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久别重逢

  夜晚, 城镇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宽敞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来往闲客川流不息。

  本镇最繁华的街道中心, 一家客栈门庭若市, 宾客盈门, 一些抢不到座的甚至不惜坐在门槛上与人谈笑风生。

  客栈中央有一处高台,上面摆着张长桌, 一个说书先生正站在上面将一出精彩绝伦的戏曲讲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口水四溅。说到精彩处总要响亮地拍桌,活脱脱像是他亲身经历一般。

  “哈哈……我要不行了!”碧岭儿捧腹大笑,有气无力地抬手将眼角笑出的泪渍拭去后,又改趴在桌上捶桌狂笑:“伊人坠阴间, 为救伊人踏十方阎罗,这剧情发展怎一个感人肺腑可了得?哈哈哈, 乖孙儿,你说那个伊人是你吗?”

  舒言嘴角抽蓄,看了眼在台上唾沫星子四溅的说书人,他忍无可忍地拈了粒花生米一个弹指, 说书人怪叫一声, 却是再也发不出音来。世界安静了!

  见说书人像是害了什么疾病一样张大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三五集群的人们见没戏曲可听,不多时便都散去了。

  碧岭儿笑的气短,指着舒言半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得他心力交瘁地倒了杯茶递上去,给人拍背顺气道:“老祖, 您悠着点儿, 千万别一口气背过去了。我们可都指望着您大杀四方呢。”

  这些天沿途听到的各种戏曲,全部离不开三年前那场旷世大战。总而言之, 言而总之,主角来来回回就那么四个人。让人无语的是,跟着自爆的千尺都被人说成了是殉情,九天和沧岭这对亲兄弟愣是被扭曲成了为美人反目成仇,骨肉相残……尼玛这是怎样一个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旷世奇(八)闻(卦)啊!

  根本是扭曲事实,和真相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好吗!

  碧岭儿趴桌上狂笑不止,见状,舒言只得无奈地向店小二招手,付了赏钱,问:“小二哥,不是都说近些年妖魔鬼怪四处为非作歹,人人自危不暇么。怎么我观贵镇灯火通明,夜夜笙歌,一点儿也不像是大祸临头的样子?”

  得了赏钱的小二笑眼眯眯,这些年他见过的奇特宾客也不少,什么赤瞳、魔印、仙印,缺胳膊断腿,多胳膊多腿的,早已见怪不怪。乱世当头,有营生就不错了,哪儿还有多余的闲心去管捧场的是哪方妖魔鬼怪?

  见人出手大方,店小二脸上谄着笑,十分积极地弯腰说:“客官,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咱们镇再往西三百里,那可就是大名鼎鼎的修真界第一门派天门山!有这么尊大神在头顶上罩着,一般的魑魅魍魉躲都躲不及呢,哪儿还有胆儿在此为非作歹。”

  碧岭儿笑够了,抿了口茶水,看向店小二说:“可我们沿路听说了不少小道消息。说是天门山此刻已经成为了魔族大军着重攻打的目标,贵镇离得这么近,真不怕祸及殃民?”

  店小二得意洋洋地摇头说:“此话非也。天门山此刻已是战火纷飞不假,但这儿方圆三百里除我们镇儿,也再无别的歇脚地。二位可知缘由?”

  见他二人坦诚摇头,小二贼眉鼠眼地瞥了瞥四周,确认无人关注后,这才把身体倾斜下来,压低声音道:“其实这几年,魔族那些魑魅魍魉就跟天门上较上劲了似的,别的地方只是小打小闹,唯有天门山,每次都是大军压境,那护山大阵一开,金光闪闪。要说天门山的各位仙师,真乃神人也,次次都叫那些妖魔鬼怪有命来,无命走。我们镇儿,也是托了天门山的福,一些道行浅薄的小妖小怪根本不敢进来!别的城镇可就不能保证了!”

  碧岭儿盈盈一笑,颇有些意外道:“如此看来,还真是后生可畏。”

  舒言付了茶钱,起身言退。

  收了钱的店小二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子,神情颇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少年老成的碧岭儿,心下诧异这人说话的语气和外貌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多嘴了句:“岂止是后生可畏啊!那天门山至今没被妖魔攻打下来,还不全是因为战神沧岭!”

  即将跨出门槛的脚一顿,舒言想回头,却被碧岭儿按住了肩,她笑逐颜开,回首问道:“小二哥你说的,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战神后裔——天门山沧岭?可我不是听说,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吗?”

