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岷的梦想

　　秦岷去了陈姐的办公室。

　　陈姐全名陈冉，是陶琢创建PT后第一批入职的员工。她工作能力不错，尤为理智果决，带了好几个团，成绩都不错……糊中Top，可喜可贺。

　　没办法，国内市场如此。

　　糊团不出圈，出圈不吸粉；就算吸粉，公司忙着赚快钱割韭菜，新粉被粉圈带去内斗恶臭熏天，偶像忙着走穴没空练舞台，舞台实力差就丢了根本，慢慢又变糊团……整个一恶性循环啊。

　　PT有意改善这样的市场环境，但吸引不来大资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陶琢即便成为了陶氏家主，在小说中也就捧出了个秦岷。

　　就比如秦岷所在的Juice，9位成员都拥有两年以上的练习时长，个人实力都有，团队配置合理，也没有什么黑料……然而，不火就是不火。

　　他们只是商品，而市场的反应决定了他们的未来。

　　陈冉已经接到了上头关于Juice未来的决定，结局不出所料，团队一切活动暂停，保留队名。说是不解散，实则跟解散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令她感到少许意外的是，陶总居然将秦岷单独拎了出来。

　　陈冉不禁打量起秦岷。

　　在她看来，秦岷与其他8位Juice的成员，并没有什么格外突出的地方，甚至，他有一些过度的内向。

　　就算要从这9个人里挑一个出来，往别的方向发展，也有比秦岷人气更高的、比秦岷长得更好看的、比秦岷唱歌更好听的……为什么偏偏挑中了秦岷？

　　在此之前，这可一点风声都没有。

　　秦岷只是去了一趟陶琢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他就俨然成为了力捧的新星。

　　又或者……弃子？

　　陈冉的目光看向了秦岷怀中的那叠资料。

　　那个综艺。

　　在陈冉看来，这个综艺简直像是在无理取闹。她的看法和此前秦岷所想的一样，旅行综艺，题材没有问题，但是制作团队吹得过于天花乱坠，更像是在骗钱。

　　偏偏陶琢挑中了它，还将这个节目作为秦岷下半年的工作内容。

　　陈冉不禁叹了口气。在她原本的规划里，Juice活动暂停之后，应该是将这些成员送去参加选秀节目。

　　虽然已出道的成员重新参加选秀，大概率会被人嘲是回锅肉，但总的来说，大平台会带来大流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无论之前的考量是什么，既然陶琢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陈冉也就不再多想了。

　　“坐吧。”

　　她让秦岷坐到她的对面。

　　秦岷坐下，将方案放到桌上，说：“陈姐，这个综艺……”

　　“既然陶总发话了，那么你肯定是要去参加的。”

　　秦岷眨了眨眼睛，有点没明白陈冉的意思，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陈冉稍微松了口气。她就怕秦岷看出这个综艺的不靠谱，然后闹脾气。到时候她夹在中间，更加不好做。

　　既然秦岷听话，那么陈冉的态度也就稍微温和了一些：“我刚刚了解了一下这个综艺，已经立项审批中了，投资人据说是裴家二少，他以个人名义投的钱，估计是来试水的。不管怎么说，这个方案应该还是靠谱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裴家二少？

　　秦岷觉得耳熟，于是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小说剧情，然后有些诧异地说：“裴八荒？”

　　这下轮到陈冉惊讶了：“你认识？”

　　秦岷嘴角一扯，语气极丧：“哈哈，知道他。”

　　裴八荒是谁？

　　裴家两兄弟，裴六合与裴八荒。裴家老爷子雄心壮志，说要把裴家的东西卖到全世界，于是就给两个儿子取了这么囊括四海的名字。

　　原著中，纨绔子弟裴八荒，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年纪和秦岷差不多。

　　他哥裴六合是陶琢的朋友，他本人是秦岷的脑残粉。

　　在陶琢和秦岷两个闹掰的时候，裴八荒上蹿下跳，一边对陶琢说“我家山民哥哪里不好了你居然要跟他分手”，一边对秦岷说“山民哥哥，何必吊死在陶琢这棵歪脖子树上，事业最重要，冲鸭”。

　　是的，他还是个事业粉。

　　等到秦岷的黑料遍地，裴八荒心如死灰，上演了一场精彩纷呈的脱粉回踩，直接用裴家的势力助陶琢一臂之力，把渣攻彻底踩到了谷底。

　　现在，秦岷还得去参加他投资的综艺。

　　哈、哈、哈。

　　就像他面对陶琢一样，虽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能若无其事。

　　……表面上若无其事，不代表心里若无其事。

　　他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为什么裴八荒会投资这个无理取闹的综艺？原著中，明年的那场选秀播出后，裴八荒才会正式出现，作为他的大粉——还是个少见的男性粉丝——奋战在撕逼第一线。

