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李意溪哭了几乎整个晚上,睡得也没多好,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睁不开眼。

  闭着眼在床上滚了半天才勉强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从眼缝里看见亮光和人影,她又闭上眼,从被窝里伸出手去,“傅十三……”

  才叫了一声就立刻闭了嘴,那声音沙哑得像多少天没喝过水似的,还有种砂纸磨过桌面的粗粝,听起来很不好听,她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傅登云伏下腰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孔,啧了声,“完了,睡了一夜不仅没好,馒头还发酵起来了。”

  语气里透着真实的担忧,李意溪羞得满脸通红,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哭成这个鬼样。

  她侧侧脸,重新往被子里钻,然后听见傅登云走出去的脚步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李意溪觉得自己脸上的被子被掀了起来,眼前的光线变亮,他微凉的指尖摸了摸她的眼皮。

  “起来,敷敷眼睛,不然真要瞎了。”傅登云没什么好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意溪撅了撅嘴,伸手按住了冰袋,然后觉得有水杯碰到了嘴唇,“张嘴,喝水。”

  她乖顺的张口,让傅登云慢慢的喂她喝完了一杯温水,他明显动作不熟练,喂完以后被子也湿了一块。

  不过他难得那么温柔又勤快,李意溪便选择性的忽略掉了这一点小失误。

  冰敷了大半个小时后她的状况好多了,至少眼睛能睁开正常视物了,脸也没那么肿了,这才磨磨蹭蹭的去洗漱吃早饭。

  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以后了,傅登云是个会吃不会做的,除了一碗白粥什么都没准备,李意溪忍不住咕哝一句:“连根油条都没有。”

  傅登云把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回答得理直气壮,“起晚了外头卖油条的都走了。”

  李意溪自己从冰箱拿出一罐腐乳来,夹了一块,回头问他:“你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怎么就能起那么早?”

  “冷醒的。”傅登云眼尾一皱,看着她就笑了出来。

  李意溪撇撇嘴,一边吃粥一边开始看手机新闻。

  她很快就看到了M省广电发的通告,愣了愣,然后啧啧两声,“大佬出面就是好使,才过了一夜就大反转了。”

  真是大快人心,她想。

  傅登云替自己住了一杯美式,端起来闻了闻,然后笑了声,“你都想不到南江卫视的朱尧和谁有关系。”

  李意溪愣了一下,然后面带思索,“……是我认识的人?”

  “……算是罢。”傅登云想了想,点了下头。

  李意溪这下真好奇了,“谁那么阴险想搞臭我?不会是李家的吧,他们也没那么本事啊……”

  要真有这关系,还至于担上家道中落这四个字?

  傅登云失笑摇头,替她解惑道:“是陆繁,南江的副市长陆长洲是陆繁的小叔叔,一直由陆家出钱供养,为陆家在南方打根基,朱尧是陆长洲的人。”

  李意溪听得有些发昏,半晌才捋清楚其中的关系,摸摸下巴道:“所以是陆繁指使朱台长发的视频和找水军带节奏,让我和单肖云上热搜?”

  傅登云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单肖云才是最倒霉的吧!?”李意溪脱口而出道。

  傅登云抿抿唇,没说话,李意溪看了他一眼,哼哼两声,“说起来这无妄之灾还是拜你所赐,要不是对你那啥啥,也不至于盯上我啊。”

  见她神色有些不对了,傅登云清清嗓子,保证道:“我会给你出气的。”

  李意溪愣了一下,“还能怎么出气,把她绑来打一顿?”

  这方法也太粗暴又显眼了,傅登云不屑的一撇嘴,“陆长洲替陆家在南江活动,碍了别人的眼,又有作风问题,快完了。”

  这是他让李云打听和从陈琰那里问来的。

  李意溪哦了声,没继续问了,有些事她不需要知道,知道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傅登云见她乖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嗓子……喝胖大海还是给你买金嗓子?”

