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栖迟问服务员讨了一副扑克牌,正打算大展拳脚,赚回之前输给云枝的血汗钱。

  他在过道里接到了楼朔电话,说斗地主散场了,便打听了来龙去脉。

  听完以后他纳闷:“你真的对云枝有兴趣?”

  楼朔没承认也没否认:“反正被你的顶头上司给呛得没话说。”

  说到这个,白栖迟打起了精神。

  他感叹:“哈哈哈他俩办公室恋情藏得太严实了,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平时他们在公司里几乎没交集,云枝只跑去签过一次同意书。”

  话音一落,白栖迟突然想起来了很重要的线索。

  云枝过去的时候,把外套忘在沈锦旬那里过……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办公室play实锤??

  他果断掏出手机,把云枝的备注改成了:[老板娘]。

  再因为沈锦旬放话说“我和云枝的动静可能有点大”,被楼朔转告后,他在隔壁另外开了一间房,重新找了两人斗地主。

  期间他总是疑神疑鬼的,怕边上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

  可是打到了后半夜散场,隔壁别说吵到他了,居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个人类在说什么大话?害得自己重新开房!

  ·

  云枝睡得昏昏沉沉,并不了解他和沈锦旬能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白栖迟已经把他当成了老板娘,更别说自己和玫瑰花擦肩而过。

  感觉到有人压在旁边,床微微往下塌了一些,他朝那边滚了两圈,心满意足地把小半张脸埋在熟悉的臂弯里。

  凌晨嗓子难受,他闷哼了几声,有人把他扶起来喂了几口温水。

  他已经恢复了大半意识,单单是嗓子疼,被这么细心照顾着,有些不好意思。

  “谁啊?”他问。

  身边人也问:“你想是谁?”

  他听到声音打了个激灵,被呛到咳嗽不停。

  靠着沈锦旬的那侧开着睡眠灯,借着光线,看到对方穿着黑色的浴衣,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自己,他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记忆慢慢涌上,他立马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着,难安地挪了挪屁股,感觉到裤子的腰围太宽松,一直往下掉,

  “L码的穿了不舒服吗?”沈锦旬握着水杯。

  云枝的脸从面颊红到了耳根,结巴了半天没能说出来话。

  沈锦旬追问:“有没有头痛?”

  这个问题比较好答,他说:“没有,就是眼皮子打架。”

  他躺了回去,扭头看到两人中间摆了从沙发上拿来的长方形靠枕,把棉被塞得拱起来了一块。

  “我睡姿有点不好。”他先坦白。

  “发现了。”沈锦旬道。

  他冲着云枝扬了下下巴,指着他的腿:“幸好起床找到了靠枕,不然我快被你夹断了。”

  怕云枝半夜不舒服,他睡在了云枝边上,然后就被云枝抬腿架在腰上,还慢慢往下面磨蹭,继而演变成了自己的腿被他缠住。

  两条腿修长笔直,看着偏细,其实力气不小。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总是左右拧来拧去。

  之前沈锦旬睡到一半被弄醒,硬是没能挣脱开。

  云枝假装自己困到无法回答他:“唔……”

  说了这么两句,他闭上眼睛,很快真的再次睡了过去。

  沈锦旬有些失眠,起身去客厅再烧了一壶热水备着,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财报。

  回房间以后,他见云枝脸色苍白,盖棉被盖得七扭八歪,伸手帮忙重新掖好,在整理被角的时候,被云枝拉住了手。

  渴血反应害死人,沈锦旬无可奈何,就随云枝去了。

  他的手伸过靠枕被云枝牵住,过了会云枝的腿又架回了靠枕上,屈起来抵着了沈锦旬的膝盖。

  就这种恶劣的睡眠环境,沈锦旬记起以前睡到太软的床垫都会睁眼看天亮,现在绝对难以合眼。

  然而他叹了口气,刚想到这里,就坠入了梦境。

  难得地不间断睡了很久,早晨被云枝设定的闹铃声吵醒,杂牌机的音效把沈锦旬吓了一跳,还以为附近哪个工地在做爆破。

  云枝松开手没再牵住沈锦旬,急急忙忙把闹钟关了。

  他解释:“它的选项里除了只能播一次,就是每天都播,不能选工作日。”

  再过了五分钟,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枝做了同样的动作:“第一个闹钟是给我提神的,第二个闹钟才开始起床。”

  又是五分钟,想睡觉的沈锦旬万念俱灰。

  云枝不好意思道:“这个闹钟表示我必须下床了。”

  沈锦旬问:“还有第四个吗?”

