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坚定
顾怀哲在电话里没有说很多信息，但季沉还是听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顾怀微突然玩失踪退圈不理人都是有原因有苦衷的，希望他不要介意，也温柔询问他是否愿意知道事情经过，如果愿意，他会想办法把自己接出去，当面交代。
季沉绕了一圈心思，感觉自己忽略的东西有点浮现出来，虽然还不太清楚顾怀哲口中的苦衷是什么，但是他有一点弄清楚了，这个苦衷怕是大家都知道了，而只有他不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回道：“好。不过我这两天不方便出去，等我找个借口出去，我再联系你。”
季沉没有答死，他确实被关在家里，手上的活动都被暂停，好在他刚拍完一部戏，暂时也没什么新活，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对此很不满，因此拒绝和前来当说客的舅舅沟通，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两天。
最后因着唐菲菲要出国去看沈虑，又不方便带着沈悠然一起，季沉便趁机自告奋勇表示自己可以陪着沈悠然一起送唐菲菲去机场。
本来沈道善暂时都不想让季沉出去，但他也知道季沉不是那种会把沈悠然丢一边只顾自己的人，加上这两天下来季沉看着明显瘦了一圈，憔悴了许多，能出去散散步对身体也好，因此在沈清宴和唐菲菲的说服下，也就勉强同意了。
这回不赶早班，中午吃了饭，唐菲菲才带着季沉和沈悠然一起上车出门。
季沉一出门就悄悄给顾怀哲发了信息，约了一会儿见面的地方，准备等送唐菲菲上机后，回来的路上找个借口去见人，至于沈悠然，他当然是要带在身边，毕竟这才是他最大的借口。
“约了人？”唐菲菲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心思飘远的季沉吓了一跳，差点在车里跳起来。
他连忙收起手机装傻，“没有啊，我能约谁。”
“别装了，你之前跟然然的话我都听到了，让他回来的路上配合你，非要去吃饭，难道不是约了人？”唐菲菲瞅了一眼在安全座椅里睡着的儿子，挑眉看了看季沉。
季沉：“……”
季沉偷瞄了一眼驾驶座，有点心虚。
“不用担心，刘叔不会告密的。”唐菲菲笑了一下，“爸跟我一起听到的，知道你在家憋了好几天，心疼你才特意安排的刘叔送我。”
季沉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家嫂子，点头承认：“我约了顾怀微的哥哥。”
两天下来，从发表退圈言论之后，顾怀微也再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虽然很多人还在讨论，但肖景硬把顾怀微退圈的舆论稳定在小范围内，并且逐渐平息下来。
毕竟顾怀微以往就很低调，近来又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在尚音那边的刻意引导下，粉丝们很快以为顾怀微只是短暂休息，迟早是要回来的，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但季沉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相，所以一有机会就约了顾怀哲。
唐菲菲倒是没想到季沉约的人是顾怀微的家人，闻言微微一愣，她以为季沉可能约的是李东，不过转而一想也就理解了，她点了点头，道：“去吧，问清楚也好。”
季沉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嫂子，你知道外公这么反常的原因吗？”
唐菲菲摇头，歉意道：“当时你哥那边消息刚传来，我忙着安排后面的行程，没顾上，但爷爷那边是收了一道消息之后才勃然大怒，让爸派人把你赶紧接回来的，估计和那消息有关。”
季沉嗯了一声，心里有了点数。
*
等把人送上了飞机，抱着因离别有些难过的小侄子，季沉重新上了车。
尽管知道自己计划已经被司机刘叔知晓，季沉还是做了做样子，以带沈悠然去吃点东西调节一下孩子心情为由，让刘叔把车开到了和顾怀哲约定的茶室。
牵着沈悠然一路进了包间，给小孩子提前点了些果汁和零食，安排在一旁玩游戏，季沉这才坐到已经等待许久的男人面前。
顾怀哲和顾怀微有几分相像，从某些角度乍一眼看过去甚至会让人晃眼认错，不过顾怀哲没有顾怀微那双标志的桃花眼，眉眼间便是少了几分柔和。
照理说，这样看来，顾怀哲本应该更为冷锐一些，但或许是性格使然，或许是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沉浸，顾怀哲看起来没有那么锋锐，他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浅笑，看起来更像是很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甚至，季沉觉得顾怀微有些神情就像是从顾怀哲身上copy来的那样，有着迷之相似。
