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木头
鹿晓晓不想听到别人议论顾丞年的家庭。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顾叔叔跟林阿姨都是很温和慈祥的人。
“晓晓，你走慢点呀。”余甜果微喘着气，“你这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你。”
鹿晓晓这才放慢脚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思考事情太入迷，不好意思。”
“倒也没事，那个齐百佳也太神经大条了，不过晓晓——”
“啊，我公车好像快到了，我先走了。”鹿晓晓打断她接下来的话，也没看清是几路公车直接上去了。
鹿晓晓投币之后便站在杆子旁，等着下一站下车。
经过几经波折，鹿晓晓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江晗在屋里头，一听到开门声，就开始唠叨起来，“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妈这就给你去热饭啊。”
鹿晓晓思忖半晌，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妈，你为什么那么多年没跟林阿姨他们联系过？”
江晗叹了口气，“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你林阿姨是个自尊心很要强的人，我们也不好多问，只知道在你六年级那会，家庭情况就不太好了，我跟岑森多次借钱给林阿姨，但是都被拒绝了，最后搬家的时候也只是让我们千万别找她。”
鹿晓晓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这顿饭吃起来也变得索然无味。
星期三那天迎来了正式比赛，九班被抽到跟十二班比赛。
“害，可太晦气了抽什么班不好抽十二班。”余甜果愤愤地说。
“为什么不能抽十二班啊，难道他们球技很好吗？”鹿晓晓在一旁不解地问。
“十二班出了名的垫底班，里面基本都是塞钱进去的混子，而且去年球赛他们打.黑.球，脏死了那手段。”
鹿晓晓听到这里蹙起眉头，不仅开始为顾丞年紧张起来。
果然像余甜果说的那样，十二班一开始就不停地犯规，班里的几个男生表情都有些痛苦，就连顾丞年情绪看着都不太对劲。
鹿晓晓看得心惊胆战，手心捏起一把汗。
班里有几个女生开始小声叨叨起来
“啊，这得输了吧，我们班居然连十二班都打不过。”
“有什么办法，的亏他们昨天还吹水说保证能赢呢，我还特意带了个喇叭过来，浪费死了。”
鹿晓晓强忍心中不爽，转过头礼貌地问，“你们带了喇叭是吧？”
“是啊，怎么了？”
“借我一下谢谢。”
两个女生不解地将喇叭递给了鹿晓晓，鹿晓晓接过了喇叭，一只手指摸索着开关按钮，另一只手拍着喇叭口试音，等确定有足够的音量时候，她站起身，大吼道：
“九班给我冲啊，赢了我带你们去吃烧烤啊！——”
这一吼，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有鄙夷的有嘲笑的，甚至觉得十分愚蠢。
鹿晓晓才不屑他们的眼光，余甜果连忙反应过来，抢过鹿晓晓的喇叭跟着吼道：
“我附加请喝一点点啊，给我振作起来！”
顾丞年微弯身躯，双手搭在膝盖上喘着气，全程没把视线落在鹿晓晓身上。
鹿晓晓这回有些急了，自己都豁出老命加油，难道没人听到吗，这小说果然都是假的。
鹿晓晓扯了扯余甜果的衣袖，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地坐了下来。
鹿晓晓将大喇叭还给别人之后，心里默念着：自己在省钱，自己在省钱……
“我的妈，晓晓你快看啊！！”
鹿晓晓听到余甜果的破音似吼叫，急忙抬起了头。
顾丞年似乎放弃投三分球，跟其中一个男生交换了位置，他主要防守篮板一块。
几度对面的投球都没投准，顾丞年双眼紧盯球框，抢了好几个篮板球，传给那个男生，那个男生虽然没投三分球，但两分球也十分稳，因此给班级赢回了不少分。
“哇，你看顾丞年这抢篮板技术像不像樱木花道啊！”
鹿晓晓笑着说，语气是不经意地自豪：“你可千万别跟他说这个，他梦想可是成为流川枫。”
打到后头，对面几个人憋不住气，索性直接撞人，正当鹿晓晓开始担心起男生们会不会再次回到刚刚的低气压时，却发现男生们反而更加团结，打得更加狠。
到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大家的体力渐渐已经弱下去时，对面打.黑.球.的几个人可算被判下场，换了几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男生。
最后三秒钟，顾丞年以完美的三分球结束了这场比赛。
全场开始发出热烈地掌声，场上的男生却都累的坐在地下直喘气。
鹿晓晓赶紧拿起身旁的矿泉水，往篮球场上跑去，将水递给顾丞年，“来来来，恭喜胜利，赶紧喝几口。”
