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3千尺(作反副C
刚穿过来时, 千尺还没搞清楚状况,混迹在一群古装打扮的小孩中。
一行十几人,高矮胖瘦男女不一。
像是在远行, 只有领头的人是个成年人, 男, 约么二十多岁, 属于那种看起来就高深莫测,与平常人不大一样的类型。
一连三天, 因为搞不清楚状况,他连话都不敢多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自己被人发现有古怪。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十几个孩子来自天南地北, 在三天以前根本就互不认识。
知道这一点后,他便开始肆无忌惮, 将坑逼话痨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论起吹牛插科打诨,他提刀遛鸟人送外号鸟兄就没输过!半天功夫,就和这些小朋友打成一片,并且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一, 他这个身体是个孤儿, 爹死娘跑,无名无姓。
第二,那个一看就是非常人的领头兄弟是个修真门派弟子,而他们这些小屁孩就是非常荣幸被他选上, 属于有资质, 可以加入修仙门派的准弟子。
修真?那看来是仙侠世界了!
千尺猥琐地搓了搓手,一脸邪笑, 哦吼吼,穿越、孤儿、修真门派、集结以上三大要素,他这是妥妥的要成为主角的节奏啊!
他仿佛看见美人如云,小弟成堆,翻手云雨,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高端人生在向他招手!
想想就带感,热血沸腾啊有木有!
一行十几人,在有人烟的地方就老老实实的徒步前行。一到深山老林那些人迹罕见的地方,领头青年便会拿出一个法器当代步工具。
那是一艘小型帆船,船底和船帆都有特别加持的风行咒法,帆船御风前行,速度适中,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眼睛都看直了。
而身为重度幻想症患者,千尺则是不屑地弹了弹身上从头到脚都打上了布丁的破抹布,做尔等皆凡人的世外高人状。
区区飞船算什么?
仗剑天涯,御剑飞行才是中二最高追求有木有!等进了修真门派,哥绝对踏剑飞行,一手一个妹子左拥右抱,俯瞰天下——快哉!
在深山老林的上空乘船飞行的第七天,船停在了一处绿山环抱、生机勃勃的空谷地带。
有山有水,鸟语花香,有几个顽皮的孩子还拨开了矮树丛发现了一处水花四溅的瀑布。
在扎成堆的小屁孩眼巴巴的祈求下,青年终于颔首:“去玩罢,小心些,莫要走远。”
小孩们立刻哄笑着蜂拥去玩水。
青年就原地打坐恢复体力。
千尺百无聊赖的从地上掐根草叼嘴里,漫不经心地观察着,飞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靠这兄弟一人的灵力供给,飞两天只歇一会儿已经很了不起了。就是打游戏放技能也有cd(技能冷却时间)不是么。
“仙师、仙师!不好了!”
迎面跑来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吭哧喘气,两颊通红,男童口吃说了半天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抓不住重点。女童见状着急,就一把将人推搡到一边看着青年说:“小虎掉坑里了!”
见青年跟着两个孩童走了,千尺赶紧将嘴里叼着的草吐了屁颠屁颠跟上去。
原是这三个顽皮孩童发现附近有果树,一时贪嘴想摘些野果吃,叫小虎的那个身强体壮,更是爬树的行家,便自告奋勇地爬树上去摘野果,另外两个便在树下捡。
摘了有一会儿,小虎见这边上的摘的都差不多了,另一边的枝上还挂着硕大的果实,便想着先下来换一边儿爬树。没成想下来的时候脚不小心给扭到了,没站稳,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正巧有个坑在后边等着他,蹦了两脚,就这么给栽下去了。
一起的两个孩童吓的不行,连忙趴坑边喊了三声都没反应,坑底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他们怕出事,就紧忙跑来找无所不能的仙师。
这时,大半孩童都在瀑布那边舀水玩,没人发现这边异常。
千尺兴冲冲地跟在人后面来到坑边,边上都是一些枯枝败叶,将坑口掩埋了不少,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这是个坑。
他觉得这个坑没什么特别的,那个叫小虎的倒霉孩子指定是摔下去的时候不小心给头碰了,失去意识了,这才没应声。嘁,还以为是遇到什么有趣事件呢,没劲没劲。
正想拍拍屁股走人时,他看到那个青年一脸凝重地蹲下,在坑边捻了一点土星子,黑色的,像是烧焦了一样。
千尺激动了一下,有状况啊!眼巴巴地跑回来就听那青年一脸凝重地说:“都离远些,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飞身跳进坑里,动作好不潇洒,把在场三人都看呆了。
高人啊!
