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日常(1/2)

　赤色的太阳向海平面坠去，无尽的黑暗从西方涌来。

　林彻站在电车站台上，注视着街道对面路灯一盏又一盏亮起。

　叮铃铃……一声轻响从不远处传来。

　他抬手拉了下帽檐，将墨镜往上推了推，向着发声的地方看去，只见一辆通体漆黑，满是铁锈的破旧电车缓缓袭来。

　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感慨这车明明已经老到快退休了，却还能使出这种速度来。但现在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电车平稳停在站台前，车门吱呀呀打开，一股腐臭从车厢传出。

　目光往内扫去，只见里面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大多都穿着破烂的麻布衣服，身材矮胖，面黄肌瘦，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他们眼中的神采，都充斥着狂热和兴奋。

　注视着这一切，林彻皱了皱眉。

　“又做活祭了吗？看样子是得到些回应，否则不会如此兴奋的。”

　想着想着，他走上电车，从口袋里掏出枚铜币朝车头的铁盒处投去。

　铜币没入铁盒中消失不见，林彻微微一笑，转身朝车后走去。

　“慢着……”忽然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林彻转过头去，便看见在驾驶室的玻璃缓缓下移，露出了沾满血的脖颈。

　“老先生，有什么事吗？”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平常都不看新闻的吗？上面发话了，以后坐电车要两铜元。”

　诡异的声音从那没头脖颈处发出，褶皱皮肤上的巨大喉结不断跳动。

　司机伸出两根干枯的手指比划了一下，接着他右胳膊一阵抽动，一根满是粘稠液体的触手，抓着个苍老的头颅抬了起来。

　头颅干瘦无比，两侧脸颊尽是褐色斑块。

　脖颈和头颅缓缓相连，紧接着那脖颈似乎活了一样，开始飞快生长，眨眼功夫就将头颅完全连了起来，刚才那令人惊恐的裂口也飞快愈合。

　做完这一切，他活动了活动颈骨，满脸无奈的朝林彻看了过去。

　“真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忙着一些事情，没怎么看华亭的报纸。”

　林彻脸上露出了些许尴笑，旋即从口袋里掏出枚银元投了进去。

　他这两天确实忙于学习北大陆的知识，报纸也好久没买了。

　司机看了他一眼，接着摇头叹息：“唉......年轻人可不能太紧绷，不然脖子里那根弦断了可就不好了，像我这样把头揭开，多清理清理脑内的垃圾才是你们年轻人该做的。好了，发车了，你赶快做好。”

　说罢驾驶室的玻璃缓缓升起。在叮铃铃的声音中，电车缓缓向前驶了过去。

　走过一道屏障，他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车厢里人声鼎沸，一片嘈杂之声，林彻坐在最靠窗的位置，静静注视着面前女子那半截被撕开，露出白骨的后背。

　血管，器官，骨头，皮肤，肌肉，每一块组织都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状态。

　如果放在以前穿越来的那个世界，这么盯着一位女士背部一定会被打上色狼、流氓的标签。说实话，我以前很讨厌这种扣帽子的行为，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居然有些怀念那种生活……

　望着窗外那一辆辆黄包车，以及坐至车上的那些身穿旗袍或汉服的“小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