　　陈冉奇怪地看了秦岷两眼，并没有过多关心，裴家虽然比较低调，但是全世界有名的豪门世家总共就那么几个，掰掰手指头也能对他们有所了解。

　　她继续说着正事：“我还了解到另外一些信息。这个节目准备找7位明星，不过因为预算有限，所以……多半也找不来什么大明星。”

　　好的，糊逼陪你看世界。

　　秦岷面无表情地想。

　　陈冉没领会到秦岷面无表情下的剧烈心理波动，语气平平淡淡，毫无异常：“节目制作人是K台的许平远，你可能没听说过……我也没听说过，呵呵。”

　　秦岷：“……”

　　陈冉说：“我刚刚就是和他聊了一下。除了你，另外还有两位嘉宾已经确定了，一位是前影帝晋佑，一位是没什么名气的模特……好像叫露西娅？是个混血。”

　　听到这两个名字，秦岷欲言又止。

　　陈冉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敏锐地问：“怎么了？”

　　“这两个人被签下来……”秦岷艰难地说，“是因为，比较便宜？”

　　“是啊。”陈冉的语气轻描淡写，“晋佑自从五年前拿了个影帝，之后拍什么糊什么，好几个大制作凉透了，都快成电影界毒瘤了。”

　　秦岷：“……”

　　陈姐，这个电影界毒瘤，今年上半年拍了一部小成本文艺片，虽然国内没上映，但是已经送展了，明年初即将收获国际三金影帝。等到明年中，他主演的暑期档上映，横扫五十亿票房，打破国内票房纪录，就此封神。

　　他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原著中，晋佑和原身几乎同期飞升，并列娱乐圈双子星——虽然他们年纪差得有点多。

　　结果，在原身这个渣男的对比下，晋佑这个三十来岁，早已经和青梅竹马结婚生子的中年男人，简直光风霁月，正直纯良，一度成为娱乐圈好男人的典范。

　　陈冉又说：“至于那个露西娅……听都没有听说过。”

　　秦岷：“……”

　　奢侈品世家的继承人……算了。

　　秦岷懂了。

　　这个节目，其实是大佬飞升的序曲。他只需要跑过去抱大腿、吃吃喝喝玩玩，按照节目组的指示到处旅游就够了，非常之爽。

　　这么想来，其实也是提前实现了他的人生梦想，对吧？

　　白皙俊秀的青年默默露出死鱼眼。

　　陈冉也不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然后说：“制作组会在7月确定所有嘉宾，9月份开始录制，全部录制过程都在国外。目前是打算先录好一季，至少去三个国家。”

　　“要一次性把三个国家都录完吗？”

　　“应该不是。”陈冉说，“按照我了解到的信息，投资人要求，一个旅游目的地去完之后，把样片先给他看过，然后才决定是否追加投资。现在的投资额，只够去一个国家。”

　　秦岷感到了一些些的无语。

　　听上去是挺及时止损的……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嘉宾来说，和白嫖一次旅游有什么区别？

　　还可以收获工资……

　　算了。

　　裴八荒，有钱。

　　原著中，裴八荒一个人就撑起了秦岷的整个后援会，最先开始给后援会的姑娘们发工资，并且找来了专业的管理人员，对秦岷的粉丝进行管理。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裴八荒也相当于秦岷的一个大老板啊！

　　不然怎么能让他联想到陶琢。

　　这个小胖子，真正把原身当成偶像，在他身上投入了巨大的时间精力金钱。虽然不比陶琢被渣攻骗财骗色那么惨，但还是很惨。

　　现在秦岷使用着这具身体，也就承原身一份人情，这些原身对不起的人，他也有些许的歉疚。

　　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秦岷有些走神，但很快，陈冉讲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让他立刻回过神来。

　　“在九月之前，你没有其他的工作。”陈冉说，“明天我带你去签综艺的合同，签完之后，你大概能拿到10万，剩下的一半，等到第一季的节目拍摄完之后才能拿到。”

　　秦岷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如果投资人不愿意继续投资……”

　　“那就意味着你只能收入10万。”

　　秦岷点点头。

　　也不少了。

　　陈冉大概是被秦岷的知足给惊到了，补充说：“如果你要拍这个综艺，就意味着，下半年，你没有别的工作了。”

　　秦岷哦了一声，茫然说：“对啊，应该是在国外拍摄吧？国内的工作肯定没法接。”

　　陈冉：“……”

　　这个傻子！

　　陈冉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多讲了，转而说：“之后我会把更多的信息发给你，明天上午九点，过来找我。”

　　“好的。”

