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忐忑
柳无涯站在窗边,倚窗静思。
突然,一只胖乎乎的鸟儿撞了进来，站在窗台上，偏着头朝柳无涯“啾”了一声。
柳无涯伸出手臂，小胖鸟扇了扇翅膀，落到他的手臂上。他用另一只手关上了窗，走到屋里的木桌边坐下。
小胖鸟跳到桌上,柳无涯伸手取下它细脚上绑着的小竹管，再从里取出一张小纸条。
看完小纸条上的字后,柳无涯眼里闪过一丝深意,随后用火将其烧掉。
小胖鸟啾啾叫着,吸引柳无涯的注意力。
“胖雀，”柳无涯用手指揉了揉小胖鸟的头,“怎么又胖了这么多？”
胖雀不高兴地啄了啄柳无涯的手指。
胖雀是一只麻雀,柳无涯从它还是颗蛋的时候就养上了,孵它破壳，养它长大。胖雀很有灵性,非常机灵，所以柳无涯时不时会用它传信。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鸽子容易引起注意，但麻雀处处都是,谁能想到一只麻雀也可以传信呢？所以胖雀的安全性特别高。
柳无涯前些日子把它留给同伴了，就为今天的这一张纸条。
差不多可以收网了。他长吁一口气，心依然沉重着，不到事情彻底解决的那一刻,他就一直被巨石压迫。
柳无涯起身，胖雀也跃到他肩膀上站着，他打开窗，一缕柔风吹进屋里。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后，柳无涯走出了房门。
李小将军灌进一肚子茶水，如一趟厕后，便觉得饥肠辘辘。但他不准备在献王府吃午饭，怕献王妃在饭桌上又唠叨他一顿。
于是李小将军对敖烨说：“烨儿，走，我们出去吃。”
敖烨：“去哪儿吃？”
“前几次去了同春楼和鸿宾楼，”李小将军思索了一下，说，“那今日便去梅泉斋吧，听说它家的江米酿鸭味道很好。”
敖烨：“王府厨子的手艺更好。”
献王府的厨子皆是当今陛下赐的御厨。
李小将军：“……就说去不去？”
“去，走吧。”
然而两人走出献王府大门，刚好撞上献王爷回府。
献王爷和柳无涯走在一块，两个人正在聊些什么，迎面看见敖烨和李小将军，挑眉便问：“你们两个去哪儿？”
敖烨答：“小舅舅想去梅泉斋吃饭。”
“去什么梅泉斋，你俩天天到处跑。”献王爷摸了摸下巴，“回去回去。”
李小将军不太乐意：“姐夫……”
献王爷斜眼看他：“王妃前些日子与我说到你的婚事，正好，待会你吃完午饭和她聊聊。”
李小将军愁眉苦脸：“已经聊过了。”
献王爷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小子午餐时间想要溜走。不行，不准走，你年龄不小了，一年也没几个时间在京城，还是早些把婚事确定了好。”
李小将军：“我不急，还早呢。”
“早什么早，”献王爷瞪他，“别找借口。”
于是李小将军又苦着一张脸往回走，献王爷走在他身旁，一个劲儿说教。
敖烨故意落后几步，与柳无涯平行，问：“先生方才去哪儿了？”
“闲得无事，便去街上闲逛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王爷，便同路了。”柳无涯笑着答复。
敖烨悄悄看了他一眼，又问：“想来先生也二十有余了，不知定下婚事没？”
柳无涯摇头：“我一介穷书生，自己的日子都管不好，哪里好去祸害别人呢。”
“那，先生可有中意的女子？”敖烨将忐忑藏在眼里。
“无。”
“没有重要的女子，那莫非是重要的男儿？”敖烨故意用着戏谑的语气说。
柳无涯脚步一顿，看了他一眼，悠悠说道：“世子殿下，莫要打趣我。”
“玩笑而已，先生不要在意。”敖烨笑道，“看来先生是信奉先立业后成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喝上先生的喜酒。”
柳无涯神情淡然：“殿下想得可真远。实不相瞒，鄙人未有成家的打算。”
敖烨惊愕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柳无涯：“字面上的意思。”
愁云顿时笼罩在敖烨心中。
小夫子居然是这么个想法，那他要如何才能与小夫子喜结良缘呢？
敖烨苦恼问题许久，最终在几杯黄酒下肚后，向自己的好友钟战吐露难题。
钟战是户部尚书的嫡二子，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人还没桌子高的时候就开始调戏美貌的婢女，平日里不是在青楼就是在去青楼的路上。在情事方面一窍不通的敖烨想着，钟战对此经验肯定比他丰富，说不定能出个什么好主意。
然而钟战的经验也不是什么正经方面的经验，他嘴一张，便说了句虎狼之话：“瞎想那么多做什么，先把人办了再说！”
敖烨怀疑是自己酒喝太多耳朵出了问题：“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给你那小夫子下点春.药，把人拐上.床，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敖烨顿时酒醒了，抄起身旁那把扇子往钟战头上敲去。
钟战连忙说道：“等等，这扇子上面的字可是青光居士亲笔，价值千金，你悠着点，别把扇子弄坏了！”
钟战痴迷的一个花魁极其喜爱青光居士的诗，为了讨她欢心，这二世祖便砸下重金购得这把扇子，还没来得及献给花魁。
此时敖烨动作如此粗鲁，钟战不免觉得肉疼。
敖烨不懂文人那些事，但也听过青光居士的大名。他停下动作，拿着那把扇子细细看了一下，越看越觉得上面的字十分眼熟。
为什么这个字和小夫子的字如此相似？
敖烨不懂书法，但当初一见柳无涯的字便觉得惊艳，还偷偷藏了好几张柳无涯的字。
青光居士是天下有名的文人，想必小夫子十分仰慕他，所以学了他的字吧。敖烨这么想着，把扇子收了起来。
“钟二，这把扇子给我了。”
“给钱。”
敖烨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甩给钟战。
钟战收下银票，满意了。然后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我觉得我那法子很好，我这里春药不少，只要你提，要什么有什么。”
敖烨翻了个白眼：“滚，出的什么馊主意，你再胡言乱语，我便把你上次借口生病不去寺庙祈福而去了青楼的事告诉你娘。”
“别别别，”钟战立刻怂了，“我不说了。”
但他想了想，对着自己的小厮耳语几句，小厮出了屋，随后拿着几本书过来。
钟战把那几本书递给敖烨，敖烨接过一看，瞬间面红耳赤。
这几本竟然全是春.宫.图，且图上皆是男子与男子在行云.雨之事。
敖烨作势欲打钟战，钟战立刻道：“我可是一番好心！等你和你那小夫子心意相通后，准备做这档子事，结果上了床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那就闹天大的笑话了。我给你这几本，都是精品，你多学学肯定没坏处。”
“这种事情早着呢，我和小夫子八字还没一撇。”
钟战朝他伸手：“那你把书还我。”
敖烨却红着脸把书收了起来。
小夫子说了，让他多看看书。
反正，看看又没有坏处。
作者有话要说：小夫子：没让你看这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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