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已修)

  “何毒?”

  “天仙子。”

  齐严盯着魏尧的眼睛, 声音平淡缓慢的说。

  魏尧眉头紧锁,薄唇微启:“可……”

  “天仙子无毒是不是?”齐严笑了笑,他都知道魏尧想说什么了, “可你错了, 医典所记载,天仙子长两年, 淡黄褐色夹带一点淡紫色细纹,果实圆润。世人皆道其状如天上仙, 故名天仙子。天仙子成熟之日摘下果实、根、叶曝晒几日可有极好的效用, 可若直接取其汁液便是剧毒,轻则致人癫狂, 重则昏迷直至死亡。”

  这么一说,魏尧便明白了,问:“可有解法?”

  齐严轻松一笑:“这毒虽难发现,却也好解得很, 只需甘草磨成汁,一日服三贴连服一个礼拜即可。”

  魏尧急急忙忙的就要出去, 齐严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要干嘛去?”

  “让宋嬷嬷去找甘草汁来啊。怎么了?”魏尧摸不着头脑的说。

  齐严说:“说你傻你还不信。这公主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这么个毒, 自然是有人见不得她好, 要是你此时传出去公主的病症有治,那背后之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说得有理,魏尧停下脚步, 故自悠闲的坐在花凳上喝了口茶,“那你说该如何?”

  “先不要声张,告诉旁人,你请来的民间大夫, 也就是我,也没有办法医好殿下。等这个人的下一步,来个瓮中捉鳖,如何?”

  魏尧放下茶碗,目光紧盯着齐严,语气不善:“我为何要这么做?”

  齐严莫名其妙:“她不是你未来的妻子吗?帮你的妻子抓住伤害她的人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刚想来一句‘这干我什么事’,话到嘴边魏尧硬生生忍住了。

  “行,就依你所言。”

  之后依着齐严的话,让宋嬷嬷回禀了太子妃。

  太子妃听了,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也不责罚齐严,只一连几日枯坐在楚仟泠床前,默默流泪。没几日就郁积成疾,被太子带回了东宫好好休养。

  身处皇宫的皇帝,听说了也只是心疼,他日日奏则颇多,也没时间亲自去看望孙女,着人送了好些补品来。

  ——

  这一日一日的,倒苦了魏尧,每日在喂给楚仟泠的淡水中加了甘草汁,这样一来既可解了她身上的毒,又可以瞒住所有人。只不过药效慢了些,这都四五日了,脚腕伤口上的淡紫色才消了一点点,人也不见起色,依旧那般苍白孱弱。

  这夜,魏尧悉心给楚仟泠盖了被,就回自己的偏房休息。寝宫就留了一个素昔在那守着。

  夜色深重,宽大的宫道上只有巡视的侍卫提着灯笼在走,宁静的只有蹿上高墙的野猫的叫声。

  半夜阿庸腹里憋急,穿好衣裳出去,院子里又黑又静,她一个九岁的小孩子真真是怕极了,急匆匆跑去隔壁院子,也没来得及细细思考会吵到屋里的其他人,推开门时动静极大。

  走了进去阿庸才发现屋子里除了宋嬷嬷的位子上隆起一团,其他人的铺盖都乱麻麻的摊在那人却不见了。她走过去推了推宋嬷嬷,急急的说:“嬷嬷,嬷嬷,阿庸急,你陪阿庸去如厕好不好?”

  宋嬷嬷却不似往常一眼眯着眼坐起来牵住她的手,嘴里带着笑意的调侃她说:“阿庸,你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怕黑啊?”

  阿庸仔细一摸,摸到了一滩濡湿,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手上猩红的黏湿,她纵然年纪再小也知道这是什么,抖着手绕到另一边,此时的宋嬷嬷脸色青黑,脖子上横亘着一道线,血还在源源不断的从那个地方流出来。

  她都不用去去探宋嬷嬷的鼻息,知道宋嬷嬷已经死了。

  “啊!!!”

  阿庸小小的年纪,受不了这种刺激,跌坐在地上,失神大叫出来,双手抱头一路往后退。

  “怎么了?”

