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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绯颜掌门实在害怕七杀的妖魔再次灭门,他自己也没这个能力护好神器,便把幻思铃送给白子画,由他保管。
其他门派的掌门看到长留一下子就有了四件神器,很是不岔。
锦觅很为师父不平,本想和花千骨说,结果看到她在和那个轻水说话,便转头和霓漫天说,“霓霓,师父干嘛要收神器啊?七杀攻夺太白就是为了抢夺神器,师父收了神器肯定很危险,那些人居然还不高兴,尤其是绯颜掌门,太坏了,我们才救了他和他的门派,转个身就想把灾祸转移给师父!”
虽然锦觅说话音量不大,但是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身怀绝技,自然听得很清晰,一时间反而有些尴尬了,尤其是“转移灾祸”的绯颜掌门。
本来有许多些对锦觅此次力挽狂澜的敬仰或者为她的容貌而迷恋的人想上前敬酒,听到这话有些怯步了,他们并不想因为锦觅而得罪各派掌门。
霓漫天对锦觅的嘴巴也是无语了,举起桌子上的酒杯送进她的嘴里,“这酒非常好喝,你多喝点,少说话吧。”不要再这么大庭广众地乱说话了,得罪的还是这么多的门派掌门。
锦觅尝了下这杯酒,不错的味道很快就被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霓霓,这酒挺好喝的啊,不过还是没有我酿的桂花酿好喝,等回了长留,我请你喝,那酒里面我还放了两滴五百年才酿成的香蜜,所以还有很好的疗伤效果呢。”
说酒好啊,多安全,“是吗?那你之前怎么不给我喝啊?”霓漫天极力转开锦觅的注意力。
锦觅解释,“因为那个酒还没酿好,这个酒只有埋在桂花树下一百年,味道才会好,现在才两年多呢。”
霓漫天“…………”
两人说起旁的话,这边安静到尴尬的氛围终于缓和下来,大家一致忘掉刚刚的话题,你敬一杯酒给我,我商业夸赞一下你,场面一度其乐融融,甚是热闹和谐。
许多弟子这次也是很感谢花千骨弹流光琴救了他们,而且她也不像上仙的另一个弟子那么不懂礼数,看起来天真可爱又亲切,纷纷上前敬酒。
白子画看锦觅有霓漫天照顾,又看花千骨,她喝了许多酒,已经醉了,有些担心她出事,便制止他们再敬酒。
夏紫薰看到这一向冷情的白子画居然这么关心花千骨,而自己千年的爱恋却被他不屑一顾,嫉妒地说,“花千骨是子画的高足,《七绝谱》里有香谱,想必花千骨制香一道学得很好,不知紫熏可否请教请教?”
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五仙之一的紫薰仙子说话,谁都会给她面子,只是她作为一个上仙掌管世间香气,向一个还未修成仙身的弟子请教制香,这……
花千骨已然醉了,居然还答应这“请教”,闻香辨成分。
大家原以为上仙紫熏仙子对花千骨是压倒性的胜利,没想到花千骨对调香一道很有天赋,已然化境,紫熏上仙出的三道题都答对了。
只是,锦觅有些不解,“师父,为什么她们比香要跳舞啊?”
白子画也不太懂,但是这个丫头再随便说话真的会被打的,“你老老实实地坐着!好好看看她们的比试,学学其制香调香。”
已轮到花千骨给夏紫薰出题了,只是她还有两种材料未猜出来,一味是花千骨身上的异香,一味是白子画的枕边香,夏紫薰斥怒花千骨对自己的师父产生异样的感情,大逆不道,不可饶恕!
宴席完准备回长留,花千骨喝醉成泥不能御剑飞行,白子画决定乘船回去,锦觅挺开心的,毕竟她从未坐过船,但是为什么霓漫天她们不和她一块回去呢?
锦觅拉着霓漫天要她跟她一块回长留,霓漫天一脸拒绝地摇摇头,“不要,尊上冷着一张脸太可怕了,我可不想在船上一直规规矩矩的,那太难受了。”
锦觅非要霓漫天过去,“你就去嘛,你也知道师父不喜欢说话,花花又醉过去了,我一个人会很无聊的。”
最后,霓漫天终于原意和他们一块回长留了,白子画并无意见。
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微微泛起涟漪,轻轻荡漾着大船,就像母亲在安抚小孩一样,丝绸一样柔和,烟波浩渺,轻轻絮语。
“来长留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大海真的好美啊。”锦觅和霓漫天坐在船边叹息地看着海面。
霓漫天对锦觅实在是好奇,“你以前是生活在山里面吗?怎么感觉你好多东西都不懂啊?”
“不是啊,我在花界水镜长大,我三千年都没有出水镜,唯一一次刚出花界口,差点就被穷奇杀了,只是那次我的朋友肉肉却死了。”锦觅的声音有些低落。
霓漫天想安慰下锦觅,却不知怎么说,干脆转移注意力,“花界?花界在哪里啊,我从来没有听过?”
额……师父曾跟她说过不要把她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事说出来,那霓霓现在问她该怎么说?转头望向在船头迎风而立白子画,“师父,我要不要说啊?”
白子画头都没转过来,冰冷的声音随风传过来,“不用。”
锦觅点头,“霓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霓漫天偷偷瞄一眼白子画,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对锦觅使了个早知道尊上这么冷漠就不上船的眼神。
锦觅挑挑眉头,反正已经来了,又想起花花和紫熏上仙的调香,“师父,制香还可以用人身上的气味吗?那是不是还可以用其他非自然界的花草树木啊?”
