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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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看到露西，迟莹不觉得她只是路过。尤其是她的举止神态之间颇有些鬼鬼祟祟的感觉，看起来更像是不怀好意。
史密斯小姐把她辞退，并且还让她归还以前欠的钱，虽然这样是理所当然的，但说不定这个露西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她暗暗留意着，打算一会儿跟保安交待，可不能让露西有机会做出伤害到史密斯小姐的事。
史密斯小姐在和迟莹坐在后排，洛明易坐副驾驶，三个人入座后，司机发动了汽车。
有一件事迟莹一直挺好奇，忍不住就问了出来，“您为什么对爱丽丝有那么深的感情呢？我想，不单单是因为相处久了吧？”
布偶洛被迫营业，把这句话翻译了出来。他的声音跟洛明易很像，说话的时候洛明易回头看一眼，目光落在布偶洛的脸上时，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有史密斯小姐在，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史密斯小姐苦笑一下，“自然不是，事实上……它是我的救命恩人。不但是我，还有露西和很多人。”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那个时候爱丽丝只是我家附近一只很普通的流浪猫，我有时经过会喂它一些吃的。时间久了，它一看到我就会跟着，我只要身上有吃的，就会扔给它吃。”
“事情发生在一天夜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但是我突然间被痛醒了，睁开眼才看到爱丽丝用爪子挠了我的腿，我的腿上在流血。这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我正要生气，忽然发现地面在晃动，我才意识到地震了，它是来救我的！”
“我抱着爱丽丝，拼命大喊，所有的仆人们都跑了出来，等我们走出来时，地面的晃动已经非常厉害了，房子正在迅速坍塌。那是我家乡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地震，很多人在睡梦中死去，如果不是爱丽丝，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于地震！”
“那之后我收养了爱丽丝，它非常有灵性，好像能听懂我的话，我不开心的时候它还会安慰我。对我而言，它就像是我的女儿一样。你知道，我一辈子没结过婚，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是希望有个女儿的。”
“所以，你能理解我对它的感情吗？”
迟莹没想到史密斯夫人和爱丽丝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听得有些感动，默默地点了点头。
如果换作是她，她一定会恨死了杀死爱丽丝的人，用一切方法去报复。史密斯夫人只是开除了露西，并且让她归还本就是借来的钱，这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尤其是爱丽丝也间接救过露西的命，她怎么下得了手？
……
车行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史密斯大厦。
迟莹先下车，帮史密斯夫人开了车门。她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等大家都进去了，才招手叫来保安。
“看到那边那个女人了吗？她是来捣乱的，千万别让她进来！”迟莹指着躲在不远处的露西，她刚一下车就发现露西跟上来了，这个女人速度还挺快。
保安认识露西，有些诧异，“她不是史密斯夫人的女仆吗？”
迟莹小声说：“她杀了史密斯夫人的猫，史密斯夫人已经把她解雇了，还让她还钱，我想她有心报复才跟到这里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儿……你工作可就没了。”
保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那可千万别放她进门，这里什么人出了事儿我们都担待不起。”
迟莹这才放心，只要露西进不了门，她就伤害不了史密斯夫人。
洛明易跟史密斯夫人已经不见了人影，她也不着急，问了保安得知会议室在十五楼，便上了电梯，按下十五楼的按钮。
到会议室的时候人员已经到齐了，迟莹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才到的。
这也不奇怪，两大公司的BOSS都来了，哪有下属员工敢比他们来得晚的？
所以当迟莹一进门，除了洛明易和史密斯夫人正在交谈，其他所有的目光都立刻投向了她。
洛氏集团很多高层都在，他们早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老大喜欢的女人……果然就是嚣张啊！
大家并没有等她的意思，已经开始了谈判。
