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227
“不行。”
之前还瞧不起我大冬天吃冰激凌的神父往嘴里又送入一口草莓味的冰激凌,“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听到别人对神的祈祷。”
一瞬间我的表情很迷茫。
什么?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神的使者”的设定吗?而且由你传达祈祷给神的话确定不会变成满屏的脏话吗?所以你这种神父怎么还没被雷劈死啊?
“嘛。虽然是对‘神’的祈祷,但是是说给人听的。”
神父手中的空纸盒里搭着一只粉色的勺子。无机质的碧色眼眸看向了我。亚当的声音低沉而无悲无喜,“哈德雷默已经死了吧。”
“否则你也不会用那种表情一个人游荡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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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性上讲神父>骑士>王>海盗>艾斯
不同于阿诺德亚当是靠谱的成年男性啊!
偷懒一时爽,加更火葬场。放心,坑是不至于的。
越是危险的东西越是有蜜汁魅力。我对艾斯的感情就是这样的。【才不是抖m呢】
第二百四十章
天空朦白, 坠下莹白的光点。细小的雪絮飘散于黯淡无光的碧色眼眸前。看着毫无表情的神父, 我一时竟无法做出回答。
哈德雷默死了。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还是死了。我那单向对“神”揭起的决斗以完败告终。
属于“我”的声音于内心嘲讽的说道。然而身体却违背了思想, 紧抿着唇不愿言语。
这般难堪的样子,就像是我还死活不愿承认失败一般。
“……果然平时伶牙俐齿的样子都是假的。现在的你才是真的啊。”
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起。很快便像消融的雪花般消失在了宁静的街道。金发的神父靠坐在椅背上, 慵懒的碧色眼眸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哑口无言,沉默自闭。你并不是害怕失败的人。但迄今为止所有的失败都成为了你成功的垫脚石。”
“即使失败无穷无尽,在最后等待你的仍会是胜利。只要你不放弃的话。”
亚当轻叹了一声。于腾起的白雾中碧色的眼睛朦胧不清, “你一直是这么坚信的吧……说到底你就是个坚强了点的普通小姑娘罢了。”
“所以呢。”
我瞪着死鱼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幅悲天悯人的模样看着就来气,躁动的“本能”催促着我赶紧开口呛他,“你要我接受‘人各有命’的设定,成为一个看淡生死的大人吗。”
“啊。果然激将法对你有奇效啊, 伽德莉切。”
圣洁的声音毫无情感波动。亚当环着双手语气凉凉的说道, “承认失败很容易。但是想逼你彻底投降还是差点火候。”
黑色的瞳孔猛地紧缩。我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亚当怒吼道,“他妈的我都那么惨了?!还来?!”
“……冷静点。”俊美的神父抽了抽嘴角,这种脸皮不动嘴角动的本领也只有石膏精能做到了,“这次是好消息。”
“呵。难道是哈德雷默的病突然有的治了?”
“是的。”
“……”
我猛地从长椅上站起身,用近乎惊悚的目光看着他。
冬日的阳光是极淡的金色。然而从平静坐于长椅上的亚当身上, 一瞬间竟爆发出几乎闪瞎人眼的圣光。
“你肯定去医学院揪着负责人的领子问过了吧。疾病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的原因。”
亚当看向了我。不可思议的, 我居然从他那毫无表情的俊脸上看出了深不可测。
“而理由肯定有这么一条。”亚当说道,“病例不足。”
极其稀有的绝症, 记录内的只有两例。在这个人死后身体会化为元素消失的世界, 就连遗体都无法完全保存。
然而病例真的有那么少吗?
不是的。
“多亏你把‘地图’开到了拜德。这个国家的人民也能找我倒垃圾了。”
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般, 亚当万年圣洁的脸居然黑了黑,“……然后其中有一个人的愿望,是希望‘神’能治好自己女儿的病。”
未知的疾病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身体逐渐虚弱,皮肤变得如枯树皮般枯皱。于之外貌的突变相应的,是即使剧烈到呕出血,也止不住的咳嗽。
找不出病因,甚至连疾病的“名字”都不知道。供于平民的普通医院根本无法提供有效的救治,徒留日复一日的昂贵药物和常人根本无法支付的高级魔导器租用费。
“即使再不像样,你也是一国的公主。出生注定你身边的人非富即贵。”
俊美的神父毫无起伏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怜悯的意味,“然而于整个大陆的人而言你们只是少数。被疾病所困扰的,大部分是‘穷人’啊。”
然而。全拜德最优秀的,聚集着整个国家最顶尖医学人才的医院位于“学院”内部。那是个除了学生和贵族外,不接待任何人的地方。
普通的病人不被接待。而因为传统的思想教育和规定,学院的医生也不愿为外人治病。对于国家而言极为重要的“人才”被两极分化。在平等祥和的表面下,这个国家被分为了两部分。
然而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
在疾病面前。人都是平等的。
“……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已经不需要我继续说下去了。”
背靠着椅背的亚当仰起头,笑看着站起身的我。初冬的雪絮折射着微亮的荧光。就和他碧色的眼眸一样。
“是的。伽德莉切。你没有失败。”
神父这般肯定的说道。神圣的声音宛若破响黎明的钟声。
“你还有能做的事。而这场对决的胜利终将属于你。”
……
待我依循魔导器的指引,顺着来时的路回到那个地方时,蓝白的骑士仍站在那里。
今天的雪并不大,即使有逐渐变大的趋势,也只有“雪花”的程度而已。而就是这样大小的雪,却在他的水蓝色的发顶和洁白的肩上积了一层。
冬天的天空暗的很快。只不过是五六点的时间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下来,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而就在这样的世界中。那双冰色的眼眸格外显眼。
沉默寡言的骑士站在我们分开的地方,注视着我。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他只是站在原地。那注视着我的清冷目光称得上是平静。
路灯暂未开启。说实话在看到那朦胧的清冷身影时我并未惊讶,毕竟阿诺德这个水母脑袋就是这样的性格。
“对不起。”
隔着一小段距离,我对着阿诺德毫不犹豫的弯下腰,以这个大陆应该不存在的礼仪——标准九十度大鞠躬坦率的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虽然因为哈德雷默的死我的心情很糟……但我不应该迁怒于你。这次是我过分了,请原谅我吧!”