  “没了没了。”云枝保证。

  被这么一吵,瞌睡虫都醒了。他看沈锦旬起床,也跟着起床,打算一起去洗漱。

  沈锦旬靠在门框上,没让他进:“你要看回来?”

  指的是昨晚脱裤子时的那句话,他看自己几眼,自己就看回来几眼,算是扯平。

  云枝假装什么也没听到,跑到庭院里去了,好像突发奇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等到沈锦旬洗漱好出来,他再溜了进去,用淋浴器仔仔细细重新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

  早饭和洗干净烘干的衣服一起送了过来,两碗艇仔粥,一叠翡翠肠粉,以及别的粤式早茶点心,零零散散摆了半张桌子。

  云枝捞着粥,酝酿了一会措辞。

  没必要再生分地说谢谢,以沈锦旬的性格也不乐意听这些,可是自己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提都不提一句。

  他开口:“难得丢脸了几次,不小心全被你撞见了。”

  沈锦旬的桃花眼笑得弯了弯:“真的是难得吗?”

  云枝:“……”

  对话直接结束,他埋头吃饭,不再吭声。

  沈锦旬吃了点就搁下筷子,开了个电话会议。坐在对面的云枝断断续续地扫荡着剩余的早点,等到他一抬头,桌上差不多被清成光盘。

  “昨晚是光喝酒了没吃饭?”他感觉云枝像是饿了好几天。

  云枝道:“不要见外。你如果对高中还有点印象,我那时候吃水饺都是论斤吃的。”

  尽管吃的不少,在熟人面前完全放开了能吃一大堆,但他就是不长胖。

  他又啃了两只叉烧包,看到沈锦旬挂断会议后一直望着自己,疑惑地问怎么了。

  沈锦旬道:“参观黑洞。”

  “哪里?”

  “你的胃里啊。”

  听到以后云枝支着脑袋撇开头,真的不和沈锦旬讲话了。

  离开酒店,他忽然想起自己漏下了什么:“白哥怎么没回来?”

  可沈锦旬没回答他,看了眼完全处在状况外的自己,勾起了嘴角。

  云枝摸不着头脑,猜测:“可能是有艳遇吧。”

  坐到车上的副驾驶座上,又问:“那个人会找你麻烦吗?”

  虽然他没看到沈锦旬是怎么打人的,但想必下手不轻。

  沈锦旬沉思了片刻,道:“估计以后……”

  他说得遮遮掩掩,让云枝担忧起来,然后补了一句:“看到我会绕路走。”

  云枝松了一口气,小声说着“那就行”,系好安全带。

  杂牌手机不停地在口袋里振动,是加班赶工的设计师们在哀嚎资本主义压榨人。

  云枝点开来看,因为手机太破了,卡了足足两分钟后才跳转,屏幕闪动后,明明没有触屏却自动播放了最新的一条语音。

  由于手机音质差劲,白栖迟的声音略显沙哑:“真的你们别不信,这个群里其中有一位看似被资本主义压榨的小白菜,其实是老板娘!!”

  沈锦旬是他老板,老板娘是谁?

  云枝蹙起眉头:“你谈恋爱了?”

