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曲桑桑见到温若庭,脸上满是红晕,羞赧的低垂着螓首她细细嚼着蜜枣。
温若庭不与她多言径自端起尚有余温的汤药,毫不避讳的坐在她身旁,迎着曲桑桑诧异的眸光他含了口碗中的药,轻捏她娇嫩的玉颌,欺身而上薄唇覆在少女那处温软。
苦涩的药缓缓渡进檀口,曲桑桑抗拒的推搡了一下却是无用,她只得被迫受着吞咽入腹,浓郁的药味包裹着丁香留有余苦。
“下回还敢不敢不喝药?”轻松开佳人,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薄唇,温若庭哑声道。
曲桑桑倏地涨红了小脸,她手背掩唇摇晃脑袋:“再也不敢了……”
温若庭淡笑着把手里的药碗递给曲桑桑。
曲桑桑憋屈的接了过去,状似豪迈的饮尽碗中的汤药。
“桑桑,我差点就没护住你。”
捧着空碗曲桑桑难耐的压着胸腔那股不适,耳畔却响起男人低哑寒颤的声音。
曲桑桑杏眸幽深,指尖摩挲药碗上细致的花纹,“庭哥哥,我昨夜其实想过,如果我真的被……”
粗粝修长的抵住她呼之欲出的话,温若庭深邃的眸里泛起点点水泽,“不会有人害你的,我会一直护着你。”
曲桑桑羽睫翕阖柔荑握住男人温凉的大掌,她道:“我知道,有庭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历经两世她已看透人心,普天之下能护她怜她的,唯有面前人。
纤细的藕臂绕过男人的脖颈,娇艳欲滴的红唇生涩轻轻点在男人微张的薄唇上,温若庭瞳孔一缩,按着她的发髻加深了这个缱绻的吻,暖殿里鸳鸯粗重的呼吸旖旎起伏。
良久两人才分开,曲桑桑睁开朦胧沁水的杏眸,那双澄澈的清眸映入眼帘纂刻进她心扉。
温柔提低笑着搂她入怀,耳鬓厮磨道,“桑桑,我等不及要娶你了。”
曲桑桑漾笑软声应道:“快了……”
再过不久他们就能结发为夫妻了。
罗瑜既入狱那自有圣上决断,她亦不必再提心吊胆的日日在惶恐中度日了。
时至正午遮天的阴云散去,熹微灼光在隆冬时节璨彩,缕缕光斑打在飞檐绮窗。
轩窗外两个丫头鬼鬼祟祟的簇拥的站着。
“惠心,你听到什么了吗?”
春婵皱着眉在惠心身后问道。
“哎呀春婵!别推我,我在听呢。”耳朵紧贴在轩窗边,垫着脚惠心竭尽全力努力的偷听着殿内的动静,“咦?怎么听不大真切呢?”
春婵忽得吸了口冷气。
惠心有些不悦的唤道:“春婵,你别惊扰我,我听不到了。”
“惠心,你要听什么?”
“啊!郡主!”
惠心回首望见噙笑立于她身后的两人不觉吓得煞白了脸。
曲桑桑又道:“惠心,你还没回话呢,你要听什么?”
惠心慌张的扯着衣袂,“没什么……”
曲桑桑并不戳穿只道:“过些几日咱们就要回曲国公府了,宫里的东西,惠心你记得和春婵一起收拾了。”
惠心支吾的应了,尔后逃也似的拉着神游在外的春婵跑走了。
曲桑桑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觉失笑:“惠心和春婵还是孩子心性啊。”
温若庭含笑淡淡道:“你又何尝不是?”
曲桑桑偏首看他收起笑意,伸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我及笄了,不是孩子了。”
攥住她作恶的小手,温若庭狡黠的笑道:“是不是孩子,还是我说了算。”
曲桑桑惊诧的道:“庭哥哥……”
“好了,我们去见太妃吧。”握着娇小的柔荑,温若庭遂转了话。
曲桑桑喏喏不语暗忖,原来她的庭哥哥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啊。
又过了月余,曲桑桑才启程离宫回到曲国公府。
相比入宫前的兴盛的光景,现在的曲国公府显得凄清萧条许多。
短短几日曲国公府像是失势一般,不待曲桑桑回沉璧阁,她寻到眼熟的小厮向他问话:“国公府这几日出事了吗?”
小厮一怔,后道:“郡主您还不知道吗?国公爷之前被圣上召进宫问话去了,您在宫里没见到他吗?”
“那之后的事呢?”
曲国公被宣和帝召进宫过?
她怎会不知呢。难不成是宣和帝故意隐下此事。
小厮慢慢说道:“这个小的也不知,只知道好像国公爷惹了盛怒,咱们国公府都遭殃了。”
惠心追问:“遭殃了?是抄家了吗?”
小厮摇首道:“抄家倒没有,不过我听闻圣上似乎有意削去国公爷的爵位。”
“削去爵位???”
