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秦淮和尚

  看杨逍跟范遥的架势, 随时要把刘韫生吞活剥。

  趁刘韫还没挂掉,木耳赶紧问:“朱远章在哪?”

  不想这么一问,范遥先警惕起来点了刘瞎子的哑穴:“你找朱坛主做什么?”

  本来被连城璧踢飞的青翼蝠王灰头土脸地爬回来, 又恢复从前神气的模样。

  蝠王阴阳怪气:“怕是某些人要趁火打劫。”

  范遥应和:“我明教还怕他欺到头上去?”

  明教众人听光明右使这么说, 纷纷亮出兵器, 共抗外敌。

  “我趁火打劫?你们都要灭教了我打劫谁去?”木耳本不是个爱生气的人, 明教这帮家伙也忒小心眼了点。

  连城璧索性把话说开:“我们今天就是灭了你也不在话下。”

  他的话还未在风里消散,他的手机已多了一小撮带血的头发。

  青翼蝠王嗷呜惨叫, 惶恐地摸着他头顶的血。就刚刚说话瞬间,连城璧陡然出手,纵使轻功快如蝠王,竟也猝不及防连毛带皮被扯掉一整块头发。

  连城璧把战利品拿在手里:“我劝你们全教上下归顺嵩山,听木掌门调遣。”

  连城璧春风得意。收服明教没什么得意的, 待会儿被木耳夸才得意。

  谁知遭到重重一琴敲下:“你个魔头不要挑拨离间!我们嵩山是这样暴力强迫别人的?”

  连城璧捂着被敲痛的肩膀,很是委屈。

  木耳伸手:“给我把剑。”

  连城璧以为他想自己出手立威, 把袖中剑递到他手中。

  木耳把他的剑往琴里一塞:“没收。”

  连城璧不敢说不。

  明教众人俱被连城璧吓得不轻,见连城璧对木掌门言听计从,更怕得不得了。

  杨逍装模作样讲道理:“嵩山掌门莫要介怀。我等非猜疑掌门,只恐贵派下属的霍天青有蚕食我明教之心。”

  霍天青的天禽门确有吞掉日月神教和明教, 成为波斯拜火教中土唯一代言人的心思。他们有这份忧虑, 木耳倒也理解得过去。

  木耳松口:“我就想找朱远章要封信,你们将他除名,我便不算找你们教徒的麻烦了?”

  杨逍打着官腔:“单凭这瞎子一家之言就断定朱坛主叛教,恐有失公允。”

  朱远章明摆着要把他们做成活死人, 木耳实在搞不懂杨逍他们为何还要维护此人。

  连城璧冷不丁揭穿他们的面目:“张教主在时, 你们捧朱远章。张教主不在,你们又想请他回来?可真是一手好棋!”

  杨逍面不红心不跳地承认:“不错。我明教不可群龙无首。若能迎回张教主, 请他主持大局,一切好说。”

  连城璧不想跟他们废话,习惯性地摸他的袖中剑。

  才想起来他的剑被没收了!

  连城璧的小动作没逃过木掌门的眼睛。

  又挨一敲,木掌门诲人不倦:“以德服人。”

  木耳就吃准连城璧潜伏在他身边必有所图。管他图什么,干脆欺负他个够,出口恶气。

  连城璧乖乖应:“是。”

  “是什么是?还不快去找张无忌?”

  连城璧把木耳的话当圣旨:“我去我去。”

  没走几步退回来:“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言下之意当然是要木耳跟他一起走。他一刻都不想离开木耳身边。

  木耳挥手催他赶紧找人:“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张教主跟我好得不得了,看他们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连城璧怎么听这话怎么刺耳,他一点不希望木耳跟张无忌好。

  杨逍几人再无初时趾高气扬,笑脸相待:“木掌门乃敝派上下救命恩人,我们怎会恩将仇报?”

  连城璧决计不信他们的鬼话。看看张无忌这个前救命恩人的下场,就知道他们说的绝对是鬼话。

  连城璧不敢走远,才出凤阳城就借着天黑折回来,在屋顶终夜蹲守,只恐木耳被他们暗中算计。

  木耳睡得挺香,一点警惕性都没。

  连城璧坐在屋顶上听得木耳轻微的呼噜声,很是满足。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么?