顾怀哲给季沉倒了一杯茶，慢慢推了过去：“抱歉，这么长时间才与你联系。”
季沉摇头，接过茶杯，开门见山地问道：“直接说吧，微…顾怀微到底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
……
回程的路上季沉还处于有些恍惚的状态，对于刚刚听到的消息，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消化掉。
“小叔叔？你不高兴吗？”坐在安全座椅的沈悠然转过头望着季沉。
季沉这才回过神，看向一旁的小豆丁，当在自家侄子脸上看到担心的神情时，他一愣。
没想到居然要一个才三岁并且刚和母亲分开的孩子担心自己，季沉你可真是没用。
“小叔叔没事，是在想事情，然然现在吃饱了吗？要不要睡一会？”季沉摸了摸沈悠然的脑袋，放软声音说道。
沈悠然很自然地就着季沉的手掌蹭了蹭，乖巧地回道：“吃饱了，现在不困的，谢谢小叔叔。”说完停了一下又开口问道：“那小叔叔，你是在想……喜欢的人吗？”
？？？
现在小孩子这么早熟？？？
季沉咽了口口水，略尴尬地微微用劲揉了揉沈悠然的头：“小孩子乱说什么呢。”
“可是爸爸每次想妈妈的时候表情就跟小叔叔刚刚一样呀。”沈悠然很是天真地歪了歪头：“而且爸爸还总盯着和妈妈的大照片看。”
季沉大概猜到沈悠然口中的“大照片”是挂在沈虑房间的那张被洗出来的超大婚纱照，不过关于自家哥哥嫂子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也不好评论，只好转移话题承认道：“小叔叔是在想喜欢的人。”
沈悠然一听这个就来了点精神，有些好奇地问：“小婶婶是什么样的呀？”
“咳咳。”一听侄子口中冒出小婶婶的称呼，季沉当即噎了下口水连咳了好几声才缓下来，“别乱喊，不能叫小婶婶！”
小孩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听季沉这么说沈悠然就很乖地点了头，转而问：“那要叫什么啊？”
对于沈悠然的求知欲，季沉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因为沈悠然这么一打岔，刚刚一直有些低迷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他勾起唇角温温柔柔地笑起来，“下次小叔叔带你去见小叔叔喜欢的人，他特别好看，你一定会喜欢的，到时候你叫他顾叔叔就行。”
“顾叔叔？”沈悠然跟着念了一遍，有些疑惑：“小婶婶是男的吗？”
“……”懒得再纠正小侄子的称呼，季沉弹了一下对方额头，笑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一会回去再帮小叔叔一个忙好不好？”
“嗯，小叔叔说，然然就帮。”沈悠然依然很听话地点头，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
从中午送唐菲菲去机场，到回到沈家，一共不过几个小时，但沈道善仍是不放心地呆在客厅，直到两人安全回来，才脸色稍霁，不过一看到季沉又忍不住板起脸。
季沉倒是沉住了气，没像前两天一样给自家外公甩脸色，而是悄悄地轻拍了下沈悠然的背。
沈悠然很懂的松开了牵着季沉的手，一路哒哒哒地跑向沈道善，嘴里甜甜地喊着：“太爷爷，陪我玩~”
对老人来说最无抵抗力的就是小孩子的央求，沈悠然撒了一会儿娇，沈道善就答应小曾孙去游戏房陪玩，临走前还看了季沉一眼。
季沉已经收了之前的脾气，对沈道善的眼神也恢复了以往的尊敬。
沈道善心里有些奇怪，但被沈悠然缠着，一时也分不出心神去想。
等人走了以后，季沉才走到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沈清宴面前，低声说了一句：“舅舅，我想跟您聊聊。”
沈清宴倒是并不意外，似乎料到这个情况，点了点头，带着季沉去了他的书房。
“坐吧，想跟舅舅说什么？”
这两天沈清宴一直想跟季沉好好谈谈，但之前季沉拒绝沟通他也没办法，今天猜到季沉出去是见了什么人，回来又看沈悠然把自己父亲引开，他就猜到季沉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了。
季沉在这个家最喜欢的人是他哥沈虑,其次就是他舅舅沈清宴，外公虽然对他也很好，但或许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和跟他妈妈的旧事，难免总会一些端着，但舅舅和表哥是从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对他疼爱有加，他不免为前两天对舅舅的态度觉得有些羞愧。
“对不起舅舅，之前一直跟您赌气。”季沉知错就改，对着沈清宴就是一个深鞠躬，很是认真地道歉。
“傻孩子。”沈清宴温和地笑了笑，没有阻止季沉，也没多说，只是走了过来把季沉牵到沙发坐下，“舅舅不会对你生气的，现在可以告诉舅舅，要跟舅舅说什么了吗？”
季沉点了点头，再抬起头之后眼神是十足的坚定，他认认真真地说：“我知道外公和您为什么反对我和顾怀微在一起了，也知道你们担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