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校长

　　当天亦使用他的能力时， 他能听到一道声调奇怪的声音问他是否开放授权。

　　天亦困惑，皱眉道：“你为何对我用火眼金睛，这不是用来辨真伪的么，对我用测不出什么效果的吧？”

　　孙悟空将手中的金箍棒变小， 在手指间把玩，随口道：“那就让我试试呗， 您有什么好害怕的。”

　　天亦觉得这个孙悟空有点不对劲。

　　但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他无所谓地点头答应了。

　　孙悟空金色的瞳孔里腾地燃起一朵焰火，只有他能看到的火焰。

　　这焰火能够照亮世间所有虚妄，勘破灵魂。

　　虚芒一闪。

　　孙悟空冷笑一声， 一把将金箍棒抵在了天亦的脖颈下。

　　“你到底是谁？”

　　天亦沉了脸色， 不解道：“我不就是校长么，你又是谁？”

　　好小子，去外面学习了一段时间长本事了，一回来就对校长动用暴力。

　　孙悟空质问的神情不似作伪，“你的灵魂根本就不是人类？原来的校长去哪了？”

　　“可你身上依然有着灵气……莫非是传闻里的夺舍之法？”

　　什么夺舍之法啊， 他就是本人好么。

　　天亦扬眉， 也不在乎抵在自己身上的金箍棒，“我看你才是假的吧， 听紫霞说悟空是去找未来的自己学习去了， 现在看来， 未来的那只猴子莫不是将原来的悟空夺舍了？”

　　即使是同一个人物，孕育他们的世界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难免不了这一位心生贪恋， 看上了这所学校。

　　不然哪能不知道，教职工是无法对校长的身体造成伤害的，想要杀死他是不可能的。

　　孙悟空也发现了自己的确无法伤到天亦。

　　他一时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不是校长，他初来乍到时还未学会火眼金睛，也看不到这人的灵魂。

　　或许……这位校长可能本来就不是人类？

　　孙悟空继续保持着威胁的姿势，拧眉问：“你不是人类，你是什么东西？”

　　似觉得这说辞不妥，又追加了一句，“我是说，你的原型是什么？”

　　这人的灵魂背后生着一对骨刺状的黑翼……看着怎么如此邪祟。

　　天亦也察觉出他的问题有异，偏着头问道：“我的原型？莫非你用火眼金睛看出什么了？”

　　孙悟空的神色松动了些，这事难道真有蹊跷？

　　他们还在这僵持中，VC突然急匆匆地从窗外飘进，不顾自己可能会被发现的风险，投射出一道刺眼的蓝光将天亦裹住。

　　孙悟空始料未及，泛着火焰的瞳孔被这道光芒刺了下，猛地闭上了眼。

　　等他睁开眼时，天亦已经消失了。

　　*

　　天亦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包裹，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他正俯视着一块大陆。

　　这块大陆很奇特，仿佛是西方童话里的建筑。

　　奇特的城堡遍地，五彩缤纷的建筑杂乱无序的坐落其中，有些建筑甚至将可出行的道路都给封死了。

　　一位浑身都是红色的怪人正和一位通体湛蓝的怪人相携而出……他们的背后都长着翅膀。

　　天亦的视野也就随着他们一起前进，飞过了悬崖，翻过了高山，在一扇……校门前停下。

　　校门的顶端歪歪扭扭地写着不知名的字符，但天亦却无丝毫障碍的就能认出来。

　　那是不可思议学园。

　　这，什么情况？

　　熟悉的场景往往能刺激封尘的记忆。

　　那两位同学随着人流一起来到了一处大厅。

　　他们在举办开学典礼。

　　一个一个长相怪异的人上台演讲，学生们从一开始的活跃变得萎靡。

　　突然——

　　萎靡不振的学生们突然开始激烈地鼓掌……这是在欢迎校长讲话。

　　台上站着一位俊美无涛的青年，裸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的过分，黑色的骨刺状双翼骄傲的伸展，惊破了昏昏欲睡者的迷梦。

　　那是一个自信到发光的人物，神情散漫，却无一不透露着轻狂。

　　“您是这所学校的校长。”VC的声音响起，一向寒冷的电子音破天荒的有了温度。

　　“那是我。”天亦轻声肯定道。

　　VC如旁白一般，伴随着学生们热情的起哄声继续说道：“您的学校是魔界最顶尖的学校。”

　　“无数魔族梦寐以求能够来到您的学校，渴望见您一面。”

　　“虽然你看起来永远高高在上，一切都不够格入您的眼。”

　　“您生来无惧，随心所欲当了校长却成就了整个魔界的不可思议。”

　　“您是第一任魔王。”

　　天亦的记忆也跟着被唤醒，望着演讲台上那个人沉默不语。

　　视野的跟随者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演讲台上那位恶魔……也就是他自己。

　　他的周身没有人，但他依然吐露着奇特的音符在和人对话。

　　“C，你上次说哪个可怜儿向你发送了求救信号。”

