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本来打算趁着先生不在家去寻觅自己藏匿的泡椒凤爪的姜来刚路过玄关,便听见了一阵开锁的声音,做贼心虚地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先生?”
门口的人眼睛一亮:“来来你是在等我吗?”别看他走路歪歪扭扭的,可手里却稳稳地托着一角小蛋糕。
好重的酒气!
姜来瞧着“来者不善”,硬着头皮扯谎:“对呀,我当然是在等先生您了,不然我到这里干什么。”
若曲垚没有喝醉,他一定能一眼就识破姜来的诡计。
谁知曲垚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手里的蛋糕竟然还能在他的跌跌撞撞下保存完整。
姜来心想,当然有你,不然怎么记得我还欠你的钱。
曲垚宛如献宝一般,托着那块小蛋糕举到姜来的面前:“来来,这是我给你带的蛋糕,你喜不喜欢?”
姜来生怕曲垚一个激动就把蛋糕扣在自己脸上,赶紧接过蛋糕放到台子上:“喜欢喜欢,我可喜欢了!”
“那……来来,你以后不许跟我再提韩钦昀。”曲垚攀在姜来的身上,宛如一只大型犬或者一张巨大的狗皮膏药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提韩钦昀了。”姜来敷衍地回答着,费劲地把曲垚从玄关扛到沙发上,扔了上去,可因为曲垚不撒手,他自己也跟着跌坐了下来。
曲垚让姜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紧紧地搂着:“来来,我真——的不喜欢韩钦昀。”
姜来一边掰曲垚的手,一边继续敷衍着:“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的不喜欢韩钦昀。”
曲垚好似感受到有人在掰他的手,于是下意识地搂得更紧了:“谁都不能把我跟来来分开!我最喜欢我的来来了。”
姜来继续掰:“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最喜欢……先生您说什么?”姜来突然回过味来。
曲垚从背后搂住姜来,闭着眼枕在他的颈窝大喊道:“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姜来!”曲垚就像是突然说出来了心事,一下子就放松了,嘴角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进入了梦乡。
梦中好似多年以后他下班回家,姜来穿着他的白衬衫赤脚走在地毯上,踮脚给了他一个吻,两个人简单的吃了晚餐,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一起睡觉,第二天早上,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姜来姣好的睡颜,他会揉着惺忪的睡眼给自己一个早安吻。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曲垚睁开眼,看见姜来那满是黑眼圈的幽怨的眼睛被吓了一跳。
昨天曲垚醉酒表完白以后就特别不负责任的趴在姜来身上睡着了,姜来先是被耳朵边那一声大喊震得头晕目眩,接着就被比自己高出至少一个脑袋并且醉酒后死沉死沉的曲垚压得直不起腰。
在终于想起曲垚刚刚喊得是什么的时候,姜来捂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本来想撇下曲垚撒腿就跑回房间,把他一个人扔在沙发上过夜,奈何曲垚抱的实在太紧了,姜来只能凭着那句“我爱你”激发出来的肾上腺素费九死一生的力气把他拖回卧室。
等到了卧室,被表白的激情已经消退了一半——主要是累的。姜来躺在床上,满脑子都在计算“酒后吐真言”和“酒后胡言乱语”的概率分别有多大。
可是姜来所学的统计只是不足以涵盖人类情感,于是他失眠了。
先生喜欢我?可是先生为什么喜欢我?就因为我……活好?姜来在深夜中独自叹息。
曲垚惊讶地看着姜来:“这是怎么了?跟大熊猫似的?”
姜来头疼:“还不是因为您。”
曲垚面露不解:“因为我?为什么?”
姜来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有些不知所措:“您不记得您昨天说得什么话了?”
曲垚揉了揉脑袋,摇了摇头:“我说什么了?”
姜来有点不高兴了,赌气似的把被子蒙住头,背对着曲垚:“哦,没什么,您去上班去吧,我要补觉了。”
曲垚盯着被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把姜来涨红的小脑袋扒出被子,捧着脸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柔柔地一下,低语道:“我记得,我都记得,我说,我、喜、欢、你。”
姜来的心跳得极快,快到以为他刚刚被埋在被子里埋缺氧了。
曲垚看着他傻乎乎盯着自己看得样子又笑了:“怎么,高兴傻了?”曲垚笑起来特别有魅力,加上他早晨富有磁性的声音,简直就是有魅力的二次方。
姜来想要大口呼吸,可他不敢,毕竟现在曲垚离自己这么近,他早起还没刷牙,想到这个姜来清醒了些,摇着头要推开曲垚,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不不不不,先生我们是钱货两讫的□□关系,您不能把我活好能让你产生愉悦的感觉变成错觉,上升到情感方面是不符合职业道德的。”
曲垚觉得他有点肝疼,是被姜来气的,没次都是这样,明明是那么浪漫的氛围,这小鸭子总能一句话搅得让人没有想要继续下去的冲动。
曲垚表示暂时不想理姜来,板着一张有人欠他好几百万的脸去洗漱去了。
姜来的确欠他钱,虽然并没有那么多。
排除掉不是“酒后胡说八道”这一个可能性以后,姜来并没有因为这道概率题被解出来而心安理得的睡着。他躺在床上发呆。
所以为什么先生会喜欢我?他不是喜欢韩钦昀吗?
他是不是被韩钦昀刺激到了?
难道他妈妈又逼婚了?可是我的年龄还不到啊?
姜来胡思乱想着平躺在床上发呆,以至于曲垚走之前扔下的那一句:“我接下来会有一个星期休假,你上午花时间想想去哪里玩,中午告诉我。”也没有听见。
姜来百思不得其解,打算寻找外援。
“喂,云哥。”姜来握着电话,有些紧张。
领班很热情:“哟!莫莫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可想死哥了!”
姜来心里装着事情,无心开玩笑:“哥,我有点事情想问问您……”
领班一听姜来这个语气,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也正经了起来:“怎么了?”
姜来深吸了一口气:“哥,曲总他向我表白了,在清醒的时候。”姜来的语气平静地一如往常。
领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呢?你对曲总什么看法?”
姜来叹了口气,像是很苦恼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曾经想过在酒吧干三年就离开,可因为一些变故,他的债主变成了曲垚,这段时间他也的确萌生出过有一天还清债以后离开曲垚会有点舍不得的想法。
“宝贝,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像我和老板这样圆满的结局,甚至大部分男孩都因为金主的这句话而深陷其中,你要知道,他们来酒吧的最初目的就是图新鲜有趣,就算有感情,也是建立在□□之上的。在你之前我手底下也有过几个男孩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自己的金主,那些金主来了兴致,的确特别疼他们,可一旦出了事,或者他们不喜欢了,撇得比谁都干净,最终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落得惨淡收场。”
姜来在沙发上做了一上午,在曲垚回家之前,他给领班发了一条微信:“云哥,我本来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呀,还能再惨淡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