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
第40章 计谋(三章合一)
“微臣苏锦言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吧。”
眼前男子, 也就是方才玉圆口中的去年状元,这么巧,也姓苏?
随着男子抬头, 姜浅这才端详眼前的工部侍郎, 面貌虽未脱去稚气,但不难想象日后将风靡整个京城。
定会是位美男子, 看看那明显的美人尖,就跟苏锦凌一样。
等等,苏锦凌, 姜浅脑中顿时有了想法, 开口道:“你是苏大哥的弟弟,锦言?”
“是。”苏锦言笑着应了,原以为姜浅入了宫便忘了自己,不料却还记着。
得到肯定的答复,姜浅这才放心继续猜测:“幼时长跟在苏大哥后头跑的那个?”
“是, ”苏锦言又点了点头,但这次又多上一句,“娘娘这话只说了一半,不光是微臣跟在大哥后头跑,就连您也是啊。”
“你这小子, 伶牙俐齿的个性到是没变,连本宫都敢打趣!”
对于苏锦言的话, 姜浅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避免被戳破,姜浅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会过来,还是以工部侍郎的身份。”
将苏锦言从头到脚看了一圈,笔挺的官服穿在他身上, 煞是好看。
若换成苏锦凌肯定也是这般俊逸貌美的模样,可惜了那双眼睛。
想到这,之前交待桑果去寻神医,不知结果如何,待会得好好问问才是。
苏锦言身为他的弟弟应该也知道一点?
“听闻娘娘拟了一张草图,微臣慕名而来,不知有没有那个荣幸看一看。”
“你怎么会知道。”
草图的事,除了自己和容深,还有几位贴身奴才外,无人知晓,这苏锦言又是如何得知的。
“前日下早朝,辗转从宫人们那所听见,脸上表情生动,亦真亦假,微臣本就对新奇之物特别感兴趣,现在才会这里。”
“本宫还以为你是来小叙一场,原来是为了那张草图啊,真是太伤本宫的心了。”
姜浅浮夸的表达,让苏锦言看的一愣一愣,随后失笑。
“娘娘,您果然如大哥所说那般,进宫后非但没有画地自限,反倒是过的更加潇洒。”
从前太傅府上的教育他们是知道的,端庄贤惠,是流传下来的文化。
端庄娴熟没有不好,就是坏在要压抑每位后辈的真实性格,让人看了难受。
苏锦言那番话,让姜浅眉心一跳,心里暗道:“糟了,一不小心就演过头了,得赶紧扭回正题才行。”
“胡说些什么呢,说的本宫好像很闲似的。”姜浅用茶盏遮掩住面上的心虚,苏锦言以为她是在装胡涂,也没戳破。
进宫之人有哪一个不处在勾心斗角里头,若说姜浅没有,他是一点也不信。
但能像她活的潇洒,苏锦言是真心为她高兴。
“一没察觉,半个时辰都去了,不知娘娘是否能让微臣看一眼草图,以满足微臣的好奇心。”
“你都开口了,自然得应!”
姜浅挥手,让玉圆去寝殿拿来。
待玉圆离开后,姜浅趁机询问:“锦言,你大哥的眼睛真没人治的好吗。”
知道姜浅一直在等待独处的机会,苏锦言压低声响:“父亲和母亲在这些年寻遍整个大兴国,找到的不是庸医,就是江湖骗士,对大哥的眼疾一点帮助也无。”
“那要是请太医去看看呢。”
姜浅提出办法,面上关心之意相当真诚,苏锦言不疑有他回应:“不妥。”
“为何?”姜浅想不明白,据那日梦靥,她听见容深对太医的训斥,大兴国的医术精湛的理当都集结在宫里,为何苏锦言说不妥。
“原因有二,其一,太医是专门为宫中帝王和嫔妃医治的医官,就算去医治官员,也都得经过皇上恩准,但医治的总归是朝廷命官,如今大哥只是一个俗人,就对象来说并不适合,也容易引来诟病。”
“其二,大哥他一向不喜麻烦他人,其中最不喜麻烦娘娘,若太医前往诊治,他肯定一下就猜到是娘娘所指示。”
听下来,就是苏锦凌爱好面子,不喜女人帮助?
姜浅拧着眉心,有些不悦:“咱们什么关系,他想这么多做什么,这是把本宫当外人就是。”
“娘娘,您误会了,大哥他绝对没这么想法,只因您在宫中,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若被人捉住把柄,那就糟了。”
见姜浅不悦,苏锦言赶紧替自家大哥解释。
理由还说的过去,若姜浅执意下去,反倒显得她小心眼。
“行吧,那只好另外在想办法了。”
“谢谢娘娘体恤,还有一事,大哥让微臣转告娘娘。”
“何事。”
苏锦言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倘若姜浅听力不好,还真以为没人说话。
“先前您和大哥说的事情,已转达给家父,近日会有动作,还请您放心。”
先前和苏锦凌说的?