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忠诚又强大的骑士。对他大吼“不要跟过来!”的我的确有些过分,虽然是对方先KY的。
但他只是个刚出生五·十·七·年不懂人类情感宛若婴·儿的人造人啊!我怎能怪罪于他!
“虽然很诚恳。但您在心里还是埋怨我了吧。”
冰色的骑士这般说着,伸出手面色平静的拍掉了头顶的积雪,“不需如此。出于骑士的本分,我永远不会怪罪于您。”
轻描淡写却又暗中强调“骑士本分”什么的……啊。这个人果然生气了啊。为什么人类美好的品格没有学到,却学会记仇了呢?
“但您能克服自己的糟糕脾气,主动为了自己的冲动而认错。”
冰色的眼眸微垂。阿诺德一边说着一边拍掉了肩上的雪,“难能可贵。我接受您的道歉。”
啊。这已经不是KY了吧?说是傲娇也没有傲娇的“萌感”。这完全就是臭屁了吧,阿诺德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的?
“而且。”
清冷的声音微顿。于昏暗朦胧的光线中,他转过头,向我走了过来。
“您的眼中已经没了痛苦与不甘。取而代之的……是战意。”
“您有想完成的事情。”
骑士站定在了我的面前。我仰着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比我高出许多的他。
靛青的光线落于他的发间,隐于水蓝色发丝下的眼眸注视着我。那目光如冰般清冷又如冰般坚定。不会令我感到不安,甚至不由的让我“默契”的笑起来。
“请告诉我。”冰色的眼眸柔和。骑士同样清淡的笑着,“无论何事。我一定会为您完成。”
……
这是哈德雷默·伯特莱死的第一天。
其遗体已经交由元老会的人接手,于不久后就将得到妥善的安葬。该说不愧是“伯特莱”这传奇贵族本家最后的长子吗。十二个老不死艾德文今天竟见到了八个,剩下四个还是因为不可抗原因躺在病床上过不来的。毕竟搬运大型魔导器很麻烦,医用魔导器又特别精贵。
病床的周围站着一圈唏嘘,感叹着什么的老人。他们很清楚拜德高龄太子爷的脾气,没去招惹他。而清瘦的男人则是安静的坐在挚友的遗体旁,于内心阴暗的想着。
为什么死的是哈德雷默而不是这群老东西呢?
这个人生大半辈子都在坚持无神论的男人第一次期望起了“神”的存在。这样他就可以恶狠狠的揪住他/她的领子,质问着这个问题。
是“天命不可违”。还是“神”本身就以人之苦难为乐?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个闪过,在脑中杂乱在一起。当艾德文回过神时天已暗下。那群噪人的老苍蝇已经走的一个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艾德文熟悉的人。
格温·伯特莱。
罗兹罗尔吞的亲生哥哥,哈德雷默的亲生父亲。这个头发早已花白的老人早已没了当年的俊气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清的气场。
房间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懒得用魔导的艾德文只能看出他在看着床上的哈德雷默,却辨别不清他的表情。
但管他是什么表情呢。作为哈德雷默的挚友,艾德文只想对格温说一句话。
“没了弟弟又没了儿子。如今的你已经彻彻底底的孤身一人。如果有‘神’的话,这一切都是降于你的报应。因为你四十年前的助纣为孽。”
对于自己的恶言。格温没有说话。
安静的注视了许久后,从门外走进了随从。在有礼的向自己行礼后推走了格温。
深色的眼眸注视着合上的门。而在艾德文回过头时,却在窗边看见了人的身影。
“……阿诺德?”
