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甜甜甜冲冲冲21
讪讪的赔笑道歉，落荒而逃，跑之前把顾杰抖落出去道：“都是这孙子让我骂的，你们找他。”
顾杰跌坐在地上，忐忑又卑微，望着一群人。
意料之外于哲走过去伸出手，顾杰以为将要挨打之际，于哲道：“起来吧，
。”手往前伸了伸。
顾杰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没敢说话。
“以后别跟他们一起了，有事找我。”于哲丢下一句话招呼吕奕志走了。
那天起，顾杰每天早中晚饭都在于哲班门口侯着，跟他们一起，后来就真的玩到了一起。
那时候的顾杰才真正明白，在那个学校活得像个人样是什么感觉。
填报志愿那天，徐欢头一次违背家里的意愿，填了北壤市，北方大城市。
她只跟刘梅说了想去北方。
刘梅坚决不同意，北方太远，又冷，徐欢身体不好怎么能走那么远。
但刘梅不知道她真的填了北方的大学。
录取通知书下来那一天。
刘梅惊得说不出话，瞪着眼睛仿佛要把徐欢吃了，气到说不出话。
静默了一刻钟才开口：“徐欢你这是在报复谁，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那身子骨去北方垮了怎么办你说。”
徐欢坚持，淡淡的祈求道：“妈，我真的很难过，能不能给我时间换个环境我好好释怀。”
刘梅忽然沉默了，有一瞬间她也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大年初五那天晚上她下楼扔垃圾，那个男孩站在楼下一动不动，万籁俱寂两人就互相看着，刘梅心一狠上了楼。但她知道，那个男孩盯着徐欢的窗户看了一整夜。
那个瞬间，心里是动摇的。
刘梅整整一个月没有跟徐欢说话，尽管徐欢每天都低声下气的打圆场。刘梅还是半句话不愿意跟她说。
上飞机那天，徐晓和徐净来送，临上飞机前徐欢还在等妈妈的出现。
距离登记半个小时的时候，刘梅拿着行李箱出现了，把行李箱递给徐欢，突然绷不住了。
“去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妈妈这些日子也想的够通透了，你开心就好，这个箱子里一些药还有你爱吃的，过去别挑食，多吃点肉。注意身体。”刘梅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徐欢抱住她摇摇头：“妈，是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高中毕业谢师宴，吕家办的风风光光，吕奕志考的好，老爷子乐开了花，大张旗鼓大肆铺张的办。
于哲谢师宴比较简单，找了家酒店请几个老师和朋友吃了餐饭，晚上一家人再简单吃个饭，就算是解决了。
晚餐时间，于清跟于哲面对面坐，于哲漠然不语，于清试图缓解气氛。
“小哲准备报哪儿个学校啊？”
于哲不答，继续吃饭，于清显得有些尴尬。蹙得举起酒杯。
“来，小哲陪我喝一杯。”酒杯到好酒伸过去，姿态放的极其低下。
于哲抬头，拿起酒一饮而尽，依然沉默。杨浩宇又敬了一杯，于哲继续闷声喝下
一顿饭于哲也不清楚到底喝了多少杯，只知道杨浩宇一直在灌他。
这种把戏他清楚得很，没心情也无所谓。只要敬他就喝。
临了，于哲喝得伶仃大醉，脸色苍白意识模糊。剩最后一点意识的时候朝房间跌跌撞撞走去。
杨浩宇阴谋得逞，邪笑着跟他进去。
于哲坐在沙发上，半磕着眼睛，迷迷糊糊。
杨浩宇说：“于哲，徐欢。”
于哲猛的挣开眼睛看向杨浩宇，像是清醒了。
“她不要了。”说得很淡很轻。
“你说她那么小那么软一只，心怎么就这么硬呢？”杨浩宇以为于哲没醉将走之际，于哲突然抬高声音嚷。
他望向于哲，眼神复杂，不可思议桥舌不下。
见过于哲快要杀人的眼神，也见过他所有的冷若冰霜麻木不仁，但这些年他从没见过于哲这个样子。