“大伙们好好休息啊，这位姐说赢了请我们吃烧烤。”顾丞年拿过矿泉水，扬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说。
“好欸，谢谢鹿同学了！”一听到有烧烤吃，原先瘫在地上的男生们瞬间变得生龙活虎。
鹿晓晓挥了挥手，“害，小事小事，你们休息够我们就走起，还有余甜果呢，她请你们喝一点点。”
闲聊一会后，男生们要先去换套衣服，鹿晓晓跟余甜果决定先去烧烤店占位置等待他们。
两人来到烧烤店开始闲聊起来，没过多久男生们都进来了，身旁还带着裁判员。
“你们好呀，来蹭个饭可以吗？”邹晋豪讲话字正腔圆，很是舒服。
鹿晓晓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随便吃随便喝。”
鹿晓晓虽然来这些班好些日子了，但跟班里的人都不太熟，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害，话说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江大愚，你可以叫我大雨。”
鹿晓晓对这个男生有印象，就是今天跟顾丞年完美配合的男生。
其他男生也开始纷纷自我介绍起来，鹿晓晓点着头很认真的记住每个人。
男生不免喝点小酒，这个江大愚显然酒量不太行，刚喝几口就开始有醉意，“害，我这跟大年两年同学，也是今天才觉得挺有默契的，以后咱们就是哥们了啊……嗝。”
鹿晓晓听到“大年”这个称呼，莫名觉得有些土味起来，没忍住地噗呲笑出了声。
顾丞年抽了抽嘴角，没有接过他的话。
其他几个男生也开始聊起来，说要不是这次比赛，还以为顾丞年是那种目中无人的人。
啧，鹿晓晓在一旁听着，心里对顾丞年无限鄙夷。
原来顾丞年之前连打篮球都独来独往，这人还真当自己流川枫了。
这场局到晚上八点才结束，余甜果因为家里有些事提前先回家了，而鹿晓晓又是买单的那个，不好先走。
江大愚被男生们扛着走回家，大伙互相告别之后，只剩下了鹿晓晓跟顾丞年。
“这餐谢谢了。”顾丞年吃完桌上最后一串素菜淡淡道。
鹿晓晓看着桌上明明还有好几串羊肉，她不解地问：“你干嘛不吃肉啊，这不还剩好几串吗？”
顾丞年没回答鹿晓晓，反问：“你知道你为什么瘦不下来吗？”
鹿晓晓还没来得及回答，顾丞年便自顾自接起来：“因为你只想着肉。”
？？？
鹿晓晓强行忍住砍死顾丞年的冲动，起身去买单。
顾丞年也漫不经心地跟了上来。
鹿晓晓没搭理他，出店后一直往前走，而顾丞年则是在她旁边始终保持超过自己一点点的距离，让鹿晓晓十分不爽。
“你存心气我呢？”鹿晓晓停下脚步，她感觉自己就要被气得七窍生烟。
“我家也往这边走。”顾丞年这会儿说话倒有几分醉态，声音不像平时那般慵懒，倒多了一分迷惑人的低沉暗哑。
“哦。”鹿晓晓加快了脚步。
“鹿晓晓。”
“干嘛？”
“鹿晓晓。”
“干嘛？”
“谢谢你。”
鹿晓晓回过了头，昏黄的路灯在他的发顶罩出一层光晕，漆黑漂亮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鹿晓晓不自然地撇开眼，凶巴巴地说：“婆婆妈妈什么，赶紧回家洗洗睡，我看你神志不清了都。”
顾丞年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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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完赛过后，再次来到了考试周，鹿晓晓不得不说，多亏了那个学长的补课，现在自己的成绩挤上班里的中上游。
她下意识的瞟了瞟最后一名——顾丞年。
只有语文跟英语两科及格了，其他成绩惨不忍睹，她默默地回到位置上，见顾丞年又在写着什么东西，她问道：“你一天天的到底在写什么啊？”
顾丞年用手挡住了本子，“你听说过杨修吗？”
鹿晓晓脑海里竖起三个问号，“啥玩意。”
顾丞年：“你查查杨修怎么死的。”
鹿晓晓一听他这么说，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她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偷偷拿出手机在百度搜下了关键词。
鹿晓晓看得认真，看着看着惋惜地摇了摇头，“害，这杨修真聪明，就是死的太可惜了。”
顾丞年幽幽道：“那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鹿晓晓继续往下刷，“还没刷到呢。”
顾丞年见她一脸专注，笑了，“他——死于话多。”
鹿晓晓哎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大脑突然快速运转过来，“好啊你顾丞年！你居然嘲讽我，今天你自己打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