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火锅还在翻腾。
计淮瞪着圆溜溜的眼珠望向对面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良久，他仰头吞下牛肚，冲着叶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越和这位传说中清冷高傲的学神相处久了，越能感觉到他掩盖在冷漠表皮下那颗腹黑的心。
一顿火锅解了计淮一个月的馋，直到第二天考试，他仿佛还能从嘴巴里回味出那个味道来。
整场英语考试，计淮就在单词短语和对火锅的无限留恋中度过。
作文题：假如你是李华，你的好朋友Tom来到C国，请你为他介绍一道C国的传统美食。
计淮砸巴两下嘴，提笔在答题卡上写道：
Dear Tom:
Welcome to my country……I hope hot pot could attract you.
一篇文章洋洋洒洒，400多字全方位无死角描写火锅的美味，各种谚语高级词汇层出不穷，极近详细与诚恳的向人们描述这道饕餮美食。
务必要让Tom同学第一时间迷上这极度绽放味蕾的名肴。
很快，九月联考便在响彻校园的铃声下结束。
语文的主观性太强暂且不论，英语是计淮的拿手科目，理综三科加上数学考的都是他学过的知识点，即便有些偏题怪题，但毕竟只在少数，而且他不会别人也不会。计淮对完答案后信心倍增，只觉这次考试就算不能压叶哲一头，在全年级也一定能进前三百。
下次再努力进前一百，下下次再争取个前五十，下下次是前二十……
打败叶哲力压学神指日可待！
他不由得傻笑出声。
叶哲瞟了眼傻兮兮的计淮，在语文课代表的朗朗读书声中趴下睡觉。
“成绩出来了！”
学委手里拿着张纸跑进教室，同学们纷纷也不早读了，他的周围瞬间围了一圈人。
“我看看……艹，第一果然是班长。”
“学神这回又不发力了哈。”
“第五！老刘请吃饭！”
“卧槽，你自己考了第三你怎么不说？！”
“……”
计淮挤进人群中，深吸一口气朝排名表看去。
第一：余晖，嗯，可以接受。
第二：叶哲，嗯，也可以接受。
第三：……
计淮的目光越来越下移，越来越难以置信，终于，他在这张纸第一列底部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计淮：总分514，第二十三名。
怎么可能只有514呢？
难道我语文考砸了？
想不明白的计淮往后面的成绩瞥去，其他几门都是正常发挥，即便和想象中的有所差距，也并不是很大，唯独他以为发挥最佳的物理那一栏上面被老师用红笔重点圈了出来。
怎么会不及格？！
我明明都对了啊！
计淮手指按在自己的名字下面，一格一格的推过去，那个54分还是跟在他的名字后面。
而明明和他只有一道选择题差别的叶哲，物理那一栏却是三位数。
后面还有同学要看成绩，计淮呆滞着眼神很快被人挤了出去，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座位。
岳青成绩一般，压根就没敢跟过去看成绩，见计淮被打击成这样，遥想之前他意气风发自信十足的模样，小心肝不由得颤了颤：“你考得怎么样？”
“从没考过这个成绩。”
计淮的声音有气无力，把岳青吓得不知所措。
难道这次的考试难到这个程度？
计淮进班的时候是中等偏上，难不成这次……
我滴乖乖。
一时间，岳青望着不远处那一大群人，咽了口唾沫，悄悄的缩了缩脖子。
“叶哲……”计淮瘫在桌子上歪着脑袋戳戳同桌的胳膊。
叶哲低头：“怎么了？”
“为什么你物理满分啊？”
为什么我物理不及格啊？
“卧槽叶哲你物理满分？！”岳青震惊得眉毛都飞起来了，“那张试卷我后面三大题都是空的你居然满分？！”
他满脸都写着“你还是人吗”，估计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对面这人是外星人他都信。
叶哲掀了掀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凭什么啊！”计淮哀嚎。
他明明那天都和叶哲对了答案，明明两人之间的差距只有一道选择题和最后一道大题，怎么现在成绩出来差这么多？
而且更神奇的是——
“你们不是喊叶哲学神吗？”计淮奇怪，“就这成绩也叫学神？”
他说这话倒没有瞧不起叶哲的意思，但是在他看来，能拥有学神这种称号的，一定是每次考试都远超第二名二三十分、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佬。可叶哲的成绩虽然很好，但怎么看也没到那个程度，况且他上面还压了个余晖。
余晖都没被称一声学神，叶哲为什么就可以呢？
“你不知道？”岳青奇怪，这可是宿市一中公认的秘密。
计淮耸耸肩：“可能我以前太不关心这方面了。”
岳青不疑有他，刚要解释，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计淮，物理老师找你。”物理课代表阮星忽然跑过来拍拍计淮的肩膀道。
莫非老师发现把我的试卷改错了，现在找我过去修改分数？
计淮眼睛一亮，顿时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兴冲冲朝老师的办公室跑去。
“计淮发什么神经，老师找他他还这么高兴。”
岳青喃喃自语，却见本来趴在桌子上准备入睡的叶哲叫住阮星：“计淮物理多少分？”
“54。”
成绩表上那个红圈圈太明显，他想不记得都难。