  还是有的。木耳弹的琴,木耳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连城璧都爱听。它们就像大冬天里的暖手炉,一旦碰着,就能一直暖到心里。便是挨木耳的打,也是暖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人的呼噜声未免太大了,叫人听得有些恶心。

  连城璧蹑手蹑脚翻下去,轻轻揭开床上蒙着人的被子。

  连城璧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被窝里打呼噜的哪里是木耳,分明是明教散人之一布袋肥和尚。

  布袋和尚是被人点了睡穴,放在这儿假装木耳睡觉的。

  木掌门就是故意要甩掉连城璧。他还没有傻到真的要给明教打工找教主。至于朱远章,凤阳一带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用刘韫供认也能打听出他的下落。

  比如连这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布袋和尚都清楚,朱远章去了金陵城。

  金陵离凤阳不远,连城璧听布袋和尚打呼噜的功夫,木耳就潜入城里。

  金陵城的夜比之凤阳,要繁华上百倍。尤其城西沿着秦淮河一带,歌舞升平焰火通明,每每总是才子佳人流连忘返之所。

  听布袋和尚说,朱远章到金陵城来,是为着与淮阴知府搞好关系的。

  有道是皇帝不如县官,虽说朝廷允许凤阳作恶,若当地知府看不顺眼起兵清剿,也是一件头疼之事。

  搞好关系当然要挑风雅之地,秦淮河上的别致花舟,可谓用心独到。花舟不沾地不相邻,往河里一游,谁也不干扰旁人的活儿。即便真有不速之客,舟底下设有暗舱,那些个风尘之客随时往水里一跳,保准不会发生双双被捉在船的尴尬。

  即便寒冬腊月,秦淮河的花舟总是要开的。今夜也不例外。

  木耳原以为朱远章是个光头和尚,在烟花之地应能一眼认出。殊不料烟花之地和尚甚多,看得他眼花缭乱,一点认不出哪个才是朱和尚。

  有人拍他的肩:“施主随个缘?”

  也是个和尚。身材高挑,五官一言难尽。如果说木耳这种,是女娲娘娘造人时精雕细琢的产物;这和尚简直就是点个随机生成撞运气出来的。他的脸叫人看完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木掌门很确定他不会是朱远章。就这脸绝对干不成大事。

  木掌门好心地给他一文钱。

  和尚嚷道:“贫僧化缘,不是乞讨。”

  “多少才算缘?”

  和尚指着河里一艘挂着红彩球的花舟:“知府大人随了锭金子,勉强有缘。”

  木耳简直没被突如其来的情报砸晕。跟紧知府,还怕找不到朱远章?

  他撂下要饭的和尚,隐藏至人群里。

  “你我有缘呐。”和尚若有所思地点头,他的笑带着些戾气。

  和尚低头一抹脸,原先揉作一团的五官分布齐整,光溜溜的香灰头上多出过肩的长发,再把身上色调灰暗的沙弥袍一脱,内里是富贵人家赏灯赴宴的华服,手中多了把江南公子爱用的折扇。

  折扇的扇面上就写着他的名字,怜花。

  就是那个在杏子林街上晃荡,被张无忌盯了半天的王怜花。

  王怜花当时也在偷偷盯张无忌。他扮作莫声谷,害过宋青书,生怕张无忌怪罪于他,只好远远看着,偷偷看着,不敢与他搭话。

  直到看见有个模样堪比天人的家伙坐下来跟无忌一起喝茶。

  张无忌那个花花肠子,准给这只尤物迷得神魂颠倒。他们有说有笑,木耳还故作生气,分明就要勾引他家无忌。

  王怜花从那时起锁定了下一个他要解决的目标。

  他给木耳指的,确是张知府的花舟。

  可木耳也不想想,堂堂淮阴知府,连朱远章这等明教高层也要来巴结的人,手下能没些个得力干将?

  王怜花想象到木耳被丢到秦淮河喂鱼的情景,不由笑得更得意。

  王怜花忽地敛住笑。

  给他买盐酥鸭的张无忌回来了。

  他得继续装出副生气的模样,跟这人广撒情种的账还没算完呢!

  木耳寻个偏僻无人的岸边,凝视着远处知府的花舟。

  轻功水上漂过去铁定引人发现,木掌门决意走水底的道儿,趁黑爬上花舟。

  木掌门憋口气,就要下水。他水下游的功夫一点不输天上飞的功夫。

  又有个人从背后拍拍他的肩。

  这力度,这动作,跟刚才那和尚如出一辙。

  木耳不耐烦:“大师还是找别人化缘吧。”

  不是刚才那个大和尚。眼前这人戴着顶皮帽,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裘,生得十分俊气,与乔峰一般有着北方草原汉子的即视感。

  来人嘴角勾出个好看的弧度:“凛冬水冷,少侠下水作甚?”

  木耳当然不能说偷摸到知府的小船,胡乱搪塞:“冬天水冷,正好下去练功。”

  那人夸奖:“王某亦正有此意,不若一起下水如何?”

  木耳黑着脸,没想到碰上个武痴。他不想多起冲突,转身往人群里走,再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下水。

  王武痴叫住他:“那处便是张知府的花舟,王某愿与壮士比试比试,看谁先摸到舟上的红彩头。”

  听这人的口气,好像他也对知府有所图。

  木耳不愿与不认识的人产生纠葛。

  武痴追上他,凑在耳边开出个诱人的条件:“你掩护我过去,我把朱远章身上的信给你。”

第43章 秦淮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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