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29
“梁光霁!”靳秦声音沉怒,“你冲太子吼什么?”
梁光霁一时被堵住话,“你又凭什么为太子说话?”
“我乃太子太傅,为何不能为太子说话?”
梁光霁不敢相信,“陛下竟然点你做太子太傅?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如今我说什么做不得数?”他侧身露出身后的西北军,“我连军队都带进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梁光霁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李,颤颤巍巍的憋出一句,“你…你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什么叫敢造反不成?靳秦觉得好笑,他现在在别人眼里不就是在造反吗?
“来人!给我替梁文君好好整理整理壁沁殿!”
懒得再跟他废话,靳秦直接命人上前开始砸壁沁殿。
秦言被这些人恍了一跳,不自觉躲去了靳秦身后,靳秦将他带到身前来,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说,“小言,你看好了,你母亲因为是女君,所以行事做派处处受制,以至于过的都不如公主时期畅快。日后你若为帝,想杀便杀,想砸便砸,只要你认为对的事情你就去做。”
秦言似懂非懂,“可是这样做,在史书上会被诟病呀。”
“史书都是胜者撰写。”他看着秦言的眼睛,“只要你把控了绝对的权利,史书上留下的就是你想留下的。”
这倒是秦言未听过的话了。
靳秦的理论是他的强盗土匪理论,而秦言平日里看的大多是沈容留下来的书籍策论,鲜少会有这样野蛮的。
小小的秦言站在父亲面前看着西北军打砸壁沁殿,懵懂年纪之中仿佛有什么被种下。
教训过梁光霁以后,靳秦将秦言亲自送回了东宫,之后去了宣政殿。
闹得这么大秦君自然是知道的,虽说他二人已经达成共识,但是他不能这么混账砸完以后一声不吭。
宣政殿如今已经没人敢拦着靳秦了,他进去几乎也不需要通穿。
李宝远远地就瞧见靳秦来了,刚刚来的瞌睡立马消散殆尽,扭头扯着嗓子道,“靳将军来了!”
靳秦挑眉看了他一眼,“做什么?”
“通…通传啊……”
“嘁。”
他丢下这一声“嘁”以后就推门进了屋子里,李宝一脸呆滞,他他他刚才是“嘁”了他一声吗?
里头宣政殿里有一股果香,靳秦看了一眼桌案,上头是新贡的水果,产地应该是安康王的封地。
“回来了?”秦君坐在桌案前批奏折,秀气的眉头紧紧锁着。
靳秦真不知道这些奏折有什么好批的,天天批日日批夜夜批,她的身子就是这样看折子看坏的。
“你怎得又在看折子?”
这话秦君听着新鲜,抬首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他。
靳秦被这一眼瞧的来了劲,她别理他,他就偏要过去闹她。
几步走上前,抽过她手里的折子,捏着她下巴抬高俯身吻她,将那些恼人的折子都推到一旁去,摁着她在椅子上亲吻。
秦君向来对这事,尤其是对他向来保持纵容态度,但是显然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就显得十分敷衍。
草草回应了两下以后就将他推开,扯过一边的折子继续看了起来。
靳秦,“……”
他有些恼,“我难道还没有这些折子好看吗?”
秦君,“嗯。”
靳秦,“难道这些折子比我还重要吗?”
秦君,“嗯。”
靳秦,“那我和这些折子落了水,你也先捞折子吗?”
秦君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但也真的就是一眼,“少无理取闹。”
靳秦彻底没话了,他好累,白天在外面演戏,被儿子利用,被她利用,晚上回来想来一个吻都是被敷衍的。
爱果然会消失,不对,她根本不爱我。
靳秦郁闷的吃水果去了,闷闷不乐的说,“我让小言在外人面前喊我太傅,今日去教训梁光霁的时候,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我现在是太子太傅了,你明日在早朝记得说。”
“太子太傅?”秦君惊疑,“你怎么说你是太子太傅了?”
靳秦,“我如何不能说我是太子太傅,小言以后我会亲自教他……”
“你的学问还没小言好,你教他什么?”秦君将一直没放下的折子放了下来,“我是打算在科考以后让小书来当太子太傅的。”
谢玉书?