他也不太能理解，于哲这种让女孩子趋之若鹜的男孩，卑微到尘埃里。
家庭，长相样样都优越，对任何人来说，这些已经是最大的资本了。
他也不会明白。
这片土地本就阴凉昏暗，后来有人携春光奔向这里，荒凉的尘土上开云见日柳暗花明。
习惯孤独的人尝到了甜头，以为佛极泰来。
当光撤离的那一刻，一切成了只是白驹过隙的幻想，无疑是致命一击。
肾虚
一整晚徐欢半梦半醒，整个青春在脑海里明晰的出现，从遇见到分开，笑到哭，从软绵绵的云层跌到谷底。
这么多年，醒来时的落空感一仍旧贯。
搡了搡头发，起床。
大年初二，徐欢跟着妈妈去拜年，亲戚不多，隔得也不远。
徐欢从小就讨喜，懂事听话成绩还好，不多说话会看脸色。
但现在是个尴尬的年纪，拜年就免不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夺命连环问。
有没有对象，在哪儿上班，多少钱一个月，稳不稳定，什么时候想结婚。
无非就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想介绍给自家妯娌几个的大龄剩男。
刘梅笑着打圆场，说心思太小再玩几年，明事理的都不会再问了。但也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总说徐欢这个年纪不小了，家里的女孩子都生孩子了。
这个时候刘梅就会说时候不早了家里还等着做饭，找各种理由推脱。
年初六过完徐欢就得回虞城工作，余笙跟他一起走，去年余笙就从北方回来发展了，就在虞城。
走之前的那顿饭，余笙向刘梅坦白，跟付思静分手了。
刘梅饭桌上发火：“静静跟你十几年，眼看就要结婚了，这个节骨眼你多哄哄她啊。”
徐净拍了拍她道：“好好跟孩子说，别发火。”
余笙嚼着饭似漫不经心的开口“梅姨，门不当户不对我配不上她。”
“哪儿有……”刘梅话说到一半又塞了回去，一旁的徐欢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低头继续吃。
身体短暂的凝固了两秒钟，在余笙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徐晓察觉到徐欢微弱的情绪，伸手夹起一个鸡腿放进徐欢碗里，涎皮笑脸的说：“姐，吃鸡腿。”
徐欢抬头，反应过来笑道：“好。”
刘梅吃了两口饭拍了拍余笙的肩膀径直回了房，余笙起身尾随。
“笙笙，欢欢的事咱先不说，你和静静好好谈谈，到底是什么问题，别瞎闹。”余笙饭桌上说的话她听得出来，但不会让步。
“我和她不会和好了，我也没闹梅姨，我自己心里有底，这件事情我自己解决。”
“梅姨，徐欢是个有心的人，她比谁都偏执，只是不想辜负你和姨夫，这么多年了，你也看到了，她没办法喜欢别人。”余笙倚着墙正经的说。
刘梅不语，余笙又说：“梅姨，我跟于哲认识很多年了，人家心里也惦记着徐欢，咱放过她们也放过自己成不。”
余笙说完离开，多年来寥若晨星的跟刘梅对着干，思绪万千心里也混乱。
刘梅眼睫垂下来，坐在床头岿然不动，心里却卷起了波涛。
她也不是没想过，每个大年初五，总有一个身影在楼下屹立不动，孤单又固执。
但心里总有一个荒唐的声音告诉她，不能让徐欢走她的旧路。
到出租房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徐欢没什么胃口，浑身疲倦，直接摔进大床睡到晚上八点。
九点左右杨浩宇一通电话打过来，让出去吃饭，徐欢应好，恰好肚子也饿了。
吃完饭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陷进大床睡不着，思绪游离。
这部戏大概还有四个多月收工，收工完就请个长假回家。
生活平平淡淡，好像没有什么开心点的事情，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另外一边，杨浩宇吃完饭又匆匆赶到忻瑞。
