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长相思·其七

  八月初九, 云奏慵懒地伏于叶长遥怀中, 一副身体软得好似没了骨头,他唇上的血痂子已掉落了, 裸露出来的新肉又嫩又软,薄薄的一层, 吹弹可破, 不过被叶长遥轻轻尝了尝, 竟是发肿了。

  他有些困倦, 却不舍得就此睡去, 一面打着哈欠, 一面把玩着自己与叶长遥的发丝。

  俩人均是散发,发丝纠缠在了一处, 难分难解,温顺地铺洒于床面上。

  他又拨开了叶长遥左侧锁骨上覆着的几缕俩人的发丝, 继而有一下没一下地以唇瓣磨蹭着叶长遥汗津津的锁骨。

  锁骨被云奏磨蹭得又麻又痒,使得叶长遥忍不住挑起云奏的下颌,低首吻上了那格外脆弱的唇瓣。

  云奏唇缝微张,一被叶长遥的舌尖触及, 便乖巧地将柔软至极的口腔内里暴露了出来。

  叶长遥当即深深地吻了上去。

  云奏面对叶长遥全无抵抗之力,任由叶长遥剐蹭着他的舌面。

  将那舌面全部剐蹭过一遍后,叶长遥才去舔吻云奏朱色的唇瓣。

  叶长遥这个事后吻不徐不疾, 却是激起了云奏久久未散尽的余韵。

  云奏红了一双眼尾, 不盈一握的腰身兀自微颤, 并难以忍耐地轻唤道:“夫君……夫君……”

  云奏的嗓音软软糯糯着, 中间还夹杂了些许沙哑,引得那食髓知味的凶器又欲逞凶作恶。

  须臾后,云奏如愿以偿地又被折腾了一通,才被叶长遥抱着去沐浴了。

  沐浴过后,他浑身绵软,再无气力,餍足地枕着叶长遥的手臂睡了过去。

  他睡了两个余时辰便清醒了,在叶长遥怀中赖了一会儿床,才对叶长遥道:“夫君,我们去用晚膳罢。”

  叶长遥瞧了眼窗外,日光早已被夜色吞噬了,这晚膳未免太晚了些。

  他摸了摸云奏的肚子,接着坐起身来,为云奏穿上衣衫,又让云奏坐于床榻边。

  他随即单膝跪地,利落地为云奏将那足衣、鞋履穿上了。

  云奏一踩上地面,顿觉双足微微发软,缓了缓,方才站起身来。

  叶长遥为云奏净面,又让云奏自己漱口。

  云奏漱口完毕后,坐于桌案前,瞧着叶长遥。

  叶长遥正在穿衣,手臂上匀称的肌肉若隐若现,自己便是被这双手臂抱着……

  他不觉红了脸,竟又无端思及了那筋络虬结之物事。

  “云奏。”叶长遥已收拾妥当了,发觉云奏眉眼低垂,似在出神,才轻唤了一声。

  云奏登地抬起眼来,双眼猝然触及了那物事。

  叶长遥见云奏面色绯红,抬手覆上云奏的额头,才困惑地道:“你并未发热,面色怎会红成这样?”

  “我……”云奏的面色更红了一些,却是坦率地答道,“因为我在想你。”

  叶长遥不解地道:“我不就在你面前么?”

  云奏忍着羞耻道:“我在想与你云雨的滋味,不,不是在想,而是在回味。”

  叶长遥怔了怔,方才道:“纵欲太多,于身体无益,待你恢复了道行,你想要如何纵欲,我都允你。”

  “三日三夜。”云奏站起身来,半含着叶长遥的耳垂,“待我恢复了道行,我想要与你纵欲三日三夜。”

  三日三夜……

  叶长遥耳垂生红,郑重地应下了:“三日三夜便三日三夜。”

  这身道行是否能在不取叶长遥心头血的前提下恢复?

  云奏很是烦恼,不过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若便先将这烦恼抛诸脑后罢,左右他的发情期尚有二十一日,不必着急。

  他随叶长遥出了房门,尚未下楼,满耳俱是状元郎一案告破的消息。

  他侧过首去对叶长遥道:“总算是破案了,状元郎该当能瞑目了罢。”

  然而,接下来传入耳中的话语却教他浑身僵硬了:“谁人能想到杀人凶手居然是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乃是状元郎的外祖母,与他的外祖母一般相貌,或许便是自己的外祖母。

  他与叶长遥缠绵数日,刻意命令自己将外祖母之事忘却了,闻言,罪恶感陡然复苏了。

  他将罪恶感压下,又慌了神,倘若王老夫人当真是他的外祖母,即使王老夫人犯了杀人罪,但他能眼睁睁地看着王老夫人被处死么?

  他分明还欠着外祖母一条性命。

  可杀人偿命实属应当,即便当真是他的外祖母,他便能做违反天理之事么?

  早已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一下楼,食客仅仅四桌,食物的香气窜入鼻尖,云奏却是半点胃口也无。

  叶长遥觉察到云奏有异,低声问道:“出甚么事了么?”