谈判的内容迟莹听不大懂，也不关她什么事儿。洛明易显然也没有指望她能做些什么，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整个谈判用了两个多小时，大概是因为之前迟莹帮史密斯小姐调查爱丽丝的事情，史密斯小姐有意相让，对洛氏集团提出的要求几乎没有异议。若不是这样，两个小时是不可能谈下来的。
迟莹跟在洛明易身后出了会议室，史密斯小姐说要休息一下，让司机送他们回酒店。
谈判过后会有律师负责拟定合同，双方确认无误后才会正式签约。
这样算下来，迟莹和洛明易还要在酒店住两天。
走出大厦，迟莹注意到露西还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往里面张望。
洛明易注意到了她的神色，顺着她的目光，也发现了露西。
“她怎么在这里？想报复？”洛明易微微皱眉，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阿海，你找几个人暗中保护史密斯夫人，注意有个四十岁左右的外国女人可能会对她不利。暗中即可，如果她自己找了保镖，你们就远远地看着，不要打搅她。”
迟莹低头不语，忽然说道：“你不觉得她身上缺了点儿什么吗？”
洛明易怔了一下，“什么？”
迟莹看向露西的方向，“她穿的是连衣裙，看上去好像……藏不了武器吧？”
七月里天气很热，露西穿了件并不算宽松的连衣裙，如果她想藏武器，应该穿得更宽松一些。
迟莹对她的目的有些怀疑，她不会打算扑上去掐死史密斯小姐吧？
洛明易不以为然，“说不定她学过某种格斗技巧，普通人不是她的对手。”
迟莹还是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有什么别的目的……说不上来，一会儿我问问山大，看她能不能想到。”
洛明易瞥了她一眼，“山大是谁？”
迟莹随口道：“一个网友。”
两人坐着史密斯小姐安排的车回到酒店，这个套间有两间卧室，早上洛明易在其中一间休息过，迟莹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另外一间。
虽然住在同一套房间里，但洛明易除了吩咐迟莹做事，并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迟莹也识趣地不主动惹事，两个人一人一部手机，各玩儿各的。
迟莹就在群里问直接@山风，跟她讲了白天发生的事。
围观的网友们也都觉得奇怪，纷纷猜测露西的目的。
“她的目标显然是史密斯小姐，但是她如果伤害了史密斯小姐，不怕坐牢吗？”
“外国人是不是有枪啊？”
“有也带不进来吧？海关不可能让带枪进来，国内的话，管制刀具都不容易弄到。”
“史密斯小姐有保镖的，她就算练过功夫也不是几个职业保镖的对手吧？”
“她是气疯了才这么做的吗？”
“其实错全在她吧？她就不能反省一下自己吗？”
……
早早不知道在忙什么，居然没有出言讽刺。
好一会儿，才等到山风的回复。
“她这个样子看上去不是来伤人的，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她等史密斯小姐应该只是想说几句话。”
迟莹更不明白了，“说话？她直接打电话不行吗？”
山风：“电话会留下录音证据，不过如果她实在找不到机会，应该还是会打电话做某种暗示，约史密斯小姐出来的。”
迟莹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她想谈判……但她手里有谈判的筹码吗？她凭什么……”
这句话打出来，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爱丽丝！筹码是爱丽丝！它没死！”
一只血肉模糊的猫，又没人会给它做DNA测试，所以只要找一只很相像的猫来冒充就可以了。露西一个普通的女仆，如果说她有什么能让史密斯小姐上心的筹码，只能是爱丽丝。
露西终究还是留有一点点的良知，没有下手杀害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爱丽丝。但无论如何，串通加西亚夫人是事实，她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所以她打算利用爱丽丝来威胁史密斯夫人，大概率是想要钱，毕竟她很缺钱。
迟莹猛地起身，情绪有些激动地冲着洛明易说道：“让人跟着露西就能找到爱丽丝！”
洛明易正在看手机，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一跳，“你见鬼了吗？爱丽丝已经死了。”
“它没死！快点，被她发现了可就没机会了。”迟莹急切地说道，“先吩咐人去做，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洛明易盯着她的眼睛看一会儿，终于还是打了电话，吩咐阿海暗中跟踪露西，找一只猫。
等洛明易挂了电话，迟莹这才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确认爱丽丝没有死。
她本以为洛明易听了会佩服她的能力，但后者的反应显然并不如她所料。
洛明易的目光在她的手机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那个叫山风的……就是早上帮你的外援？”
迟莹点头，“是。”
洛明易追问：“她是男是女？”
迟莹：“应该是女的，她资料是这么写的。”
洛明易“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个猥琐男，总之……绝对不是个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