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苏阮半躺在床榻上捻着糕点轻咬着,她百思不得其解秦洛愤然离去的缘由。
“夫人?夫人?”采青在苏阮眼前挥舞着小手,试图将她的思绪拽回来。
苏阮清眸飘忽迷离,糕点被她咬的差不离了她还在啃,忽得一股刺痛从指尖袭来,“呀,怎么咬破了……”
采青鼓着腮帮子,怒斥她:“奴婢都叫夫人好几遍了,夫人到底想什么这么出神啊。”
苏阮吐舌舔了舔指尖的血迹,她含糊不清的说:“当红娘撮合人的事啊。”
“撮合谁啊?”取了金疮药后采青细心的拿了湿帕子先为苏阮擦了擦手,这才为她涂抹了伤处。
苏阮闷闷道:“就是那秦姑娘和顾大人啊。”
采青闻言敷药的手微颤,她抬眸惊道:“夫人啊!你怎么可以……”
苏阮狐疑的瞅她:“为什么不可以?”
男未婚女未嫁,撮合撮合这不是很合情理的事吗。
采青收起金疮药叹道:“夫人是不知道顾大人的身份,若您知道定不会撮合他们两人了。”
“这话怎么说?”
苏阮来了兴致,之前看的小说也从不提及配角们的事,她只知道顾书昀跟着常晏多年是他的心腹,他们之间的纠葛书里也从不提及。
采青瞥了眼苏阮,有些不敢言。
顿了半晌后采青壮着胆子说道:“顾大人的祖父曾是镇远大将军,不过多年前蒙冤被奸人陷害,先帝下旨株连九族,顾大人的祖父斩首在午门,将军府里的人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甚是凄惨。”
“奴婢听闻,顾大人能留下一条命还在宫里当差,都是德蒙相爷照拂,所以顾大人才一直留在相爷身边的。”
“顾大人的身世先帝与陛下知道吗?”常晏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恐也瞒不住皇帝老儿。
采青摇首道:“顾大人从母姓,不从父姓,不过这事也自在府里传,从未传到过外头。”
这样说来顾书昀不能娶秦姑娘是情理之中的事了,若来日东窗事发他的身份被揭露,那么秦姑娘自也逃不脱干系,连他们这一干人等也会……
虽说如今的皇帝言启,对此不大上心,但苏阮可是知道后头铲除常晏这个谋逆之人的人,可是言启。
他人前装作荒淫无道的样,蒙蔽世人的眼,其实此人心机颇深令人难以揣测。
苏阮轻声哀叹:“我瞧着顾大人和秦姑娘是般配的一对,若不能一起还真个可惜。”
“可惜什么?”和煦如春风的男声入耳,苏阮螓首微动引得发髻上的步摇泠泠作响。
采青对着常晏屈身行了一礼,旋即退出了暖阁,轻柔的给屋内的夫妇带上了门。
手握着暖炉,剪水清眸淡瞥男人一眼:“可惜我当不成红娘了。”
常晏噙着笑撩袍坐下,大掌握着女子温热的柔荑,“当红娘?你是要撮合书昀和采青么?”
青葱玉指轻点朱唇,苏阮弯眼笑道:“不是!不过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
“这样啊。”常晏沉吟了会儿,遂搂着女子的柳腰,“那么为夫想问夫人,今夜我还能来这睡么?”
男人目光如炬,灼灼的眸光交于女子玉白的细颈上,往下落去女子轻斜的身子长衫半敞,露出月白的抹/胸。
察觉到男人不善的眼神,苏阮掩住半露的风光,嗔怒道:“你尚未好,休想!”
“还有!你若再偷摸上我的榻,我就再不理你了!”跳下软榻,避开男子几丈远,苏阮逃也似的溜了。
常晏薄唇轻勾眉眼含笑,他的娇娇小娘子啊,是愈发娇纵了,想来都是他惯的。
不过好在,她不再畏惧他了,她没有离他越来越远。
白云过隙间,冬雪已逝春意正浓。
柳枝沐在春风中婆娑起舞,枯木逢春百草丰茂,万花皆在初春盛开,馥郁的花香赠予大地一抹绮丽。
热络的街巷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流堵住了街道。
不远处的一顶轿子因驻足而不得前,轿中人闻喧嚣的声甚是不解,常晏掀帘轻声问着顾书昀:“前头是怎么了?人这么多?”
顾书昀上前挤进人流,随手抓住一个男人问道:“这个兄台前头是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惊异的瞅着顾书昀:“你还不知道啊?今早从城外来了个戏班子,这会子正堵在醉春楼外头呢。”
顾书昀转而向常晏禀了男人所言。
“新来的戏班子?”常晏低语思忖着。
京都里最不缺的就是戏班了,城西城北乃至僻静无人的城东都有好几个戏班子在外搭台唱戏。
顾书昀赶忙道:“既是城外来的,那属下要不要去查查他们的底细?”
“不予理会,转道回府吧。”撂下帘子,常晏不再多言。
相府院内置了一张美人榻,上头却无人影。
“夫人这会不会绑的太松了啊,看着不太结实。”
“哎呀采青,你快些推嘛!”
