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木头（二合一）
鹿晓晓缓过神来, 顾丞年已经往场上走去, 她连忙跟上去, 站在他的身后。
“都过来了, 那我就讲下大概规则吧，女生都不太会打篮球，所以我们统一玩个简单点的, 比投篮。先投进十个球的队伍获胜。”邹晋豪接着道：“当然，只能女生投篮，男生负责帮忙抢球。”
“队长，我看你这是在作弊吧，一看这穿篮球服的小姑娘就很会打篮球，至于鹿晓晓跟余甜果嘛——”江大愚嗤嗤两声。
余甜果要不是念在邹晋豪在，早想往他脑壳敲几下，她强行忍住怒气，弱弱地站在邹晋豪旁边，“我怕我影响你的发挥呀。”
邹晋豪无所谓地笑笑，“游戏而已, 不用那么较真，来吧。”
那个短发女生轻轻一笑，“你是叫鹿晓晓还是余甜果啊, 那天我在便利店见你落荒而逃还没问呢。”
可拉倒吧，就是有事没事想提这茬，我就不信你对每个陌生人都那么好奇去问名字。
不过鹿晓晓也只敢将这句话憋进肚子里，她歉意地说, “我那天身体不太舒服，实在不好意思啊。”
“这位兄弟，我听你语气你应该球技不错的，不如这位小姑娘跟你一队，我跟顾丞年一队？”短发女生朝江大愚眨了眨眼睛。
鹿晓晓跟余甜果齐刷刷地瞪着江大愚，生怕他色心一起，一个心软直接答应了。
江大愚摸了摸脸，脸上还带着些不好意思：“哎呀你这……”
“快开始了。”顾丞年直接拎着鹿晓晓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身后，“记得我刚刚跟你说过什么的吧？”
“嗯……”鹿晓晓有些怂。
“那就行。”顾丞年像往常一样，开始打球前都会在原地蹦跶几下。
顾丞年很明显就是不想换队伍，江大愚怕女孩子太尴尬，连忙催促邹晋豪：“别废话了，咱们赶紧开赛吧。”
邹晋豪在隔壁场叫了个男生过来帮忙发球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顾丞年率先抢到球，轻轻将手绕到后面传给鹿晓晓，鹿晓晓接过球，茫然地看着球框，整个腿都在发抖。
“别害怕，随便投。”顾丞年用余光看出了鹿晓晓的紧张，他补充一句，“他们抢不过的。”
鹿晓晓感受到其他两队人纷纷都往自己靠近，她索性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将球上前抛。
毫无意外的，力度不对，球连球框的边边都没碰着。
顾丞年向前冲刺，一跃再次抢过篮球，江大愚跟邹晋豪连忙跟在旁边，围堵顾丞年。
鹿晓晓像个超强双面胶一样，丝毫都没离开顾丞年半步，顾丞年一转身，她也连忙跟着转身，像书包上的挂饰一样。
顾丞年左右晃了晃球，然后趁着两人不注意，一个假动作迅速把球再次递给了鹿晓晓。
短发的女生死死地盯着鹿晓晓的球，鹿晓晓被她盯得后退一步，直接撞上顾丞年的背。
球在女生这边，其他两个男生索性在球框下等着抢篮板，至于鹿晓晓能不能投，就看女生们抢不抢得过了。
顾丞年直接转身，挡在两女生的面前，对着鹿晓晓沉声说：“我拦着，你负责投。”
鹿晓晓双手捧着球，回忆自己在电玩城投篮的场景，将视线落在篮筐中间的正方形中，投。
“哐当——”球进了。
“我我我进了我进了！！”鹿晓晓手指着篮球，兴奋地看着顾丞年。
“白痴。”顾丞年嘴角轻微扯了扯，“来，继续。”
接下来的比赛，变成了三个男生跟三个女生的战争，男生负责抢篮板球，女生则是在抢投篮的机会，短发女生跟疯了一样不停地围攻鹿晓晓，都被顾丞年通通挡下。
江大愚跑来跑去累得不行，后面所有动作都放慢了好几拍，短发的女生实在看不下去，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你再起来抢抢啊，还没结束呢！”
江大愚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没看到队长跟大年两人抢的你死我活，我还跑去凑合做什么，行了，你也别太认真，就是个游戏。”
短发女生气得直跺脚，“你个没骨气的男人气死我了，我不打了，爱谁打谁打。”说完之后直接离场。
江大愚冲她背影做了个鬼脸，“这女的好胜心太强了，好几次我都看她巴不得伸手想剥了鹿晓晓的皮，幸亏大年挡得及时。”
鹿晓晓刚刚全顾着紧张，听江大愚这么说，连忙向前抓着顾丞年手臂紧张地问：“有没有受伤啊？”
顾丞年收回了手，莫名有些耳热。
他不自然地转移视线，“没事，还打不打？”
余甜果微喘着气，“还打啥啊，把她打跑就是最终目的，累死老娘了。”
鹿晓晓赶紧捂上她的嘴，余甜果支吾了好几声才想起来邹晋豪还在场，不敢再啃声。
