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选择（修）
大家总是说夏昔昔是欲擒故纵, 慕淮也一直以为她是这样, 毕竟夏昔昔当初有多喜欢他，他很清楚。
而且她来一班，以及坐自己面前, 不都是为了接近他？
他突然很想知道, 如果自己主动一点, 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欣喜还是故作淡定？还是继续装作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他想过好几种，但唯独没料到, 夏昔昔满是疏离地看着他, 澄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厌恶，似乎是真的想和他划开界限。
“为什么？”他脸上带着笑意, 眸光却变冷。
夏昔昔眉头微蹙：“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又被骂了。
以前的她是从不会说这样粗鲁的话, 也从不会对自己这样说话的。
这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在乎了。
“我们之间大概有些误会。”
“没有, ”夏昔昔冷漠极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慕淮笑得越发灿烂, 眼里的寒意越冷：“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已经成了同学，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如忘记以前的事，重新友好相处，怎么样？”
林一萱瞳孔微缩，藏在桌下捏着衣角的手不禁握紧。
慕淮是多么倔强，多么高傲的一人, 她比谁都清楚。当年她花了大半年才让慕淮放下戒备，接受她的好意，但现在他却在全班人的面前，对夏昔昔低头？
其他同学也都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曾经被苦苦追求的男人浪子回头，上演追妻火葬场？
不对不对，慕淮喜欢的只有林一萱，估计是太善良，不想和已是同学的夏昔昔闹得不愉快。
“慕淮还真是体贴。”
“他本来就对人好，估计看不惯夏昔昔被孤立吧。”
“说不定夏昔昔又要误会自作多情了。”
……
夏昔昔听着众人的议论，面色平静，淡淡地看着慕淮：“倒也不必。”
“我们当陌生人就好。”
众人愣住，这还是那个天天追着慕淮赶的夏昔昔吗？难道真的和十六班到那群人说的一样，夏昔昔早对慕淮没兴趣了？
诶，怎么觉得不恋爱脑的她还有点小帅？
慕淮也没想到她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其他情绪，但对方只是冷漠地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他脸上的笑容一时凝住，黑峻峻的眸中里压抑着阴冷的情绪。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诡异，处在中心位置的王壮壮暗自后悔：就不该多嘴问一句的！
不过，近距离看了夏昔昔怼慕淮，他竟然觉得挺爽的。
之前就看慕淮不太顺眼，虽然所有女生都说他体贴温柔，但要真温柔体贴就不会一直吊着夏昔昔，从不拒绝了。
还好，夏昔昔现在清醒过来。
想到这，王壮壮有些不好意思，是他没眼力劲，明知道两人关系复杂还多嘴。
“对不起……”
“没事的。”夏昔昔笑了笑，“不关你的事。”
王壮壮也笑了起来，夏昔昔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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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毕竟是学校风云人物，只是课间的一个小插曲，也被人放到了论坛上讨论。
——啊啊啊啊啊，怎么觉得夏昔昔好帅！
——不恋爱脑的女生也太迷人了！
——原来十六班说的是真的，夏昔昔真不喜欢慕淮了。
——切，说不定是欲擒故纵，她最爱演了。
——演你妈啊，你是瞎吗？
——慕淮有什么好的，我们昔妹妹独自美丽不好吗？
——有没有发现，夏昔昔其实长得还可以？
——楼上的是眼瞎了吗？
——我这里有张两人一起的照片，感觉夏昔昔配慕淮一点都不弱。
——拒绝和慕淮捆绑，抱走我们家昔妹妹。
……
网上虽有人怀疑夏昔昔的意图，但很快被十六班的人怼了回去，夏昔昔在大家心中，渐渐由一个恋爱脑转变成了钮钴禄·夏昔昔，狗男人什么的，她已不放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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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前，参加英语竞赛的学生都被叫到了办公室。简主任对他们吩咐着明天要注意的事项，顺便交代了考试地点。
“提前半小时过去，”简主任说，“我明天会点名的。”
“好的。”应和声中，顾安一的声音格外明显。
“说的就是你，顾安一，这次要是再踏着铃声进教室你就死定了。”
“好的……”顾安一拖拉着声音，焉了下来。
“大家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就当是普通的考试，摆正心态就好，明白吗？”
“嗯。”
“对了，”简主任看到人群中一人，想起来，“贺新，你确定明天也要参加？”
照理说按照贺新的成绩，参加英语竞赛也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参加都是奥数物理竞赛之类的理科竞赛，从不参加英语竞赛。
更何况，去年已经获得各种竞赛奖项，被林大录取已是既定事实，根本没必要参加英语竞赛。
“嗯，”贺新微微笑着，“我想试一试。”
余光瞥到旁边的小姑娘身上，他的眼神温柔了几分。
夏昔昔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心想的都是明天的竞赛。当然，这种小比赛对她来说没什么好紧张的，但她凡事喜欢做足准备，已经在心里计划着明天的时间安排。
晚上回到家，夏父和席母也早早回来。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正规比赛，夏父显得比她还要紧张。
“多喝点牛奶，对睡眠好。”
“或者再喝点燕窝鱼翅？”
“或者看会电视再睡？今天就不要学习了，好好放松一下。”