  店小二惊讶抬头,随即春风得意,满脸骄傲道:“原来客官您是知情人士啊。不过,您这消息也忒落后了些。现今谁还用战神后裔来称呼那位大人?妖魔进攻天门山三年之久,若不是那位大人三年来寸步不离,拼命死守,什么天逸行者、天行者,早就该命丧黄泉了!在天下人眼中,那位大人是当之无愧的战神!至于逐出师门这一出,小的就真的不得而知了。你说,若是那位大人真的被逐出师门了,还会如此尽心尽力的死守山门?总归都是演给外人看的,咱们又何必当真呢。”

  “如此,倒是我无知了。”碧岭儿不在意地笑笑,招呼着舒言直奔天门山而去,还别有一番深意道:“我说乖孙儿,你可千万别临阵脱逃啊。”

  他脸色怪异,闷了半响才答非所问道:“老祖……您说他为什么……要守在天门山?”都已经是被逐出山门的人了,怎么就这么缺心眼的又跑回来了呢?

  碧岭儿抬头挺胸,胸有成竹,洞察一切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投放在他的身上,“你不是已有答案了吗?问我,倒不如问你自己。我想,你应该是怕的。”

  天门山近在咫尺,连年战火纷飞,花草树木,一切他所熟知的事物都已面目全非。站在天门山脚下,此刻,他倒是真如老祖所说,心生惧意,莫非这就是——近乡情怯?

  见他止步不前,碧岭儿无奈耸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他努力低头回想,往事一桩桩,一件件,他以为年代久远已经逐渐忘却的事物,此刻却像是走马观花一样纷纷呈现,且清晰无比。

  说做错了吧,他从未有过任何自主意识地去搅乱剧情。说没做错吧——沧哥变成现在这样,君奈何从三重关跑出来,全和他有不可推脱的干系。

  “其实,若是当年天门山那小子不将你抱走,我也会将你带到仙界。”碧岭儿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舒言琢磨了老久,才哭笑不得的反应过来,老祖说的那小子,就是天门山老宗主。这年龄差,她真是想怎么叫都没毛病。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从小到大,巨细无遗。”碧岭儿忽而转身走到他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骤然用力推着他踏上天门山的石阶。

  “我很欣赏你。不管是行事作风,还是为人秉性,你都继承了我碧岭宫说一不二,特立独行的风格。同时,你也比小落月更聪明,更会隐忍。骨子里悲天怜人的血液将你一次次推到道德仁义的边缘,你的选择从未令我失望过,但却依旧是错的。”

  碧岭儿就这样恍若未知地推着他一步步前行,不容他有丝毫退却。

  舒言忍不住蹙眉深思,错了的话,他究竟错在了哪里?

  像是知他所想,碧岭儿语气不变,“沧岭那孩子的命格本就多灾多难,命里与天门山也是有缘无分。偏生一个你,硬是逆了天意,搅了命格,将他领上了仙途。但是仙道又岂是好走的?你年少轻狂,正直无畏,善恶分明,怎么就忘了教他明善恶,辨是非呢?虽说我修真者皆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可这些年来,你连门都尚未领他进过。那孩子能活到现在,确实不易。”

  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年我从云镜中看的清清楚楚,只因你一句话,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帮他觉醒血脉时,为何从未想过坦诚相待?”

  “我……”舒言哑口无言。这么坑爹的觉醒血脉方式,鸟兄那坑逼想的出来也得有人敢信啊!

  然而内心一道微弱却坚定不移的声音却不适时地冒了出来:只要你说,他一定信。

  “你知魔界是何等地方吗?白骨成堆,血流成河,尔虞我诈。那孩子生性善良,一次次信任换来的都是遍体鳞伤。你知道么?支撑他活下来并且从深渊爬上来的信念就是——你。”

  “纵使那暗无天日的数年都是拜你所赐。纵使旁人说你千般不是,万般不好,他通通不信。满怀期待找你要一个答案,结果你倒好,将人一颗心扰起层层涟漪,当着人面自爆。”

  “人世间最残酷的莫过于,给予一个人希望,又亲手将它踏碎。温暖一颗心,又亲手将它扔进万丈冰窟。你还如此反复两回,现在,你还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吗?”

  舒言恍然大悟。

  ——错了!还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他一心认为沧岭是本文男主,头顶不死光环,只要按照主线剧情走就一定可以c天r地,流弊到底。却忘了,他一股脑儿往上去送的那些,到底是不是沧岭真正想要的!

  这些年他不仅采用了放养方式,还自以为是!原本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儿,却因为他一直担心沧岭不会信而绝口不提。

  他一直以为,要是有人跟他说什么魔脉觉醒靠自杀,自爆钻分|身躲天道,这些瞎扯犊子的话他肯定不信。却忘了那个人是沧岭,是《神行天下》令无数鸟窝黑粉爱到深处无法自拔的沧哥!一个……很傻很倔一条道走到黑至死不回头的点文男主。

  “其实我挺卑鄙的。厚颜无耻的让他按照我给的路一条道走到黑,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见。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却始终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奢求他对我也是同样的心思。”闷头说完这句,舒言撩起下摆,不再借助碧岭儿的助力,疾步前行。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也好,他从始至终就是纯爷们一枚,现在怕吓死天门山的师弟师妹乃至心上人,也太迟了!