“那大家都打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吧。”邹晋豪捞起篮球抱在腰侧说道。
江大愚率先走向凉椅，像个老大爷一样瘫在那里，嚷嚷道：“我好渴啊，你们有谁可以去帮我买饮料啊。”
顾丞年往他小腿不客气地踹了一脚，“起开，一人占了一排位置。”
江大愚委屈巴巴地坐起来，腾出了一大片的位置。
顾丞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其他人坐下。
鹿晓晓举了举手，“我去买饮料好了，你们要喝什么？”
余甜果伸手搭了搭鹿晓晓的肩膀，“我跟她一起去买，说吧。”
等男生们都报完名字，两人勾肩搭背凑着脑袋走出V8。
V8收费跟场地一切都好，唯一比较麻烦就是买饮料需要在场外买，不过正好借着这个麻烦，两个女生可以走去外面说点悄悄话。
刚走出V8，就看到短发女生站在外面，反复来回走动，却始终没敢进去。
她抬头见到鹿晓晓跟余甜果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余甜果刚想上去一顿嘲讽，被鹿晓晓拦住。
鹿晓晓摇了摇头，直接牵着余甜果略过她。
短发女生见自己被无视，感觉自己气得七窍都在冒烟，她伸手拦住鹿晓晓，“你什么意思？”
鹿晓晓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无视我，你就很狂吗？我跟顾丞年可是一起共处了两年。”
鹿晓晓听到这句话，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我跟他相处的年份五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你嘚瑟什么？”
余甜果本身还以为鹿晓晓会被气得泪汪汪，这反转有些意思，她索性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充当一个空气人。
“那你那天在便利店见到我跑什么啊，不就是觉得自己比不过我吗？现在在这装什么？”
鹿晓晓将她的手轻轻拍开，“现在想开了，你这副样子丝毫不足以让我害怕。”
短发女生没料到她那么说，气得瞪大了眼睛。
鹿晓晓感觉火候大概够了，她鼓起勇气补充一句，“还有就是没过几天，顾丞年就要辞职了，你且行且珍惜。”
说完也顾不得看她有什么反应，牵着余甜果立马溜去小卖铺买饮料。
“你还挺呛啊，不亏是我姐们。”余甜果朝鹿晓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鹿晓晓原先假装镇定地去冰箱拿过三瓶可乐，听到余甜果这么说，她才哇的一声，“我都快吓死了，那都是装的好吧，我鬼知道顾丞年会不会真的辞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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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V8门口时，短发女生已经不见踪影。
余甜果一把将鹿晓晓从背后揪到前面，“德行，屁大点事就怂成这样，我看你跟江大愚做兄妹更合适。”
鹿晓晓拿着两瓶可乐举起来，做出“X”的形状，“有话好好讲，别带江大愚下水。”
余甜果冷呵一声，“不错啊，以后你别说是我姐们了，你才是江大愚的妹妹，胳膊肘尽往他那拐。”
鹿晓晓眼神嫌弃，“大可不必，他不配。”
余甜果一听爽了，牵着鹿晓晓快步地走回篮球场。
此时男生们已经回到场上开始打起篮球，邹晋豪见两人回来，指了指凉椅，示意让她们先休息，他们打会再过来。
两人收到信号回到凉椅，不过这会两人都没讲话，像是默契一般，视线都落在篮球场上。
鹿晓晓很喜欢顾丞年打篮球的样子，他每次进一个球，嘴角都会勾起一个嘚瑟的弧度，眼里都是抵挡不住对篮球的喜欢。
在学校里，他似乎很少有这种表现，像是在应付的活着。
“顾丞年在跟你说话，发什么呆呢。”余甜果撞了撞鹿晓晓的肩膀。
鹿晓晓地的思路被中断，有些茫然地看着余甜果，余甜果重复了一遍之后，鹿晓晓才反应过来去看顾丞年。
顾丞年虚空地做出一个拿水瓶倒水的动作，鹿晓晓很快地反应过来，随便拿着身旁的一瓶可乐，起身朝顾丞年走去。
“喏。”鹿晓晓将可乐递过去给他，刚对视上，就想起来自己刚刚怼短发女生说过的话，立马怂了。
顾丞年接过可乐，刚打开，气泡腾腾腾地向上升，直接冲出瓶子，滑落到顾丞年的手边。