虽然背着光看不清脸。但艾德文还是从发色认清了来人。面对自己的疑问阿诺德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
然后黑暗骤至。伴随着迟来的剧痛,艾德文咣当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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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挂了三门的我每天活在地狱之中x
进度条已经超后面了有空就更,不会坑的放心【毕竟都85w了还差两个篇章就完结了啊!】
没次元墙的话 阿诺德=亚当>亚瑟>迷你dlc>艾斯
有次元墙的话艾斯顶赞x
【没错 伪娘是送的】
ps。事已至此对杠精已经没想法了脑袋里一个佛字循环播放
pss。双十一发一波福利吧到时候记得来哦
【毕竟断了那么久还看的一定是真爱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果然这种事肯定有你——伽德莉切!!!”
昏黄却不会使人欲睡的灯光于夜色中摇曳。于其脚下闪耀着金光的魔导阵中伸出数十根金色的细链, 将声音暴躁的清瘦男人无比结实的捆在了椅子上。
不愧是思路清晰的“工科”天才。从昏迷中醒来第一时间搞清楚了情况。嗓子那么大看来也没把他脑子敲坏, 毕竟阿诺德下手还是挺没轻没重的。
翘着腿,坐在艾德文对面的我面无表情的撑着脸。不同于一脸狰狞憋红着脸死命挣扎的他,无论是我的表情还是内心都一片平静。
“先冷静一下, 艾德文。”冰色的骑士安静的立于我的身后。我开口道,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但如果不把你绑来的话, 你肯定不会愿意离开哈德雷默房间的吧。”
剧烈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被金色的锁链捆绑,裹于深色长袍的男人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深色的眼眸隐于过长的发丝下, 在阴影中产颤动着暗沉的光。
“明天哈德雷默就要下葬了。”毫无血色的唇一张一合。艾德文语调低沉的说道, “而我能注视他的时间仅剩下了六个小时。这种时候——”
“必须是在这种时候。如果你不想让哈德雷默的死白白浪费的话。”
未说完的话被我截断。我前倾着身子, 毫不避讳的注视着那双深色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现在不是沉溺于伤感的时候。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又有大胆的想法了?”艾德文嘲讽的回道。
何止大胆。简直胆大包天。
哈德雷默的病因为病例不足而整整四十年没有进展。其中的原因亚当已经对我说明,而其解决方法我也明白。
由国家出资。对这类病人进行免费的治疗。
“你就当我开了天眼吧,这种方式绝对是值得一试的。”
“……你疯了么。你觉得元老会那帮子人会同意?!”
“所以不是要靠你了吗。拜德的‘小’王子。”
面对突然愤怒起来的艾德文我长叹了一口气。身后的阿诺德面色依旧平静,但捆着老古董的锁链却没有一点松懈。
我能明白他愤怒的原因。
即使并非自愿,生在皇室的他仍是对这方面的事极为敏感。牢牢掌握着整个“拜德”权利的元老会并不是什么善人。在他们心中最重要的自身的利益,其次是国家的强大, 最后才是国民的安康。
而要让这群“老不死”松口的唯一方法, 却是艾德文·拜德最不耻的方法。
“用哈德雷默的死制造舆论吧。艾德文。”黑色的眼眸微垂, 隐于昏黄灯光的暗处。我用平静的声音清晰的说道, “趁着哈德雷默刚死的这段时间向元老会施压吧。利用你拜德皇子的身份——”
“伽德莉切。”
平静的声音止住了。被直唤姓名的我抬起头, 微楞的看着对面的艾德文。被金色锁链捆住的他不再挣扎, 姿态还略显滑稽。但那双牢牢注视着我的深色眼睛却挟杂着暴风雨前的阴霾, 一瞬间压得我停滞了呼吸。
“你想像那些不择手段的人一样。”
“肮脏的利用哈德雷默的死吗。”
果然是这样。
明明生在皇室, 明明知道一切。灵魂却清高而无浊,信念却孤独而坚定。
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无法于这个国家生存下去。甚至连存在都成为了国家发展的阻碍。
“……你说的无可厚非。”
干涩,暗哑,从喉咙中发出的是我从来不熟悉的声音。我感觉到清冷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依靠着这熟悉的感觉,我才坚持说了下去,“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是吗。你难道要让哈德雷默的死白白浪费吗?”
“……伽德莉切——!!”
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嘶吼着我的名字。金色的光芒迅速的流过所有锁链,及时的将猛然发力的男人摁下。
完全不能冷静下来,完全不能妥协一步。艾德文的为人太好懂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让阿诺德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晕捆在椅子上。
“你真的是胆子越来越肥了……!伽德莉切!”
我面色平静,以沉默承接下艾德文的怒火。意识到无法说动我的艾德文猛地看向我身后的阿诺德,双眸中充斥着红色的血丝。
“阿诺德你这个白痴。你就这么跟着这个疯子胡闹吗!”
“这是她的命令。”
“……只要是她的话你都会照做吗?!你长到那么大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对错于我并不重要。”
面对男人的质问阿诺德回答的很快。独属于少年的声音清冷而平静,“我只会执行伽德莉切所希望的。”
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整个工坊没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