  碧岭儿甚是宽慰地点头,这崽儿总算是开窍了!就怕和他娘一个德行,执迷不悟要不得啊!

  天下苍生和终生道侣,二者择一。小落月选择了前者,落得了一个身败名裂,神魂俱灭的下场。她碧岭老祖,宁死也不会再让后人面临这种惨无人道的选择题!

  故地重游,战火狼烟,碧岭儿抬头望天,眼眸里第一次凝聚出了点点寒光,杀意毕现,“君奈何,莫要真以为吾等拿你无可奈何!”

  黑雾遮天蔽月,魔气四溢。

  以温思安为首的魔族军队势如破竹,一路从天门山脚直攻入正门,不出预料的又被人阻绝了——

  “圣子,您看这?”一魔将面露苦色,左右为难。

  “照旧吧,我去和老熟人打个招呼。”温思安几个跃身加入第一战线,果然第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极为扎眼的白衣。

  白衣未染尘,翩若惊鸿影。

  三年前第一次攻山战,天门山前殿演武台,成千上万弟子严阵以待。宗主舒行与天行峰主舒举站在最前列,如临大敌。

  舒行当机立断下令:“死守天门山,开护山阵法!”

  众弟子:“得令!”

  漫天妖魔飞舞,黑云蔽月,人心惶恐。

  妖魔络绎不绝,杀之不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地逐渐失守,舒行面色深沉,即将舍生取义的舒举只问了一句:“可有人能同君奈何分庭对抗?”

  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众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己方士气大跌,节节败退,却始终不见敌军首领的身影。照此下去,恐怕无需君奈何现身,这些杀之不尽的虾兵蟹将就能将整个天门山攻陷。

  “禀报宗主!侧翼杀上来一群妖魔——似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守门弟子犹豫不定,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舒行惊诧:“你确定不曾看错?”

  舒芷从侧方一路杀上前来,万般笃定道:“是魔族圣女妧思思!可是,她为什么站在我们这边?”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青光骤现,光芒爆涨十丈,遮云闭月的黑雾顷刻间烟消云散,一风度翩翩的白衣青年踏月而立。

  舒举面色不善,厉声质问:“沧岭!你这叛出师门的孽子还有何颜面来我天门山?”

  “想来,便来了。难道此刻,你还想我事先通告一声?”沧岭面露讥讽,神剑脱手而去,宛如一道迅猛的疾风穿梭在妖魔之间,所到之处,群魔哀嚎,灰飞烟灭!

  舒举暴怒几予发作,却被舒行及时制止,“大敌当前,切莫分心!”

  因有强大助力,天门山初战告捷,只是情形不容乐观。赢的一方死气沉沉,输的一方却兴高采烈。君奈何这杆大旗,就是鼓舞魔族士兵最好的良剂,他连面都不曾露过,却能令这些异常兴奋的妖魔险些第一战就拿下天门山。

  众弟子打扫战场时,总是离门口远远的。天门山石拱门下,白衣青年抱剑坐立,目光清冽悠远。

  经一夜血战,所有人都狼狈不堪,浑身血汗,却唯独这从天而降,在此之前名不见经传,却一夜之间名扬四海八荒的白衣青年,至此还是白衣一尘不染。

  有弟子听说,三重关一战后,天门山云台峰弟子沧岭便已被正式逐出师门。传闻自此之后,这位身上流着战神血脉,却只能是魔尊九天陪衬的年轻人便一蹶不振,疯疯癫癫。可今日得见,此人目光清冽,实力超凡脱俗,一夜血战,白衣还能一尘不染,可见其修为之高深莫测。传闻果然不可信。

  莫说家师,就连宗主,天行峰那位百战百胜的峰主天行者也做不到啊。

  ——可是,被逐出师门的人又为甚要回来?还像一尊门神一样坐那,一动不动,真是怪哉。

  于魔界,首战失败,却士气大振。

  于正道,首战告捷,却人心散涣。

  于沧岭,一战成名,战神之名得以再次重见天日。

  舒行、舒举二人远远站立,见人从始至终确实都不踏进天门山一步,舒行心生恻隐,刚想开口说话时,却见舒举一脸气愤道:“既然他想待,就让他待着去,我倒想看看他能在那儿待到几时!”