于澄开的酒吧，盘踞虞城底价最贵的地方，富豪圈会玩的人基本都来这里，地方大，涵盖面光，喝茶谈生意，还有迷离闪烁的灯光，只一面墙的隔阂，就有万种场地。
温驯而矫情，野性又温柔。
吕奕志开的包间——台球室。
“呦，大导演来了？”进门被调侃。见惯不惯的话杨浩宇笑笑回应。
“刚吃完饭，不好意思来晚了。”
“得罚啊!”吕奕志揪着不放。
“行行行，罚什么你说。”像是在跟群小孩打交道。
“话不多说，这几瓶酒刚了。”吕奕志这人一向没正行，但男生之间也豪爽，两杯酒迟到的事情就过去了。
“真不行了，刚吃完饭。”杨浩宇摆摆手说道。
“害，没意思。”吕奕志松口，不再为难他。
。
“跟谁吃饭呢？”于哲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漫不经心的问。
“剧组一个小编辑师。”
“是不是有情况!哪儿个小后期轮得着您大导演亲自接吃饭啊？”胡嘉瑞来了兴头。
“就是，谁啊？”吕奕志搭腔。
“徐欢。”杨浩宇勾了勾嘴角，忻笑着说道，朝于哲睨了一眼。
故意而为之。
吕奕志呆了两秒，看向于哲，依然那副淡然的样子，好像没什么波动。
又朝杨浩宇抛去疑惑的眼神道：“徐欢不是在北壤那边，咋的你刚从那边赶过来？”
“你是个孤儿？”
“什么？”吕奕志狐疑。
“我总部去年年底就迁过来了，徐欢也过来了。”
“艹，老子怎么才知道。”吕奕志愤愤。
“你还知道个什么？”杨浩宇呛他。
“我知道我老婆叫宋佳佳。”吕奕志勾了勾嘴角痞笑道。
“滚滚滚。”
于哲沉默不语，眉头皱了皱，转瞬即逝，起身道。
“打球。”
“好好好，打球打球。”胡嘉瑞顺起球杆，结束话题。
“我们俩打一场。”于哲眼神睇向杨浩宇，意味深长的淡笑。
“行。”杨浩宇笑笑，心里犯怵，这小子要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不仅心里上承受着被虐渣的不爽，生理上也共同受虐，于哲最后一杆球故意把球杆轻轻朝上跷了跷，台球直冲杨浩宇的头，被撞得往后一个跄踉，火气直冒。
“对不起。”于哲先发制人开口，道歉显得随意又极其没诚意。
压下心口那股气道：“妈的肾虚？年纪轻轻就手抖。”
“你说的对，所以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于哲满不在意的应，球杆随意的立在一旁，抬脚往外走。
刚打开包间门，正好跟顾杰碰上面。
“哥，去哪儿啊？”顾杰问。
“回家睡觉，肾虚。”说完径直朝外走。
顾杰疑惑的进包间，看了看几个站台球桌的人。
“干嘛故意激他。”吕奕志瞟向杨浩宇。
“妈的不是你问。”杨浩宇摁着头龇牙咧嘴的抱怨道。
“嘶—这小子是狠，差点忘了他是什么人了。”
“怎么了？在说什么，哲爷怎么了？”顾杰懵圈。
“没什么，艹果然大歌星现在就不一样了，迟到多久了这都 。”吕奕志打趣。
“吕哥，是真忙，过几天演唱会，这个星期每天就睡了几个小时，要不然早来了。”
“行行行，注意身体。”
“好嘞。”
顾杰高考上的音乐学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那个领域的天赋，音乐对顾杰来说就是。
先是在网上火了，跟娱乐公司签约，树形象，本身底子不差再一包装，活脱脱一小鲜肉。
再加上好嗓子，好好的火了一把。
小聚结束后，杨浩宇叫住顾杰。
“诶，顾杰，有时间来把主题曲录了，总部这边有录音棚你提前跟我说好，到时候叫人带你过去。”
“好的杨导。”
顾杰卖于哲面子，经常帮杨浩宇电视剧录歌，首首都火。
开工第一天，徐欢起了个大早去了剧组，读书时就养成的时间观念像强迫症一样，从不迟到不早退，编辑师前期工作不忙，但她每次也会去得很早帮其他部门。
徐欢算是一路跟着杨浩宇的，组里的老人，没架子也好相处，但她跟杨浩宇的关系在大家眼里一直都有争议。