“我没事的，我做会数学卷子再睡。”
一旦在确定好既定的事情后，她从来不会多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因此影响其他。英语考试虽然重要的，但也不能因此疏忽其他。
夏父见女儿如此用功，心疼极了：“还是要注意身体，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席昼看着满桌的营养品，以及夏昔昔最近微微变圆的小脸，突然对“瘦了”一词有了重新认识。
“是啊，不能总这样学习。”席母也听家里保姆说了夏昔昔最近每天学习到很晚的事情，“每天要早睡的，作业总是做不完的。”
席昼又想起自己之前熬夜到流鼻血的时候，那时他妈怎么说来着的？
“这就是青春的滋味。”
神他妈的青春滋味。
怎么到夏昔昔这里，就要早睡早起了？他们这些人对夏昔昔是不是也太双标了一点？
“我尽量，”夏昔昔微微一笑，乖巧应道，“睡太早也睡不着的。”
“我这有催眠的曲子，”席昼忙殷勤道，“来，我把单子发给你。”
席昼：艹，自己也是一样。
算了，自己妹妹，就该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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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竞赛的场地在隔壁五中，第二天一早，席露第一个过来。这种竞赛对她来说习以为常，但她喜欢在老师面前刷好感，所以凡事都表现得很积极。
下车后，她再三跟范云娜确定：“等会爸爸也会来接我吗？”
“当然，明天就是他宝贝女儿的生日，今天他肯定要好好表现的。”
“那席昼那边……”
她之前已经夸口说席昼会参加中级的生日宴，如果席昼不出现，她太丢人了，所以准备让席父出面。
“放心，我会跟你爸说的。”范云娜又想起上次被席母羞辱的事情，忍不住叮嘱，“今天好好考，这可是你擅长的科目，别输给夏昔昔了。”
“当然不会。”
席露得意地笑了笑，与范云娜告别后，朝着五中的校门走去。
才进校门，旁边的运动器材那里站着几人，席露看着有几分眼熟。
“妈的，都怪顾安一那个混蛋，害我们要打扫一个月的卫生！”
“还有夏昔昔，下次碰到她，老子绝对要她好看。”
“修哥，别生气。”
……
席露想起来了，那是之前揍顾安一的那群人，论坛上还有他们的照片。
“看什么看？”梁修看到她，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想找夏昔昔报仇？”
席露微微一笑，朝几人走去。
“我可以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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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夏家所有人如临大敌，早早起来。夏昔昔起床后，看到的是满桌子的丰盛早餐和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餐厅的三人。
“你们怎么在这？”
夏昔昔奇怪，夏父和席母一般很早去公司，而席昼今天还有课的。
“送你去考试。”席昼说。
“你的课呢？”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那爸和阿姨呢，不是说今早还有会议吗？”
“不是什么重要会议。”两人异口同声。
“来，你看看还想吃些什么，爸现在去买？”
夏昔昔又看了一眼桌子，中式的汤包油条小笼包豆皮，西式的面包牛奶培根三明治，各种点心都有，哪里还有缺的？
“不用了。”
“那你快吃，吃完我们一起送你。”
夏昔昔心中微暖，以前参加各种考试，也只是普通考试，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现在，有人会为她的考试担心，也会有人看着她进考场。
真好啊。
“好的。”她笑着应了一声。
等到五中，车刚停稳，夏父将提前准备好的水杯递给夏昔昔：“不用太紧张，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试。”
“好的，爸。”夏昔昔开门要下车。
“等会考完试我们来接你。”席母说。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虽然和家里几人关系渐渐亲近，但夏昔昔还是习惯不去麻烦人，拒绝得干脆。
席母隐藏眼中的失落，笑着说：“那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婉厨吃个饭，你最喜欢那家的南方小菜了。”
“不用那么麻烦，等会我回学校自习。”
因为从昨晚到今天，一家三口为她这次小小的考试已经搞得足够隆重，她知道席母他们很忙，现在这样她已经很开心和满足，不想再麻烦他们。
席母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以为她和自己还有隔阂，勉强笑着：“那就听你。”
“我送她去进去。”席昼看了母亲一眼，跟着夏昔昔一起下车。
“我不用你送，”夏昔昔见他要跟上来，摆摆手，“你赶紧去上课。”
席昼还要跟上去，却被夏昔昔往旁边推。
夏父已经启动车，溜到两人身边时，他放下窗户又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我们先走了。”
“好的，再见。”夏昔昔挥挥手，又将席昼往学校那边推了推，“你也赶紧走。”
席昼拗不过他，像撸猫一样使劲地揉了揉她的头：“我先走了。”
话音还没落，人就跑得远远的了。
“真够讨厌的！”夏昔昔不情愿地捋了捋被弄乱的发型，语气里却一点不满的情绪也没有，只是看着席昼轻轻勾起嘴角。
席昼跑了两步，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她点点头，也摆了摆手，让他不用担心。
告别席昼，夏昔昔一转身，身后不远处站着周若若，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正看着她和席昼，水灵灵的眸子里有些几分羡慕。
“周若若！”她微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周若若有些意外，刚刚夏昔昔从车里下来时，她便看到了。可是想到之前的事，她以为夏昔昔肯定不愿意理她，也不敢上前打招呼。
只是远远地看着。
“走吧，一起进去吧。”夏昔昔走近，却发现她今天脸色苍白，黑眼圈也有些严重，“怎么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