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儿当自强
“阿姨，我来啦。”
金阿姨一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小邻居举着个大托盘站在门外，那托盘上摞着两层的碗碟，把娇颜的脸都挡住了。
“哟，快进来，你这是搬家啊，还是怕阿姨做的饭不好吃啊。”金阿姨说着就想伸手去接。
娇颜嘿嘿一笑，身子一晃就绕过了金阿姨，径直往餐桌去了。
“阿姨，这是一平给我做的午饭，咱们一起吃。”
金阿姨就感觉身边一阵薄荷味的小风吹过，连人也没看清，娇颜就进去了。等她走到桌边，娇颜已经把那五菜一汤摆好了。
“得，那今天阿姨也能享享口福。”
俩人正说着呢，门口又有了动静，是金阿姨的女儿吴金歌下班回来了。这两个女孩一个爽朗大方一个天真可爱，年纪又相仿，金阿姨一介绍，娇颜和金歌就嘻嘻哈哈地打成了一片。
“你俩先去吃点水果看电视，我这还得再收收汁。”金阿姨举着个铲子吩咐客厅里的两个小女孩。
女孩子么刚认识，当然不是研究衣服就是讨论帅哥，现在客厅里这俩也不例外，娇颜和金歌一人捧着块西瓜正在看电视剧。
“这两个男人好看。”娇颜从纯美学角度进行点评。
金歌比她了解的多，边用手指着屏幕边给娇颜讲解时下流行趋势，顺带脚的吐槽这剧就指望演员撑着，编剧不成等等。金歌妙语连珠，娇颜连连点头，客厅眼看着被开辟成了娇颜脱离了电视剧二十年之后的补课教室。
“吃饭啦，金歌你还显摆呢，小肖不就是拍电影儿的，娇颜还不比你知道的多。”金阿姨摆好了饭菜来叫二人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和谐的教学场面，不禁哑然失笑。
金歌在沙发上盘着腿和娇颜俩人头对着头正研究手机里的明星八卦呢，被金阿姨这么一打断才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对嘿，我这是班门弄斧，娇颜你知道什么内幕要和我说啊，我嘴可严了，绝对不外传。”
金歌这儿挤眉弄眼的说得神秘，可没注意她身后的老妈正冲着娇颜连连摆手，撇着嘴示意她谨慎。
娇颜揉了揉头发，一脸为难地实话实说：“肖一平回家不和我说这些的。”
几个人入了座，这话题也从明星八卦换到了肖一平身上。
“你别说，我和小肖做了有一年多的邻居了，我还不知道他做饭这么好吃，这都是他做的？”金阿姨可喜欢会做家务的男生了。
娇颜啃着羊排连连点头。
邻里邻居的金歌也见过肖一平几面，不过对这个总是彬彬有礼低头走路的邻居也挺好奇，连忙问娇颜：“我看肖大哥总是冷冰冰的，你俩咋认识的啊？”
娇颜也老实，有啥说啥：“我在山里救了他，他就带我出来了。”
“一见钟情，这么浪漫的？”金歌没想到这二位是这么个剧情走向，立刻脑补了一出风流剑客俏佳人的大戏，只不过里面的性别得掉个个。
金阿姨见不得自家闺女那个八卦样，给她盛了碗汤，继续问娇颜：“那你家里人也放心？”看着姑娘年纪也不大，单单纯纯的，就这么跟这个男人出来了？
娇颜已经干掉了两根羊排了，刚想伸手耳边回荡起了肖一平的叮嘱，这才收回了手，夹了一筷子油麦菜，嘎嘎地嚼着，还不忘了抽空回答金阿姨。
“放心，他们还怕我会欺负肖一平呢。”
金阿姨摇了摇头，笑着给娇颜碗里夹了块羊排，又接着说：“那你以后就在京市了，想好做什么了么？”
“做什么？”娇颜没懂。
“工作，想做什么工作。”
