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姜远乡说是带着姜来出来玩,可他并没有打算给自己的儿子花一分钱的意思。姜远乡带着姜来在游乐园里转了一圈,对他说道:“我看这游乐园里面也没什么可玩的东西么,全是糊弄小孩子的,玩得差不多咱们就出去吧。”
姜来很不给面子得揭穿了,不过他只敢小声嘟囔一句:“可是我们什么都没玩呢呀。”
姜远乡不聋,自然是听到了,不过他出乎意料的把火气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了,没好气道:“我这不是怕你饿了么,你们那个老板有没有给你什么权限?”说后面这半句话的时候姜远乡缩了缩脖子,带着狗腿的意味。
姜来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姜远乡:“什么……权限啊?”
姜远乡脾气急,恨铁不成钢地推了姜来一下:“就是那种你可以随便进出大饭店吃完记他账上那种?”
说起来曲垚还真跟姜来说过这种话,但因为两个人一起在一块吃饭,所以一直没机会而已。
“没有。”
姜远乡的力气不小,姜来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摇了摇头,他有些紧张,没有抬头看姜远乡,如果这是在家,被发现他撒谎会被打得很惨。
“妈的,真没用!”姜远乡只顾着姜来这不让他满意的回答,并没在意姜来的神情,只是骂骂咧咧的,看着今天肯定是不能捞点什么回去了,也懒得再装成一个慈父,态度变得很不好:“走走走!丢人现眼的玩意。”
“哦。”姜来也没再说什么,目光黯了黯。
“姜远乡你站住!”几个市井气很浓郁的男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男人斜了斜嘴角:“哟,这是发达了,都来这种地方玩了。”
姜远乡立刻哈着腰:“哪能啊,我哪有这个钱,三哥这就说笑了。”
姜远乡叫三哥的这个人在家里排行老三,比姜远乡年轻不少,但社会上从来都不是按照年龄叫哥的。
“啧,你小子电话也不接,该不会是跑路了吧?”三哥戳了戳姜远乡的肩膀。
姜远乡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我这也是筹钱呢,保证把欠三哥的钱一分不少地都还上。”
“这就是你那个被大老板包养的儿子?啧啧,小模样不错啊……哟,混得不错啊。”三哥歪着头看姜来手上的玉镯。
姜来皱了皱眉,把带着玉镯子的手背到身后去。
姜远乡立刻狗腿的说:“这绝对是好东西。三哥要是喜欢就拿去,权当我孝敬三哥的了,还望三哥能让我再上一上牌桌!”
“这个不行。”姜来甩开姜远乡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姜远乡骂他:“你这赔钱货!吃里爬外的东西!你跟别人上次床就得来的东西,能有你老子的命重要吗!”
三哥爷在道上混了不少年头,平日里有个盘玉的小爱好,自然看得出来那是块好玉,眯眼:“这可由不得你!你老子欠钱,你就得父债子还!”
……
下午小张在找曲垚签文件的时候也在奇怪,曲总今天怎么总是盯着手机,难道俩人吵架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曲总?”
“嗯,你接着说。”曲垚沉着脸,不是说好半个小时来一个电话的吗?怎么这就忘了?这个没良心的小鸭子,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他。
等小张走后,曲垚打开手机里的定位软件:“还在游乐园,看样子是玩疯,小白眼狼。”曲垚实在不放心姜来那个爹,就自己搞了个小程序安在姜来手机上。
姜来说过可能晚上不回家吃饭,曲垚回家一看,果然家里没人。他随手扯了扯领带,烦躁地打开手机一看,定位竟然还在游乐园!
“真是反了天了!”曲垚打开微信,“小鸭子”的界面下绿色的对话堆满了屏幕的右半部分,他皱了皱眉,退了微信拨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靠!曲垚把领带彻底扯了下来,狠狠地扔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按下“110”三个数字。
就在曲垚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密码锁打开的声音。
看来是手机没电了才没打电话,曲垚舒了口气,身体也没有再绷得那么紧张。
“还知道回来?”曲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板着脸,决定给这个玩地不知道回家的小鸭子一点教训。
糟了,先生不会已经知道我把玉镯子给弄丢了吧……
屋里只有柔和的壁灯亮着,姜来把手背在身后,朝着黑暗中沙发上的那一抹黑影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水汪汪地眼睛里惊慌失措,他企图解释着:“先生……”
曲垚听着姜来委屈巴巴地声音,一下子就忘记要发脾气了,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姜来一听曲垚地声音,“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先生……”
曲垚听了更着急:“你别哭,是谁欺负你了?!姜远乡?!他打你了?”
姜来一边哭一边摇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这模样比起委屈更像是害怕,曲垚伸手去拉姜来的手,可是这小鸭子死活藏着掖着,他皱眉:“手怎么了?”
一提到手,姜来就想到了玉镯,吓得噎了一下,连忙摇头。
曲垚着急,板着脸:“为我看看。”
姜来的力气哪里有曲垚的大,一下子就被握住了左手手腕。
“疼——”姜来疼得发抖。
曲垚打开灯,低头一看,姜来原本白嫩纤细地手腕上青青紫紫,立刻怒火中烧:“你爸打你了?!”
姜来摇头,一边哽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爸……带我去游、游乐园,遇到了追债的人,他们抢、抢玉镯,然后就抢走了……先生,对不起……”
曲垚想了想,哦,他妈给的那个“传给儿媳妇的”白玉镯,他找来了家庭药箱,从里面拿出来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酒,仔细地翻看着姜来的手腕,还好没有破口:“当时怎么不立刻给我打电话?不是告诉你了吗?”
“手机也被抢走了……”姜来看着曲垚微微皱起的眉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说:“先生对不起,我知道这个东西我赔不起的,我身上没钱了,要不您送我去米粒坚国买肾吧。”
曲垚哭笑不得:“为什么非得去米粒坚卖肾?”
姜来用右手的手背抹了抹眼泪:“我之前看过一篇报道,在国内卖肾刨去中介费就只有几万,但是去米粒坚国的话,直接在黑市上卖可以得到六十万,还是美金,今天的汇率是1:7.13,这样的话就是427.8万,我这还是稀有血型,没准能卖的更贵点,万一还能剩下点的话我还能还了债……”
行,这小鸭子脑子还挺清楚,看来没被吓傻。
“没事多看书少看这些东西。”曲垚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小鸭子,忍着笑搂着他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妈那是逗你的,这是前两年她从一个慈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乖,不用你卖肾,给我好好留着用,听见没,嗯?”
“拍卖……?那也很贵吧?”姜来吸了吸鼻子,还是做好了卖肾的准备。
曲垚随意说着:“哦,那镯子不贵,这种拍卖会上都是找个由头捐钱做公益而已。”好像也就45万吧。
“这事你报警了没?”曲垚一边帮他揉着手腕,一边问道。
姜来疼得往后缩手,点了点头:“报了,我手机丢了,所以留的先生的电话,可是我怕找不回来……”
“行。还知道报警,没哭傻。忍着点,手还想不想好了?”曲垚皱着眉拽着姜来的手,但按摩的力道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