　　天亦已经明白，他在和VC说话。

　　VC是学校的院灵。

　　VC的声音并不是没有感情的电子音，而是带着稚气的童声，尽管语气依然刻板，“回校长，是地球。”

　　“他们再不升级就要被宇宙吞噬计划给消灭了。”

　　校长在花园的躺椅上坐下，晒着紫色的太阳，不上心的说：“哦，似乎是个科技侧星球吧。”

　　VC：“是的，一个即将发展为科技侧的低级星球。”

　　校长带上了眼罩，闭目养神的躺在椅子上，“我多少岁了来着？算了，这不重要。”

　　“哎，学生们和老师们都很厉害，我都在学校无所事事多少年了，去帮扶一下弱小星球好像也可以。”

　　他的决定总是这么随便。

　　漫长的岁月赋予了他几乎无所不能的能力，也就不需要有什么保护自身的深思熟虑。

　　他是整个魔界的王，又有什么值得他害怕呢。

　　VC：“那我去和对方的意识联系了。”

　　校长嗯了一声，就陷入了沉睡。

　　天亦眼前的画面逐渐虚化，冲破虚化的是一颗湛蓝的星球。

　　视线越来越近，直至撞了进去。

　　他的视野又被分离了。

　　穿着服务生装扮的少年正在擦着餐桌，偶尔还帮忙给客人上上菜。

　　但当少年闲下来时，总是会一个人在角落里看书。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很多天。

　　天亦起初以为是什么教科书或者严肃文学，定睛看去时却发现……大多是一些幻想。

　　诸如《全职**师》《当我成为魔王后》《星之魔法学校》，甚至还有什么《魔界王子爱上人族灰姑娘》

　　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看过这种类型的书籍。

　　“这是您来到地球的第一世，也是地球最安全的一个位面。”VC仿若能读心一般，冷不丁地回答。

　　天亦干脆也在心中与他对话，“第一世？！草，那我到底轮回几世了？”

　　VC：“地球是在地球厉的一千年前向您发送的求救信号，去掉轮回转世里耽误的时间，您已经在这里轮回了10次了。”

　　VC的嗓音里充满了无奈与沧桑，“我曾多次想另寻他主，奈何与您进行了灵魂绑定。”

　　“幸好地球的位面比较多，你能跨越时间的流速执行计划。”

　　“可前几次的建校计划最终都失败了……这里的阻力远比您在魔界时要强得多。”

　　“不过也不是全无用处，您所待过的位面里，那些人物的信息都已被系统录入，铸成了次元之门。”

　　“您是被众魔偏爱的魔王，在次元之门成形后，您甚至能够沟通人类所创造的衍生作品，只要有引灵人存在，就可以将对方召唤出。”

　　“当您魔力充足时，甚至不需要引灵人。您的魔力，即为召唤。”

　　偷闲着看的少年长成了大人，成了一名警察，获得了数不清的功勋奖章。

　　其余几世的画面迅速的在他眼底略过，从回放角度看，倒像是人为的偷拍。

　　大抵是VC记录下的吧。

　　他真是一世比一世懒惰呢。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他走出校门的那一刻。

　　也就是这一世的他。

　　他离开了校园，拿着可笑的一万多块钱自己建学校。

　　甚至狂妄到想要改变地球。

　　可那本就是地球对他的求救啊，他说自己会成功的。

　　听到VC说衍生世界，他淡淡道：“那个观音，不也是人类的衍生作品里的么。”

　　他的话没有说全，可并不妨碍VC理解他的意思，“是的，所以他们的世界是假的。”

　　“只有与地球同水平的位面才属于真实，即使没有上次的事情，他们迟早也会进来。”

　　“万物有灵，他们也渴望真实，但您提早让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

　　天亦哦了声，“做都做了，除了应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留给我的真正时间还有多少……我是说，培养出人才去应对宇宙的吞噬计划。”

　　VC沉默，不忍道：“还有，12年。”

　　天亦淡淡笑了声，仿佛又做回了那不可一世的魔王，漫不经心，“时间流速的bug还在呢，够了。”

　　VC散了光幕，黯淡地躺在天亦的卧房角落。

　　天亦从床上醒来，再睁眼时，瞳仁变成了紫色。

　　他随口念了几个意义不明的字符，又变了回去。

　　连带着那差点要暴露的灵魂形象，也被他给纠正了回去。

　　啧，这下该如何和悟空解释呢。

　　算了，既然都被看到了，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妖族魔族的，不都差不多么。

　　这么想着，他又念了几句口诀，又将瞳色变了回来，连带着背后突然长出的双翼。

　　*

　　孙悟空正守在天亦的卧房门口。

　　他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说让他用火眼金睛查看这所学校的校长果然是对的。

　　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所决定效忠的人……是人是妖。

　　他正在心底纠结，突然发现门开了。

　　眼前的人是校长又不是校长。

　　他这段时间说惯了的口头禅霎时脱口而出，“呔，哪里来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