娇颜眨巴眨巴眼睛还是困惑，“肖一平没说，就叫我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金阿姨瞅着单纯的娇颜，摇了摇头，语气倒是慎重了不少：“那可不行，人都得自食其力，尤其是咱们女人，不能指望这男人养活，得自己立的住，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在一边吃得正香的金歌也连连点头，“对，女儿当自强！”
金阿姨给了金歌一个赞许的眼神，看着娇颜还在迷糊，接着上课：“俩口子过日子只有一个人挣钱，要想在京市活下去那可难了，再说你自己不挣钱，万一你俩吵架了呢，你都不硬气。”
“人都得工作，赚钱啊？”娇颜可没跟上金阿姨的节奏，还在回味原来工作是当人的硬指标呢。
“那可不，再说了，我看小肖这孩子也不容易，他去年买下这个房子，好像是贷款的，那每个月那还贷款也得不少吧？”这话是问金歌的，她在银行工作，金阿姨习惯了只要和钱有关的都找自家闺女。
恰好，这事儿金歌还真知道，没在老妈面前坠了自己光辉的形象，“还真是，好像每月还贷三万多，挺辛苦的。”
金阿姨这房子还是单位分的呢，听说还这么老多直砸吧嘴，“你看看，不容易不容易，我说这孩子一直那么瘦，没胖起来过，肯定是累的。娇颜一会你把那排骨都装上，晚上给小肖补一补啊。”
“啊？啊！不行阿姨，肖一平肯定不会要的。”娇颜知道肖一平讲究礼肖往来，怕自己贸然带回去了，他会怪自己。
金阿姨还想客气，结果被娇颜截住了话头：“阿姨，你说人都得工作，我也想找个工作，我该怎么做啊？”
“你没打过工么？”金歌觉得娇颜这话说的奇怪。
娇颜摇头。
“那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啊，找工作找个对口的也挺好。”
娇颜继续摇头，“我没去过大学。”
“现在找个工作都得要文凭和工作经验，你都没有，那轻松的就不好找了。”金歌帮着娇颜分析了下，觉得有点难。
听了金歌的分析，娇颜摆了摆手连忙说：“没事，我有力气，可以不做轻松的工作，我不怕累。”
金阿姨想起来刚才娇颜端盘子进屋的利索劲儿，灵光一现，“你这孩子力气倒真是大，你要是不怕脏不怕累，阿姨帮你找个工作，下午就给你打听打听去，行不行？但是你要和小肖商量着来，我可怕他舍不得。你们小孩子过日子得有商有量的才行。”
还没有人和娇颜这么说过话，娇颜觉地她说的都好有道理，恨不得全拿笔记下来，那小表情认真极了，看得金阿姨老怀甚慰。
“行啦，你等我消息吧。你俩慢慢吃，阿姨出门一趟。”说完，早一步吃饱了的金阿姨拎着个大保温桶哼着歌就出了门。
娇颜听着“八月桂花遍地香”的小曲，目送金阿姨离开了，转头就有些不解的问金歌：“阿姨去哪儿？”
“哦，去给我姥姥送饭。我姥姥在隔壁小区住着呢，我妈每天都会去送些吃的，再陪我姥姥坐一坐。”
“哦，外面桂花开了么？”娇颜听着那小曲怪好听的可是她没听过。
“那是她和我姥姥的暗号，他们老旧小区没有门铃。我妈在门外一唱歌，我姥姥就知道是她来了，这俩老太太可好玩了。”
金歌简单的给娇颜解说了解说，又招呼着她赶快吃。饭后，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地伴着电视剧刷了碗，刚下了倒班的金歌就困了，她看娇颜盯着电视机还看的意犹未尽，索性搬出了自己的零食箱子招呼娇颜：“娇颜，你自己看吧啊，我得去睡一会，想吃什么自己拿。”
“嗯嗯，我知道啦。”娇颜朝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金歌挥了挥手，目送着她进了屋。
“她们可真好。”娇颜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伴着电视剧声音感慨。虽然她俩说的一些事儿娇颜还不太明白，可这两个人类真诚又温柔的态度娇颜可是明明白白的。