  云奏传音与叶长遥:你能陪我去一趟牢房么?我想见一个人。

  他不能再逃避了,他须得知晓王老夫人究竟是否是他的外祖母,他亦想知晓王老夫人为何会对引以为豪的外孙痛下杀手?

  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向叶长遥坦白自己的来历了。

  他深吸一口气,竟是不敢去瞧叶长遥了。

  云奏自来到这状元城后甚少外出,为何会想去牢房?云奏想见的究竟是何人?

  叶长遥满腹疑窦,却仍是开口应下了:“好罢,稍待。”

  云奏不知叶长遥何意,转眼却见叶长遥上了楼去。

  时近中秋,入夜后,已有些微寒气了。

  云奏受不得寒气,故而,叶长遥回房间取了一件外袍来,披于云奏身上。

  原来叶长遥是怕他受寒?

  云奏心生欢喜,又被叶长遥牵着手出了客栈去。

  虽无宵禁,但状元城中的百姓大抵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以,外头没有甚么行人。

  行至牢房不远处,云奏踮起脚尖来,轻轻地吻了吻叶长遥,才道:“夫君,我心悦于你,这点绝不会更改,待出了牢房,我便会向你坦白一切。”

  眼前的云奏让叶长遥觉得充满了谜团,但无论如何,云奏依旧是他的娘子,是他心悦之人。

  他当即颔了颔首。

  而后,俩人施展身法,潜入了牢房当中。

  俩人本是并肩而行,但云奏却是突地吐出了一口血来,以致于慢了叶长遥许多。

  云奏趁叶长遥不备,偷偷地将血擦去了。

  牢房中的气味极为刺鼻,又有虫蚁鼠类爬行的声响。

  叶长遥不知云奏想见的是何人,见云奏落在了后头,立即到了云奏身边。

  云奏借着昏暗的烛光,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找寻。

  见得叶长遥,又听得叶长遥发问,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未与叶长遥说过自己想见的是何人,便道:“我想见的乃是状元郎的外祖母,亦是杀害了状元郎的凶手——王老夫人。”

  叶长遥不知云奏与王老夫人有何牵扯,但上一回,云奏见到王老夫人后,便明显有些异常。

  云奏既然承诺他待出了牢房便会向他坦白一切,他并不追问,而是帮着云奏一道找王老夫人。

  狱卒正在聚众赌钱,俩人纵然不使术法,亦不会被发现。

  俩人费了一番功夫,终是在一角落的牢房当中,寻到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瞧起来并未受到严刑逼供,一身完好。

  栅栏对于俩人形同虚设,俩人即刻进了牢房去。

  王老夫人闻得动静,抬起了首来,望着俩人,问道:“你们是何人?”

  云奏不答反问:“前年你可在这状元城?”

  王老夫人满面疑惑地道:“你问这个作甚么?要交代的,老身都已交代清楚了。”

  云奏又问:“今年四月,你可去过明珠镇?”

  见王老夫人颔首,云奏三问:“你可有一外孙女?”

  王老夫人摇首道:“老身并无外孙女,老身仅有一个外孙……”

  提及状元郎,她皱纹遍布的面上满是后悔。

  云奏四问:“你可识得云三郎?”

  王老夫人问道:“云三郎是何人?”

  云奏五问:“王老夫人,你能将左掌摊开来,让我瞧一瞧么?”

  王老夫人依言而行。

  那左掌上除了老茧,并无伤疤,自己的外祖母掌上是有一个伤疤的,那个伤疤是为了表妹才留下的。

  王老夫人又言并无外孙女,并不识得云三郎,显然这王老夫人仅仅是一个与他外祖母生得一般相貌的陌生人。

  他不由舒了口气,才问道:“你为何要杀状元郎?”

  王老夫人笑着道:“这位公子,你若是成亲生子了,那儿子却是个断袖,不愿延续你的血脉,你会如何做?”

  由此言可推断,王老夫人之所以杀状元郎,便是因为状元郎乃是一个断袖。

  云奏霎时如遭雷劈,王老夫人确实并非他的外祖母,但顶着与外祖母一般的皮囊,对他说这话,如同是在指责他一般。

  见云奏不答,王老夫人又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子孙者,自当担起繁衍家族的使命,我那外孙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且高中了状元,无数的名门贵女可供他挑选,他却是坚决不肯成亲,你说这不是糟蹋了自己么?别人家的公子哪里能得到这么多的名门贵女垂青?

  “他今年若是娶妻,明年,最迟后年,便能得一大胖小子,即使不是大胖小子,闺女亦是好的,接下来的几胎能得大胖小子便可。他又被封为了翰林院修撰,前途无量,不日许能登阁拜相。妻妾侍奉左右,儿女承欢膝下,又有当今陛下赏识,可一展抱负,这般的福气是多少人修了几辈子都求不来的,他倒好,推三阻四,咬死了不肯成亲,甚至对老身道‘我已与一男子两情相悦,宁死不做负心人’。两位公子,你们且来评评理,老身要他成亲是老身的不是么?”

  王老夫人之言字字诛心,云奏抚了抚心口,又听那王老夫人道:“老身将他一手养大,他便是这么报答老身的么?不知他是不是犯了甚么病,亦或是撞到了头糊涂了。”

第92章 长相思·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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