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明争暗斗(1/2)
宇文睿与南荣玥出行前的一晚,皇宫, 冷宫所在。
冷宫大院荒草丛生, 地上许久没人打扫, 堆砌着枯枝败叶, 院内唯一一口水井的边缘长满了青苔, 井内更是干涸一片,连一滴水都没有。
院内的房屋十分老旧与破败, 窗台上堆满厚厚的灰尘,门房敞开着, 宇文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而裴皇后呢,正坐在床沿的椅子上自言自语。
“裴家没了……裴家没了……不可能……”裴皇后面色惨白, 一脸呆滞地喃喃。
裴莹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发梢上打着凌乱不堪的结,有几只虱子跳蚤正肆无忌惮地在她头顶上跳动, 她的脸上满是油光与污垢,脸色是不健康的蜡黄, 显然是长期的营养缺失, 她的嘴唇干燥且不自然地起皮,唇色苍白。
她穿着老旧的松垮垮的衣物, 那落魄的样子像个乞丐一般,没有一丝皇后的样子,而她此时精神恍惚,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
裴皇后兀自呢喃着, 突然一顿,转头去看床头昏迷不醒的大儿子,“珣儿,你快醒醒!”她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拍拍宇文珣的脸。
宇文珣没有半分反应,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自从皇帝揭发宇文珣造反的事实后便将这两人打入冷宫,当时皇帝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重重踹了宇文珣一脚,那一脚力道极大,宇文珣受了内伤吐了血,又因为长时间待在冷宫中得不到及时的治疗,病情急剧恶化。
“哈哈哈……珣儿就要登基当皇帝了,哀家以后便是太后了……”裴皇后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泪来。
兰贵妃一踏进冷宫,远远的便听见裴皇后毫不遮掩地说出这么句话,她勾唇冷笑,在婢女的搀扶下施施然踏入冷宫。
兰彤这次是得了皇帝的默许,她穿着盛装长裙、戴上耀眼的饰品便来到冷宫“探望”裴皇后母子三人。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兰贵妃从容地走进屋,眼神绕着房间转了一圈。
奇怪,怎么不见宇文璇?
她朝身侧的婢女吩咐几句,那婢女便依言到冷宫各处搜索宇文璇的踪迹。
兰彤转过头,眸子在触及裴莹的时候动了一下,瞅着她瘦骨嶙峋的凄惨模样,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快意解气的、唏嘘感慨的,兰彤的内心五味杂陈。
许多年了,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终有一天要将皇后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拉下来踩在脚底下,她要将皇后曾经的打压与耀武扬威十倍奉还给她。好不容易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到来,皇后即将被废黜,而宇文珣也一病不起,她的心里头却不如期待中的那般喜悦。
“什么味儿这么重!”整个房间内全是腐败发霉的臭味,兰贵妃嫌弃地接过身侧婢女递过来的锦帕,掩饰般地捏住鼻子。
见到兰贵妃的到来,裴皇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没有瞧见她一样继续自言自语。
自从裴家被灭,皇后早就精神失常,终日说出些癫狂的话,这在皇宫中早不是秘密,只不过在皇帝与东州谈判的时候,会议室中莫名混进裴皇后宫中的旧人,这成功引起皇帝的怀疑,皇帝便派兰贵妃前往,想要看看裴莹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
兰彤走到床头蹲下身,在裴皇后三步开外的地方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皇后娘娘,您还认得我吗?”
裴莹呆愣地转过头盯着兰彤许久,盯得兰彤心里发毛,忽然,她“呵呵呵”地傻笑出声。
就听裴莹一拍床沿,指着兰彤的鼻子道:“你是谁,快给哀家报上名来!”
兰彤蹙了下眉站起身,估摸着这裴皇后是真的傻了,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她想了想,又朝身后的一名太监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就见那太监匆忙返回,手中还提着一个器皿,看形状像是个夜壶。兰彤退开几步捂紧了鼻子,那太监得了命令,提起夜壶就往裴皇后头顶上倒。
秽物淋身,流得满头满脸都是,可裴皇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笑得更欢快了,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液体。
兰彤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快作呕,她别过头,突然觉得这样的胜利有些无趣。
正此时,冷宫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队巡逻兵匆匆赶来。
“贵妃娘娘不好了,二公主宇文璇逃出宫门了!”
“什么?”兰彤心下一惊,猛地朝裴莹看去,却见她仍在傻乐。
不,不会是她!试问一个连夜香都敢喝的疯子怎么可能策划宇文璇逃出宫门呢?在兰彤的印象中,裴皇后可没有这样忍辱负重的城府,当即打消了心里徒然升起的疑虑。
御书房内,皇帝得到消息后连连蹙眉,焦虑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兰贵妃前脚刚去冷宫,后脚宇文璇就逃得无影无踪,宇文璇到底去了哪里,究竟是谁在暗中推动一切?
皇帝的心里头没由来一慌,他隐隐有一种感觉,目前为止的一切,包括宇文珣结党营私被揭发,东州亡灵逃脱、叛军得势,皇帝中了计策惹得众怒,甚至是战争的爆发,一切的一切,都是人为。
幕后有一双黑手正暗中推动着一切,而这个蓄意妄为的人藏得极深,皇帝无从察觉。
……
京畿与东州的边界,宇文锋的大队人马早已在此驻扎,当然,此次随行的还有宇文秀。
皇家不养废人,不论男女,只要是元素觉醒者都必须参加足够的历练,为此,宇文乾将宇文秀派上战场,好让她见识一下大场面,也不至于娇生惯养。
而宇文秀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她束上发带,穿上量身定制的铠甲,背上佩剑,便骑上马匹随军出击。
主帅营帐内,宇文锋正与副将制定作战计划。
一名副将滔滔不绝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宇文锋看着地图,听完后沉吟一下,摇摇头否决道:“正面进攻怕是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