  “胖大海,药箱里有。”她应了声,然后仰头把牛奶都喝完了。

  昨晚看过的东西还没有收起来,她小心的把东西都收进木箱里,然后把三个木箱一起,叠放在柜子里。

  傅登云端着水杯走过来,看见她的动作,想了想,建议道:“你妈妈那几件首饰,你可以拿出来放着,特殊时候可以戴戴,好过收起来吃灰尘。”

  或许这也是一种很好的传承和陪伴。

  李意溪也想了想,然后重新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将首饰放进了自己梳妆台的首饰盒里,那本夹着照片的书则摆进了书房。

  傅登云看着她从那个楼下来的身影,继续道:“我觉得这套茶具也可以拿出来用?总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么?”

  平时也不见他多爱喝茶,无非是贪新鲜罢了,李意溪侧着头白了他一眼,“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是给我磕了碰了……”

  她顿顿,呲着牙朝他咧咧嘴,“我就把你吃了。”

  傅登云忙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木箱子,小心抱在怀里,然后看她进了更衣室,片刻后换了练功服出来,又进了练功房。

  隐约有咿呀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他摆弄了一会儿茶壶,按捺不住好奇,往练功房的方向走去,推开半扇门,耳边能听见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傅登云其实听不太懂她唱的是什么词,但这并妨碍他欣赏她的美。

  李意溪玲珑的身影在空气中尽情地舒展着,脚下的每个步子都完美配合着手势,扇子在她的指尖翻转,一举一动都尽态极妍。

  他渐渐就看入了迷,仿佛看见了在天际翱翔的飞天,然后他追逐而去,伸手去够她的衣摆,继而抓住了她,将仙子拥入怀中。

  李意溪正练得入神,被他突然的闯进吓了一跳,立刻停了下来,“……你、你干嘛呀?”

  她的脸上布满了运动后的潮红,落在傅登云的眼里显得媚意横生。

  他低头去亲她的眼睛,“阿芙,我想……”

  想什么,李意溪秉着呼吸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他说出口。

  被他抱着亲了许久,久到李意溪觉得自己嘴巴都肿了,他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然后转身有些慌乱的跑了。

  李意溪:“……”你他妈亲完就跑还是不是男人了?!渣男!!!

  接下来一整天傅登云都好像有些躲着她,吃过午饭后就去了宠物店,半路遮遮掩掩的钻进了药房,好半天才红着脸出来。

  一边走一边庆幸,幸好没有被认出来。

  他人生头一回做这种事,竟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但同时又满心期待,在宠物店里坐着一边看美容师给一只松狮剪毛一边想,到底要怎么把李意溪说服。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他自觉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今晚一定能摆脱肉就在嘴边能看不能吃的苦逼日子,于是马不停蹄的回了翠湖公寓。

  客厅没有人,李意溪还在楼上的卧室,傅登云疑心她是不是不舒服,于是也上了楼,一边推门一边喊她的名字:“阿芙,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李意溪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张着手朝他扑过去,小脸兴奋到发光,“傅十三,我们生孩子吧!”

  傅登云一愣,“……什、什么?”

  “我说,我们要个孩子吧,好不好呀?”李意溪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他身上扭了扭。

  傅登云扶着她的背,声音干巴巴的,“……阿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种事……我点了头就由不得你后悔了?”

  “我知道的呀。”李意溪趴在他肩头点点下巴,“我想要一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小孩。”

  优良基因提供者傅登云先生忍不住为她的单纯觉得好笑,“可是阿芙,我们还没有结婚,准生证怎么办?”

  他是故意逗她的,李意溪头一扬,声音娇滴滴的,“那我们做能生小孩的事,我还没有试过呢,哦哟,过几天我就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的老、老那啥多难听。”

  “我活了三十三个年头也没试过你说的这种事。”傅登云笑着,搂着她的背滚进了铺着浅灰色寝具的床上,然后低头亲亲她的眼睛。

  李意溪好奇的看看他,“为什么没有?”