　　秦岷乖乖应声，然后与陈冉道别。

　　看着这个青年往门外走，陈冉的心思也有些复杂。这个综艺不靠谱，谁看不出来呢？虽然有裴家的名头，但那只是富家子弟的小打小闹罢了。

　　可是，生活就是这么现实。陶总发话让秦岷去这个节目，难道他们还能抗拒吗？

　　况且，尽管Juice比较糊，但靠着粉丝，他们的收入，至少也比普通人高得多。

　　想到这里，陈冉压下了一切情绪，继续工作。

　　她将Juice的情况转告了几位团队工作人员，最后，又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团体的成员。

　　在“果汁事业部”这个工作群里，她较为用心地发了一长段话，鼓励这些尚且年轻的大男孩。

　　很快有人回复，又很快地，群里安静下来，悄无声息。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陈冉想。

　　然而，作为经验丰富的团队经纪人，陈冉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样的平静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开始。

　　很快，Juice解散的消息就传到了网上。各路人士纷纷出现，粉圈震动，热搜瞩目，微博沸腾……

　　看着这不出所料的一幕，陈冉微微冷笑。

　　这就是娱乐圈，热闹永不停歇。

　　而这些网络争端，在经过了几天的发酵之后，很快就扯到了秦岷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阿岷：我只想吃喝玩乐混吃等死……！

　　陶总：马上安排

　　第一天更新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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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粉圈的震动

　　Juice一切活动暂停这个消息，发展到最后，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秦岷的黑粉狂欢……说来话长。

　　Juice活动暂停，早有预兆。对于粉丝来说，哥哥们几个月没有活动，就已经格外不正常了，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放出来的消息，就更加令Juicy们害怕了。

　　……Juicy是Juice团体的粉丝名称。

　　PT被粉丝们戏称为杂粮厂，不是没道理的。

　　PT拥有众多果蔬团体。譬如成员们牙齿整齐，就叫玉米团；成员普遍较矮，就叫冬瓜团；成员普遍较高，就叫甘蔗团；女团小姐姐们比较可爱，就叫草莓团。

　　一开始只是玩梗，后来叫惯了，PT出了个Juice，应援色又是橙色，直接就被叫作橘子团，粉丝就叫橘子皮，江湖人称皮姐。

　　橘子团一共九个人，排列组合一下，cp就有几十来个，其中火的就不下十个，常年占据微博cp榜单前……一百。

　　害，糊中TOP也是糊啊。

　　橘子团的粉丝里，撕得最腥风血雨的，就是陶一一的cp粉，和他的唯粉，和他的对家，和他的黑粉。

　　没办法，陶一一一人独占橘子团近半流量，团中TOP。

　　秦岷在看原著的时候，在团里这其余的8个人中，他也是对陶一一印象最为深刻。

　　主要是因为，名字抢戏。

　　因为名字中的一太多，能够组成非常多的成语，所以陶一一的粉丝名就叫作成语。

　　就因为成语这件事情，他的粉丝每次有什么活动的时候，就会开启科普模式，恨不得把陶一一的名字玩出花来。

　　人长得帅，名字好记，又有成语梗，陶一一自然出圈，热度比团内其他八个人高得多。所以Juice暂停活动的公告一经发出，最为欢喜的就是陶一一的粉丝。

　　在成语姐姐看来，陶一一常年一拖八，早就应该把其余八个人一脚踹开自己独立发展了，何必要在团里带拖油瓶。

　　于是，成语姐姐纷纷在超话里开始抽奖，欢天喜地，还各种阴阳怪气，与其他如丧考妣的粉丝画风对比鲜明。

　　这自然惹了众怒。

　　陶一一本人没什么大的黑点，但是他的身份存在一个问题。他是陶琢的侄子。

　　既然和公司老总有关系，还出道了，那么其他粉丝肯定会抓住这个痛点，站在道德高地嘲讽陶一一靠关系。

　　于是有粉丝就开始阴阳怪气：“是呀，太子殿下的洗脚婢发现自家主子准备登基了，自然开开心心，至于我们这些冷宫弃子，哪比得上人家破折号呀。”

　　陶一一，黑称，陶破折号。

　　此条微博获得千转万赞。

　　这可把成语姐姐给气坏了。

　　成语姐姐立马扒了原博的粉籍，一看，嚯，原来是队友余子博家的唯粉。怒而冲到余子博发的那条“新的开始，新的征途”博文下一通嘲讽。

　　这可惹了余子博的粉丝。

　　余子博的粉丝，当然不仅仅只有唯粉，还有cp粉。其中，就包括了余子博和秦岷的cp粉。

　　尤其是，他们两个的cp比较火，粉丝众多。

　　再然后……成语姐姐发现，其中一个骂得最凶的粉丝，表面看上去是余子博的唯粉，实则偷偷磕着自家蒸煮和秦岷的cp，还说要给秦岷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