这坑底会有什么?
他蹲坑边上巴巴地想,脑中天马行空,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结果没多长时间,青年就跳了上来,啥事没有,两只手还一左一右的各拎了个小屁孩。
恩?两个?千尺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
两个孩子见那个叫小虎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都吓懵了,立刻扑过去嚎啕大哭,没哭几声就被青年厉声制止,“不准哭!坑不深,他只是被吓晕了而已,并无大碍。”
两个小屁孩这才被震住,眼泪在眼眶打转,愣是憋着没哭。
青年将视线放到坑底多出来的那个孩子身上,瘦骨嶙嶙、浑身污泥、衣服破烂不堪,沾了点点血迹,裤腿上还有一点儿焦痕,和坑边被劈焦的泥土如出一辙。
他刚才在坑底发现多出来一个人时,就问了他几个问题。
“为什么在这儿?”
“被野兽叼来的。”
“为什么还活着?”
对方抬头看了看坑顶,语气毫无起伏:“野兽掉坑里被雷劈了。”
地上散发着焦味和腥味的骸骨足以证明对方话里的真实性,于是他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顺手也带了上来。
但是现在,却是个难题。
此子心性绝佳,遇事波澜不惊,根骨惊奇,年龄也适中,是个好苗子。但宗门有明文规定,来历不明的孩子不能收。就算是孤儿,也是在镇上村里知根知底的孩子。
相逢既有缘,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任一个孩子在深山老林里喂狼狗猛兽。
便将他带到城镇里,也算是一场造化罢。
虽是满脸污泥,但也掩盖不了倾城绝色,气质更是独树一帜,那双漆黑深邃看似毫无波澜的眼,实则藏匿着别样星光。可以说,这是千尺见过的最出众、最引人瞩目的人了!虽然五官还没长开,但这娃儿长大不得了啊!
呆了片刻,他激动万分!这妥妥的主角待遇啊!拜师途中结交兄(小)弟(弟),相逢恨晚、胆肝相照,妥妥的为日后打江山定下基础啊!
见青年眸色里先是迟疑,后闪过一丝坚定,千尺心底咯噔一下,反应过来了,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就算是再惊才绝艳,排的上名的名门正派是不可能收的。
那可不行!自家小弟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错失交臂!
眼骨碌一转,主意来了。
他装作不可思议般猛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眼珠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那个孩子,突然嚎啕大哭猛地扑人身上惊天地泣鬼神地叫道:“弟弟啊!我可怜的弟弟啊!为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对方反应不及被他扑了个正着,那青年也被他这一嗓子扯懵了一下,随后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们二人,“他真的是你弟弟?”
千尺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胡扯八道,“仙师您有所不知啊,我这可怜的弟弟打小就被人贩子拐走了,这些年每每想起我就悔不当初,以泪洗面。呜呜呜,弟弟啊,当年我就不应该放你一个人出门玩,看看你这胳膊、你这腿,都瘦成这样了!这些年苦了你了啊!”
那孩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唬的一愣一愣的,唇紧抿,垂着眼睑,神情恍惚。
青年暗自腹诽:你胳膊腿也没比他多二两肉啊。倏然目带精光,审视般看向他:“你叫什么?”
抬手擦了擦眼泪鼻涕,脑中无数剧情线飞速穿梭,嘴上已经答出来了,“千尺。”
“那他呢?”
他、他、他……就在千尺绞尽脑汁想怎么圆回来时,眼角突然瞥到了飞流而下的瀑布,立马道:“九天,他叫九天!”
鬼知道这个时刻他脑子里怎么会冒出来一个牛马不相及的名字来!而且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那孩子身体突然一震,第一次抬起眼正儿八经地打量他,神情还是木讷的,只是看向他的眼眸带着一丝寒光。
漏洞百出的对答自然令人起疑,青年寒下脸问:“既然是亲兄弟,怎的不同姓?”
无数拧巴剧情已在脑海里穿针引线,早已荣登忽悠界最高宝座的他张嘴就来:“回仙师,我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我娘是带着我改嫁过去的,原名难登大雅,继父便给我改了名,随母姓,我弟弟则是随父姓。我二人的名字取自’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青年目带怀疑,一旁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两个孩童惊讶地张着嘴巴:“你骗人!既然你有名字,为什么要骗我们?”