“有来有往，以诚待人。”娇颜无意识地敲着手边的餐盒，那是金阿姨挪用了吴叔叔晚上的口粮，用作给肖一平加餐的排骨。既然人家这么好，自己也得有所表示啊，娇颜这么一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电视剧里正演到那男主角扶着他胃疼的好朋友回了家，然后就帮着他收拾屋子做饭。
娇颜恍然大悟，一跃而起，“对啊！”
说做就做，娇颜戴着刚才洗碗的手套从厨房开始忙活起来，什么抽油烟机里的积油，地板角落里的老灰，玻璃缝里的尘土，那对于娇颜来说都不事儿。就连那个常年不动的大立柜压出的印子，都被娇颜抹了个干净。还好金歌睡得熟，否则她出来看到娇颜一只手举着实木大衣柜，一只手擦地板的样子，怕是得吓出个好歹来。
就这样，一觉睡到傍晚的金歌一出房门，看着一尘不染的客厅，闪闪发亮的厨房，还是吓了个够呛。
“哎哟，这哪儿？这是我家？”
而遛弯回来的金阿姨在楼下就被邻居拉住了胳膊，“老金，你家擦玻璃的家政工哪请的？擦得真干净，我在你家对面差点被晃了眼。”
“瞎说，我家请家政工我能不知道。”金阿姨才不信呢。
那老邻居瞪了她一眼，拉着金阿姨就到了楼下，仰着脖子一指，“你看看，这活干的多利索，护栏上的锈都给你擦掉了，你别藏私啊，赶紧介绍给我，我家那玻璃也该擦了。”
金阿姨一抬头，给自己也晃了一下，那银闪闪的护窗还真是就立在自己家窗外，咋回事儿呢。
“我说，谁叫的家政啊？”金阿姨开门进屋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结果没人搭话，再一看，自己闺女金歌正撅、着个屁、股在和大衣柜较劲儿呢。
“哎你干啥呢？”
“啊~~呼~哎哟，妈你回来了，快过来搭把手，这衣柜下面压着只手套。”
最后，还是下班回来的吴叔叔带领着闺女金歌和老伴金阿姨一起努力，才算是把手套取了出来。
“娇颜这个闺女，劲儿可真大啊。”
而叫金家上下都由衷佩服的娇颜，此刻正在愉快的推着购物车，逛超市。
“你别在家玩手机了，会近视眼的。”这次娇颜把黑黑带出来了。
黑黑正闯关到了关键时刻呢，可还是放心不下娇颜这才一起跟着她走了出来，只不过小情绪是带着一些的。“你见过精怪近视眼的？”
“嘘，我们是人。”娇颜低下头来悄悄地告诫黑黑。
“是，不过你带钱了么，就来这里买东西。”
娇颜举起来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摇了摇，很是得意地说：“一平教我了，用手机就可以。”
“肖一平不是说了，你要什么告诉他就好了，你自己出来做啥。”
“可是金阿姨也说了，肖一平工作很累的，我们要互相体谅，平常都是他做饭，我也可以帮他做一顿啊。”
“你会做饭？”
“不会啊。”
“可是手机里有老师教的，我已经学了两道菜了，够他吃。”娇颜可不是黑黑几句话就能打击得到的，她兴高采烈地拿着购物单就开始采购。略微艰难地挣扎着走过了鲜肉区之后，娇颜的购物就变得顺利多了。
只是她没注意，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她身后始终跟着一个身影，不远不近，不易察觉。
“这姑娘，学的挺快的么。”看着娇颜大包小包的结账出去了，那身影也跟着她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娇颜：家政好手，百年污垢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