“……”顾丞年嘴角抽了抽。
鹿晓晓才想起来这是刚刚打“X”的可乐，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是故意的……开，开学见。”
本来就心虚，再跟顾丞年对视下去，生怕自己来个狼人自爆。
说完之后连忙往回，拉着余甜果快速地离开V8。
“咋突然走了？”江大愚指了指鹿晓晓跟余甜果的身影。
“做贼心虚，你们先打，我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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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没几天，暑假正式结束。
开学第一天，鹿晓晓死活不肯起床，最后是江晗拿着衣架走进来，她才委屈巴巴地从床上爬起来。
匆匆忙忙来到班里时，发现大家都换过位置，自己原先斯文小同桌身旁已经被其他人坐了。
鹿晓晓拉紧书包肩带，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位置被坐。
“坐这。”顾丞年懒洋洋地伸了伸手，随后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鹿晓晓低下头，麻溜地穿梭在走道，坐在顾丞年旁边。
她压低了嗓音，问：“怎么回事啊，我也才迟到十几分钟，位置都换了。”
顾丞年指了指黑板前的投影仪，鹿晓晓才将视线看过去。
原来是早读时换的座位啊。
鹿晓晓趁着老师不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投影仪拍了张照片。
顾丞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拍这个干嘛？”
鹿晓晓扯了个谎，“手机相机昨天有点问题，拍不太清楚，今天试试看会不会好点。”
这个理由完美到没人会怀疑，顾丞年也不会，于是他默不作声低下头开始翻起书本。
鹿晓晓原先还想问问他短发女孩的事，话还没出口，向小葵就走进班级，说下周要进行开学考。
班里传来一阵呜呼地哀嚎声。
也许是大家都开始进入到高三的紧迫感中，原先恨不得上一节睡三节课的人，都渐渐开始桌上摆着咖啡，撑着脸死死盯着黑板。
鹿晓晓上课记了好几页笔记，下课铃声响起来之后，她才撒下笔，感慨道：“天啊，才第一天就抄了那么多页笔记，看来我得多买写本子。”
顾丞年将自己的笔记本挪到鹿晓晓面前。
鹿晓晓见他笔记本连一页都没有，还以为他没跟上进度，慷慨大方地拍了拍胸脯，“是不是突然上课不太适应啊，我借你抄，不用慌。”
说完之后将笔记本，献宝似的递给顾丞年。
顾丞年接过笔记本，咧开白齿笑得灿烂，鹿晓晓一下子被吸引的魂都没有了。
“磅——”的一声，顾丞年将笔记本卷成一卷，往她手心狠狠地敲下去。
“你你你干嘛！”鹿晓晓赶紧收回手，委屈扒拉地看着他。
“白痴，你以为抄越多越好吗？你知不知道你抄这一大堆字的功夫，错过了多少知识点吗？”
鹿晓晓被骂的莫名其妙，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心没好报，你爱抄不抄，用得着骂人白痴跟打人吗，你这是校园暴力。”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平时跟江大愚打来打去习惯了，这会顾丞年才有点意识，鹿晓晓是个女孩子。
他拉不下脸去道歉，用指节轻敲桌面上自己的笔记本，“你可以看看我的笔记。”
鹿晓晓这会气在头上，将他的笔记本推回倒他桌子上，“我干嘛看你的笔记？我一个成绩中游的人，比不过你一个课都没听过几回的人吗？”
话一出口，鹿晓晓立马后悔了。
但吵都吵了，哪有认输的道理。
两人这回不像往常一样，拉开桌子，吵个架就完事。
而是谁都没理谁，各自用着自己学习的方式——记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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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鹿晓晓考完试之后，整个人像个蔫巴的茄子，任凭余甜果怎么逗她，她也笑不出来。
本以为一科不好，能凭借着下一科考好点，哪知道科科全崩盘。
前几天余甜果念在鹿晓晓埋头读书，也不好提她跟顾丞年的事，这回考完了，也该当个调解员，让这两人冰释前嫌。