  他这样的男人,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啊。

  傅登云微微摇了摇头,“工作已经够累了,没精神,还有……我很想你,并且相信,你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李意溪听得动容,伸手以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所以啊,我回来了呀……”

  “来来来,我们来玩生小孩的游戏。”她扳着他的肩膀,想和他换个位置。

  “傻子哟。”傅登云失笑,配合着她往旁边一滚,她就在上面了,然后仰视着她粉红的脸,骨骼分明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衣摆,“这次不会半途而废?”

  他的声音紧绷,似在隐忍,李意溪肩膀不由自主的一颤,边将微凉的掌心贴上他滚烫的胸膛,边抿着唇用力点点头。

  傅登云闻言立刻直起身来,又将她翻身压了下来。

  天花板上的中式吊灯边框镂刻着鸳鸯图案,李意溪的眼神渐渐模糊起来,只看得见个影子。

  她眯着眼,感受到眼前男人吞吐而出的温热气息,像是傍晚和煦的暖风,又有些微的燥热,吹得她晕头转向,只晓得要攀着这人的肩膀。

  “阿芙,阿芙……”傅登云一声声的唤她名字,看她双目迷离,双颊娇艳似晨间带露的玫瑰,忍不住心旌摇荡,架不住的销魂蚀骨。

  窗外的微风掀动了厚重窗帘的一角,但它们坚强的守卫着,不叫卧室里浓浓的春光泄露哪怕一丝一毫。

  李意溪傻乎乎的任由傅登云这个初学者摆弄自己,又听凭愉悦在体内积累,直至彻底爆发,还来得及在脑海里想,原来做这种事是这样的感觉啊。

  傅登云睡得比她晚一些,睡前还记着要替她清洗干净,然后把染了红的床单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收好,这才算心满意足的舒了口气。

  李意溪醒过来时已经是夜晚,房间里黑咕隆咚的,她翻个身,摸到身旁柔软又温暖的皮肤,愣了愣,然后放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傅登云被她的叫声惊醒,吓了一跳,边问坐做起来开床头灯。

  一扭头就见李意溪正拉着被子盖住下半张脸,愣了一下,伸手给她扒拉开了,“怎么回事?做噩梦了?”

  “傅十三,我们真的做了,对不对?”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紧张的等他回答。

  傅登云眉头一皱,“你想不认账?”

  李意溪一听就笑了,然后哇了一声,喜滋滋的道:“妈呀,我真是个勇敢的小仙女,主动把蓝盆友扑倒了哈哈哈!”

  傅登云一愣:“……”你有事吗这位女士,就为这个尖叫着把我也搞醒???

  他扒了扒头发,拉着被子重新躺下来,“我还以为你做噩梦了……谁扑的谁还不一定呢。”

  “我做梦梦见的我扑了你,一醒过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就吓到了嘛。”李意溪一面解释,一面滚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又睁开眼问他:“被单换了放哪儿了?洗衣机么?”

  “没有。”傅登云闭着眼摇摇头,声音懒洋洋的,“我收起来了。”

  李意溪愣了愣,伸手掐住他胸口一块皮肉,羞恼极了,“你这个变态,那种东西有什么好收藏的?!”

  “我们的第一次,自然有纪念的价值。”傅登云忍着疼坚持道,并且坚决不透露到底放哪儿了,“你要是睡好了,还不饿,我可以给你来个梅开二度。”

  李意溪顿时就怂了,“……我饿,想吃披萨。”

  “你是个艺人,能不能自觉点?”傅登云一边数落她,一边打电话去披萨店,还特地点明,“重磅芝士double。”

  李意溪:“……”你是不是想我胖死然后退圈???

  披萨送来以后,李意溪坐在沙发上一边翘着脚丫吃得欢快,一边查看新收到的邮件,然后哎哟了一声。

  傅登云奇怪的看过去,就见他举着手机让他看,“《茉莉香片》定档了,蒋导问我有没有时间去做路演。”

  “什么时候?”傅登云哦了声,又似乎想起什么,问道。

  “下周。”李意溪低头又看了眼,确认道。

  傅登云点点头,“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新办公室。”

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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