千尺面带苦色,两只手扣着衣摆,满脸一副’我有苦衷‘的表情,却是从善如流的答道:“我二人早先也算是书香门第。奈何家道中落,仇家上门,爹死了,娘也走散了,后来连我弟也不见了,我心慌的紧,整日惶恐度日,不敢提及姓名。”
然后一副狗腿样地看向青年,“要不是仙师,我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让人给抓走了,或是死在哪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旮旯里了。更不可能在这深山老林里遇见家弟。我、我给仙师磕头!”
说罢还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一边磕还不往赶紧拽身边的人,演戏要演全套懂不懂,“天儿!还不快谢谢仙师!”
被这句’天儿‘叫得一阵恍惚,他眼中闪烁,情绪波动起伏。
见这淡若止水的孩子神情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青年不疑有他。从这小子的谈吐看来,确实非寻常人家,家里遭了点事,惹了仇家也算情由所原。
这兄弟二人都这般早熟,怕都是经历了一些寻常孩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当下便心生恻隐,挥了挥衣袖生出一道柔和的风将还跪地上演戏演的浑然忘我的人托起来,“既是亲兄弟,日后当好生互相关照才是。”
这意思就是留下了。兄弟,算你识货!
千尺兴高采烈地拉着人,瞅着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宝珠蒙尘,岂可忍?便屁颠屁颠的把自己的衣服分享出来,拉着人去潭边洗漱,全程都是他动手,嘴里絮絮叨叨胡说些自个儿都搞清楚在说些什么的东西。
他就是爱说话,爱乱想,毛病根深蒂固,改不了了。
那孩子也任由他摆布,洗刷干净了,便更好看了,绝对担得起他最朗朗上口的’惊为天人‘四个字!
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这世上真有这般惊才绝艳之人,这长大了了不得啊,净祸害人小姑娘去了。
千尺擦了擦口水,酸溜溜的想,绝代风华,指的便是这般举世无双的公子哥了。虽然——现在还只是缩小版的。但是真的遭人恨啊有木有!
小弟长这样,他以后的风采真的不会被抢光光吗?他不禁开始反省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和内向的人相处一点儿也不可怕,他外向就行啦。于是,千尺一副知心哥哥的样子笑眯眯地望着他。
盯着那张还算不讨厌的笑脸片刻,他慢吞吞,声音冷清清地回答:“九天。”
这就入戏啦?甚好甚好,聪明人就是棒棒哒!千尺笑眯眯地拍着对方的手,标准的笑出八颗亮牙得寸进尺道:“来,叫哥哥!”
九天盯着人看了良久,面无表情,就在千尺以为对方这是要揍他时,他忽而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略带玩味的笑容,尾音甚至还带上了钩,“哥、哥~”
他激动万分的应了声,却莫名感到背后一寒,回头看旁边也没别人啊,大概是错觉吧?
接连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到达目的地,将名字上报之后,在驿站歇息了三天。青年这才又重新出现,做了正式的自我介绍。他姓韩名齐,让他们改口叫他韩师兄。简单地教给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后,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地向山顶前进。
山景优雅宁静,郁郁葱葱,广阔无垠的丛林树海,连吹来的风都比别处清新,仿若带着丝仙气。
到了半山腰,终于不再只是他们一行人,四面八方都汇集了一些整齐划一的队伍。年龄参差不齐,但是没有超过十三岁的,最前方的引路人都是身着款式一致,色泽各异的门派弟子服。
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数百个孩童,一看就知是本届应聘准弟子。
千尺有些心虚,不住地拉着九天的袖子问:“天儿,万一我们应聘不上怎么办?”
“应聘?”
“哦,家乡话,就是招募的意思。”
“碌碌无为,平庸一生呗。”九天随口拿话搪塞着。
千尺竟然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做深沉状:“突然觉得,其实平凡也挺好的。”
“出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九天不再多言。
头一次参加工作应聘的千尺心里的忐忑也是生平第一次。但这种非常微妙,头次体验的心情在下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被惊恐和惊吓所替代。
他即将要加入/被淘汰的修真宗门,门前石碑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天门山。
【叮,系统激活,再活五百年仙侠世界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人物:千尺,绑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