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谢令钧虽说不情不愿地在边疆呆了半年, 但也不是白待的,他看着气急败坏猛地冲上来的谢令嘉,坐在位子上一派高人风范, 只一只手伸出抵住她的脑门, 另一只手还在夹着菜,吃的津津有味。

  谢令嘉手脚并用, 张牙舞爪, 却还是被他用一只手牢牢制住,又看着谢令钧在那坐着一脸淡定自若地用着膳,更是恨得牙痒痒,她跺了跺脚, 不满的看着淑妃:“母妃,您管管他啊!”

  淑妃看着刚一见面就打起来的两个孩子,揉了揉脑袋, 颇感头疼。

  她无奈道:“钧儿,别欺负妹妹了;”又转过头:“嘉儿,你兄长刚回来,你也别闹他!”

  “我哪里有闹他?明明是他口无遮拦, 一上来就说我丑的!”谢令嘉气急, 委屈巴巴道。

  就在这么一会儿, 谢令钧也吃得差不多了, 他拿起一旁宫女递上来的帕子,动作优雅地擦拭了下嘴角, 睨了她一眼, 语气凉凉道:“我又没说错,当初我走的时候脸上还能看见一点肉,现在你瞧那脸上瘦的, 我在战场上杀得骷髅也比好看!怎么,你也学京城那些弱柳扶风,稍微多走两步路就要喘上一喘的贵女一样,以瘦为美到病态,拼命减肥呢?”

  他嫌弃的上上下下扫着她:“以后出去可别说你是我妹妹,被人家看到了还不得笑话我?”

  “啊啊啊啊!”原本是郁郁不已才导致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消减了许多的谢令嘉闻言什么伤心事也顾不上了,尖叫着就要上去打他,被淑妃好说歹说劝住了。

  她呸了一声,道:“你也别说你是我哥哥,我还嫌丢人呢!你瞧瞧你当初因为打人离京,结果现在回来第一件事还是打人,人家都说你凶残暴虐,没有一点斯文样呢!”

  她嘟囔道:“一点都比不上大哥哥和二哥哥!”

  “你这说的什么话?”谢令钧认真严肃地看着她:“我做这些事那是惩恶扬善,离京也是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你个小姑娘家家,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哼!你就编吧!略略略——”谢令嘉冲他吐了吐舌头,躲在淑妃身后,不再搭理他。

  淑妃在一旁看着,只能摇头叹息,要说一母同胞的两个孩子关系应该很好才是,更遑论他们二人还是龙凤胎,可谁知他们两个似乎就是天生不对盘,钧儿心直口快,说话得理不饶人,伤人得紧;嘉儿又是个一点就爆的性子,没少被她哥哥那双嘴气哭,导致明明是最为亲密的两个孩子,看着了就互相掐架,彼此之间还没跟其他的兄弟姐妹亲近。

  淑妃虽是这般想着,脸上却是带着甜蜜的笑,终究还是为这缺失了半年的热闹而感到高兴,儿女承欢膝下,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两个孩子经常斗嘴也是让她头疼,可这毕竟是甜蜜的负担,旁人想要还没有呢。

  淑妃半年不见谢令钧本就日夜挂念,现在见着了人怎么也不能那么轻易的放他离开,拉着他絮絮叨叨地了半天,谢令钧才在谢令嘉翻着白眼的目光中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手欠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成功把她气到炸毛之后功成身就地离开。

  他一路在御花园闲逛,看着跟他走之前完全不一样、又换了一拨新鲜血液的御花园,心念母后当真是既爱花草,这么多每日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过来完。

  他走路大大咧咧,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很是容易认出来。御花园正中心的凉亭内,捧着书正一板一眼读着的少年目光往四周一瞥,就不由落在了他身上,而后稍显秀气的眉毛慢慢蹙了起来。