第一天剧组人基本上都来了，大量的道具场地需要准备，下午演员就位，女一是当红一线明星蒋然然。
公司给设立的是温柔甜美的人设，但徐欢总觉着蒋然然应该走妩媚路线，身材长相都属于性感的那种，走甜美风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杨导人呢？”蒋然然环顾四周，侧睨了眼助理问道。
“然然姐，杨导还没来，估计今天是有点事。”小助理兢兢业业的回答。
“行吧。”语气淡淡的。
剧组人员应接不暇，只有几个演员无所事事盘弄着手机。
蒋然然跷着腿慵懒的靠在座椅上，打量着四周，小成本网剧到底比不上大制作，从服饰到场地吃食，莫名有些嫌弃，皱了皱眉，扬声叫助理。
“陈习——”好半天没人应，蒋然然起身，十分不耐。
“诶，那个捡道具的。”找不到助理，胡乱的喊了低头忙碌的小檀。
小檀望向她，指了指自己，示意叫我吗？
“对就是你，过来一下。”
小檀走近，到她跟前。
“你现在去外面帮我买两瓶矿泉水，不要冰的。”姿态放的极其高。
小檀心里暗暗抱怨，手头上的事情还没完成，正想着怎么脱身。
像这种事情遇上了就算你倒霉，因为不仅仅是今天，有第一次就会有很多次，可能以后很多事情都会让她跑腿。
“小檀。”徐欢不逢时的叫了句小檀。
“啊？”小檀扭头应她。
“这一堆东西都是的呀，我们得快点啊。”徐欢睨了一眼小檀又蹲下去整理东西。
小檀朝蒋然然讪笑道：“那个，然然姐，我还有事情没做完，要不你找个没什么事的人吧。”说着不等蒋然然答就朝远处放道具的地方小跑过去。
蒋然然眼睛盯着徐欢看，完全没理会小檀说了什么，眼神在徐欢身上游，直白又露骨，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蹲在地上的徐欢抬头看向她。
“徐欢。”蒋然然突兀的喊道。
“啊？你认识我吗？”徐欢疑惑，她不认识蒋然然。
“没事，看你挺闲的，去帮忙买两瓶牛奶吧。”
“啊……好。”对这种女明星以前也见得多，无非就是架子摆的高一点，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为难你。
徐欢起身朝外走。
年还没过完，本着天气冷的原因，徐欢给将然然买了两瓶热牛奶。
刚递过去。
“我说没说要热牛奶，我穿这么多，喝常温的就可以了。”故意为难人的语气丝毫不收敛。
实属无奈，徐欢好脾气的开口：“那我再去给你买两瓶吧。”
“那行吧。”
双标
杨浩宇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到剧组，这种开戏前几天伴食宰相的做法大家都习惯了，都兢兢业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蒋然然等到下午都没见着人，将要发作走人之际，杨浩宇又恰好到了。
“浩宇哥，您这导演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我都在这等一天了。”蒋然然迎上去嗔怪道。
“我不是通知下去了演员今天不开工吗？”没什么语气的回答她。
“不是，浩宇哥，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情，那个……”蒋然然吱吱语语的。
杨浩宇皱了皱眉，这部戏小成本网剧，像蒋然然这种大牌来试镜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本来带着点欣赏意外，现在看来是个有的放矢人。
“我们去那边说吧。”敛过神回蒋然然。
“好的好的。”
二月份的湖风有些生冷，杨浩宇和蒋然然找了个小阁亭坐了下来，湖面微波涟漪。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