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听着她这话， 电话对面的林母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终于要和妈妈承认你其实在外面有了孩子， 只是苦于世俗的压力才没有说出来的吗？”

　　林子衿：“……妈，你再这些乱七八糟的狗血剧我回去就把电视机给砸了。”

　　“砸了再买。”

　　“再砸。”

　　“那就再买，反正家里不差钱。”电话另一边的林母无所谓地应了句， “六筒， 我碰。”

　　林子衿听着那麻将声，有些无奈：“妈，我和你说正事呢。”

　　“我一直在说正事，是你自己带跑我思路的。”

　　林子衿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时不时就传来一声“碰”，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但事到如今， 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刚才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遍。

　　“你做的很好。”林母夸张道， “就是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明明不会做还说今晚要大展身手。你就不会说明天或者后天，然后去找个厨师偷学两手再给你媳妇煮？诶哟，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女——等一下， 我杠。”

　　林子衿恨不得冲过去把麻将桌给砸了，连忙出声拉回母亲的注意力， 问：“妈， 现在都这样了，你赶紧教一下我要做什么菜？又要买什么菜？”

　　一听见是追媳妇这么重要的事情， 那边的林母也认真起来， 看向几位牌友， “给媳妇做菜，一般都做什么菜？”

　　“带有特殊意味的。想当年我家那口子追我的时候，可是做了一份我学校那边的油泼面，硬生生给我感动哭了。”

　　林母点头，感想和林子衿复述一遍，想起油泼面一般是辣的，疑惑地问：“你不是不吃辣？是不是辣哭的？”

　　“反正就是哭了。”那位牌友白了她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反正我说是感动哭的就是感动哭的。”

　　林母憋回想吐槽的话，回林子衿一句：“你听见了，做有特殊意义的。”

　　将母亲和阿姨们对话全都听在耳内林子衿：“……好。”

　　随后林母又问了另外几位牌友的建议，有说温馨的，有说要丰盛的，众说纷纭，最后麻将声没了，全是讨论菜系的话。

　　林子衿愈发觉得自己打电话向母亲求问这个行为十分无用，看了不远处的云霓一眼，压低声音：“妈，你要是不知道，我就先挂了。”

　　“诶诶诶，别挂。”林母示意牌友们安静下来，摸出另一台手机，“等我一分钟，不对，三十秒，我告诉你要买什么菜。”

　　看见她一边搜索一边报菜和配料的众牌友互相看了眼，齐齐摇头。

　　林子衿并不知道另一边母亲是如何一边搜索菜品和做法一边教她的，反正就按照林母说的买了不少蔬菜和海鲜，甚至还有排骨等等，再拿上要买的配料，一下子就堆了不少东西。

　　云霓看见她拿的差不多了，这才拿着一瓶话梅走过来：“好了？”

　　“好了。”林子衿点头，而后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才挂断，胸有成竹地收起手机，“我们回去吧。”

　　云霓注意到她现在和之前的变化，心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虽然买了菜，但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没有，于是两人又得再买。东西太多，她们自己也不好拿，直接花钱找送货员给他们送过去。

　　这是新屋子，也不需要怎么打扫，简单擦一下灰尘就可以使用。云霓整理室内的东西，林子衿则是戴上手套，拿着抹布等东西去清理厨房冰箱等等。

　　两人一直忙到中午才算是完全收拾完，而之前的房东也将剩下的押金退还给与你。

　　林子衿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中午订饭或者出去吃，晚上我再给你煮饭吧。”刚好有时间来研究一下菜谱，到时候实际操作就不会露马脚了。

　　云霓点头。她有内力，打扫两三个小时也不觉累，但是她注意到林子衿已经开始出汗了，也不好再让对方折腾，掏出手机说；“我订外卖，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林子衿低头闻了闻，发现确实有点味道了，但她又想起一件事情，“我没衣服。”

　　云霓顿时说：“我去给你买。”附近就是商场，走过去也就几分钟的功夫。

　　“不用。”林子衿压着云霓肩膀不让她起身，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光，“你有没有宽松的衣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将就着穿一下就行了。”

　　云霓指了指衣柜：“又不是我穿，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衣服已经挂衣柜里了，你自己去拿。”