  “刚刚那是……四弟?”他迟疑地问出声。

  “回殿下的话,正是四殿下,据说是昨日晚间回来的,想来刚才是去淑妃娘娘那儿了。”身后的小太监答道。

  小少年眉头紧锁,却也没说什么,只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直到中午去了岑贵妃的端仪宫,同母妃说起这件事,他才少年老成地叹道:“四弟一回来,怕是外祖又要忙起来了。”

  岑贵妃在外人面前恬淡清冷,疏离高贵,只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却还是如普通的母亲一般极其慈爱的,此时看到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一副老头子般摇头晃脑的架势,忍不住轻笑出声:“无事,反正你外祖也习惯了。”

  岑贵妃的娘家是左都御史岑大人岑濂,他素来嫉恶如仇、敢于直谏,就连皇帝都不知道被他喷过少次,更别说平日里素来行事放荡不羁的四皇子谢令钧了。半年前他还未离宫的时候,岑大人基本保持在三天一小谏,五天一大谏的频率;好不容易他去了边疆,岑大人上言喷人的次数终于少了许多,眼见着清闲了半年,这位四皇子又回来了。

  “哎!”二皇子谢令善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外祖太难了!”

  岑贵妃噗嗤一笑,精致的面庞上宛如冰雪消融,百花盛开,她摸了摸谢令善的脑袋,笑道:“好了,你外祖有分寸的。”

  没看着昨日四皇子当街打人的事,岑大人都没有管吗?要是往常那种不大不小的事,只怕一大清早,岑大人的折子恐怕早皇帝上早朝一步递上来了。

  在朝堂上混的人,尤其还是极易得罪人的御史,心里没有点花花肠子哪能行?

  “儿臣晓得!”谢令善点点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面上严肃不已,当真是跟他那个一向不知通融为何物的外祖一模一样。岑贵妃见了,只能失笑。

  ……

  岑大人忙不忙谢令从不知道,她只知道,事情果然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郑世子当街打死人的消息传到皇帝耳中后,皇帝大怒,着人严查。而后没过两日,就掌握了宣国公府这些年仗着权势为非作歹的全部证据,皇帝当即下了满门流放的旨意,着派以长宁侯为首的队伍前去搜查宣国公府。一时之间朝野大震,人人自危,跟宣国公府住得近的人家眼睁睁地瞧着这些年威风无比的宣国公府涌进了一大批禁军,而后将一箱又一箱的宝贝抬出来,那巨大的箱子里藏的金银珠宝、古董玉器,让哪怕不缺钱的官员也是一阵眼馋,心中不由感叹。

  世家不愧是世家,这上百的年积累果真是了不得。

  魏北王府

  下人在一旁禀报说着从宣国公府里抬出来的箱子有多大多高;还说一向骄傲无比的宣国公此时像是瞬间老了十年,沧桑的不成样子,周围的邻里差点没认出来;又说树倒猢狲散,那宣国公府平日里人缘颇广,关系颇深,如今一朝出事,却是没有一个人为他们说情,个个明哲保身,不见丝毫情谊。

  谢玄稷面上挂着浅笑,看着面前的棋局,只见那白子被团团围成一片,黑子又步步紧逼,好像没有了丝毫生机。他淡淡一笑,声音优雅动听:“接下来的京城,就要热闹喽。”

  话音刚落,边听“啪”地一声清脆声响,只见他手执白子,往一处落下,再一看,竟是神奇的化解了白子此时的困境,俨然焕发新生。

  ……

  京城热不热闹谢令从没察觉出来,最近临近端午,街上到处都热闹了几分倒是真的。平日里出门逛街,就能看着家几乎户门上挂着的艾草与菖蒲,瞧着谢令从心痒难耐,也想在自家门前挂上一挂。

  想一出就是一出,命下人把艾叶和菖蒲拿来之后,谢令从坐在院子中树荫下面的凳子上,拿着它们仔仔细细地研究,结果还没研究出什么结果,就听见外面熙熙攘攘,谢令从眉梢微蹙,就见而敛秋快步走进来,欣喜道:“公主,赵姑娘来找您啦!”