午后天色正好,苏阮便想在院里小憩,看见两颗松柏耸立在院里,起了玩心,命小厮在两松柏树下搭了秋千,才搭好她就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唤着采青推她。
秋千晃荡着,风扬起女子的裙裾,髻上钗环摇摇欲坠。
常晏踏入院内,一眼便见美人玩赏秋千的样子,他默不出声绕到采青身旁。
采青本想福礼问安,常晏以指抵唇示她噤声,她才会意的离开。
“采青你怎么不推了?”秋千猝然停下,苏阮狐疑的向后望去。
待那身玄色衣袍尽收眼底,她利索的像跳下秋千,却被身后的男人按住。
他伸手轻推着绳索,秋千又晃荡了起来。
微风拂面,划过女子绯红的小脸,苏阮紧攥着粗绳生怕自己掉下去。
“快快停下……”晃悠了没几下,苏阮就嚷着让常晏松手了。
常晏依言松了手,秋千稳稳的停下苏阮站起身,脚步虚晃趔趄了下,常晏手疾眼快的搂住她。
“当心些。”单臂挽着如杨柳般易折的细腰,常晏低声唤道。
苏阮站稳了身子,素手抵着男人的胸膛:“我站稳了,你快些松手……”
晓得她脸皮薄,但常晏还是忍不住逗她一番:“都成婚这么久了,怎么还羞的紧?”
苏阮尤是缄默,轻锤了几下男人的胸膛泄愤后,她才轻启朱唇:“这大白天的呢,快放开我。”
“咳咳,相爷我有事跟夫人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顾书昀撇首未瞧他们,恐他们难堪。
“什么事,说罢。”常晏轻声道,搂着佳人的手未曾放下。
顾书昀从怀里掏出金帖,呈给了常晏:“相爷,这是宫里来的帖,皇后娘娘邀夫人过几日花朝节时,去赴百花宴。”
接过那明晃晃的金帖,常晏剑眉一蹙:“皇后娘娘送来的帖?”
他记得皇后冯襄平素不大理会宫中时令节日,多为由太后亦或是宜妃来主持。
顾书昀应声道:“属下也觉着奇怪,不说皇后娘娘身子孱弱,且自帝后大婚以来,若非无法推诿之事皇后娘娘都不会亲自主持更不要说赠帖给命妇了。”
“既然是皇后娘娘送的帖,那怎么好不去呢?”信手从常晏掌中拿过金帖,苏阮翻看了一番。
梨涡轻陷捏着金帖,苏阮粲然笑道:“你们啊,就别瞎想了,没事的。”
如今林若吟身在揽月轩,宫里细数起来就那几个妃嫔,翻不起什么浪的。
常晏哑然失笑,他这小娘子是愈发胆大了。
顾书昀心不在此,他蹙眉拉过常晏,轻声道:“相爷,回书房,属下又事问你。”
踱步在书房,顾书昀面色沉冷:“再过三日就是二月二了,也不知陛下真个会去江州吗?”
日子越来越近,宫里没有一点消息,顾书昀比常晏还急。
拂去茶碗里浮着的新叶常晏道:“去与不去都不妨事,江州誉王的人马早就守在那。”
见常晏如此沉得住气,顾书昀缓缓坐下:“难道说,陛下这是虚晃一枪,故意的?”
微微颔首搁下茶碗:“没错,他就是借了裴兆的口来诓骗我们的,就是为了让我们露出马脚。”
他未雨绸缪早去寻了言樾,让他守着江州就是防着言启。
“若京都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觉得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还能坐得稳他的龙椅吗?”剑眉微挑,薄唇冷冷勾起,常晏淡淡道。
顾书昀指尖轻敲着案几,“裴兆此人也不甚简单,属下曾亲眼见他进出鸾鸣宫,他似乎与宜妃有染?”
常晏轻笑出声:“宫里的腌臜事多了去了,且裴兆一介阉人,能做出有辱皇室颜面的事吗?”
“他恐怕只是想找一个对食罢,倘若真是如此那他是不是另有别意?”顾书昀狭眉问道。
常晏眸光一敛:“看样子,这个宫里不止我们觊觎皇位。”
初春夜一轮新月悬于天际,宫苑内百花齐放暗香浮动,银辉倾洒在金砖碧瓦,和着徐徐清风,阵阵花香袭入宫室萦绕其间。
女子玉/体/横/陈,瓷玉般无暇莹白的纤足指尖微蜷,她软弱无骨的腰肢被男人禁锢在怀里。
“兰儿身上抹的是什么,怎得这般好闻。”言启轻嗅着江秋兰身上淡淡的胭脂香。
江秋兰窝在言启怀里,柔柔的说道:“陛下还问臣妾,这是您赏给臣妾的双飞燕啊。”
言启紧贴着女子软弱的薄纱轻拢的娇躯,那轻柔的薄纱朦朦胧胧的掩住浑圆看了血脉/贲/张。
“这样啊?朕都忘记了送过兰儿这个了。”
“陛下太坏了,之前有了林美人都不大来臣妾宫里了。”江秋兰甚是怨念的说道,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
佳人泫然欲泣最是令人不忍,言启抚慰道:“这几日朕不是都来陪你吗?”
“朕可还等着兰儿为朕生下一位健康的皇子呢。”
江秋兰撇了撇嘴,娇嗔道:“陛下惯会揶揄臣妾,皇子哪是陛下说怀就能怀上的,再者说了,陛下早有四位皇子了,还缺臣妾的吗?”
抚着女子瘦弱的玉背,言启道:“你啊你,现下是愈发矫情了,从前也不见你这般。”
江秋兰反唇驳道:“那还不是陛下不来见臣妾。”
“好好好,往后啊朕天天来瞧你。”言启轻哄着怀里的佳人。
江秋兰窝在他怀里,媚态尽显。
尤是红烛帐暖度/春/宵。
作者有话要说: 冷冷清清的评论区,嘤嘤嘤,有没有小可爱暖。催更也好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