扶上柱身,安抚似地亲了亲龟头,伸出艳红舌尖舔舔,确保安全无害可食用后才缓缓推进了嘴里。
舌头被挤得没处放,笨拙地夹缝求生。俞斐第一次做口活,技巧有待进步,摸索着伺候。他好像喜欢吸,啊,不能吸得太用力。含深了,阴毛瘙弄着鼻尖,退出去,再含深,模仿着性交进进出出。
舌头放平,深喉……不行不行,有呕吐反射。
练好了再来,改天去买香蕉。
从侧面含着舔好像也很舒服,囊袋也一并照顾了吧。
啊这只小臭猪……
量还多……
……要吞吗?
“要吞,小鱼,”褚臣躬下身,“不准嫌弃我。”
哪会嫌弃你。
俞斐努力吞咽,一股股永无终止,白浊自唇角满溢。
哪会嫌弃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荀或回来的时候俞斐也正从洗手间出来,顶着毛巾揉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了荀或有若见鬼,大惊失色反手bang地摔上洗手间门。
正要跟出来的褚臣被狠狠撞了鼻梁,打回原形。
荀或转着脑袋四下看了看。俞斐做贼心虚抢先答道:“小猪下楼买可乐了。”
“咦?那我们刚刚怎么没看见他?”
“挡货架后面了吧。”
“他挡货架后面,你挡厕所前面,”荀或把背包往地上一甩,“让让,我尿尿。”
俞斐整个背贴住了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先等等,我手机好像落里面了。”
季玄正拉开椅子要坐,闻言回过头来,看着对桌俞斐的手机大大咧咧地躺在课本上,于是善意提醒:“在这里。”
荀或便也抬了抬下巴:“喏,在那里,你让开。”
“不是你先等等……”
“等什么等,我膀胱要炸了。”
“里面太热,让排气扇开一会儿。”
“请问排气扇的运作和我的泌尿系统有什么直接且必然的关联?”
“温度太高可能会影响你的桥脑排尿中枢。”
“你再不让开我的排尿中枢才会被严重损害。”
说着就扑上前去抢门把,奈何厕所易守难攻,狗爪扒拉半天没把黏门上的俞斐扒开,直嚷嚷小鸡你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季玄哦、哦,近前又不知如何下手。荀或给他比个眼色,口中数着一二三,夫夫同心其利断金,荀或猛地拽开俞斐的腰,季玄抢着机会去开门。
手才碰到门把,它却自先转动。
木门被内拉开,褚臣肩挂毛巾裸着上身:“行了,放开小鱼。”
空气凝固了那么三四秒吧,而后荀或一声嚎叫有若利刃划割:“猪鱼太真了!!!!!”
俞斐反复声明他们只是一起洗了个澡,季玄一脸“我都懂”,荀或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平白无故洗什么澡啊?这才下午三点。”
“困了,醒醒神。”
荀或搭着椅背伸懒腰,一声哦拉得又长又贱:“那也不用一起洗啊~”
“我们只是……”俞斐干涩地咽了口口水,想润润喉好撒谎,喉咙深处却涌动起褚臣的气息,充盈着做无声质问:俞斐,你们刚刚“只是”在做什么?
“只是想省点时间。”褚臣接道。打开吹风机,热烘烘的白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