  谢令从一顿,挑挑眉,“赵双双?”她笑:“她倒是难得上门!”

  她把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拿起下人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问道:“人呢?”

  敛秋却是瘪了瘪嘴,指了指外面,道:“在外面呢,跟萧琬小姐吵起来了。”

  谢令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失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单单同萧琬杠上了。”

  毕竟赵双双在京中女眷中的名声不说多好,至少也不差,一些贵女多是乐意和她打交道。主要是她整日东奔西跑,总是都能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正是那些整日囿在后院出门还得带上四五个丫鬟婆子的大家贵女所不能比的,是以对她大多抱着一种猎奇的心态。

  可唯独这萧琬,也不知道她们二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竟是难得的让赵双双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

  毕竟在谢令从看来,长宁侯府这位嫡小姐也算是这阖府上下难得比较正常的人物了。

  毕竟是来找她的,谢令存也没有在好友面前还端着架子的习惯,当即走了出去,就看着外面不远处看着一左一右吵得正凶的两个姑娘,先是默然了一会,而后带着笑意闲闲开口:

  “一个是平阳侯府的姑娘,一个是长宁侯府的姑娘,现在在这儿跟个孩子似的吵嘴,也不怕让人知道丢了脸?”

  赵双双见着她,先是冲着萧琬冷哼一声,而后走到谢令存面前,道:“谁丢脸?有什么好丢脸的?反正又不是我的错,还能怪我不成?”

  萧琬白皙的笑脸上瞬间通红,她指着赵双双,你你你了半天,道:“谁的错?还能是我的错不成?你怎么那么厚的脸皮?”

  赵双双嗤笑:“我厚脸皮,你今日才知道啊?”

  萧琬瞪大了双眼,明明一向伶牙俐齿可在赵双双面前总是讨不找好:“——你一个姑娘家,说话那么不知分寸,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赵双双眨眨眼,毫不在意:“你才知道我有辱斯文?萧小姐的耳朵不太灵光啊,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萧小姐竟然现在才知道?”

  “我呸!我耳朵好着呢!”萧琬气得瞪大了双眼,“反倒是你……”

  谢令从看着两个比小孩子斗嘴还不如的“小孩子”,顿时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一手把赵双双拉走,对萧琬示意一番,径直走到了自己院子里。

  “——我是真不知道,你跟她什么仇什么怨,竟这般斤斤计较?”毕竟赵双双素来大方宽容,对于别人的坏话,只要不伤及她的家人,她素来不放在心上,也是因此,一些贵女才乐得同她往来,也不必担心她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不好。细细想想这么多年来,她唯一有着不和的人,好像也萧琬那么一个了。

  赵双双哼了两声,毫不客气地坐在她面前,十分自在地倒了一杯茶,一口闷了,看得谢令从直呼心疼。

  “这上好的茶于你而言简直是牛嚼牡丹,浪费了。”

  赵双双毫不在意:“你这里素来不缺好茶,还差我这一点不成?”他说着,就又到了一杯,就要往肚里灌。说实话,刚才同萧琬那一番争吵,还真让她嘴巴有些干。

  谢令从幽幽地看着她,只道:“这可是上好的明前龙井,今年上供的都在这儿了,说是金百两都不为过,哪能像你这么喝?”

  赵双双一愣,而后咂咂嘴,细细品味一番,无辜看着她道:“跟普通的茶叶没什么区别呀!”

  谢令从哭笑不得,看不得她再这么嚯嚯她的茶,只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今日来这里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赵双双随手抓起一块糕点吃着,一边道:“就是明日不是端午了嘛,成国公世子设宴于烟翠山别庄,给我下了帖子,我就想问问你去不去。”

  “成国公世子?魏亦清?”谢令从从脑海里翻出这么个人物,疑惑道:“魏家不是素来低调,怎么现在忽然高调了起来了?”

