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望尽己力挽狂澜
不行，他怎么说着说着不自主就提到妓院呢？青菱这次是费了不少口舌，才抚平了火鸟被气的炸起的毛。好在火鸟气度还行，被青菱劝说得倦了，也就没缠着这个话题。
抵达凡间，绛天寻了一个人较为稀少的地，落脚，放下了青菱。
意思很明显了，绛天至多就只会到这儿，后边的路当然得让青菱领着了。
“这还没到呢，”青菱说，“你继续带着我御风，我给你指路。”他很自觉地走到了绛天身后。
“自己飞。”绛天头不抬，直接道。
青菱怕他下一秒还真的就头也不回地飞走了，把手置在绛天肩上，按住他：“别别别，我不是偷懒，是想节约一些法力，待会儿才能不拖累你啊。你不为我着想怎么着也得为自己着想吧？”
在以前，这话无疑就是句玩笑话。但现在，青菱是在说真的，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其实若将一些事直接捅出来，那火鸟就是不信也得信了。但青菱不敢，不想被他在这里当街教训一顿。
“你当真不带我吗？”青菱定定瞧着白衣人，模样让人怜惜得很。他也没刻意做什么样子，就瘪着嘴这么问。
绛天就看了他一眼，转身，蹲下来，道：“速度。”
青菱欢喜地抱过他，任他背起后御风离地：“嘿嘿……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废话少说一些，如何去？”他淡淡问。
“就你现在这个方向，要转向了我再告诉你。”青菱答。
绛天实在是觉得这么背着他麻烦的很，手也腾不出来。所以飞着飞着，自动换出了真身，将青菱稳稳地托在背上。
这样坐也舒坦多了，火鸟全身上下都是赤焰，却伤不到青菱半分半毫。青菱自觉的就趴了下去，趴在他身上，好不自在。
“自己当心，掉下去了我不负责。”绛天云淡风轻地好意提醒一句。
“不会。”青菱答。
对话忽止，一个专心御风，一个老实趴着。仅此了。
而要说那个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虽说还是御风过去为好，但下了凡间后至多不过再飞个十来分钟就也到了。而现在青菱估摸着也已经飞了快十分钟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陡崖了，你确定是在这？”绛天目视前方，问道。
“这么快。”青菱似乎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起了身，连带着哈欠也带着不舍的情绪。和上次如出一辙，纵深跃下后随换真身。
换青菱御风到他前面了，他道：“跟着，到了悬崖边沿就下去，就快到了。”
但是，前方不仅是万丈深渊，且宽度也望不到头。这里似就是凡间的尽头，望不断的渊底，撕不破的岑寂。四周莫说人烟了，就是树木花花草草的什么的都没个几株。
这样偏僻的一个地方，就是轮回境地的出入口？绛天是存着困惑，但依旧随他下去落了地，因已经趋近边沿了。再不停就要就要到深渊的上空了。
两人落地的同时习惯性匿去真身，换回了人身。绛天即使是帮青菱管理着东方时，也只在一些繁华的道路及集市出没过，这等僻静的荒郊之地，他从未亲临过。
“入口于何处？”绛天左顾右盼，也没找着什么类似大门等物体。就算是南方的凤凰火海，其入口也是一个岩洞。凡人进不去，一般仙人其实也进不得，进了也会被里边充斥着的凤凰火给灼伤，青菱亦是如此。除去青菱，其余三位神君都是能随意出入那地的。
青菱笑而不语，知道真到了悬崖边界，脚边就是个巨型无底洞。绛天走过去，其实青菱都走到这儿了，那么不必多说，他大概也能猜出来了。
驻足后，青菱转身，笑意未褪尽，面朝他打开了双臂。是个很标准的求拥抱的的姿势。
“怎么了？”绛天打量着青菱稍显古怪的举止，问道。
“我几日前已经打开了通道，就在下边，跳下去就是了。”青菱仍不气馁，不放下手，“我一个人跳难免还是有些怕，抱着就会觉得安全不少了。”
青菱没有直接恳求绛天，就一直抬着手，反正他不过来自己就不放下。
“确定就是这了吗？”绛天又问。
“当然，但是进去后是个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青菱还偏过头看了看脚边的深渊，目光转回来：“这里这么大，分开跳的话摔哪儿了也不知道，你确定不和我一起？”
话音落，他走了过去，把青菱纳入怀。他抱的还算蛮紧，声音淡淡落下：“抱紧。”
青菱刚好能把头抵在他肩上，暖意涌来，回答：“当然了。”不知道火鸟察觉到了没，反正青菱是感觉到了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依靠他了。就算没什么特别的事，也想同他待一块，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越来越显然，一直到现在。
把青菱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后，绛天脚尖一点，携他跃下，扑向那无尽无休的黑暗。感受到了怀里人自己把脑袋埋得更深了，他笑了笑，在青菱耳旁沉沉吐出两字：“别怕。”每个字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奇妙感觉，青菱依旧还嘴硬着：“没怕……”
耳边是呼呼风声，身子极速下坠。周身的光也从稀少到不复存在，觅光基本是不可能的了。身体越来越沉，却又觉着永远也坠不到谷底。青菱有种错觉，欲于此沉溺而不复醒。
沉溺而复沉溺，失重感一个卒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充盈的光线，微微刺痛了青菱的双眼。
他略觉艰难地开了眼，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稳稳扶着，站的很稳当。适应了这刺目的环境后，自己也刚好被慢慢松开。
“这里是……”绛天深思道。
青菱不自主也看了眼周围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是的了，这里是——凡间。
青菱认得这条路，左拐行个几分钟，就是那户惨死人家的楼院了。仅观天色，他没法得出个现在的具体时辰。虽是午时前没错，但……
“你速回天界，这个就交给我了。”青菱已先他行做好了决定，现在是毫秒必争之时，再思索不得。他能力有限，也只能供他们回来一次。
“你……”绛天不免有所顾虑，脚步迟疑着。
“一个赝品而已，我就算法力不及平时状态，对付个他总没什么问题。”青菱不以为意道，“别再拖了，火鸟，速速回去。天界现在也不知有没有沦陷，人命关天。”
“好。”绛天说，看过一眼，道：“自己小心。”
“嗯。”青菱答。
转身御风，终于不再停留。绛天还是用着和那天一样的御风速度，耗力快，但他不在意这个。
“遇桥，你现在在哪里。”御风的时候，绛天不忘传音唤她。他不确定现在是几时了，也在不安着，这次是否会如上次那般，苦苦等求却没等来她的一字传音。
“神君殿下？”遇桥的声音传来了，似乎是在惊奇着，“我刚把一些书卷送到莫幽殿，怎么了？”
他以为，此生，都再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他有些恍神了，一度误觉自己临梦了。
“浮沉呢？”虽然只是传音，他却觉着自己传过去的这句话都是微微在发颤的。尽力稳下语气，他问。
“应是去找天神了吧，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遇桥回答，“你有什么事要交代吗，神君殿下？”她知道的，绛天传音，就必有大大小小各种事情。
“离开天界，切记定要避开浮沉，现在，马上。”绛天直接下令，不多话。现在解释再多，都不如赶紧命她照他的话去做。
“噢……好。”遇桥不着急过问原因，她知道神君殿下这么说定是有他自己的缘由的，随即问：“那我去哪里？去找你吗神君殿下？”
“嗯。”他答，“立即御风走，往去往凡间的方向飞，你就能看见我。”
“好。”遇桥乖乖道。而后就断了传音通道。
绛天知道她没办法一边御风一边传音，修为法力不允许。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快缩短这个时间，尽快和遇桥会面。
算起来，这个时间了，青菱那儿估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