“都考完了，晚上出来玩会？”余甜果问。
“不行，我今晚要去找补习班。”鹿晓晓果断拒绝。
跟顾丞年吵完那次架之后，她对学习更是铆足了劲，她要考得很好，狠狠地甩他脸。
“找补习班啊，你之前不是说跟顾丞年约了一起报同一个的吗？”
鹿晓晓哼唧一声，“恐怕某人自己有更高明的学习方式，压根不屑跟我报同一个等级的补习班。”
恰巧不巧，顾丞年跟江大愚正好从考场出来，走回班级。
余甜果给了她一眼“自求多福”的表情，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丞年坐会自己的位置上，手指在桌上吧嗒吧嗒地敲着。
鹿晓晓起初还能忍，不料身旁的人越敲越起劲，那架势恨不得在桌上弹奏出一首钢琴曲。
她忍无可忍，拧着眉，恶狠狠地瞪着他：“干嘛？”
顾丞年挑眉看她，“要找补习班？”
鹿晓晓轻呵一声，“是啊，顾少爷问这个做什么，我跟你没有上一个补习班的缘分，没什么好交流的。”
顾丞年也不生气，既不回答，手也不再“弹钢琴”。
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低头在抽屉里偷偷玩手机。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跟我道个歉咋了！我喜欢你我也得有尊严的啊！
鹿晓晓收回视线，本来就因为考试没考好很生气，这回更生气了。
要不是念在等等想跟学霸对答案，鹿晓晓才不待在这里生气。
她看到班长回到班级，马上拿着考卷跟着人群凑过去对答案。
果不其然。
最后一科即使是强项，也崩的惨不忍睹。
鹿晓晓最后一丝心情都没了，她揉着试卷回到位置上，提着书包准备走人。
“你手机没拿。”顾丞年在旁边提醒。
“哦。”鹿晓晓伸手去抽屉拿手机。
“它刚刚好像抖动了一下，你不拿起来看看信息吗？”
鹿晓晓强行忍住怒气，打开了手机，是江晗传来的信息。
——晓晓，你林阿姨刚刚拜托我，说让你带着顾丞年一块找补习班来着，正好你俩有个伴，我跟林阿姨也放心。
“……”鹿晓晓深吸一口气，回复：“好的。”
鹿晓晓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而顾丞年摊了摊手，一脸“由不得我”的表情。
“还不快走？想耽误我吃饭吗！”鹿晓晓凶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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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走读生可以选择留在教室晚自习，亦或者出去补课。
以鹿晓晓目前的成绩，如果真要考南川大，必须得好好恶补一顿。
鹿晓晓先前做过一些功课，家附近有个补习机构还不错，而且是小班制，补得很全面，下课之后还可以辅导作业。
鹿晓晓面无表情，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对顾丞年道：“我等下去我家附近的一个大楼，上面有个补习班是六人班制，哦，对了，你不用担心我判断错误，这是你兄弟邹晋豪介绍的。”
“嗯。”顾丞年手插着口袋，脸上没什么表情。
邹晋豪介绍的就满意了？
鹿晓晓气哼哼地加快脚步，走没一会她就已经热得出汗了，而身旁的顾丞年脸上仍然平静地跟一滩水一样。
她不服气地加快脚步，刚刚视线都在用余光瞥顾丞年，这回悄悄转回视线才发现，有个推三轮车的大叔正在往这边推过来，鹿晓晓眼见着自己就要撞上去，整个心跳都漏了一拍。
顾丞年一把抓住鹿晓晓的手腕，将她往右边拉退好几步。
“你到底在气什么？”顾丞年声音冰冷，视线幽深而冷冽。
鹿晓晓没敢啃声。
“为你指出问题所在，是想让你变好，我承认我当时不应该打你手掌，那也是无心的，而你呢？整整一周对我冷嘲热讽，你到底在气什么？”
鹿晓晓咬了咬下唇，没有回答他。
顾丞年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最后爆了一句粗口，妥协了。
“大小姐，我错了，别生气了行不行？”
鹿晓晓抬起头，眼里亮晶晶：“行。”
“……”
作者有话要说： 原先想分两章，但怕你们无聊我就索性二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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