叶哲嘴唇微抿，也跟着离开了教室。
……
为了方便教学，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每一层教室的两端，计淮没走几步，便到了办公室外。
他探头朝里面看去，只见物理老师老赵正戴着他的老花镜聚精会神的看报纸，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内容，突然皱眉脸上显露出一丝怒意来。
“老师您好。”
老赵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正挠头朝自己羞赧一笑。
他合上报纸，冷哼一声：“计淮是吧？”
“是我。”他满怀期待道，“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次的物理成绩你看了吗？”
“看了。”
“有什么想说的？”
“有，”计淮扒拉着隔板，“学校是不是把我的分数统计错了啊？”
老赵端茶的手一顿，抬头瞪着他：“你觉得是学校把你的分数搞错了？”
计淮点头。
他还怕老师不相信，解释道：“我和叶哲对了答案，我就错了道选择题和最后一道大题，不可能没及格的。”
老赵以为计淮在发现自己找他的时候，会忐忑不安乃至主动承认错误，老老实实交代，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觉得是学校的错。
他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沉声道：“计淮，你告诉老师，你这答案是找谁要的？”
计淮懵了：“我自己写的啊。”
“放屁！”
老赵性格本就火爆，本想给学生留点颜面才叫到办公室询问的，没想到这孩子不思悔改，执意咬定就是不肯承认错误，他顿时就怒了，拍着桌子就要发火。
“你自己写的？高中什么时候教你用定积分和微积分求解物理题了？！”
此时还是早读课，周围班级的朗朗读书声掩盖住老赵的怒吼，叶哲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脚步顿住。
计淮张了张嘴：“我是自己看后面课本……”
“整个高中都没有这玩意儿！”老赵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把书拍在他头上，“用积分来做物理题在高中是超纲的，没分！”
“懂了吗！你那满答题卡的解题过程一分都没有！”
“课本上都没有的东西你跟我说你看后面课本？是你一个高中生对课本了解还是我这个教书三十多年的人更了解？！”
老赵今早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就发现计淮这么一个特殊的情况，除了物理单科外，其余五门都在班级前五，他以为这孩子是偏科，就把他的物理答题卡调出来想要看看他的答题情况，以后他也好对症下药。
这么一个好学生，不能被偏科拖累了。
谁知答题卡调出来，满页满页的积分解答看得他都不由惊叹一声这孩子的解题方法之巧妙，积分运用之娴熟，同时心里也在惋惜这种解法注定不能运用于高考。
他本想上课的时候提一句叮嘱一下就成，其他老师从他座位旁经过时却惊讶道：“这是计淮的试卷？他什么时候会用积分了？”
老赵忙追问道：“怎么回事？”
“这孩子高一物理是我教的，平时最多也就考个四五十来分，没想到这积分求解倒是做的这么漂亮。”
“高老师，这不是你教的？”
“我没事干教这个干嘛？高考又不考这东西。”
能把积分思想用的这么活，没有大量的练习是不可能做到的，但谁会为了一个高考都不考的知识去花费大量的时间呢？
物理老师心中，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计淮，你这到底是怎么来的？”
计淮被物理老师劈头盖脸一大段话弄得脸色苍白，他压根就不记得高中不让用积分求解物理了！
他只是在叶哲的资料上看到了不少数学积分题，就先入为主的以为物理也是可以用，再加上他找叶哲问了这么多次题目，叶哲也没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对方能看懂他写的步骤，他就以为即便这本物理书上没有出现，在后面的选修中也有……
面对老师愤怒又失望的眼神，他兀自坚持道：“老师，这真的是我自己写的。”
老赵见计淮眼神诚恳又清澈，刚刚发泄出来后怒火也消散了不少，便叹了口气半信半疑问道：“你说是自己写的，那谁教你的？”
谁教的？
他上辈子大学物理老师教的。
但他毕业五年，大物又只学了一个学期36个课时，他哪记得大物老师叫啥名字……
正当他准备随便扯个名字混过去的时候，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教的。”
计淮一愣，叶哲正站在办公室办公室门口，平静直视老师：“老师，是我教的。”
“你教的？”老赵也怔住了。
“我和计淮是同桌，闲着没事教他的。”叶哲走了过来，站在计淮旁边，眉眼清浅。
“不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计淮：叶哲凭什么叫学神？
岳青：因为作者说谁拿了这个称号谁就要当男主，学校里的学霸沉迷学习没空陪作者玩角色扮演，就把睡着了啥也不知道的叶哲推出去了。
计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