白子画对制香一道不是很擅长,但也有些了解,转过头,“可以,不同人的气味效果也不同。”
锦觅若有所思,“那估计不同种族应该也不一样了。”
这时花千骨醒了过来,看见霓漫天也在这很高兴地上前打招呼。
霓漫天碍于白子画在场不好臭个脸,只是僵笑了下。
白子画趁着花千骨大梦三生,教剑法《镜花水月》,意在一个空字,手中无剑是空,心中有剑也是空,一切皆空,圆满自在。也教了旁边的霓漫天,当然旁边偷懒的某霜花自然也躲不了。
锦觅心思澄透,很容易就掌握了这剑法的精髓,花千骨刚刚大梦三生,自然也很明白,只是霓漫天,“你的资质不错,仅仅是一遍就能记住剑招,但是心思太多!”白子画一针见血,很是犀利。
霓漫天也有些挫败,一直以来天资好是她修行的底气,很多人都是这样,只是锦觅却不这样想,让一个被珈蓝印封了三千年的葡萄以天资作为底气是不可能的,她比较喜欢外物增加灵力,后来被师父白子画狠狠教训,才明白修行如一日才是底气基础。
只是骄傲的霓漫天这次是真的被打击到了,无论她怎么练,终究达不到白子画的要求,她也知道自己心思太多,可是也控制不了。
锦觅走上前,支了一个招,“霓霓,这样,你练剑的时候把自己想成天上的一朵白云,在自由自在地飘荡。”
霓漫天按照这个法子做,她不是蓬莱霓漫天,只是一朵云,风来了,轻轻吹动她的身体,漫漫荡荡,阳光温柔地抚摸她的脸,暖暖的,好舒服好温暖啊……
剑招已刻在霓漫天的骨子里,很顺手地就舞起来。
锦觅和花千骨惊喜地看着这个场景,一向骄傲的霓漫天舒适清缓地笑了,白色的长留服饰第一次在她身上显得清新脱俗,仙气淡然,剑招没有噬人的剑气,仿佛戴上了剑鞘,只是舞蹈,却又虚无,但是却恰合了这《镜花水月》的空。
一场剑舞停下来,白子画带着淡淡地赞赏,“不错。只是这只是投巧,最终还需你自己心静澄明。”
霓漫天眼睛发亮地看着白子画,这是她第一次被仙界第一人夸奖,“漫天会努力的。”第一次放开外物的练剑,没有蓬莱的枷锁期望,没有身份期许,仿佛整个人都清爽逍遥,不用带着父亲的叮咛嘱咐,原来也能别样的前进,“锦觅,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霓漫天还可以只是霓漫天。
锦觅不懂霓漫天的心里路程,还以为她是因为终于练好这套剑法而谢她,笑着摆摆手,“不用啊,大家都是朋友嘛。”
白子画看了眼霓漫天,倒是明白这感谢的涵义。
回长留,所有弟子都要过三生池,锦觅依旧是轻轻松松地趟过,霓漫天心境刚提升,朔风像块石头,也都是没有什么痛苦。而花千骨在过绝情池时,动了情念的她脚部受伤,但是被她施法隐藏了。
锦觅一回到绝情殿,就开心地跑到小莲面前,给她带了好多在凡间好吃的,讲述凡间有趣好吃的东西,又讲这次她是如何如何抵抗七杀妖魔的,把自己讲得特高大,她的故事里自己就是救世英雄,把师父白子画忘到天边去了,也忘了自己是如何被杀阡陌压着没有一丝反抗得打的。
白子画刚开始还随她,后来越听越歪,突然出声,“锦觅,你该去修炼了,这次总该明白自己的修为有多低了。”
小莲小小的人儿居然一脸欣慰地看着锦觅,丝毫不在意锦觅变女身,锦觅被看得感觉自己像个婴幼小孩,炫耀得越讲越兴奋,突然被打断,是师父,还是去修炼,天啊,“师父,觅儿好辛苦啊,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休息休息啊?”朝着白子画甜甜地撒娇,风吹着她的头发,淡淡地吻着粉扑扑的脸蛋。
白子画顿了下,随后严声道:“不行,正因为此次受伤,才更应好好修炼。”看到锦觅皱着一张脸的可爱模样,白子画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若是这段时间修为有增加,我带你外出历练。”
锦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闪亮闪亮的,历练?,等于出去玩?“好好好,我马上去修炼。”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贪婪殿,摩严一脸严肃,“师弟,锦觅怎么变成女子了?她不是男儿身吗?”
笙萧默也是很好奇,一脸趣味,“对啊,小师侄变成了小丫头,不过长得倒是太美了,比杀阡陌还漂亮,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男人?”
白子画淡淡地瞥了一眼笙萧默,吓得笙萧默用扇子遮住嘴巴,“锦觅被她的长辈戴上一种簪子,遮掩了相貌性别。”
笙萧默不怕死的,一脸赞同地点点头,“长成这样,的确是需要遮掩遮掩,不然太不安全了。”
一阵低气压袭来,白子画冷声道,“师弟,师兄好久没有指点你了,要不今天就好好指导指导。”说着横霜剑在手,直冲过去,笙萧默一脸惊慌地躲避求饶。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请假一天,后天继续更文。