　　林子衿“嗯”了声，迈开大长腿走向衣柜。深吸口气，她才以某种虔诚的心打开了这衣柜的门。

　　云霓的衣服都很简单，上身大部分都是T恤，下身有牛仔裤有短裤也有短裙，再旁边则是放着贴身的内衣等等。

　　林子衿认出其中一套是那天晚上鱼水之欢时候云霓穿的，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看手机的云霓，下意识哽咽了下口水。

　　现在两人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吃上那饕餮盛宴。

　　她怅然若失了会儿，才挑选一套宽松的衣服，进了一边的浴室。

　　云霓不知道短短这会儿功夫林子衿一下子又联想了这么多的内容，定完外卖后收起手机，去冰箱里拿了袋薯片出来，然后找出电脑打开，再点开网址准备看电影。

　　等林子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云霓正看完开头的预告。

　　“在看什么？”林子衿擦着头发，见云霓看得津津有味，也凑了过去，刚好看见一个眼睛冒血的白色脑袋猛地放大并占据整个屏幕。

　　云霓看得津津有味，回头看林子衿：“你不怕吗？”

　　屏住呼吸差点喘不过气来的林子衿：“……”

　　“有什么好怕的。”她咽了咽口水，“电影里的都是假的，你是演员，应该知道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谁知道呢。”云霓若有所思，“我们都能重生在这个时空，那就说明没什么不可能的，可能的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林子衿听着她幽幽的话，再看着屏幕上恐怖飘荡的女鬼，手脚渐渐冰凉：“不可能的吧。”

　　“难说。”云霓说完，注意到林子衿苍白的面色，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难道是你写了冷水澡着凉了？”

　　“没。”林子衿瞥见不断往屏幕上撞的女鬼，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连忙移开视线，拿起鼠标关了页面，“大中午的别看这电影了，你看看外卖什么时候到吧。”

　　云霓注意到林子衿不敢看屏幕，恍然大悟：“你怕鬼？”

　　“不怕。”林子衿放开鼠标，一脸严肃地为自己辩解，“我就是嫌弃这鬼丑得碍眼。”

　　云霓不信。

　　林子衿移开视线，“你赶紧看外卖什么时候来，别电话来了没注意。”

　　话音一落，云霓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云霓拿起来看了眼，和林子衿说了句“你的外卖”来了，才接通电话。

　　“嗯。好。”云霓一边应着一边去开门。

　　*

　　干吃饭也无聊，云霓又打开电脑，网页上的鬼片刚好暂停在惊悚的女鬼瞪大眼睛看着屏幕，惹得后面瞄了眼的林子衿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玩意太丑了，我们赶紧换和搞笑的综艺看吧。”林子衿起身夺过鼠标，随便点了个排名靠前的文艺片，然而还没播放就提示这是男同性恋的艺术片，连忙打叉。

　　她看了圈，最后选了个动画片：“看动画片吧，修身养性。”

　　云霓是不知道看动画片怎么和修身养性有联系的，但林子衿想看，她也就陪着一起看。

　　这面向的应该小朋友的，故事简单有趣，不会费脑，偶尔会有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的转折，以至于两人吃完饭后还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了。

　　等看完，两人一看时间都下午三点了。

　　她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合计，打算直接睡午觉，起来之后林子衿煮饭做菜，云霓研究一下别的电视剧电影。

　　这床比之前的大，足足有两米宽，躺下两个人后并不会显得狭窄，甚至还能打个滚。

　　如果是一个人，林子衿会觉得自在，但现在是她和云霓一起睡觉，这么宽反倒是缺点了。

　　她看了眼几乎躺在手臂之外的云霓，想了想，轻声唤：“云霓？你睡着了吗？”

　　侧躺着的云霓眼皮动了动，但有点困了，就懒得回应。

　　林子衿见得不到回应，以为对方已经睡了，悄悄地拉进距离，来到云霓旁边。

　　“云霓？”她又小声试探了一次，才抬起左手伸向云霓的腰。

　　然而还没放上去，云霓就转身了，一把抓住她的手。

　　云霓有点困，半合着眼，直接将林子衿的手拉过来放在腰上，“睡吧。”

　　林子衿这心情就跟坐过上车一样，刚才被发现的失望和尴尬已经被云霓的动作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足和愉悦。