  天门山和魔族圣子温思安以及幕后主使君奈何之间的拉锯战,也就此正式拉开帷幕。

  天门山的日子很不好过,魔族那些家伙显然是在打拖延战术的算盘。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偷袭,半月一宣战。

  按理说,他们应该正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实际不然。

  自从有了那尊门神,不论晴雨、昼夜,小型队伍来偷袭,在守门弟子发现之前就已经被解决了。中型战队来搞事情,天门山战斗弟子还在集合,等人跑过来,又已经团灭了。

  如此反复数次,舒行索性大手一挥赦令,除非魔族大规模攻山,否则不必再仓促应敌,免得弟子再做一些无用之功。

  春去秋来,除了几场避无可避的混战,天门山弟子已经习惯,且日子还过得不错。发展到现在,一些大型规模的攻山战,他们都能自如面对,可见丰富经验的重要性。

  不论疾风骤雨,暴雪冰霜,四季交替,沧岭就像是一尊不会动的石像,屹然坐立于天门山前。

  来往弟子每每经过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屏息避开他,直到走了老远,才敢在背后小声讨论。

  舒行曾不止一次委婉地向妧思思表示,老坐在门前也不是个事啊,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回云台峰揽月庭,虽然那里已经被静置,但收拾收拾还是可以住人的。

  而对此,妧思思则冷眼表达:不必。

  你问为什么?

  她会冷笑说:因为他做错了事,做错事,自然就要受罚。

  舒行再问:何事?

  妧思思便会无语望天状地告诉你:不知。谁都不知,包括主子他自己都不知。

  舒行不信,只当妧思思不敢多加插手,便跑去向沧岭委婉地表明:你可以回来住了。却也是被敬谢不敏。

  岁月荏苒,当天门山弟子已经习惯了门前奇景时,天行峰主舒举心底憋着的火气一日比一日旺盛,一日,与其约战,二人打的昏天暗地,地动山摇。

  众弟子修为有限,不能亲眼观此奇景。只知第二日,门神照旧坐在那里,天行峰弟子却对外称自家峰主闭关去了。

  众弟子惊恐万分——难道?号称无一败绩的天行峰主竟败了!

  当然,有关这一点,是得不到证实的。天行峰弟子也表示谣言不可信,谁提就揍谁!

  沧岭从不计算时间,这些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天门山的风景百看不厌,弟子也待他友好。相比在魔族那暗无天日的数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除了要应对那些杀之不尽的妖魔鬼怪外,他便没有其他事要做。旁人都当他在近距离感悟天地洪荒之力,只有他知道,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只做了一件事情。

  ——思考。

  将从记事开始所有的人生经历仔细回味一遍,再将它们逐渐分解,然后去思考。虽说那并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但每每回味起来,总有几幅画面是明亮鲜活的。

  虽然他并不能理解到自己的错误,但他想,他一定是在哪一环节做错了什么。不然,惩罚怎么会这么严酷呢?

  深夜,从思考中走出来的他仰望明月,一个惊悚的念头占据了他全部的神经。

  “你……还会回来吗?”

  ——

  温思安只是习惯性地提剑上前打招呼,他很清楚,下一刻,他手中的剑就会被挑飞,紧接着整个人也会被击飞。战神后裔的潜力不可估测,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面前这尊杀神,他还嫌不够贴切,根本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个怪物!

  想来要不了多久,就得尊上亲自出马来收拾了。三年了啊,一个人挡他魔界十万大军,这厮果然不是人!

  然而下一刻,温思安惊讶的发现,这人不对劲,很不对劲。往日,他只要靠近三丈范围,就一定会被一道冷冽的气息锁定。而今日,被魔将围困的沧岭好似神游天外一般,不仅反应慢一拍,连眼神都没有以往那般冷冽清晰。

  大好时机,他怎肯错过?一剑直逼上前,见人果然反应不及,大喜过望!

  ——叮!

  【‘情比金坚’称谓技能空手接白刃已自动触发,不用谢哟~】

  在温思安惊讶地注视下,他用两指将剑生生折断,宽广的衣袍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月色下,一袭暗红华袍的舒言无暇去吐槽坑爹的系统,回头看着神情一阵恍惚,跟吓傻了一样的沧岭,没好气道:“对战的时候也能走神,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一上山就看到几乎吓停他心脏的一幕!这是在挑战他的心脏承受力吗?

  沧岭目光呆滞了瞬间,很快回神,冲他笑了笑,凝视着对方似曾相识却又截然不同的脸庞,伸手抓住他,以最大的力气将人拉入怀中,恨不得融入血肉。

  ——终于等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六千+哟,算双更啦(#^。^#),感谢小天使们一如既往的支持~~~蟹蟹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秋 5瓶、蝶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2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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