惠心与春婵惊得无法言语。
曲桑桑则沉静的道:“去见见祖母吧。”
她担心祖母的安危了,祖母年事已高受不得这些刺激。
留春院一如既往的清净,曲桑桑惶惶不安的在廊下来回踱步。
稍迟些刘妈妈走出来却对曲桑桑道:“郡主,老夫人身子不适,您还是改日再来看她吧。”
“祖母是病了吗?”曲桑桑黛眉蹙起,目光戚哀的道。
刘妈妈轻声劝道:“郡主,这个节骨眼你还是顾着自己吧,您就安心当你的新嫁娘,府里的事毋须操心。”
曲桑桑扬声喝道:“这叫我如何能静下心!”
府里生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是明摆着不把她当府里的姑娘吗。
刘妈妈颇为无奈的道:“郡主莫急,等老夫人身子好些了,我会来叫你的,到时老夫人会把事情全部告诉你。”
曲桑桑怅然的盯着紧闭的门扉。
她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何事。
*
揉着眉心曲桑桑乏力的靠坐在案几前,徐妈妈端上提神的温茶,柔声道:“郡主,时辰不早,你身子才好还是快些歇息吧。”
曲桑桑抿了口温热的茶水,她道:“这叫我如何歇息?”
徐妈妈心知她脾性,她叹道:“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愿,郡主要想开。”
曲桑桑咬唇轻道:“徐妈妈,姚姨娘和燕宁她们如何?”
徐妈妈讶然尔后冷声道:“此番曲国公府遭罪,还未有定论呢,她们两母女倒会见风使舵,人早就不在府里了。”
那日宫里前脚差人召曲国公入宫,后脚姚姨娘和曲燕宁就带着攒了多年的金银珠宝逃难去了。
广袖下的玉手狠狠的握成拳,曲桑桑继续道:“那元良哥哥和元初哥哥呢?”
徐妈妈道:“两位少爷不愿和姚姨娘走,还是留在府里,不过二少爷似乎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这几日一直和大少爷关在屋里都不大出来,饭食都是小厮送进去的。”
曲桑桑顺着话再问:“那祖母到底生了什么病,徐妈妈你可知道?”
徐妈妈太息道:“还不是为着姚姨娘还有永忠侯他们的事,可把老夫人气坏了。”
曲桑桑喃喃:“看样子,我是得找她问问了。”
隐蔽的街角一间不起眼的客栈,曲桑桑正襟危坐,静候姗姗来迟的妙人儿。
妙檀头戴帷帽挡住她清丽婉约的容颜,她甫一落座便出声道:郡主,您不是说过会让妙檀得偿所愿吗?怎么会……”
她还想要借此机会成为永忠侯府的姨娘享荣华富贵,可罗瑜进了天牢她朝思暮想的荣华顷刻间烟消云散。
曲桑桑漫不经心的垂眸,捏着缺了一角的茶碗,清冷的道:“当日我要你办的事,你似乎没有替我办妥。”
妙檀身子一凛,喃喃:“妙檀不是故意的,妙檀也是没法子啊,侯爷他……”
那日她的确照曲桑桑的话去办了,但她心机不如罗瑜深沉,很快就被发现端倪被关柴房,足足五天,她受了五天的苦楚。
当她出来时,天却变了她往后的路该何去何从连她都不知道。
“这话你与我说无用武之地,如今罗瑜被囚天牢,他还连累了许多老臣,这样的罪责谁都担待不起。”曲桑桑重重的砸下茶碗。
妙檀吓得一个激灵:“郡主,妙檀知罪。”
是她太怯懦才坏了郡主的事,她要是机敏些怕是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春阑院那个鬼地方她死都不会回去的,可除了春阑院她又无处落脚,她到底该怎么办……
曲桑桑寒着脸薄凉的道:“我不是来与你问罪,只是想问清楚,罗瑜是怎么知道的?”
妙檀怯怯的抬眸,把廖婉的事说了出来。
“廖婉姑娘和侯爷多年前就认识,她常给侯爷出谋划策,郡主及笄礼上的事,就是她想出来的……”
廖婉这个名字曲桑桑再熟悉不过了,她不是太子的良娣吗,居然会和罗瑜勾结在一起。
“你说的廖婉姑娘她如今人在何处?”
“廖婉姑娘行迹难寻,妙檀也只是偶在永忠侯府见她,至于她到底是什么人,只有侯爷知道。”
曲桑桑面带郁色,她隐隐预感廖婉此人不简单。
曲桑桑起身对惠心道:“惠心,把钱给妙檀姑娘吧,咱们回去。”
惠心颔首掏出怀里备好的荷包,不悦的丢给妙檀:“这是郡主赏你的银钱,够你回乡去嫁个好人家了,你好好收着。”
妙檀接过荷包捧在怀里,忙不迭的连连道谢:“妙檀多谢郡主。”
曲桑桑紧绷着身子不言一句。
看样子她今后的路依旧举步维艰。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婚,共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