靳秦不干了,“凭什么谢玉书就能当小言的太傅?我就不能?那谢玉书的学问……”说着不知想起什么,声音弱了下去,“谢玉书的学问确实比我好。”
秦君绕过桌案走至他身边,“谢家是固守的皇派,若小书为太子太傅将来小言有他辅佐,我会放心许多。”
靳秦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退了一步,“那我教小言武功。”
“我准备请祁恪教他的。”
“不行!”靳秦反驳道,“祁恪和我的武功不相上下,凭什么他能做我就不能?”
再说,小言是他的儿子,凭什么让祁恪来教他?
“祁恪的武功是我父亲身边的侍卫贡之教的,他的武功极好,早年受过齐国候世子沈容的教导,让他来教小言最是放心。”
靳秦觉得那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了,“我是小言的父亲,理应我来教他最是稳妥,做什么偏让别人来教他?”
他本来就缺席小言人生的五年,难道现在这些事情也要缺席吗?
靳秦有些别扭的不肯让步,秦君看着他叹了口气,也觉得拿他没有办法。
“这样,小言的骑射教给你。”秦君低头思量,“虽然小言的骑射我原本是打算让我……”
“又准备给谁教!”靳秦火气上来了,自己儿子还插不上手了还!
秦君,“……我母亲。”
靳秦怒了,一拍桌子,“你母亲也能教咱儿子骑射?!”
秦君,“……你嚷嚷什么?”
靳秦,“我生气!”
秦君好笑的看着他,若他知道自己母亲是谁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吧。任谁知道了都会吧,她当吃发现此事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吓了一跳,甚至觉得此事荒诞吗?
想来,她皇爷爷那样性格的人一定是很爱父皇,所以才会容忍了此事吧。
她目光柔和不知道在看向何处,靳秦看着她,出声问,“你在想小言吗?”
秦君摇摇头,“我在想我皇爷爷。”
气氛顿时变得僵沉,靳秦脸色也变了些。整个皇家,他最讨厌的就是文昭皇。
秦君,“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我皇爷爷究竟做了什么?”
“不能。”靳秦答的很快,他有些狼狈的别过脸去,“若将来有一天我自己释怀了,我就告诉你。”
不是他不想说此事,而是这件事他到现在自己都没有释怀。
若不是苏宴在后面推波助澜祁恪,当年他又怎么会被文昭皇逼去西北,又怎么会离开她五年,又怎么会让小言没有父亲五年。
但或许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若没有这五年,秦君在朝中处处制肘,小言在宫中长大也未必会开心。
在这样的地方,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过的舒心。
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
目光扫到桌案上的水果,他骤然想起一件事来,“安康王是要进京?”
提起安康王秦君眼里滑过一丝厌恶,“嗯。”
靳秦没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她鲜少对一个人的感情这般外露,即使当初对苏宴的所作所为也就是失望,像厌恶这种的情感,好像是没有的。
“我前些年在西北的时候,有一次晚上见到有九临的士兵打扮成千明士兵的模样,驾驶安康王标记的马车去了出了千明。”
“竟有此事?”秦君惊讶,“你为何不上报?”
靳秦心虚摸了摸鼻子,那时他初露锋芒,正与自己过不去,也与她过不去,皇城那边的消息听都不想听,更何况上报消息给她。
“总之,那次我在马车上发现了很多千明的姑娘。”他说着眼中闪过杀意,“那些姑娘的模样与你相似。”
“与我相似?”秦君喃喃道,“那些姑娘呢?”
“被我杀了。”靳秦漠着脸说,“我一想到这些人的意图,控制不住,全杀了。”
他只要一想到有人在找和秦君相似的脸,可能在做她的替代品,心里的杀意滔天,那股暴虐之意翻涌不息。
秦君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她想起一件事情来。
安康王身为她皇叔为何被派到边远封地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小时候秦君有一次偶然发现这位皇叔在偷偷记录她的生活习性还有画像。她在那位皇叔的书房里找到了很多她的画像。
有些是她在洗澡,有些是她在睡觉。
吃饭、走路、玩乐的一个不少,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她的字。
她当时尚且年幼只感觉一阵恶寒,便一把火烧了。
嘉帝来询问她为何顽劣烧了安康王的书房,她支支吾吾说了一星半点,没把自己看到的全说了。
而后,安康王就被发派去了边远的封地。
如今从靳秦的口中得知,她这位皇叔还是一如既往啊。
只是小时候画她的画像,现在开始搜寻和她相似的姑娘了?
可是为什么又要送去九临呢?
作者有话说:
小秦,你觉不觉得你跟小君的剧本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