莫非指的是解除婚约一事?
姜浅放下茶盏,不确定地问:“解除婚约?”
“正是,大哥说了他会请家父去姜翰林府,娘娘不蔽担忧姜大小姐的名声问题。”
“本宫……”
姜浅正要说她担心的人不是姜慕雪而是苏锦凌,话还来不及说完,便见玉圆捧着草图进来。
姜浅连忙话锋一转:“那就麻烦工部侍郎替本宫看看了,看本宫你的草图可行性如何,若可行,所需的材料和防水机制现阶段是否能达到本宫的要求。”
苏锦言聪颖,听见玉圆的步伐,心领神会:“微臣遵旨。”
姜浅笑着扭头,让玉圆呈上,先不说草图,姜浅第一眼便注意到玉圆指甲上的蔻丹。
主要还是玉圆刻意缩着指尖,怕被发现,姜浅这才多看一眼。
“玉圆,本宫让你去取的草图,你竟然取到去玩蔻丹了?”
对于玉圆爱玩的性子,姜浅哭笑不得,不会生气反倒羡慕玉圆无忧无虑。
被察觉到指甲上的蔻丹,玉圆讪讪一笑:“奴婢方才经过前院,发现桑果在调配蔻丹,好多宫女都涂在指甲上,奴婢看了眼谗,就……”
“无妨,女孩子爱美是天性,但要小心别沾染到衣服上,那可没那么容易洗净。”
“是,娘娘,奴婢绝对会小心的!”
说到蔻丹,姜浅这才想到,桑果似乎一直有涂蔻丹的习惯,放眼望去,整座大兴皇宫,也就自己的凤仪宫敢有宫女涂蔻丹。
是自己管的太松了,还是原主本来就放任?
身为现代人的姜浅,自然觉得人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但放在这却总觉得古怪,但她又说不出明确的方向。
想不到就明天再想,姜浅做人的宗旨,立刻将这事抛到脑后。
“怎么样,本宫画的可还行?”
将注意力放回苏锦言身上,只见他看的专注,就差整个人贴在上头。
眼神不断溢出惊艳的目光,让姜浅充满了虚荣心。
“行行,娘娘这草图绝对可行!”
“不过微臣有一事不明白,”苏锦言指了指草图上方字样,“这轮椅是这草图的名称?”
“正是,用轮子辅助的椅子不就是轮椅吗,大兴国不免有老弱残兵,腿上不利索,走路都困难,若有这轮椅,本宫相信会方便许多。”
“会许达不到事事周全,但至少日常生活能够应付,也不会总拉下脸,要人帮助。”
姜浅完整表达自己拟这草图的用意,无一不为腿疾之人着想。
苏锦言又岂可能没听清里头的含义,姜浅这草图完全是为了大哥所画的。
“对了,丑话先说在前头,倘若你接受这差事可能没有额外报酬,不过……”
苏锦言紧盯着前方女子,只见女子杏眸蹦出狡黠之意,说着:“不过本宫可以赏你一个成品,苏大人意下如何?”
冠冕堂皇的赏赐无非就是想让他拿回去给苏锦凌,这等好事,他又岂可能拒绝。
“好,好,自然好,微臣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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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沉浸在探讨学术氛围里,御书房里的样貌则是一如往常。
案桌上依然是积堆成山的奏折,凌向善边站在一侧研墨,一边回答容深的问题。
“朕吩咐你的事情,交待下去了?”
“奴才已经交待工部,工部也已派了人过去凤仪宫,正在凤仪宫与娘娘商讨草图事情。”
“没让她知道吧?”
“奴才半是您放心,自然是交待过,让他们一句话也不能说溜嘴。”
容深头抬也抬的问:“恩,那派了谁去。”
“派了娘娘也熟识的人,工部侍郎苏大人。”
工部侍郎?
“去年状元,苏锦言,苏锦凌的弟弟?”
“正是。”
想到姜浅让容钰喊苏锦凌舅舅,再想到苏家和姜家的亲近,容深有些别扭。
“聊的开心吗?”
这话问的有些古怪,凌向善拿捏不准,只能笼统回话:“这,奴才也不知晓,但应该是顺利的,毕竟苏大人已在凤仪宫待上一个时辰,茶水已换了好几壶了。”
“知道了,这里不用你,先退下吧。”
“是。”
待凌向善离开,容深停下批改的动作,将毛笔扔至一旁。
“呵,和别人就能聊上一个时辰,换了好几壶茶,看到朕就想赶朕走,这心未免也太偏了。”
容深不得不承认,他吃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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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又过了好些天,自从那日姜浅从朝阳殿负气离开后,便再也没见到容深。
想到那日的场景,姜浅就打不过气来:“爱来不来,谁希罕。”
重重翻阅手中的话本子,恰巧停在男人和女人用膳的画面,和和乐乐,举案齐眉,与那日他们的场面大相径庭。
话本子一合扔至一旁,被进来禀告的桑果看见,弯腰捡起:“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还不是那,”和皇上吵架,这丢人的事情还是别大肆宣扬的好,姜浅话锋一转,“没什么,就是那本被本宫翻烂了,早已倒背如流,看了厌烦。”
翻烂?
