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2/4)

 玉察从未如此害怕自己的弟弟,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变得坚韧自强,可以牺牲一切,是父亲说的为君之道,可是,眉宇间,竟然带了一点陌生。

 她往后缩了一缩,心瞬间沉下去,如坠冰窖,身子僵硬到不能自控。

 小天子没有上前,继续说道:“我与德王叔父,谈崩了。”

 谈崩了?

 “并非是因为慧妃,我细看过了,那纸条约,倘若答应了,便是饮鸩止渴,相当于送出去半壁大魏的命门,日后整个祖宗社稷,他再徐徐图之,如探囊取物。”

 这纸条约的利害关系,小天子分析透了之后,只觉得脊背生寒,德王是想在他头上,永远悬着一把刀。

 “阿姐……有我在,你放心。”

 夜色下,小天子牵起一丝笑意,带着寂寥与无奈。

 ……

 沉沉熟睡中,玉察的脸颊上,仍有未干的泪痕,由于今夜耗尽心神,疲惫至极,她睡得很深。

 连一只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都不知晓。

 那双目光,静静望着少女的睡颜,哪怕入睡,秀气的眉毛依然皱着,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哪怕在宫墙内,都能隐隐听到马嘶声,铁甲生冷的摩擦声,盛京城的局势只会越来越不妙。

 目光从少女俏生生的下巴,一直游移到领口,脖颈后头,依然可见旧日的红淤,一念及此,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公主……”

 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声音,玉察感到脖颈痒痒的,不舒服地闷哼一声,翻过了身子。

 那道呼唤仍是低低的,越发热切起来,温热的气息蔓延,手掌也从脸颊,移到少女的胳膊,玉察真是只有熟睡时才这样听话。

 又是一声公主。

 好像闷雷从天际推过来,越来越响,在玉察的脑海中炸开,她睁开了眼,惺忪朦胧中,感到床畔坐了一个人。

 “啊——”她正要尖叫。

 这只玉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只一闻到气息,她就知道是谁了,殿前的一盏灯火下,床榻前,一个黑袍兜帽的高大男子,嘴角勾起笑意。

 “首辅?”

 玉察满眼惊讶之色:“这个时候,宫门早就落钥了,你怎么会……”

 “微臣,答应了陛下,将慧妃送回她老家阴山,或许这个女人走了,能将义父的注意稍稍引开些。”

 玉察将里衣拢紧了,直起身子,靠坐在床榻里侧,发现自己的一双赤足正对着游澜京,于是,她悄悄地将赤足缩回,掩盖在了被褥下。

 游澜京微微瞥了一眼。

 “公主何必怕我,你就当我……是个物件儿。”

 物件儿?

 游澜京一面说,一面握住了玉察的手腕,将她轻轻拉过来。

 灯火下,玉察看到他的黑袍间,用一根红绳系住。

 游澜京引诱着她的手,从自己的腰间,一路往上,触到了那根红绳。

 “为了公主,微臣挨了好一顿狠打,公主不瞧瞧,微臣真是亏了。”

 玉察脸上发烫,却不敢高声呼来宫人,否则,游澜京待在这里,叫人看见了,丢人的是她。

 他掌握着少女的素手,一根根挑弄,让她拨开了衣袍上系着的红绳,红线垂落,就好像……打开一件礼品似的。

 一面解开,玉察一面转过头去,通红了脸。

 “我听说你被德王抽了好多下鞭子,原以为你要在床上躺个半年了,竟然还能站起来,还这样生龙活虎。”玉察的声音细若蚊虫。

 “命贱的人都好养活。”游澜京嘴角扯起一丝笑。

 驯虎鞭连老虎都能教得乖乖听话,却教不好一个游澜京,刚挨了打,他浑然忘记了是因何而挨打,又跑来见玉察。

 据说当日,驯虎鞭的凌厉啸声,抽得府外都听清楚了,溅得鲜血淋漓,皮肉模糊,光听着,便叫人毛骨悚然。

 德王向来薄情寡义的一个人,却对这个义子爱之深责之切。

 他对游澜京恩重如生父,倘若不是当年在边关,他收下了游澜京,教他读书与剑道,赠他圣灯宫唯一的一把吴潭龙子,否则,纵使游澜京有再高的天赋,也只能沦为一个美丽动人的庸物。

 他给这个义子安排了无上大道,只希望他能在朝堂上捭阖纵横,在山上乖乖应承下与圣灯宫的双修美事。

 没想到,这个义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令人失望。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义父原本想着,趁打昏了我,连夜将我送到阴山圣灯宫,没想到半路又被我逃了回来。”

 “真险啊。”游澜京轻声喃喃,目光一片清净。

 “若是我昏迷不醒,被送到圣灯宫,真让那位仙子对我做了什么,岂不是失节于公主。”

 “到那时,微臣无颜面对公主,就死在阴山好了。”

 他俯下身,认真地望着玉察,睫毛轻颤,定定地盯着她柔软的双唇。

 “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一本正经地满口胡诌,总是让玉察又气又好笑。

 说话间,红绳被抽出,黑袍落下来,玉察的脸“唰”得一下,红得像沸腾了似的,仿佛炉子烧了许久,底下铁片红莹莹的。

第45章 第45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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