  “没有。”

  “那是哪里冒出来的老板娘……”

  不知道为什么,沈锦旬顿了下,随即笑意更深,还故意撇开头,不肯和云枝对视。

  路上云枝积极参与推理,和其他人一起讨论究竟是哪个打工仔背叛组织,聊得热火朝天没抬起过头。

  直到他接了一通看房电话,这才消停下来。

  “你要搬出去?”沈锦旬问。

  云枝道:“是啊,还是尽快找到租房比较好。”

  领了Tiro的工资,他可以在公司附近租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房子。

  环境比不上沈家和许家,可至少算是遮风挡雨的落脚处,也不会担心遇到邋遢打呼噜的室友,更不会出现被突然赶走的情况。

  从需要被老师庇护的娇气学生,到逐渐地自力更生,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变故,云枝觉得这样更能安心。

  之后沈锦旬送了他一程,他独自和房东见面。

  房东急着用钱,价钱在同地段里显得特别便宜,希望能够马上签合同。

  “你看,浴室里的东西全都很新的,装修完了就租出去过一个月。那人是个学生,平时住学校的,也就周末的时候和女朋友来这里过,你看看,好多家具根本没用过……”

  屋子没任何问题,而且离Tiro总部的距离特别近,只要步行十五分钟。

  “你们公司也有个人最近来问,要是你这边定不下来,我待会找她来看房了。”房东道。

  云枝被低价租金所诱惑,看过一遍合同后,和房东签了半年。

  坐地铁回到别墅,白栖迟躺在沙发上喝替代剂,被一群人围追堵截问老板娘是谁,藏着掖着死活不肯说。

  “反正这瓜绝对是真的,你们就等着老板哪天公开吧。不像?他这人特别会装模作样的!”他道,“一个看着很高岭之花的闷骚。”

  见云枝在玄关换鞋了,他道:“老、老、老是爱吃甜品的小枝回来啦?”

  云枝:???

  直觉告诉自己,白栖迟说讨论八卦说顺口了,刚才差点称呼自己老板娘,可惜自己没有证据。

  而白栖迟的确想这么喊,但并非说顺口,是真的将云枝当做了沈锦旬的男朋友。

  他在脱口而出时猛地觉得不妥,云枝那么爱害羞,还装着糊涂在群里猜人,肯定不愿意被揭穿得明明白白。

  云枝关心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在隔壁那间套房和两个朋友打牌哈哈哈哈。”白栖迟笑了一会,“虽然离你不远,但隔音效果特别好,什么也没听到,你尽管放心。”

  云枝有些难为情,自己撒酒疯不是对着沈锦旬撒的吗?看样子,怎么白栖迟也知道了?

  他支支吾吾:“我再去楼上睡一会。”

  白栖迟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摆摆手示意他好好休息。

  这个周末过得很忙,云枝和许嘉致解释了搬走的事情,把自己的行李往租房里搬。

  来到这座别墅的时候,他只拎了重量很轻的行李箱,现在要离开了,托沈锦旬的好意扶贫,衣服可以来来回回运个好几趟。

  “这几件衣服为什么买深色的?感觉你穿浅色更好看。”白栖迟帮他收拾了一下衣柜,“为什么同一个款式要买三种颜色,家里有矿?”

  云枝道:“唔,这些都是沈锦旬送的。可能导购把合适的衣服挑出来后,他懒得选,就全部买下来了。”

  白栖迟恍然大悟,心想狗粮要么不来,要么来得猝不及防。

  他翻了翻衣柜,剩下的不多,有个纸袋塞在角落,没被云枝整理到。

  怕被遗漏,他顺手拿了出来,和衣服一样丢到了床上,让云枝等下放到箱子里。

  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纸袋在床上滚了滚,里面的东西甩出来了一部分。

  是条有蕾丝花边和蝴蝶结绑带的白色内裤。

  温馨友爱的画面在这刻急转直下,变得尴尬无比。

  看到云枝的脸红了又白,擅长花言巧语的总监磕磕绊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没法为自己打圆场。

  云枝窒息到想让内裤连着沈锦旬一起消失,然而白栖迟说的话里就捎上了沈锦旬。

  白栖迟干巴巴道:“沈总还送这些呢?蛮周到的……”

  云枝僵硬地点了点头,下了台阶:“是呀。”

  气氛再度凝固,他又说:“白哥,你是不是等会要回公司。”

  “对对对,顺路送你去租的地方。”白栖迟道,“赶紧把东西收好吧。”

  云枝欲哭无泪地把那袋东西放进了箱子里。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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