这本不是昨日才刚送上的吗,桑果眼眸闪过困惑,来不及想清,被姜浅打断。
“有事要说?”
“是,瑾妃娘娘求见,说是要请娘娘过目下旬茶宴的名单。”
若今日瑾妃没过来,她还真忘了有茶宴这荏,姜浅拍了拍脑袋:“快请她进来。”
“是。”
得到姜浅的首肯,站在宫门外头的萧瑾月,总算能进来避避暑热,若说宫里哪而最凉快,非凤仪宫莫属。
一个凤仪宫,比朝阳殿还凉快,实属罕事。
但容深愿意宠着,旁人也插不上话,更不用说她们这群见不到龙颜的失宠嫔妃。
“娘娘,你说这凤仪宫也太奢华了,从匾额到柱上纹路,都远比朝阳殿还华丽,这,也太说不去了吧。”
兰心一边感叹,一边欣羡的说着。
平日跟随自家主子过来请安,都是来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观看。
如今细看,才知道其中的奢华,就连不起眼的门栓亦是。
“有什么好羡慕的,她是皇后,被皇上宠在掌心上的皇后,有这些一点也不奇怪。”
“从前本宫在府上不也如此吗。”
萧瑾月不以为然道,在她眼里这些都是虚的,拥有皇上的注目比什么都更加重要,这也是她为什么揽下茶宴工作的理由。
“好了,收拾收拾脸上的情绪,别让人看笑话了。”
“是。”
桑果已来到宫门前。
“奴婢给瑾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恩。”
萧瑾月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领着兰心径自走进去。
擦肩而过时,不忘抚向发顶上的流苏金钗,让桑果多看她一眼,眸底的思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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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请吧,又不是例行请安,从简便是,本宫从不在意这些虚礼。”
虽与萧瑾月没过多交集,对于她这沉闷的个性更是处不来,但一天到晚动不动就行礼跪见,姜浅看的都烦了。
“多谢娘娘。”
“恩,听桑果说,你是过来送茶宴名单的?”
姜浅抿着茶,大红袍的滋味在嘴中游走,那浓郁的香气,让她满足地眯起眼。
萧瑾月瞟了一眼,又看见一侧放着一本话本子,里头夹了根孔雀步瑶当作牙黎,心里暗道,果然皇后并非外表所见的勤俭。
“正是,根据京城所有符合的贵女挑选出四十位,还请娘娘过目。”
朝后头兰心挥了挥手,兰心立刻向前将名单奉上。
桑果接住,递到姜浅面前。
姜浅没急着看,反倒是先晾着,不疾不徐坐在上首,将一根根纸甲套套上。
动作缓慢且优雅,让人摸不着头绪。
途中观察萧瑾月,她非但不仅没催促,反倒端起茶盏细细品尝,那般悠然自得的姿态,让姜浅高看她一眼。
从桑果收中取过名单,姜浅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翻阅。
四十位,每一位的家世皆列在上头,甚至品性学业状况等等。
将近百来页的名单,让姜浅看了头疼,又不是在选妃,等等,这上头似乎大多都是未婚女子,她还真是借机行事啊。
搞成这样,一点茶宴的味道都没有了,释多想往龙床上送人,姜浅不着痕迹翻了白眼,忽视自己心中那抹不愉快的情绪。
恰巧瞧见萧瑾月抚着发顶上的流苏金钗,这阵子她似乎特别钟爱这只金钗,几乎隔两三日便戴上。
不过说实话,那金钗不适合一个性子沉闷的人所佩戴,在姜浅眼中,萧瑾月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该佩戴白玉制品才是。
“瑾妃似乎特别喜欢那只流苏金钗?”姜浅边翻阅着名单,漫不经心地问。
“是,虽这金钗有些粗糙,但却是臣妾认识的故人所送,所以臣妾特别珍惜。”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你每隔几天就佩戴着她。”
萧瑾月淡笑:“臣妾一向念旧,舍不得扔。”
念旧的鬼……
宫里女人说的话,姜浅压根不信,尤其一向隐藏自己情绪的萧瑾月,她更不信。
“念旧极好,也不会向本宫每日都坐在梳妆镜前挑三拣四,不知道要选什么才好。”
姜浅这话说的,宛如她爱美成性,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晓话里话外的客套。
如今后宫里谁不知道,就属凤仪宫这位最不爱打扮,从服饰妆容发饰皆清一色的朴素,今日亦是。
随意绾上松垮的麻花辫又青丝带缠住,再用白玉簪子固定住,身上又一袭水色绣花长裙,仙气飘然,犹如湖中走出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