  这时,屋子里应该睡着的人都捂着肚子走了进来,她们今夜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除了宋嬷嬷和琐灵,都在跑如厕,拉的整个人都虚脱了,走进来时都要攀附这门沿。

  阿庸眼里蓄满了泪水,抖着身子看向门口的人,瓮声瓮气的说:“嬷嬷,嬷嬷她……”

  还算站得住的宫女走了过来,看到那血泊也吓得腿间一软,跌坐在地,喃喃道:“杀人了,杀人了!”

  其他宫女大惊失色,彼此互望,突然有一个宫女疑惑的问:“哎,琐灵呢?”

  “她不是睡着吗?”

  一直以为琐灵还在睡着的宫女望过去,床上空无一人,铺盖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就像那里从来没有人睡过一般。

  ——

  黑夜里,屋子里没有一点星火,人再穿一身黑衣就如同与黑夜融为一体。扫视一番,琐灵心下欣喜,一刻不停守在寝宫外面的李公公此时也不在。

  脚步放缓,在主殿和侧房的纸窗上戳一个洞,烟气丝丝缕缕的渗入屋内。

  殿里的素昔一直紧绷的身体松缓下来,鼻间的呼吸平稳。

  一步一步临近床上沉睡了好些天的人,手中拿着的匕首高举,窗外的夜光照在铮亮的刀锋上反射出白光,和她眼里的仇恨一样森寒。

  琐灵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么久了,她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

  “楚仟泠,你终于要死在我手上了!”

  正当手要挥下,虚掩的门外闯进来小小一个人。

  阿庸哭喊着:“素昔姑姑,你快去看看呀,嬷嬷没了!”还没见到素昔,就先见到了床前的人,阿庸吓得打了一个嗝,哆哆嗦嗦的大喊,“你……你是谁!来人,快来人啊!”

  听到呼喊去小急的李公公匆匆赶来,见到琐灵就冲了上去,本一个壮年男子与一个弱女子打斗必定会赢,谁成想琐灵一个横踢,李公公就被一脚踢飞出去,扫翻了圆桌,整个人摊在地上爬不起来,背部火辣辣的疼。

  李公公艰难的憋出一句话:“琐灵,你……你会武功!”

  琐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不理会他,继续行事。

  李公公撑着肘子艰难的站了起来,从琐灵身后钳制住她的手,可终究是伤到了,手上的力气都渐渐抽离。

  “有我在,你休想伤害殿下!”

  琐灵轻蔑的回头看他:“没想到,你一个没有命根子的人,这么有骨气!”说着一个反手松开了李公公的钳制,手中的匕首一挥,银光一闪刀上见了血,血珠顺着刀锋一点点滴落,“可惜也是个没用的。”

  李公公瞪大眼睛,捂着脖子,血流止不住的从指缝中一点点渗出来,身体倒下时侧过头注视着阿庸,说出最后一句话:“阿庸……快……快去叫人!”

  阿庸从呆愣中回过神,刚想去叫人,魏尧就从门外闯了进来。

  魏尧实在有些懊恼,虽然早早做了措施,却也还是低估了这迷烟的效用,多沉睡了一会。

  琐灵见到他也是诧异的很,她为了防止魏尧听到动静在他屋里也放了迷烟,难道……

  魏尧一边整理身上凌乱的衣物,一边走上前,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决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时候有一丝一毫的不堪。

  如狼似锋锐的眼睛盯着琐灵,尚存一丝怜悯的说:“琐灵,不管你杀殿下的目的如何,只要你现在束手就擒,还有一丝从轻发落的可能。”

  “束手就擒?魏公子觉得可能吗?我手中的刀,只要落下,楚仟泠这个贱人就死了。既然如此,从轻发落又有何意义呢?只要她死了,我都无所谓。”

  琐灵很是想笑,她不知魏尧是怎么天真的以为自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但她活着的意义,仅仅只是让楚仟泠去死啊。

  魏尧的确没有想到,心里漏了一拍,但脚下不受控制的上前挪了一步。

  纵使这一步动得很细微,琐灵却还是看在了眼里。

  “魏公子,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我不想伤了你!”

  一路跟进来的齐严默默可怜这个姑娘,敢说不想伤了魏尧的人,她还是第一个。不过她不了解魏尧,这小子啊,武功是为上乘,又岂是她这么一个学了点三脚猫功夫的人说伤就伤的。

  魏尧低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也不废话,慵懒的朝着琐灵招手。

  “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今天就写个短小的,请查收哦!

第26章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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