　　然而等闭上眼睛，她才想起来——自己还要研究菜谱呢。

　　为了不让云霓察觉到异样，她闭着眼假装睡着了。等身边人的呼吸平稳下来，她才睁开眼睛，转过身摸索着自己的手机。

　　林母给她发了做菜的步骤，十分详细，详细到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妈写的了。但也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管是她妈妈写的还是别人写的，只要有用就行。

　　这么一想，她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菜谱上。

　　*

　　春困秋乏，云霓足足睡到五点起来，这时候林子衿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起床，突然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是林子衿在厨房里捣鼓。

　　她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才过去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帮我清理那边的蔬菜吧。”

　　云霓发现林子衿身上穿着买电饭锅时赠送的围裙，那大嘴猴的图案出现在林子衿的身上，总显得有些滑稽。

　　云霓点头，转身过去洗水池，发现是她吃过却没弄过的菜，“这要怎么弄？”

　　“就这样从尾部开始掐断，留两三节的间隔，最后的就不要了。”林子衿一本正经地给云霓讲解怎么收拾空心菜，完全不记得几分钟前自己是怎么让母亲去拿厨房里的空心菜来做演示的。

　　也不是很困难，云霓一下子就上手了，点头示意林子衿去做自己的事情。

　　林子衿站在旁边，看云霓真的懂得摘菜，有些失望地回去面对着电磁炉。

　　……这个要怎么用来着？

　　林子衿看了云霓一眼，对方背对着她，没注意到这边，连忙从兜中掏出说明书，然后按步骤开始启动。

　　云霓摘好菜，又拿水清洗了两遍，确定干净了才放在一边。

　　她转身一看，发现林子衿已经有模有样地开始炒菜了，前提是忽略对方左手犹如拿盾牌一样举着挡在前面的左手。

　　看着对方严阵以待的神情，她忍俊不禁，清了下嗓子，“我洗完菜了，还有要帮忙的吗？”

　　“这油溅得有点远。”林子衿一边解释一边放下锅盖，推着云霓出了厨房，“你看着我容易紧张，所以剩下的我自己来搞定，你出去看会儿电影什么的，很快就好了。”

　　云霓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帮忙，“那你需要帮忙的话记得说。”

　　林子衿点头，送走云霓，回来听见锅里“滋滋滋”的声音，继续拿起锅盖做防御。

　　云霓还没走远，福临心至地回头看了眼，刚好看见林子衿举着锅盖的动作，眼底有了笑意。

　　要是这样都没发现林子衿不会煮饭做菜，她就真的没眼力劲了。

　　她想着林子衿这么辛苦又认真地做菜，一会儿出来了怎么也不能打击对方，就算是难吃的也得吹上天去。

　　然而等林子衿端完饭菜出来，她试了下味道，发现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虽然没有外面吃的厨师的火候，但是起码是正常人的水准。

　　林子衿有些紧张，“味道怎样？”

　　“味道可以。”云霓换了双筷子，夹起一直大虾递到林子衿唇边。

　　这大虾裹上面粉和面包糠炸至金黄色，虾壳酥脆，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然后云霓又分别夹了块南瓜和西红柿鸡蛋给林子衿。

　　林子衿确定能吃，一颗心才真正放下来，解下围裙，“既然这样，那就吃饭吧。”

　　看来她是真的有做饭的天赋，这让林子衿松了口气。

　　云霓点头，将筷子递给林子衿，自己拿起原先的筷子。

　　两人都不是浪费的人，尽量将这几样菜全吃了。

　　然而刚坐下来休息，云霓就感觉肚子绞疼，捂着肚子闷哼了声。

　　“怎么了？”林子衿刚问完，自己肚子也疼了，像是在一起一样。

　　曾几何时一起经历过腹泻的二人对这种感觉十分熟悉。感觉到这次比上次还要难受，她们默默地回沙发上坐下，然后面色苍白地拨打了120。

　　不到五分钟，救护车赶到。这时林子衿已经晕过去了，云霓则是全靠着内力在撑着，叫救护人员来了也只剩下一分意识，由着众人抬上担架，然后和护士说了今晚吃的饭菜。

　　正常来讲，两人吃四五样菜也不算多，也没上回那么撑，怎么就又中招了呢。

　　云霓撑了会儿，终究是晕了过去，隐隐约约听见什么“食物相冲”“中毒”之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云霓：我……造了什么孽。

　　万字更新完毕Orz我真是棒棒哒（不接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