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吴忧回来之后,激动的和姜也分享她的兴奋。
姜也心不在焉的听着,偶尔附和两句,考虑自己要不要继续尿遁,然后直接回去算了。
还没等姜也付诸行动,上面桌子上的一群老东西又想搞事。
因为夏诚无意提了一句,“说起来,姜也与梁少还是校友。”
大概是想探探关系,看以后能不能通过姜也这里,去邀请梁行止来参加节目。
老东西们虽然做事缺德,但毕竟在这一行浸、淫多年,有些事稍有动静,就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他们挺不要脸的又笑着把姜也叫出来,恭敬的对梁行止说:“梁少,我们的新节目反响能这么好,这次可多亏了姜也,她提了许多建设性的提议,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然后又严肃的对姜也说:“姜也,这位可是梁少,听夏台说你们是校友,我就不多介绍了。刚才你不懂事我们就不怪你了,但以后可少不得梁少帮衬我们节目,你既然负责这个节目,现在可要好好敬梁少一杯酒!”
领导话刚落音,就有人端着托盘过来了,上面放着茅台。
姜也撇了一眼,倒是会享受。同时在心里轻嗤,这人也是会扯,话里话外都说的好像梁行止马上就要答应参加新节目似的。
旁边的夏诚,包括其他人,都看着姜也,仿佛梁行止答不答应参加节目就靠她的一杯酒。
姜也端了酒,看着刚才劝酒最凶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唇。
那人见姜也听话了,笑得眼睛都看不到,带着轻微的斥责之意说:“这才对嘛,还不快敬梁少!”
见状,梁行止握紧了酒杯。
他何曾这么压过自己的脾气?
若不是顾忌姜也会生气,他早就想对着那几个人兜头砸下一瓶酒。
现在只要谈合作,谈生意,就要喝酒,完全是在助长歪风邪气。
他平日里见得不少,只是对自己团队里的人维护,其他人与他何干。
梁行止只到夏诚今天要在这儿吃饭,本来是没在意的,结果在卫生间遇到姜也,就猜到了姜也估计是为了躲酒跑出来的。
回到他包厢之后,和大家谈笑了两句,又不放心姜也,立马拎着衣服过来了。
果不其然,眼见姜也在主位,勉强的笑着说些什么。
随后他到场,姜也又被斥责了。
他看到姜也微垂着头,余光都不曾扫过他,快步离开,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之后便没笑过了。
那一幕,真是怎么看怎么刺眼,刮的他心里生疼。
他放在心上,捧在手里的姑娘,竟然被这些人糟践。
因为记得姜也一直在台里避开与他相熟的事,梁行止忍了又忍,只要他们能安分到结束,他便压着情绪和他们虚与委蛇。
坐在主位上,梁行止隐了情绪,与他们喝酒谈笑。
既然喜欢喝酒,那就灌死那几个糟老头子!
谁知道他们还不消停,竟然还在打姜也的主意。
最开始姜也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梁行止哪哪都不爽。
后来也想明白了,除了姜也说的怕台里的流言蜚语之外,恐怕更多的是考虑到,如果他们台里的几个利欲熏心的人知道姜也和他的关系,指不定利用。
依着姜也的性格,必然是不愿意的,那等待姜也的,就是打压,直到姜也扛不住而妥协,或者离开。
姜也不会妥协,她会离开。
甚至和分手时一样,直接回家,那么这一次,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
这就是为什么梁行止明明内心暴戾的仿佛快要炸开,也忍住了自己的脾气。
但是现在,看到姜也手里拿着的酒,梁行止真的是忍不住了。
梁行止怎么能容忍,他护了几年的女孩儿,现在竟然要在他面前喝酒,还是给他敬酒?
他们不是让姜也给他敬酒喝酒,这是在剜他的心。
既然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梁行止径直取走了姜也手中的酒,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几位劝酒最厉害的人,“我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进来的时候,大家就在劝她喝酒?”
桌子上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仿佛被梁行止的目光紧紧锁住了,有些不明梁行止的意思,但心理压力不小,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才赔笑道:“让梁少见笑了。”
梁行止像是没听到似的,看似无害的笑着,但却带给人一股压迫感,“台里的酒桌文化很娴熟啊,我都有点儿不适应了。”
被盯着的人头低的越发狠了,“哪里哪里。”
夏诚意识到不对,怕开罪了梁行止,立刻笑着解释说:“台里出来聚餐就不分上下,他们这群老领导估计喝开了,说话没个轻重。”
然后转头对姜也说:“姜也,你不能喝酒就先下去休息一下。”
姜也顿了顿。
刚才她拿酒可不是为了敬的,那是准备直接泼的。
泼完两手一拍,直接辞职。
什么破烂狗币台,里面的乌烟瘴气可不少,还是他们老严好!