  赵双双耸耸肩:“看宣国公被拔了,迫不及待想顶上呗。”她看着谢令从,催促道:“你去不去呀,整日待在这长宁侯府闷也闷坏了,出去散散心也好呀。”

  谢令从想了想,应道:“也好。”

  赵双双灿烂一笑,拍了拍手站起身道:“那行,那我就先走了!”

  等到夜间,今晨忙完今日的事情回来,谢令从就把赵双双说的事同他说了说,就见他思索片刻,道:“出去玩玩也好,散散心,也省的闷得慌。”

  谢令从凤眸微眯:“你不去?”

  今晨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温声答道:“明日还有些事,怕是不能陪公主一块去了。”

  谢令从有些奇怪,这些日子她每日出门今晨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跟出去,怎么今日倒是不跟了?

  想了想,她也没问出来,毕竟今晨素来神神秘秘的,有时候做的一些事她不知道,也不会多问。

  总之,是不会对自己有害。

  于是第二天一早,谢令从梳妆打扮完毕,就出门,朝着烟翠山方向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小说真好看,沉迷小说,日益不想码字……

  接下来今晨就要开始搞事啦,帮公主虐渣呀~

  小宝贝说出场人物太多记不过来了,基友也说我框架拉得太大,人物一个个出场很难记住。好吧这也的确是问题,但蠢作者想说的是……你们不用记啊啊啊!!等以后用到他们了,蠢作者会提醒你们的!现在只是把他们拉出来溜溜,你们只要知道主要人物是谁就好啦!

  然后为了以防万一,我列了个人物表,有兴趣的看看吧

  大皇子(太子)谢令存 皇后所出

  二皇子谢令善,岑贵妃,外祖岑家,御史

  三皇子谢令怀,文妃,外祖裴家,已下场

  四皇子谢令钧,淑妃,舅舅滕元良,禁军统领

  五皇子谢令延,丞相之女所出,不重要

  六皇子谢令安,魏家女所出

  大公主谢令从 皇后所出

  二公主谢令芜,文妃所出,已下场

  三公主谢令慈,岑贵妃所出,已下场

  四公主谢令嘉,淑妃所出

  九公主,名字最后才会出来,宫女所出

  其他公主不重要,不必放在心上

  世家:

  三大侯府:

  长宁侯府:渣渣男主在的侯府

  建康侯府:痴念渣渣的那个姑娘,吕念瑶在的侯府

  平阳侯府:赵双双

  三大国公府:

  成国公府:世子魏亦清

  宣国公府:已经完啦,不用放在心上

  荣国公府:还没出来,目测后续没什么用

  朝中大臣:

  读书人代表:裴家,三皇子外家,已经完啦

  左都御史:岑濂,贵妃娘家

  丞相:刚刚出场的何锦意她爷爷

  将军:滕家,淑妃兄长,四皇子和四公主舅舅

  皇室相关:

  魏北王:世子谢玄稷

  敬安大长公主:老老老老老长辈!活得最滋润的那个。

  这本书直到完结应该也就这么些人了,应该不会再出场新的人物了……吧?每次人物出场的时候蠢作者都会说得,所以不用担心记不住!

  最后,推荐基友卿水令的文文《王妃每天都失忆》,快完结了!已经很肥了!

  将军府嫡女温晚亭,身患奇疾,每日晨起都失忆。

  她原以为命运不过关上了一扇窗。

  直到她顶着一颗宛如新生的脑袋,嫁进了楚王府……

  #命运不止替我关上了窗,还把门合上顺便下了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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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离原先觉得,此等怪病实在是婚后和谐生活的利器。

  任何误会矛盾,一觉睡去,醒来后又是恩爱两不疑的夫妻。

  直到后来,温晚亭错把侍卫当夫君,把政敌当恩人,把仇家当姐妹。

  楚离:“……这是病,得治。”

  #王妃每天都失忆,所以每天被套路#

  #出来忽悠,迟早是要还的#

  真的超甜、超好笑、超级棒!我不管,都给我去看啊啊啊!!!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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