现在夏诚摆明是看出了梁行止脾气上来了,于是想小事化了,把她打发走。
毕竟刚才也有人被“按头”敬酒,也不见梁行止眉头抬了一下,而姜也一来,梁行止情绪立刻就变了。
姜也在考虑继续留着台里的意义,于是有些犹豫。
不过即便要走,也没必要和梁行止一起在这儿闹,他刚回国,得罪人了也不好。
结果准备走的时候,被梁行止一把拉住了。
梁行止不满的剃了姜也一眼,“谁让你走了。”
姜也听梁行止语气中带着四分嫌弃,三分不满,两分埋怨,一分弱弱的撒娇,愣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滴,她不走还要看梁行止原地表演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方位吊打在座领导的空滚翻么?
手已经被梁行止抓住了,想走也走不了。
姜也在心里叹气,行吧,怎么说梁行止应该是准备为她出气。
就算扯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她也无所谓。毕竟这辈子做人的机会只有一次,得开心点。
于是姜也就这么被梁行止抓着手,站在他身边。
桌上的人一看,有些慌了,难道姜也和梁行止关系不一般?
梁行止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另一只手摇晃着刚才的酒杯,淡淡道:“姜也和你们说了没,她酒精过敏?”
他勾唇,却没有笑意,“她肯定说了,但是我估计你们没听。”顿了顿,语气微沉,带着告诫之意,“那我就在说一遍,姜也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环视一圈,梁行止还不太满意,放下杯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在杯沿,慵懒随意,“别说是让她给我敬酒了,哪怕杯子里面装的是水,只要她不愿意,我都不敢大声说她半分。”
“你们——”说到此,梁行止抬起头,眸光深邃暗沉,一换刚才随意的样子,整个人如利刃般锋利冷寒,气势逼人,“怎么敢逼她喝?”
夏诚知道这事儿估计不好揭过,温和的说:“梁少说的是,是我们考虑不周。”
随后倒了一杯酒,举杯对姜也示意道:“我这杯酒给姜也赔罪了。”
其他领导一听,也赶紧站起来附和。
姜也冷笑的扯了扯嘴唇,现在是把她放在火架子上烤?
夏诚果然不愧是能做台长的人,竟然为了不得罪梁行止,低头对她这个试用期员工道歉?
要道歉就道,反正她受的起。
姜也就这么直直的站着,也不说点儿场面话推拒一下,闹得一群要道歉的领导怪尴尬的,没见过这么不上道儿的人。
倒是梁行止担心因此事,让姜也把一干领导都得罪透了,而且这儿还有她的平级同事们,以后在台里不好过。
他收了浑身的压迫,爽朗的笑了,及时拖起了夏诚的胳膊,“夏台的话严重了,哪能让你们给个小丫头片子敬酒。”
随后又安抚他们,“这事儿说清楚就行了,姜也做人比较认死理,你们多担待。”
大家见这事儿差不多结束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到处都是人精,立马有人吩咐在这儿多加一张椅子,一副碗筷,让姜也坐下休息。
姜也坐在梁行止旁边,安静如鸡。
梁行止此时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和他们该吃吃,该喝喝。
众人见此时气氛缓和下来了,纷纷在暗地里打量姜也和梁行止。
可他们此时又没什么互动。
姜也像个木头桩子,不说话,不怎么吃东西,梁行止也不管她。
方才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好像只是他们大梦一场。
所以姜也与梁行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文英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倒是把其他人的好奇问出来了,半打趣半试探的问:“梁少这么护着姜也,不知道梁少和姜也是什么关系呢?”
梁行止掀起眼皮儿,凉凉的扫了文英丽一眼,“我只知道我和姜也是校友,其他的你问姜也。”
文英丽&大家:……??
姜也:……
为什么我在梁行止的话里,听出了一股“宝宝委屈,但是宝宝不说”的赌气成分,特么别瞎使用语气感情啊!你踏马根本不合适,你就适合做个日天日地没有感情的泰迪!
闻言,大家的视线转向了姜也,眼神带着雷达反光射线的询问。
姜也“呵呵”笑了一声,“我和梁行止是同一个专业的,之前一起参加过一个比赛,所以比较熟。”
“哦。”大家意犹未尽,“不知道是什么比赛呢?”
这次轮到梁行止轻哼了一声,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说。
姜也的话不假,不过他们俩参加的比赛,是学校每年组织的情侣默契大赛。
什么两人三足,你写我猜,嗑瓜子比赛……
姜也顿了顿,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掰,“建模大赛。”
其他人看向梁行止,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惊讶道:“啊,姜也不说我都忘记了。”
姜也抿唇,没说话,因为他们俩根本没有组队参加建模大赛。
建模大赛大一可以报名,暑假留校培训,大二比赛,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呢。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看来应该只是关系过得去的朋友,只要姜也不是梁行止的女朋友就好说。
但是根据梁行止刚才说的话,“别说是让她给我敬酒了,哪怕杯子里面装的是水,只要她不愿意,我都不敢大声说她半分”,就只能推测姜也身份也是大有来头。
不过也是,能让梁行止侧目以待,总归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
他们在脑子里想了一圈,本市并没有姓姜的望族,而南边,中国有名的企业家姜康年只有一个儿子。
其他人想到了,夏诚俨然也察觉到了,但他记得姜也的信息上显示单亲,而姜康年也只有一任妻子,关系和睦。
大概是他们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